《悍女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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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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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皮肤底子很好,但因常年吹山风,又从不保养,故这两年显老了许多,落银看在心底未免觉得心疼的慌。

月娘和李方氏顺着落银所看的方向望去,果见是几位相携而行的妇人,个个打扮的都精致无比,略施薄粉,其实也没她们想象中的那么“招眼”。

倒是她们这么粗劣的打扮,粗糙的肌肤,往人群里一站,确实挺招眼的。

落银又在二人耳边吹了几句耳旁风,月娘和李方氏便松了口。

女子都是爱美的,这跟年纪无关,她们之前是各种环境不允许,将爱美的心思紧紧压制在了心底,久到她们自己都忘记了,而如今却不同了,那些被压制的爱美之心便渐渐苏醒了过来。

几人边走边看,没过多久,便见有一家不小的胭脂铺立在前方,店门上的招牌上写着三个大字:回春铺。

“真是个好名字,二娘,婶儿,咱们就去这家看看吧。”落银笑着指向那间店铺。

“好……”二人点着头,对看一眼,却见对方的表情似也有些紧张一样,毕竟从来没有去过这种地方,不知道等下进了里头,该说什么好,万一出了丑可就难看了。

正文、109:当众打脸(今日四更

二人走到门口儿,便又犹豫了。

月娘扯了扯落银的衣角,轻声地道:“银儿,不如咱们改日再来吧……”

李方氏也跟着道:“对,对……改日吧。”

落银看着二人既想去,又不好意思进去的样子,不由有些想笑,“作何改日啊,既然来都来了,就进去瞧瞧,若是不喜欢,大可以不买就是了。”

说着,就扯着月娘的手往里头走。

李方氏见状,只得牵着还在吃着桂花糕的虫虫跟了进去。

里头的掌柜是个盘着妇人头的女子,微有些胖,正站在柜台前笑着跟客人介绍着什么。

余光见有人进来,女掌柜就抬头望去,见进来的人穿着粗布衣裙,又是荆钗簪头,两名妇人竟还拿绣着蓝花儿的布巾包着髻发,不由有些想笑——这副打扮,都是几十年前时兴的样子了,这群人定是从乡下来的吧!

藉此,她便有些不屑甚至于嫌恶的收回了视线,没好气地说了声:“随便看看。”

一转脸又换上一副笑脸儿,对着那对衣着鲜亮的母女道:“这可是我们铺子里最新进的货,别家都还没有呢,全京城目前可就这么一盒!”

李方氏见她变脸这么快,对她们态度如此,一时不由既气又羞愧。

月娘也有些尴尬,对落银道:“咱们还是回家吧……”

“不,既然都来了。不买点东西岂不是白来了。”落银亦是将女掌柜的脸色看在眼中,心中虽有不快,但也没打算掉头就走。

只怕全京城的脂粉铺子,见她们这副行头,都得是这副模样。

落银扯着举步不前的月娘走上了前去,打量着摆在柜前的脂粉,女掌柜腾出眼来看她们一眼,提醒道:“可小心些看。别给弄坏了。”

“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李方氏性子本就不好,一忍再忍终于发作。

“你管我怎么做生意呢,你们这些乡下来的,顶多是开开眼界,哪儿有真买的?你们舍得花这个钱吗?”女掌柜笑着嘲讽道。

“你——”

“婶子。”落银阻止李方氏再跟她吵,拿起一盒胭脂来,道:“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李方氏这才转过头来,脸色却一时不得好转。

那对买东西的母女也朝落银几人看了眼,皆是嫌恶地嗤了声鼻。后有些傲慢地问那女掌柜:“你这东西是不错,价钱怎么说?”

女掌柜笑着道:“夫人果然有眼光,这东西既是好东西。价格肯定比寻常的要贵一些。这个数儿。”

说着,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

那妇人一件,傲慢不住了,惊呼道:“十两银子?!”

女掌柜点点头。

那妇人身旁的少女,约莫十五六的样子,脸部轮廓一眼看过去就有些难以相处的样子。闻言道:“你这店里一盒儿好胭脂差不多二两银子左右,水粉差些的还不足一两银子,这盒不过比那些好些罢了,怎么就这么狮子大开口?”

“孙小姐此言差矣啊,这东西的确是值这个价儿。你看这总共有两层儿,一层脂粉一层水粉。就相当于买了两盒啊,再说了您看这粉磨得多细啊?你们又是熟客,我哪儿有狮子大开口的道理啊。给你们的可都是最低的价钱了,等过些日子,城里时兴起来这种新的胭脂,十两银子只怕都买不来的。”女掌柜做生意这些年,嘴皮子自然是没的说。

妇人却还是觉得太贵,就没用过这么贵的胭脂水粉,再是两份儿东西,算一算一份也得花五两,真的不值。

于是,便要拉着女儿走。

“娘,我就是想要这个,咱家又不缺这十两银子!”少女不依地甩开她的胳膊,见李方氏几人朝这边打量来看,一时觉得丢脸,狠瞪了她们一眼,又转头去磨那妇人,道:“娘,你就给我买了吧……”

“这……”妇人显然是很宠爱这个女儿的,一时又转头看向女掌柜,道:“花掌柜,你看我们也在你这买了这么多东西,能不能给便宜一些?”

花掌柜为难地摇头了,“这真的是最低的价钱了。”

妇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她从来没有低声下气跟人磨价钱的经历,听掌柜一而再说不能降低价钱,便没脸再磨下去,扯起身旁女儿的手,道:“走,不买了,娘你去别家看看!”

“不,我就要这个嘛!”这少女也是个固执的,说什么都不愿意走,一个劲儿地嚷嚷着,“今天你不给我买我就不走了!”

……

李方氏,月娘还有落银几人见状不由满脸黑线。

就连埋头吃东西的虫虫也不禁抬起头来看那位孙小姐,小孩子不知道思考,张口便道:“娘,姐姐,你们快看,好厉害的姐姐啊……”

这句童言一出来,四周立马安静了。

片刻,就听少女吼道:“你说谁呢!小兔崽子!”

虫虫愣了片刻,“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从小到大,身边的人都是温温和和的,他哪里见过这么‘生猛’的人,一下子就吓得六神无主了,手中的桂花糕也掉在了地上。

“小孩子童言无忌,我们跟你赔不是就是了,你骂什么人啊!亏你还穿的人模人样的,竟然这么没有涵养!”李方氏顿时跳出来,指着少女的鼻子喝道。

月娘也皱眉道:“小孩子不懂事,冒犯了这位小姑娘是我们不对,但你又岂能开口便骂人?”

完了,李方氏这句话一出来,少女彻底地暴怒了,连带着她娘也黑起脸来,根本没听见月娘的话,母女二人联手,开始了骂战。

“你们这些乡巴佬,会不会说人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穿成这样还好意思进城来,脸皮真是够厚!说我女儿没涵养,你知道涵养两个字怎么写吗!”

“快给我赔礼!”少女怒喝着。

虫虫大约知道自己闯了祸,一时间哭得更大声了,女掌柜眼见着店门前陆陆续续地围起了看热闹的人,不由头疼,见李方氏干脆撸着袖子上前来了,忙去拦住,黑着脸道:“你别在我店里撒泼!”

少女趁势走过来,伸手竟然就往李方氏脸上打了一巴掌,别看她年纪不大,力气却使得不小。

李方氏整个人都僵住——她何时被人这么打过脸啊!

那女掌柜见状也傻掉了,忙地一把松开李方氏。

这这,这怎么能说动手打人就打人呢?

虽说这个孙颦儿平素刁蛮任性,但还没这样大胆过,想是应该看这几人从乡下来,没有什么背景靠山,才敢如此。

“快给我赔礼道歉,否则我就把你们送官!”少女孙颦儿冷傲地道。

李方氏本欲还手,但听得送官二字,便顿时白了脸,因为先前的身份,导致她对官府仍旧十分的惧怕。

一时间,手足无措。

“送官?亏你还是京城人士,最基本的律法也不懂吗?”一直没开口的落银站了出来,眼里含着讥笑,“你先说的脏话骂人,又是你动手打得人,我倒想知道,你要报的是哪门子的官?哪个衙门会受你这一告?”

“我……你——”少女一时被堵得脸红不已,她本来就是拿这话来唬她们的,并非真的要报官,当下无言以对。

外头围观的人也发出一阵哄笑声,看向那衣着粗劣的少女站在那里,言谈不俗,是有种说不出的气场来,再看羞恼交加的孙颦儿,当下便见高低。

“这不是孙记茶楼的掌柜的闺女和夫人吗?怎么在这里胡闹起来了?”

“怎么这么欺负人?”

“刚才好像还动手打人了?小小年纪就如此横行,再大些还得了?”

孙颦儿利箭一般的目光朝门外投放过去,但人群混杂,根本就分不出是谁在说话。

想骂人,但又怕到时传得更难听。

外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的,孙夫人见状,上前拉起孙颦儿的手,又朝着落银几人狠声道:“不跟你们这些粗鄙之人计较!”

说罢,就要拉着孙颦儿走。

这个女儿,就是太任性太不顾体统了,回去要好好训一训才行!

殊不知,孙颦儿之所以如此,一半是因为遗传,一半则是被她给宠出来的。

“慢着。”

二人刚欲走,却听一道淡淡地声音在背后响起。

孙颦儿愤愤地回过头去,“你还想说什么,你莫要不识抬举,我——”

啪!

孙颦儿余下的话没来得及说出来,便整个人呆掉了。

她缓缓地伸出手来,抚向疼热的右脸颊。

她,被人打了脸!

少女最看中的莫过于就是面子,被人当众打脸,孙颦儿当即就放声大哭了起来,边张牙舞爪地朝着落银扑过去。

却被落银一把握住手腕,几乎动弹不得,她这点力气,跟干惯了活儿又习了些武的落银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

只见那双又黑又亮的眸子泛着冷光,说道:“这一巴掌是还你的,教教你该怎么做人。若再敢动手,可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这句话,莫名地将孙颦儿给震慑住,一时哭也顾不得哭了。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被落银甩出了几步开外的距离。

正文、110:找到活计

觉察到周围非但没有同情,全是看笑话的目光,孙颦儿顿时没了理智,破口大骂了一声,挥着粉拳就要往落银身上砸去。

月娘忙将落银推到身后来,怒视着孙颦儿道:“你再如此胡搅蛮缠,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话是有些中气不足的,但却满满都是护女心切地口气。

李方氏也抱着虫虫站了过来,几人这么一站,气势倒是十足。

落银站在她们身后,心里升腾出感动来。

然而孙颦儿还没有来到跟前,就被人拦住了。

而且拦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母亲。

“娘,我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不帮我出气也就算了,还拦着我!你是不是我亲娘啊!”孙颦儿失控地大喊大叫,乱踢乱挥着,简直没有丝毫女儿家该有的模样。

“你给我住嘴!我看我真是把你宠坏了!”见孙颦儿如此撒泼,孙夫人脸上越发的挂不住了。

这不是背地里,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她家里也是做生意的,明面上做的太说不过去,是会影响生意的。

现在她万分后悔,当时不该存着看她们好欺负的的心思,没有在事情的最开始拦住孙颦儿。

孙颦儿年纪小,现在又在气头上,哪里能明白母亲所想,心里越是难受偏偏母亲还这么训斥自己,孙颦儿脑子一短路,一时间干脆撇开孙夫人的手,径直躺在地上撒泼起来。

“胭脂你不舍得给我买。我被人打你也不给我出气!你根本不疼我!”

……

众人简直要看傻眼了。

就连落银和李方氏几人都乐了。

孙夫人的脸更别提有多精彩了,一时也是气的不行——她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任性胡闹的女儿啊!

强忍住要扇她几巴掌的冲动,她一弯腰将孙颦儿给强行提拽了起来,再不由孙颦儿分说挣扎,将人硬拽出了铺子去。

这脸可是丢大发了,传到自家男人的耳中定得又叱责她们娘俩成日在外头给他丢人了……

眼见此,周围的人笑的更厉害了。

“上回在观音庙这孙小姐还闹了一出儿呢,你们听过没?”

“是不是险些把观音像给砸了?哈。她闹得还少吗?怪不得及笄半年多都没有媒婆敢上门呢……”

“谁家要是娶了这样的媳妇,可别指望过清净日子了!”

“可不是……”

众人眼见着那作死的母女俩渐渐走远,也都陆陆续续地散了,只想着这几日是又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柄……

“你们也快走吧,别耽误我做生意了,今天真是晦气。”花掌柜甩着手帕,往柜台后走去,一脸的不悦。

月娘也道:“咱们走吧。”

遇到了这档子事,今日或许真的不该出门的。

李方氏边替怀中已经停止了哭泣的虫虫擦着眼泪。边道:“那就回去吧。”

“婶子的脸受了伤,更得买些好的脂粉来遮一遮了。”落银却不急着走,看向那花掌柜。道:“方才你给那俩人看的脂粉。给我们包上两份儿。”

掌柜一怔,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那可是十两银子一盒,不是十文钱。”

落银从钱袋中掏出二十两银子来,放到她眼前的柜台上,道:“给我们包起来吧。”

“……”花掌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好大会儿才回过神来,尴尬地道:“我这就给你们包起来……”

竟然出手这么大方,比那为了十两银子磨磨唧唧的孙家母子好多少倍啊,她可真不该以貌取人,方才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日后可得长个记性才行!

李方氏和月娘却过来为难地道:“银儿。这东西是不是太贵了一些……真的要买吗?”

“不然还是别要了吧。”

落银看向她们,道:“银子都给了。哪儿有不买的道理。二娘和婶子一人一份儿。”

“可还真没用过这么贵的东西……”二人不由苦笑。

几人拿着包好的胭脂水粉出了铺子,月娘才一脸不解地道:“方才那掌柜的不是跟人说全京城就那一盒吗,怎么……说拿两盒便拿两盒出来了呢?”

落银闻言不由笑了笑,道:“她那样说是为了让人提升买到这仅有的一盒的优越感罢了,实际上这话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了。”

不过也是一种常见的营销模式罢了,既然是好东西,她怎么可能只备下这一盒的货呢。

月娘了然地点了点头,回头朝店铺里又看了眼。

……

虽然有了这么一出闹剧,但毕竟没有吃亏,而且后头又跟看笑话似地,几人逛了一圈儿下来,不悦的心情便都如数散去了。

最后又给叶六郎和南风添了套新衣新鞋,眼见着日头偏中,琢磨着也该做午饭了,这才回了家。

几人说笑着,快回到家的时候,远远地却见自家门口站着人,走近了些,才看清原来是叶六郎和南风。

“你们怎么穿成这样?”

“你们身上这衣服打哪儿来的呀?”李方氏和月娘讶异道。

叶六郎哈哈笑了两声,拍着胸脯道:“这是我们镖局发下来的衣裳,怎么样,够气派吧?”

说着,还跟南风二人转了个圈儿,展示了一番。

惹得李方氏和落银几人笑了起来。

虫虫更是拍着巴掌,学着叶六郎的口气道:“气派,爹爹和南风哥哥都好气派!”

笑罢,落银适才问道:“镖局发下来的?这么说来,你们已经找到活计了吗?”

“是啊。”

“说来这件事情还得多谢徐公子呢。”

“怎么?是徐公子给介绍的活计吗?”月娘问道。

“说来话长。你先开门儿吧,进去再跟你们细说。”叶六郎道。

月娘这才想起来开门这事儿,笑着点头去开门。

进了厅里,李方氏就迫不及待地探听具体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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