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护花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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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护花剑-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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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
  丁少秋心中一动,飞身掠起,登上短垣,只见一条用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不知通向何
处?他艺高胆大,毫不思索的飞身落地,循着石板路行去。
  目光转动,原来这是咒钵寺的后园,占地极广,四周围以短垣,走了不过百步之遥,就
看到一个约有百亩方广的池塘,种植了一片荷花,荷叶亭亭如苹,洁白的莲花,散发出清雅
的微香。








东方玉《护花剑》
第三十章

  石板路是循着池塘绕去,来至一座土阜似的小山之下,山上修篁千竿,山下有一间茅
屋,正好面对池塘,这时柴门深掩,不闻一点声息。
  丁少秋心中暗道:“这地方倒是幽静得很!”
  就在此时,突听一个苍老声音传了过来:“小施主既然来了,怎么不到屋里一谈?”
  话声是从茅屋中传出来的,听他口气,应该是金钵禅师了。丁少秋心中一喜,连忙拱手
道:
  “在下正想求见老禅师呢!”
  随着话声,举步走近柴门,用手一推,柴门呀然开启,他目光凝注,虽在黑夜,也看得
极为清楚,茅屋中地方不大,而且也可以“家徒四壁”四个字来形容,因为除了中间一个蒲
团,就什么也没有了。
  蒲团上盘膝坐着一个白发披肩,白发垂腹的老和尚,身上穿一件月白僧衣,也已快要变
成灰黄色了!
  但在黑暗之中,他双目宛如两点明亮的星星,望着丁少秋双手合十,蔼然笑道:
  “老衲深感抱歉,小施主光临,这里连一把椅子也没有,小施主如不嫌弃,就请席地而
坐吧!”
  丁少秋看他慈眉善目,一脸俱是仁慈之气,心知是位有道高僧,不觉肃然起敬,拱手作
了个长揖,说道:
  “弟子冒昧求见,恭敬不如从命。”
  说完,果然就在右首盘膝席地坐下。
  白发老僧看了他一眼,微笑道:
  “相见即有缘,何来冒昧?小施主神采照人,劝力已差臻上乘,但年龄似乎仅届弱冠,
可否取下面具让僧老瞧瞧?”
  差臻上乘,尚未完全臻于上乘境界,年龄仅届弱冠,这两句话,他对丁少秋虽然只看了
一眼,但却已完全看出来了!丁少秋心中暗暗惊异,忙道:
  “老禅师法眼,弟子敬佩之至。”
  双手缓缓从脸上揭下面具。
  白发老僧双目乍睁,朝丁少秋脸上一阵端详,低诵佛号,说道:
  “善哉,善哉,小施主光风霁月,人间祥麟,只是杀孽较重,如能上体天心,长存与人
为善之心,寿世寿人,功德无量!”
  丁少秋合掌道:“老禅师教诲,弟子自当谨记。”说到这里,目光一抬,问道:
  “不知老禅师法号可是上金下钵吗?”
  白发老僧蔼然笑道:
  “金钵,这是老僧昔年的法号,已经有三四十年不曾有人提起了,小施主如何会知道
的?”
  丁少秋略作沉默,说道:
  “弟子也是今晚才听说的,所以必须找到老禅师……”
  说到这里,不觉停了下来。
  金钵禅师自然看得出他欲言又止的情形,点头道:
  “小施主只管明说。”
  丁少秋就把今天自己路经此地,在客店中有人冒称官差查房,及在酒楼上遇见咒钵寺护
法会副总管事祁士杰,邀约自己前来咒钵寺,自己答应他明日清晨前来,但因不明咒钵寺来
历,只好夤夜前来查证一番!以及今晚在寺中看到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然后又道:
  “弟子深知这帮人行事毒辣,不择手段,所以今晚一定要找到老禅师才好。”
  金钵弹师听得轻轻叹息一声道:
  “他们还成立了什么护法会,唉,小施主看到的五人,都是老衲的孽徒,大弟子朱天
寿、二弟子无垢、三弟子清净、四弟子祁士杰、五弟子冯家帧,唉,他们居然勾结七师妹,
又想造反……”
  丁少秋肃然相对,还没开口。
  金钵禅师续道:“七师妹,她就是姬七姑,小施主听了一定会感到惊奇吧,其实小施主
也已知道,咒钵禅寺,供奉的就是白莲宗,也就是世俗所称白莲教……”
  丁少秋依然没有作声。
  金钵禅师续道:“白莲宗是佛门支派之一,其实并非邪教,被人目为邪教,是被教中有
些人做法偏差,出了问题。例如被武林公认为泰山北斗的少林、武当,所收门徒,也一样会
有良萎不齐,出了一个败坏门风的徒弟,就能说少林、武当不是名门正派吗?老衲数十年
来,闭门思过,早已没有嗅念,所以七师妹一再相邀,都被老衲婉拒了,没想到他竟然利用
老衲五个孽徒,成立护法会,若非小施主见告,老衲当真还被蒙在鼓里……”
  丁少秋愤然道:
  “弟子真想不到老禅师的令徒竟然丧心病狂要在老禅师饮食中暗下毒药,差幸弟子身边
带有太乙解毒丹,为了预防令徒下毒,老禅师……”
  “阿弥陀佛!”
  金钵禅师摇了下手,蔼然笑道:
  “小施主不用替老袖耽心,四十年来老衲早已心如明镜,一尘不染,区区毒物,也未必
能蒙蔽老衲一寸灵台。”说到这里,目光注视着丁少秋,问道:
  “小施主身怀崆峒太乙丹,莫非会是乙清道友再传门人?”
  丁少秋听他提到乙清老道长,忙道:
  “老禅师莫非认识乙清老道长,他老人家正是弟子的记名师父。”
  金钵禅师忽然呵呵一笑道:
  “难怪小施主小小年纪,能有如此造就,原来竟是乙清道友的记名弟子,四十年前老衲
若非途遇乙清道友,蒙他点化,老衲那能大澈大悟?”
  口气一顿,又道:
  “今晚小施主能找来此地,足见有缘,老衲方外之人,无以为赠,想送小施主四名喁
语,由我之口,人你之耳,小施主务必牢牢记住,也许稍有稗益!”
  说完嘴皮微动,改以“传音入密”说了四句似偶非偶,似诀非诀的话。
  丁少秋勤练乾天真气,听他说的四句谒语,极似练功口诀,和自己练的“乾天真气”极
相近似,自是用心谣听,牢记在心,一面合掌道:“多谢老禅师指点。”
  金钵禅师微微一笑道:
  “小施主内功已有八九成火候,只要稍加留意,自可阴极阳生,时候已晚,小施主可以
请回了。”
  他这句“阴极阳生”,听得了少秋心中蓦地一动,暗道:“莫非老禅师传自己的四句谒
语,竟是破解姬七姑“阴极掌“的口诀?再待开口,只见金钵禅师已垂帘入定,不言不动。
一时不敢惊动,就站起身,双手合掌低低的说了声道:
  “弟子告辞了。”
  举步退出,轻轻关上柴扉,循着原路回到第三进,然后长身掠起,一连几个起落,出了
咒钵寺。
  刚回到客店,瞥见屋脊上正有三条人影,分散站立,看情形像是把风一般,心中不禁一
动,立即—闪身,隐入暗处。
  凝目看去,这三人一身青布劲装,手持朴刀,显然是咒钵寺护法会的手下,他们深更半
夜,在这里做什么呢?
  正待悄悄移近,看个究竟,陡听一声清朗.的长笑,传了过来,接着朗声喝道:
  “瞎了眼睛的鼠辈,居然使起江湖下五门的迷香来了!”
  喝声甫出,但听“砰”的一声大响,似是花格子窗被掌力撞碎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两声
闷哼,也在大响声中夹杂着传出。
  丁少秋听得暗暗奇道:“是爹的声音,爹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呢?”
  心念一动,立即一吸真气,身形凌空飞起,朝爹发话的地方投去,他身法何等快速,屋
上纵然有三个人把风,可能人家还没看清,他已一下闪过,隐蔽好身形。
  这里是客店后进的西院,厢房中间一间窗户已被震碎,阶前直挺挺躺着两个汉子,敢情
就是方才发出两声闷哼的人,看他们模样,很可能在窗下施放迷香,被屋中人掌力震昏,闭
过气去。
  屋中人已从震碎的窗户中穿窗飞出,负手站在阶上,一袭青衫,淡金脸上漠无表情,颀
长的身形,手中还执着一柄摺扇,看去潇洒而安祥,这人不是爹还有谁来?
  这时因丁季友的喝道,和震碎窗户的大响,立时引来了不少人,从角门中赶出来的是客
店的掌柜,和一个穿蓝布长衫的中年人。
  这人丁少秋在咒钵寺见过,是坐在副总管祁士杰下首的一个,也就是金钵禅师说的五弟
子冯家帧了。
  两人身后,拥出七八个汉子,有的手持铁尺,有的手持单刀,从两人身边闪出,朝丁季
友围了上去。
  丁少秋一眼认出其中有两个汉子就是客店的伙计,心中立时明白,原来这家客店也和护
法会互有勾结的了。
  丁季友那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微晒的道:
  “原来你们竟是黑店,怎么,施放迷香不成,仗着人多,想做什么?”
  那掌柜的嘿然道:
  “朋友招子放亮一点,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里是本教的地盘,朋友昨日掌伤本教的
人,本教就有权把你拿下。”
  “哈哈!”丁季友大笑一声道: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教,但那人跟踪在下已有三天,昨天在下也只想擒住他问问来
历,是什么人主使的?不想他口藏毒药,竟然服毒自杀,现在你们既然出面,就请掌柜说清
楚派人跟踪在下,企图何在?”
  冯家帧冷声道:
  “王掌柜,还和他噜嗦什么?”
  王掌柜右手一挥,喝道:
  “上,你们还不把他拿下?”
  他这一下达命令,八名劲装汉子一声叱喝,各自挥动刀尺,狞杀而上。
  丁季友冷然喝道:
  “你们这点人手,就想把在下拿下,那是太自不量力了。”
  手中摺扇突然豁的一声打开,朝前挥出。
  八名劲装大汉堪堪扑攻而上,陡觉一道奇寒澈骨,令人窒息的冷风扑面涌到,每一个人
忍不住打了一个冷噤,脚下也为之一停!
  那知打了一个冷喋之后,一个人就像跌人冰窖,全身血脉快要凝结一般,四肢百骸,都
有僵硬之感,那里还握得住刀尺,但听“呛啷”连响,八柄刀尺一齐跌坠在地,八人心头一
慌,不约而同跟跟舱舱的往后连退。
  丁季友只发了一扇,也不追击,目光抬处,望着王掌柜,冷冷的道:
  “王掌柜,你是不是也想上来试试?”
  冯家帧朝八名劲装汉子一摆手道:
  “你们且退下去。”
  一面抬目道:“阁下何方高人,来到虞城,总该亮个万儿吧?”
  丁季友目光一横,看了他一眼,才道:
  “强龙不压地头蛇,阁下怎不先亮亮字号,让在下也好知道虞城有些什么人物?”
  冯家帧道:“在下冯家帧,是咒钵寺护法会副总管事,阁下呢?”话声甫落,突听有人
洪笑一声,接口道:“这位是护花门的季护法。”
  随着话声,从角门走出三个人来,那是华山派闻九章和他子侄二人。
  丁季友目光一转,冷嘿道:“原来华山派的人也在这里。”
  闻九章沉笑道:
  “老夫是华山派代理掌门人。”
  丁少秋心想:“我也该出场了!”立即应声道:
  “华山派掌门人在此,何用你来代理?”
  声出人到,大家只觉眼前一花,在闻九章和丁季友之间,已经多了一个面貌平庸,三十
出头的汉子。
  丁季友眼看丁少秋在这里现身,而且自称还是华山派掌门人,不由暗暗攒了下眉,心
想:“少秋总是少不更事,华山派名列九大门派,怎可出此戏言?”
  闻九章却因丁少秋戴了面具,认不出来,冷厉目光一下投注到丁少秋脸上,沉声道:
  “年轻人,你说什么?”
  王掌柜却在此时,附着冯家桢耳朵,低声说话,那是告诉他此人就是祁副总管事约他明
日一早到咒钵寺去的季少游。
  冯家桢听说这年轻人姓季,护花门护法也姓季,何其巧合如此?心中想着,不觉朝两人
多打量了一眼。
  丁少秋转过脸去,朗声道:
  “季某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见?”
  闻九章忍着怒气,沉哼道:
  “你再说一遍给老夫听听!”
  “这就奇了,大家都听见了,只有你一个人会没有听见!”
  丁少秋摇摇头,接着道:
  “好!好,我就再说一遍,我刚才是说:华山派掌门人在此,何用你来代理?”
  闻九章勃然大怒,喝道:
  “你是华山派的人?”
  喝声出口,巨灵似的手掌已闪电般击到丁少秋的前胸,响起砰然一声大响!
  他这一掌含怒出手,少说也用上了八九成力道,出手之际,目光凝注,可说不偏不倚,
认穴奇准,这一记明明击中对方前胸,这小子竟然若无其事,坦然承受,闻九章一条右臂反
震得隐隐发麻,心头兀是不信。
  丁少秋含笑道:
  “谁说季某不是华山派的人?我还是真正的华山派第二十五代掌门人。”
  丁季友眼看少秋说得极为认真,心中也不禁暗暗狐疑起来。
  闻九章越听越怒,锵的一声抽出长剑,喝道:
  “你再敢胡说,老夫就毙了你。”
  丁少秋大笑道:
  “季某岂会像你一般,没凭没证,自称华山派的代理掌门?”
  闻九章咬着牙齿怒笑道:
  “好,你有什么凭证,拿出来给老夫瞧瞧!”
  丁少秋大笑道:
  “这个容易,你们都看清楚了!”
  说话声中,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黄布小包,缓缓打开,取出一面比手掌略小的紫金令
牌,托在掌心,喝道:
  “闻九章,见了掌们符令,还不跪行大礼?”
  闻九章骤睹丁少秋手上托的果然是本派掌门符令,脸色不禁大变,喝道:
  “小子,本派符令,你从那里来的?”
  喝声未已,右手长剑疾然挥出,朝丁少秋托着符令的右腕斩去。
  这一剑他志在夺取符令,出手快若闪电,剑光一闪,人已随着疾欺而上,左手探处,朝
紫金符令抓去,动作如一,快捷已极!
  连丁季友就站在边上的人,都有措手不及之感!
  那知你快,人家比你更快,丁少秋在他剑势劈出之际,左手连鞘长剑和右掌托着的紫金
符令,已迅速互换,右手随即以连鞘长剑朝对方劈来的剑上架去。
  但听“铛”的一声轻响,把闻九章连剑带人震退了一步,口中微晒道:“闻九章,你好
大的胆子,季某出任华山派第二十五代掌门人,是第二十四代代理掌门人所亲授,你藐视本
掌门人,意图劫夺举门符令,可知有什么后果吗?”
  闻九章在华山派可说是一流高手,方才一掌结结实实拍在丁少秋前胸,对方行若无事,
现在劈出去的一剑,又被对方轻轻一格,就把自己震退下一步,心头显然感到无比震惊。
  但此刻眼看华山派掌门符令就在丁少秋手上,这比什么都重要,那还顾得许多,口中厉
喝一声道:
  “汝贤、汝清,还不快截住他,不可让他逃走。”
  口中喝着,长剑连挥,展开华山“太白剑法”,一剑接一剑的攻出。
  丁少秋原本没有逃走,他这句快截住他,不可让他逃走,乃是暗示他子侄,一起出手围
攻丁少秋的意思。
  闻汝贤、闻汝清当然听得出来,两人不约而同掣出长创。一左一右挥剑攻上。
  闻汝清是奉父命攻上去的,自然是要全力抢攻,以配合乃父的攻势。
  闻汝贤在咒钵寺被下了毒,如今连继承掌门人的希望都没有了,心里对闻九章恨之入
骨,虽然不得不挥剑攻上去,心里巴不得闻九章落败,也算是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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