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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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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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人在宫中,真的是太寂寞了,连个可以说真心话的都没有。

他自己也知道,他对眼前这小姑娘的喜爱,根本跟男女之情沾不上边儿,只是……潜意识里想找个懂自己的人陪在身边罢了。

落银点头应下,一颗心这才算是稳稳当当地放回了肚子里。

……

天上的白云卷起又舒展,变幻着不同的形状,一阵带着微微热意的风吹过,让人顿时心生安宁。

昭顺帝嘴角显现了一抹淡笑——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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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第一场瑟瑟秋雨的落下,祁阳城终于摆脱了酷热难耐的夏日。

这短短一个夏日,祁阳城却是接连发生了三件大事。

第一是,汾州知府朱乔春三月前被押进了京城审查,经过两个月的审问,牵扯出了许多同僚,大理寺这次更是风行雷厉毫不手软,全都依律判处。

罪行严重者,诸如勾结山贼,贪污受贿多次的朱乔春等人,已经判定了秋后问斩。

最轻的处罚,也是革了职。此次一番整顿,规模可算是昭顺帝上位以来最大,最彻底的,解决了不少贪官污吏,百姓们无一不是拍手称快。

第二件大事则是,当今圣上的胞妹明珠公主,被赐婚给了夏国郡王,消息早在两月前就公诸于世,年底完婚。

第三件事情跟头两件国家大事比起来似乎称不上大事,但在民间却传的沸沸扬扬——徐家茶庄的东家徐折清,定亲了。

对方是礼部侍郎的嫡女,方秋言。方秋言的美貌和才气,在祁阳城里都是屈指可数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颇受才子们的追捧,然而已经及笄三年的方大小姐,数年来眼高于顶任由媒婆踏破门槛儿都不为所动的方大小姐,却突然与徐折清定下了亲事。

众人惊异之余,多是感叹一句:郎才女貌,两家虽然是一个为官,一个为商,但徐家的财力势力都摆在那里,故也没人敢说不是门当户对。

二人这么一订亲,不禁粉碎了徐折清有断袖之癖的传言,更是让无数的少男少女芳心碎了一地。

当然了,徐家茶庄里许多对徐折清怀有爱慕之情的小茶娘们,同样也是一样,现在闲暇之余,茶庄里讨论最多的莫过于此事了,说着说着就想抹眼泪的小姑娘,比比皆是。

正午时,西攀院。

茶徒小九端着托盘走进了厅里,将饭菜摆好了之后,便朝着茶房的方向喊道:“师傅,该用饭了!”

“嗯。”一声不高不低的应答声刚传出来没多久,就见自茶房内走出来了一道浅蓝色的少女身影。

“师傅,今天吃的是鲜笋肉片儿还有——”小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落银打断道:“我知道了,你也先去吃饭吧。”

小九悻悻然地看了她一眼,闷闷的道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这个茶徒小九,可是跟拾香半分都没得比,据说是因为机灵做事勤快才被分配到她这里来的,可几个月下来,机灵落银是见识到了,这主要表现在她有事没事偷在茶房前东张西望、每次做错事总会抢在落银说话前为自己强行辩解。

至于她的勤快,落银是真的不敢恭维,偷奸耍滑,倒是一流儿的。

本来因为拾香的原因,落银已经习惯了跟徒弟同桌吃饭,可这小九实在太吵,吃饭的时候嘴巴半刻也不肯闲着,不外乎是说些茶庄里的八卦,时不时还旁敲侧击地试探落银的黄茶密技。

一回两回的落银还可忍受,可半月下来,她自认是真的没有了吃饭的*,只得将小九打发到伙房,跟其他的茶徒们一起吃饭了。

这小姑娘,为此还摆脸色摆了好几日,那叫一个十足的任性,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落银看在眼中,只暗暗叹气——端看这秉性,就绝非能成才的人。便琢磨着教给她一些基本的,足以应付三年后的晋升比试就是。

毕竟,这小姑娘除了耍心眼之外,在制茶上是半点天赋和悟性都没有,能过三年后的晋升比试,已是万幸了。

然而此刻落银望着碟中精致的菜式,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这菜式都是她喜欢的,而且跟颜安和胡琴的都不一样,是徐折清特意吩咐厨子做的,她开始还不知道,后来还是听阿九说的,她也曾同徐折清说过不必如此,然而却没效果。

自从那日徐折清对她坦白了之后,她本以为二人相处会很尴尬,不料徐折清对她却是一日比一日来的好,来的细心。

而这些,只让落银觉得倍有压力。

以前且还罢了,现在她既然知道了徐折清的心意,便没有办法再像从前一样。

而且,徐折清如今已然定亲,半月后便是成亲的大喜之日,他的好,日益让落银无法接受。

落银叹了口气,将筷子放了下来,实在是没有胃口吃下去。

她决定今日放工之后,找徐折清好好地谈一谈。

秋日里事闲,为时一月的轮休明日便要开始,放工之前,落银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料理了个干净。

放工的时辰一到,落银没有出茶庄,而是径直去了议事园找徐折清。

正文、214:徐折清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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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巧的是,徐折清并不在议事园,据议事园中的下人说,今日徐折清提早了一个多时辰回去了。

落银叹了口气,想了想自己总不好直接为了这个去徐府找人,毕竟这几个月来,她避开徐朗之都还来不及,于是,只得暂时将此事作罢。

此刻的徐折清确实是已经回到了徐府。

偌大的正厅里,下人皆是被屏退了出去,眼下只有徐朗之和徐折清父子二人。

徐朗之率先开了口,口气是从来没有过的软,“爹知道你怪我这次私做主张将你的亲事给定了下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爹这么做也全都是为了你,为了咱们徐家考虑。”

他看上这门亲事已经很久了,只因这方家的独女方秋言十分得宠,且傲名在外,这些年不知拒绝了多少高门大户的子弟,徐朗之本以为得好费一番力气才能达成目的的,不成想,这方小姐似乎格外属意徐折清,方家商榷一番之后,便都点了头。

为了防止徐折清不同意,徐朗之这次可谓是不露风声地将事情办好,先斩后奏。

因为他知道徐折清再如何,始终顾及的徐家的声誉,所以悔婚这种事情,他这个儿子万万做不出来。

徐折清看着这位自己喊了这多年父亲的人,心底涌现了一阵浓浓的嘲弄。

为了他好?

他从出生到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几乎都是为了徐家的利益出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他甚至已经渐渐习惯了自己该做什么,而不是想做什么。

不得不说,这种习惯当真是可怕,早已渗透了他的骨髓——纵然他因为这件事情再如何气愤不满。可冷静下来之后,终究是做不出令徐家蒙羞的事情来。

“你以后就知道爹是为了你好了,这方家的小姐,才貌双全。贤良淑德,哪一点不比那个狂妄自大的叶落银好?再者说了,只要你保证好好对待这门亲事,那叶落银进我们徐家的门,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徐朗之说到最后,运筹帷幄地低笑了几声。

没错,他一天都没有放弃过这个念头,甚至已经想好了万无一失的办法,可能会有失体统,但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徐折清见徐朗之眼底一闪而过的阴光,心中升腾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我可以答应这门亲事,但是还请父亲绝了让落银进门的心思。”徐折清思虑良久,始终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落银对他是一丝一毫的情感都没有,他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与其因为这件事情闹的连朋友都做不成,倒不如就维持现在的情况,至少,他还能在一旁看着她,关心着她。

徐朗之闻听眼皮一跳。当即就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徐折清担心落银有朝一日会离开徐家茶庄,还有他对落银有意,徐朗之都知道,这些日子来,他对落银明里暗里施加的压力,徐折清虽然没有表现出赞同的态度。但至少,也没有过多的阻止,大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味道。

这就说明,他虽然矛盾,但潜意识里的想法还是跟自己一样的。

所以眼下徐朗之听到徐折清说出这句话。难免震惊。

“我已经想过了,如果我们徐家真的有本事,就该用光明正大的方法将人留下来,而非是强迫于别人,再者说了,落银生性倔强,她如果真的不愿意,我们再强逼的话,只会造成相反的后果。”徐折清定声说道:“所以父亲日后不要再为难于她了。茶庄里的事情现在既然由我来掌管,还请父亲让我来决断吧。”

徐朗之听罢,脸色黑去了一大半。

这隐含的意思他怎么听不出来,就是提醒他日后不要多管闲事了!

“你怎么就保证能留得住她!”徐朗之质问道:“你何时竟然变得如此不知轻重了,她不禁手握黄金茶的密方,更是有特殊的制茶方法,这些我们暗下让茶师们研究了近两年,却都是一无所获!若是她带着这些密技去了别的茶庄,我们徐家岂不是要断了命脉了!”

其实徐朗之的忧虑来的并非没有道理,落银是给徐家带来了至高无上的荣誉和利益,可同时,她也掌握住了徐家一半的利益来源。

若她一走,带走了这些密技,徐家真的会受到难以估量的重创。

所以这也是各个茶庄都格外优待拥有独家制茶方技的茶师的原因,其实在数十年前,茶庄为了保证利益的稳定,都会跟大茶师签订死契。

可随着这些年来青国优秀大茶师的稀缺,和越来越少的独家密茶,备受追捧的大茶师们也都不傻,也都开始考虑起了自己的利益,一来二去的,便很少有大茶师再愿意签死契。

反正手中握有一道密茶,到哪里都不会生存不下去,没有理由再去将自己的一辈子跟一个茶庄捆绑在一起。

“这些事情我会来处理,就不用父亲费心了。”徐折清口气有些不容商量的意味,道:“若父亲执意如此,那方家的亲事,我实难从命。”

“你——”徐朗之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将脸色憋得铁青。

这间隙,却在心底权衡了一番其中的利弊。

还是不能一时间将徐折清逼的太紧,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徐朗之的脸色渐渐地松缓了一些,口气却仍旧“我答应你便是了,但是你必须要有把握将她留在茶庄,不然的话,到时候就不要怪我多事了!”

“父亲只管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徐折清淡淡地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便起身拂袖离去了。

待他出了大厅,徐朗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了一抹阴沉的笑意。

※ ※ ※ ※ ※ ※

夜色渐沉,玉兔高悬,皎洁的月光倾斜而下,给依湖而建的朱楼染上了一层柔柔的银光。

楼外安静无比,只有风声时而掠过夜空,湖水波光粼粼,杨柳依依随风摆动,是一副安静的夜景写照,然而楼内却是锣鼓喧声,戏子蜿蜒的唱腔回荡在四周。

此处便是于三月前新开张的戏楼——也就是齐月轩和齐夫人所开的七月轩。

二人一开始就没想着能够有多少客来,不过只喜欢唱戏罢了,落银虽是不知齐月轩的具体身份,但这些日子看来,至少不用倚靠戏楼的生意来存活。

但几个月下来,七月轩的生意却算不上惨淡,虽然不能说客似云来,但至少没有发生过空场的情况。

戏楼中,一名穿着朴素却不失优雅的妇人端着一壶茶缓步上了二楼,最后在一间包房外停下了脚步,抬手轻扣了厢门。

然而好大会儿却都没有得到回应,妇人微微叹了口气,伸手将门自行给推开了。

厢房内的人却是隔着一层珠帘望着堂下的戏台,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的,端看这神色,还当她看戏看的多么入迷,可是仔细看去,便能发觉她眼神略有些无神,分明是在发呆。

妇人将茶水放在她肘边的桌上,笑道:“今个儿这出戏难不成就这么好看吗?竟让你看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落银被这近在咫尺的声音惊的一个激灵,蓦然回过了神来,一转头,却见是齐夫人正含笑望着她。

“夫人怎么又亲自送茶过来?”落银略显无奈地一笑。

她此前是对听戏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可自从戏楼开张那日她应邀来捧场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听戏,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这里,看着戏台上的人,想着自己的心事,一来而来,竟然觉得在这喧嚣的闹市中,找到了一片可以让心安静下来的净土。

可她回回过来,茶水瓜点,都是由齐夫人亲自给送来,得这戏楼的老板娘亲自招呼,她可还真是头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左右闲着也无事,倒不如来跟你坐坐,看看戏。”齐夫人在落银对面落座,倒了两杯茶,信手将其中一杯推到了落银面前。

“几乎每次来,都能看到齐老板亲自登台献唱。”落银也很喜欢跟齐夫人相处,就算不怎么说话,也总觉得会被她身上安静的气息传染。

“哦?”齐夫人来了兴致,笑问道:“不过是千人一面的扮相,你怎么就能认出是他?”

“因为只有齐老板唱戏的时候……”落银说到此处笑望着齐夫人,道:“都会朝着这里看过来。”

好像不管在何时何地,眼底都只装得下她一个人。

齐夫人闻言稍怔了片刻,随即唇边显露了一个柔和的笑,“说来,还是要跟你道一声谢。”

“上次不是都已经谢过了,当初我也说过了,我也有自己的目的,夫人不必谢我。”落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

上次朱乔春被宣布秋后问斩的时候,她也来过,得了齐月轩和齐夫人二人一阵道谢。

正文、215:喜宴

“我这次要谢的是,当初你给了我勇气离开。”齐夫人望着落银的眼睛说道。

“你的勇气是你自己的,并非我给的。”落银笑笑摇头。

“或许吧,但还是要谢谢你。”朱夫人朝戏台的方向看去,眼中的柔情更甚,“如若不然,只怕我现在还终日郁郁寡欢,哪里会有如今的安逸和自在。”

落银望着她,心底感慨万分。

如今的齐夫人,和她第一次见到的那位朱夫人,简直是判若两人,如今的齐夫人,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幸福,笑意从没离开过眉目之间。

对的环境,和对的人,真的很重要吧……落银在心底自问道。

※ ※ ※ ※ ※ ※

落银从七月轩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戏刚散场,听客们都从戏楼内接踵而出,大多是三五人结伴而行,边往外走边讨论着今晚这场戏里的情节。

像落银这样独自一人的,却是没有。

月亮升到了正头顶的位置,月光将四下照的明亮而幽静。落银随意地抬起了眼朝湖边望去,然而下一刻,却是怔住了。

湖边一棵老柳树下,站着一位身着月白色绣竹长衫的男子,正是徐折清。

见她看过来,徐折清唇角微微牵起了一个弧度,提步朝着落银走了过来。这时候,落银才忽然发现,这些时日徐折清消瘦了许多,被微风拂动的衣袍,将他的身形衬托的有些单薄。

青国最年轻,最有名望的茶庄东家,即将要迎娶娇妻的准新郎官,这些在他身上却都找不到丝毫痕迹。此刻,落银只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种深重的落寞。

见他走近,落银将复杂的情绪收敛了起来。问道:“徐大哥怎么来了?”

“一个人随意走一走,便走到这里来了。想到你平素喜欢来这里看戏,便觉得或许能碰见你也不一定。不成想真的让我给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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