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来了,张俊毕竟是岳飞的上级,你不知会上级,就直接越级行事,这是岳飞的错。
一个团队,下级都越级汇报了,上级还怎么管理?从团队建设来说,岳飞的行为不利于团队团结。
从个人角度来说,想要做大事,就得要有帮衬的人,岳飞行事太过了张扬了,把世界上高尚的事情全占了,却忘了给别人留一条路。到了关键时刻,谁会给你支持?
这个世界上拥有圣人情怀的人不多,基本都是庸人,庸人的特点是善于嫉妒和吹捧,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岳飞却遭到了所有人嫉妒,这怪谁呢?岳飞只是想要做事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所以,想要做一些事,还是要会做人,这不是虚伪,而是为了发挥自己的能量,谋国而能善终。
当然了,回顾中国五千年历史,能够谋国而善终的人,确实也没有几个,即便是周公这样的圣人,无论是在当时还是后世,也会被人诟病,这是一个悲剧啊。
虽然金军北返了,但金国不可能因为黄天荡一战,就放弃攻打南宋。对他们来说,既然渡江难,那就走旱地,金国把主要精力转移到了西线。
李彦仙之后,再也没有回到西线,咱们回头说说这几个月西线的战事。
西线战场主演是,完颜娄室、撒离喝、曲端、吴玠、张浚等人。
先说说曲端,曲端自从建炎二年二月派遣吴玠击败金兵以后,六月的时候被任命为,集英殿修撰知延安府。
曲端这个人是猛将,在下并不否认,但是这个人心胸太狭窄了,所以有一个悲剧的结局并不在意料之外。
当时王庶以龙图阁待制的身份,指挥陕西六路兵马。王庶以任命曲端为吉州团练使,节制司都统制。
按说这很正常,不知道什么原因,曲端不愿意隶属王庶指挥。
曲端这个人也有意思,先是不服王庶,后来又不服张浚。
建炎二年十一月,金兵得知王庶和曲端不和,于是合兵侵犯富州、延州。
王庶手下兵少,不得不督促统率泾原精兵强将的曲端救援。
可是曲端就一直按兵不动,王庶派前后派出十多名使者劝说曲端,但是曲端依旧不鸟他。
王庶见事紧急,又派遣属官鱼涛前往督师。
曲端表面答应,却依旧没有前行的意思。
转运判官张彬当时跟随曲端军负责后勤供应,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询问曲端行军日期。
曲端笑对张彬说:“公视端所部,孰与李纲救太原兵乎?”
这话的意思是,你看我所率领的部队,与李纲救援太原的兵力谁强呢?
张彬也是聪明人,知道曲端想说什么,但他也很公正的回答了:“不及也。”
有了这话,曲端便慢悠悠的说:“纲召天下兵,不度而往,以取败。今端兵不满万,不幸而败,则金骑长驱,无陕西矣。端计全陕西与鄜延一路孰轻重,是以未敢即行,不如荡贼巢穴,攻其必救。”
这话的意思是:李纲召集天下兵,没有准备就前往,因此失败。今天我的兵力不到一万,如不幸失败,那么金军骑兵就会长驱直入,陕西就全部会丧失。陕西全境和鄜延一路的轻重缓急我是知道的,因此不敢立即行动,不如扫荡敌人巢穴,攻敌必救之地。”
打仗这种事情,需要看策略,但按兵不动绝不是什么好策略,人家已经杀到门口了,若取下富延二州,又怎么翻盘呢?又怎么应对金兵的合围呢?
当然了,曲端为了给自己拥兵自重涂脂抹粉,便派遣吴玠进攻华州,华州没多少金兵,很快被吴玠搞定。
曲端放弃蒲城不攻,率兵趋耀州的同官,又迂回带从邠州的三水同吴玠在襄乐会合。
如果说曲端的话是有道理的,那么在攻击华州之时,金国必然会出兵援救,可华州拿下之后,不见半个金国援兵。由此可见,这只是遮羞布而已。
王庶见曲端靠不上了,只好收集散亡士卒前往救援。
王庶当时还在坊州,闻讯立即连夜赶路,观察使王王燮也率所部从兴元出发。
王庶手下的兵太少,便想在富、延两州组织兵力,然后抵抗金兵的侵犯。
金人也很狡猾,并未直接去延安,而绕道攻陷了丹州。
丹州在富、延二州之间,王庶只能亲往延州,防守其中一路。
金人又移军攻打延州,王庶军队还没有抵达,延州就被金军攻陷。
事已至此,已是难以转圜了。
王庶便把军队交付给王王燮,自己率领一百多名骑兵和官属奔赴曲端军营。
王庶大概是被气的大脑短路了,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难不成还想把曲端的兵权给夺了?
从逻辑上来说,这到是可行的,毕竟王庶的官职是比曲端大。
可事实上呢?谁有兵,谁就是大爷。在五代的时候,成德节度使安重荣说过一句铿锵有力的名言:“天子兵强马壮者当为之,宁有种耶。”
(本章完)
第161章 161曲端拜将()
五代的话放在两宋之间,也是极为通顺的,只是当时人心没有丧乱到残唐五代的地步,朝廷的向心力要好一些罢了。
假若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可以挡住金兵,又能威胁到南宋朝廷,他做了皇帝,难道不可以吗?
所以王庶这是自己找尴尬去了。
到了曲端军营后,王庶就开始紧张了,曲端下令每座城门减掉一半王庶随从骑兵,到帐下时,只剩下数骑。
王庶这下就害怕了,那还敢有夺权的想法。
不过曲端表面上还算客气,把中军帐让给王庶居住。
王庶坐于帐中惴惴不安,曲端先穿着军服来到帐中,接着同张彬、走马承受公事高中立到帐中拜见王庶。
双方都没有说话,现场想来是比较尴尬的,大家都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总是有人要开口的。
为了不落于口舌的下风,曲端言辞俱厉的询问王庶延安失守的情况。
曲端也是搞笑,延安失守是你曲端的责任啊!
王庶也怂了,人在屋檐下,只好唯唯称是。
曲端见王庶被吓唬住了,换了一副嘲弄的口气说:“节制固知爱身,不知爱天子城乎?”
质问王庶还可以忍,调侃就不行了,于是反击说:“吾数令不从,谁其爱身者?”
曲端顿时怒了,他以为王庶不敢还口,没想到这老小子竟然揭自己的短,推脱说:“耀州屡陈军事,不一见听,何也?”
无论多么的气势汹汹,说理曲端不是对手,因为理不在他这边,只好拂袖而去。
在下所以说是推脱,是因为在《曲端传》和《王庶传》中,都没有提过曲端给王庶什么建议,只有抗命而已。
在一个团队之中,事情未发生的时候,每个人都有建议权,但事情发生了,就要大家一起扛,推脱责任的行为,不过是小人行径罢了。
曲端虽走了,却阴谋搞死王庶,可又患得患失,毕竟王庶是上级。为了不自己担责任,便于是连夜去了宁州见谢亮,说:“延安五路襟喉,今已失之,《春秋》大夫出疆得以专之,请诛庶归报。”
现在开始说这些地方重要了,当时去干嘛了。现在还有人曲端这种人平反,也算是奇了。真是操不够的他大爷。
谢亮也是聪明,看出了曲端的意图,说:“使事有指,今以人臣擅诛于外是跋扈也,公为则自为。”
这话的意思是,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上面的指令,我们作为朝廷的大臣,擅自在外面诛杀大臣,这是跋扈的行为,我不敢这样做,你自己去干吧!
曲端碰了一鼻子灰,沮丧而归,又气恨不过,就夺取王庶的节制使印信,拘留了他的下属,放王庶离开。
恰在这个时候,皇帝下诏书命王庶王庶守卫京兆。
王庶先做了战败检讨,并请求免职。
此时王庶的母亲去世了,顺坡下驴回家守丧了。
曲端对付不了王庶,转而想吞并王王燮(王子旁加一个燮字,实在是打不来,各位看官原谅)的部队,
当时王王燮率军在庆阳,曲端便派人召王王燮。
王王燮知道曲端想干什么,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鸟也不鸟你。
说也巧了,这个时候恰好有人状告王王燮,状告他在邠州放纵士兵抢劫老百姓。
曲端这一下来劲了,命令统制官张中孚率兵召王王燮,并对张中孚说:“王王燮不服从,就干掉他。”
张中孚到庆阳,王王燮已经离去,张中孚派兵邀击他,却没有追上,王王燮算是逃了一命。
在这个时候,叛贼史斌围攻兴元不下,便率兵返回关中。
义兵统领张宗谔引诱史斌到长安,利用八百里秦川分散他的部众,然后慢慢消灭他。
曲端派吴玠袭击并擒获史斌,并亲自率兵袭击并杀死张宗谔。
在这场战斗,张宗谔一直在配合吴阶,甚至一起攻城,而曲端为了排除异己,竟然把老张给杀了。
有的时候,你不能完全怪义军和朝廷的凉薄,那些张牙舞爪的官员才是罪魁祸首啊。
曲端打仗是有一把刷子的,吴玠更有一把刷子。吴玠作为在军功上能和岳飞媲美的存在,我们以后将要大书特书。
建炎三年(1129)九月,曲端升任康州防御使、泾原路经略安抚使。
延安刚刚被敌攻破的时候,曲端不想离开泾原,于是以知泾州郭浩暂时管理鄜延路经略司公事。
谢亮到了行在,把曲端想杀死王庶的事情,报告给了朝廷,并表示怀疑曲端有叛变的意图。
宋朝本来就防着武将,曲端又被人给举报了,朝廷立刻做了反应,召曲端回朝任御营司提举。
曲端并不知道朝廷要拿他怎样,但对自己干过的事情掂量了一下,觉得朝廷可能要拿自己开到,所以死活不去。
曲端的接口推脱,让许多人觉得曲端反叛只是时间问题。
曲端最终没有来得及反叛,就被搞死了,所以这些人说曲端要叛变,多少有些诛心了。但不管怎样,以他的种种的表现,至少证明了他想要拥兵自重、从而各据一方。
不过呢,他的死期还没到,因为有人为他作保了。
张浚宣抚川、陕,入朝辞行的时候,以全家老少一百口人做担保,担保曲端没有反叛。
张浚的一生真像忐忑,这么不靠谱的玩意,他也敢弄得惊心动魄,全家一百口,他就抱担保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
还是那四个字,志大而才疏。牛逼吹的当当响,做事总是不靠谱。
当然了,张浚的做法是想收罗延揽英雄豪杰为。
曲端在陕西多次同金人交锋,张浚想要依重曲端,这是可以理解的,但事情不能用赌的方式,否则会输的很惨。
张浚还玩了一手花活,筑了一个祭坛,拜曲端为威武大将军、宣州观察使、宣抚处置使司都统制、知渭州。
曲端登坛接受礼拜的时候,据说将士欢声雷动。
由此可见曲端的威望是不小的,只是这种威望对国家来说,并不是好事。
(本章完)
第162章 162曲端和吴阶()
名正而言顺,言顺而事成。
官封了,仪式也搞了,张浚想知道曲端下一步的打算,就派遣张彬以招募禁军为借口,到渭州观察曲端的状况。
张彬见到曲端问道:“公常患诸路兵不合,财不足;今兵已合,财已备,娄宿以孤军深入吾境,我合诸路攻之不难。万一完颜宗翰并兵而来,何以待之?”
这话的意思是:您常常忧虑各路兵马不能集中,财用不足,现在兵马已经集中,财用已经齐备,娄宿以孤军深入我境,我会合各路军队向他进攻并不困难。万一宗翰集中兵力前来,怎么对付他?”
曲端说:“不然,兵法先较彼己,今敌可胜,止娄宿孤军一事;然将士精锐,不减前日。我不可胜,亦止合五路兵一事;然将士无以大异于前。况金人因粮于我,我常为客,彼常为主。今当反之,按兵据险,时出偏师以扰其耕获。彼不得耕,必取粮河东,则我为主,彼为客,不一二年必自困毙,可一举而灭也。万一轻举,后忧方大。”
这话的意思是:你说的不对,兵法先比较敌我双方情况,现在敌人可以战胜,只有娄宿孤军一件事。但金军将士精锐不减以前。我们以前不战胜他们,现在仅仅做了集中五路军队一事,但将士和从前没什么不同。我们怎么可能战呢?况且金军困粮于我,我常处于被动,敌人常处于主动。当今应当反其道而行之,指挥军队占据险要,不时派出偏师扰乱金军耕耘收获。敌人不能耕种,必然到河东夺取粮食,这样我就处于主动,敌人就处于被动,不到一二年时间敌人自己必然发生困敝,可以一举歼灭。万一轻举妄动,必然留下无穷后患。”张彬将曲端的话上报,张浚没有采纳曲端的意见。
曲端不救延安也好,不救李彦仙也好,都是曲端的错。但是感觉曲端这段话还是很靠谱的。
张浚没有认同曲端的计策,这也为张浚和曲端的不合埋下了伏笔。
建炎四年(1130)春,金朝大将完颜娄室攻陷陕州,长驱直入潼关,“曲端遣吴玠拒之于彭原(今甘肃庆阳),而自拥兵邠州为援。”。
金军前锋撒离喝晃晃悠悠的就来了,他根本没想到,还会有人敢于和大金勇士对抗,被吴玠打得满地找牙。
这一仗估计打非常狠,撒离喝是“惧而泣”,内牛满面。
打败仗的事情,金国也越来越多了,但是你一大老爷们,泪腺也太发达了吧。所以金兵都笑话老撒为为“啼哭郎君”。
完颜宗弼也哭过,金国这些将领有点意思。
首战虽告捷,不久双方再次交战,这一次,老撒是做好了相当的准备,一定要把吴玠给打哭。
吴玠兵少便向曲端求救,结果曲端不予发兵,吴玠战败,金军乘胜焚毁邠州城。
吴玠埋怨曲端不派兵救援,曲端指斥吴玠违犯节度,“由是二人有隙”。
这位曲端以后的死埋下了伏笔,吴玠岂是好惹的?
吴玠因败降职,不就之后张浚又升吴玠为秦凤副总管。
张浚拔用吴玠,也是表达对曲端的不满。
曲端看似精明实际很蠢,你不救其他部队就罢了,连你手下第一大将吴玠你也不救,简直太搞笑了。
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几乎把所有能得罪的人,都给得罪了。当秀发去无踪的时候,你的头屑就很出众了。
金兵进攻潭州(在下没查到是今天的哪里,估计应该就在陕甘地区。),帅臣向子諲率兵抵抗。
双方激战八日,二月初二,金军攻陷潭州。
王日柬、刘价、赵聿之战死,向子湮率军逃走,金兵大肆劫掠,屠杀潭州城。
向子湮(1085…1152),字伯恭,号芗林居士,临江(今江西清江县)人。
哲宗元符三年(1100)以荫补官。
说到这里又有要解释的名词了。以荫补官可以浓缩为两个字:补荫。
简单点说,就是老子是大官,儿子就能直接当小官。
咱们把话题扯远一点。
在秦汉以前,中国都是世卿世禄制,老子的官儿子可以继承。
这种选官方式很容易滋养出一批废物来,并不是英雄的老子都有英雄的儿子。
咱们随便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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