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与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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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与明月-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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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的眼神似乎变了。

    “大概在三日以后,她便会醒过来。”

    将苏青青还给苏秦,方行中抹了一把额头,他出了些汗。对于药师的话,苏秦自然是千恩万谢,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就要去掏荷包,但到了一半,他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先生,这几日小女饮流食可以吗?”

    如果按照对方所言,苏青青三日后才会醒来,那这三天的饮食便是一个大问题。对此,方行中摇头,

    “不必,我说的三日是完全醒来,在这之前,她每天也会醒来一段时间,足够进食了。”说着,他顿了一顿,手掌朝着苏秦探去,不是收钱,反而是要将苏秦递来银子挡住。“苏先生,你之前留下的银子已经够了,不用再多拿。”

    方行中是真的不在乎,任凭苏秦怎么感谢也不肯收下,反倒是离去前又给了一个小小的香囊。

    “先生这是何意?”

    苏秦拿着香囊有些不解。

    “给她,应该会有些好处。”老药师一指苏青青,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随后他又朝苏秦道,

    “这附近最近乱的很,不知苏先生准备何时离开?”

    苏秦一愣,不理解对方为何问这些,但还是答道,“应该就在今日。”

    “嗯,那就好。”方行中闻言点点头,说的话却更让人摸不着头脑,徐生不动声色的看了对方一眼,这句话后面似乎含着许多信息,而方行中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他的观点。

    “令媛身体似乎有些特别,依我所见,这种体质似乎很受人欢迎,而近日有关东皇异宝出世的传言沸沸扬扬,引起了许多外地武者的关注,苏先生若是无意参与,不如趁早离去,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苏秦闻言苦笑,麻烦早已找了上门,没等他开口,徐生先一步走了上来。

    “方老先生,请问这传言中的东皇,到底是什么人物?与镇上人所说的鬼节东皇是同一人吗?”

    对于少年的提问,方行中笑着摇头,“传言而已,当不得真。”但很快,他又收敛笑容,

    “虽然是传言,但可以肯定的是,山中一定有东西要出来,这几日我在山上采药,也碰到了许多奇怪的事,说出去也不知是吓人一跳还是会让人骂我作疯子。”

    徐生心中一动,“先生看到了什么?是那传说中的玉牌吗?”他并没有明说铁骑,但若是对方看到了的话,不可能听不懂自己话里的意思。

    老药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都说了是传言中的东西……”但尽管如此,他还是决定说出自己所见。

    “就在几天前,我还在山上采药,当时天色全暗了,就要看不清东西,我也准备返回,结果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是什么?”

    徐生追问,除了铁骑外他也很好奇山里还有着什么东西。

    “是雾。”

    “紫色的雾,最奇怪的是,它是从地里钻出来的一样,前一刻还好好的,一转眼,紫色的雾气就弄得我看不清路,只能在原地枯等,等它散去的时候,四周已经黑漆漆一片了,要不是最近月亮挺圆,我估计寸步难行。”

    方行中的话就如他自己所说那般,并没有让人相信,但徐生却是心里一震。

    紫色的雾,这是胡长生信里提到过的众多怪事之一。

    想到这一点,徐生准备再问,想看对方还知道些什么事情,正当他想要开口时,身后有人碰了碰他,将他的话强行打断。

    没等他回头去看,那人已经站到了他身旁,徐生得以看到他的面目。

    是柳乐生。

第49章 开始() 
“先生是说自己这几日一直在山里面吗?出来或者进去的时候就没有受到什么阻拦?据我所知,落云山脉周围基本都被人把守住了。”

    柳乐生并没有朝徐生解释,反而是自顾自的提问,徐生听了他的话后才知道对方的意思。

    一位老人,再如何强健也不可能一个人在山中待这么多天,何况是在有人把守的情况下。

    那些人徐生是见过的,与他没有可比性,但对普通人来说却是不小的阻力。

    然而让两人意外的是,方行中反而率先疑惑起来。

    “有人把守?”他先是看向徐生,又看了看柳乐生,目光很是疑惑,“落云山脉怎么可能会有人把守呢,我是五天前上山的,当时可并没见到什么人,而且我以前就在山上建了几座小屋,就是为了采药用的。”

    五天前,当时应该没有多少人反应过来,对方这样讲并没有多少问题,采药小屋其实也合情合理,但柳乐生不肯放弃,仍是追问,

    “上山没有,那下山总该遇到了吧。”

    徐生看了眼对方,想提醒他不要这样说话,但柳乐生一双眼睛只看着老药师,似乎不了解个彻底不罢休,而且按照对方的说法,如果真是昨天下山,那的确是会遇到人的,当时徐生下来时就看到,每隔一段路,都会有几人把守。

    “下山?”

    方行中似乎更疑惑了,沉吟片刻后才道,“你是说那些人?”此刻他竟然面现怒容。

    “不知先生说的是哪些人?”他这样弄得徐生反而有些疑惑了。

    “昨天我下山之时,路过山沟,看到其中躺了四个着装奇怪之人,看起来都昏迷不醒,本着医者仁心,我将他们唤醒,对方也很感激,并没有多讲什么,只说山上危险,让我早点下山,可眼下听这位公子说起,老朽才明白过来,原来竟是一群这样的无耻之徒。”

    方行中面色通红,有些激动,“落云山脉一贯是枫桥镇民砍樵,采伐之所,哪有这样占山的道理,简直是一群盗贼!”

    “嗯…”

    柳乐生突然不说话了,徐生注意到他嘴角有些抽搐,而老药师已经收拾了东西离去,只是离开前的指责让众人明白,他的愤怒还在。

    “你刚才怎么突然不讲话了?”

    见方行中的身影消失,徐生碰了碰一脸尴尬的柳乐生。

    “这个…他说的那些人,是我打昏扔在那里的…”

    这时,徐生才明白,对方为何一改姿态,原来方行中是跟着他们后面出来的……

    不过,纵然如此,柳乐生也没有为自己的言行感到歉疚。

    “这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目的肯定也不单纯。”他小声说出自己的看法,徐生对此不以为然,道,“人家只是来看个病。”

    “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病症,或者说,它根本就不是病,”柳乐生对他这话很不满,“别人不知道,你这个从山里走出来的人还不清楚吗?”

    徐生沉默,那道绿光给他留下的印象绝对不浅,甚至还在柳乐生之上,只是对方如果真的有什么目的,那他大可不必将山中的所见说出来,何况,这还与胡长生信中说到的事情一模一样。

    正当两人思忖时,苏秦从身后走了过来,招呼两人离开。

    “两位少侠,我们走了。”

    徐生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见到对方身后的马车后,才发现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久到苏秦已经将一切事情准备妥当。

    事实上,早在昨天,苏秦就已经令人收拾好了东西,只等今天看能不能遇到药师回来,如果遇到了就请他医治,遇不到就马上前往主城。

    这个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苏青青被苏夫人抱进了马车,车老大带着两名车夫,有些愁眉苦脸。

    昨晚李复的事情他也知晓,自己带的队伍里有人“中邪”是一件很让人忌讳的事,而且对方还没有恢复过来,不能驾驶马车,少了车夫的马车可不能走多远。

    “这个没有关系,我也会一些的。”

    苏秦年轻时也是白手起家,马车的活计他也做过,至今还记得一些,但车老大几人却不是很同意东家这样做,尤其是杜修,即使过了一晚上,他神色也没有好多少,还停留在昨晚的恐惧之中。

    苏秦却不在乎这些,他说着就要牵上缰绳,但一个人提前坐了上去。

    “我来吧。”

    谢安坐在马背上,神情依然冰冷,除了额上有一道淤青。

    徐生看了一眼对方的手掌,车夫曾说对方的铁手都被打废,现在看来,似乎有些夸大了。

    “苏先生,我这孙子阻挡不力,不如就让他做点力所能及之事,当时将功补过吧。”

    谢图南走了下来,面上带着笑意,两只小袋在腰后晃荡。

    “那就有劳安少侠了。”对于爷孙俩的帮助,苏秦也不推辞,他已多年没有架过马车,如今想旧业重操估计也是有心无力。

    “这两人是谁?”

    柳乐生推了推徐生,他来的晚,有些事情并不知晓。徐生刚想回答他是护卫,但又觉得这样称呼似乎不是多妥当,尤其是谢图南爷孙还在眼前。

    “这位公子是谁?昨天可没有见过。”

    最后,反而是谢图南主动走了过来,虽然还是一脸笑意,但他显然是听到了柳乐生的问话。

    “这个…这个…”柳乐生喜欢问别人事情,但同样的问题落到自己身上就会突然噎住,关键是他还真不好回答,过了好一阵后才一把搂住徐生,

    “我是他的大哥。”

    “是徐少侠的哥哥吗?”

    谢图南脸上笑意更浓了,“想必又是一位年轻俊杰,可是看着长相却不太相似。”

    这是谁都可以看出的差距,对此,柳乐生撇了撇嘴,小声道,“只是大哥…”

    徐生给的回复也很简单,拿开对方的手掌后,对着谢图南道,

    “我是他爹。”

    ……

    车老大一起鞭子,四辆马车摇晃着走出了枫桥镇,周围不时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原因很多,这阵子外来人层出不穷,他们却是没想到有人会在这时离去,当然,更多的是看向马车顶部的那个金发男子。

    “你这样会不会太引人注意了?”

    徐生坐在车架上,回过头拍了拍车厢顶,对着躺在上面的柳乐生呼喊。

    “没事,怎么做都会有人看的,对于本座这样的天命之人,即使是让世人多看几眼也是莫大的慈悲。”

    对此,柳乐生的回复一如既往的骚气。

    哼。

    一道轻微的冷哼响起,徐生不用回头都知道,这是谢安在表达对柳乐生的不屑,但他也不再多说,诚如对方所言,现在做什么,都会被人注意。

    枫桥镇在身后越走越远,徐生翻身往下抓了一棵尾草,将根部放在口中轻轻咀嚼,他的目光时不时放到不远处的落云山脉,这两天里发生事情有些多,他要好好消化。车厢顶的柳乐生则是比较惬意,开口唱起了不知名的奇怪歌曲。

    “人在广东已经嫖到失联……”

    “有时也怀念当初一起看钙片……”

    谢安的眉头越来越皱了。

    过不了多久,徐生将口中的尾草吐出,眼睛微微眯起。

    他想到了一件事情,但不是关于自己,而是早上遇到的药师方行中。

    再怎么样,一个人也不可能被敲昏一天,方行中说他昨晚才到家,而且天色已晚,但又说自己看见了被敲昏的几人。

    “喂,”

    徐生朝车厢顶喊了一声,好一阵后,柳乐生才懒洋洋的回复,“怎么了?”

    “我问你,你打昏那些人的时候用了多大力气,大概多久能醒?”这个结论太过可怕,哪怕是万一,徐生也要将它杜绝。

    柳乐生的回复将这些万一也杜绝了。

    “你真当我没有轻重啊,最多两三个时辰,他们就会醒的,敲死了人,我们可不轻松。”

    后面的话徐生没有多听,这几句话已经足够。

    方形中撒谎了,这个谎言成功骗过了柳乐生,唯有在想明白之后才知道它有多可怕。这代表着对方一直跟着自己,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

    徐生的心微微沉了些,如果对方真是跟着自己出来的,而自己毫无察觉,那实在可怕,蓦然间,他又想起自己寻找江雪儿时,那道暗中跟踪的身影,原先他以为是秦川,可现在看来,却不一定。

    马车仍在奔跑,车厢中不时传出苏秦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了不少。

    徐生回过头,看着已经变得微小的枫桥镇,不自觉的握了握拳头。

    他原先一直觉得镇上的很多事情都让人不解和混乱,现在来看,这些混乱似乎只是表象,藏在下面的是一只漆黑的手。

    它已经放松了太久,似乎准备收紧拳头了。

第50章 方首座与监督司() 
木门被打开,方行中回到屋子里,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草木气息,不由深深吸了口气。

    下山后清静的生活被打破,修行者不会因为修行就去鄙视凡人,世俗的喧闹确实会让他们感到头疼,但为了一些事情,他不得不找了这样一间宅子。

    屋中种满了植株,淡红的花苞被绿色的叶片小心捧着,方行中捡起放在一旁的剪刀,开始修剪枝叶。

    这些并不是什么灵根妙药,而是山中移出来的普通花草,但他并不觉得会差到哪里去,反而,每日的修剪是他用来对抗喧嚣的手段。

    但今天,他注定不能尽兴了。

    一道身影在门后突然出现,他全身像是笼罩着一层白雾,让人看不清面容与服侍,唯有背后的那把长剑足够清晰,能让人看清其中的纹路。

    “比我预计早了三个时辰。”

    方行中头也不回,不算锋利的剪刀在枝丛中来回。那突然出现的人影对此并不意外,如果对方察觉不到自己那才是反常。

    “方首座。”

    对方不转身,并不意味着自己可以无动于衷,即使眼下要做的事情是在他的权力范围之内。脱身于各大宗门的门派在权力分配上也有着巨大的优势,但这条规则有时并不那么适用。

    尤其是在面对太上宗首座的时候。

    行礼过后,那人拿出一道卷宗,

    “方首座是在道虚九百三十六年五月二十一日丶也就是天风历第九年四月十九日下的山,至今已有五年余一月,一千八百五十六天。”

    这是一个具体到异常的数字,方行中没有说话,来人见这位首座没有反应,便准备继续念下去,但这时,首座朝脑后招了招手,将他打断。

    “道虚九百三十六年五月下山,六月到镇上定居,期间靠贩卖药材买下一套小宅,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间;三十七年二月,出手灭了一只化形小妖,同年七月,指点了一个有些仙根的女子;第四十年五月,进入落云山脉勘察,”

    方行中缓缓转身,“动用了些法力。”

    来人愣了愣,随后笑道,“首座看来也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

    厚厚的卷宗被他捧在手上,方行中刚才说的所有在上面都有记载。对此,方行中笑了笑,道,“怎么,这些有什么问题吗?”

    “首座言重,只看明面来说,确实没有什么,但问题在于,首座说的是事实,却也不全是。”

    “请说。”

    来人将卷宗翻了几翻,尽管来之前他已经背的清清楚楚,但面对方行中时还是忍不住再小心确认,“那我便从首座居所说起,据卷十一,‘道虚九百三十六年六月七日,太上宗丹堂方行中首座拿出半株灵草换得银钱五十,于枫桥镇西街二十四取居所一间,竹青记;’

    卷十一,‘道虚九百三十七年二月十日,太上丹堂方行中首座于落云山脉中击毙化形小妖,注:此妖乃吞食日月精华习得修为,未曾谋人性命,竹青记;’

    ‘道虚九百三十七年七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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