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姨太那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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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姨太那金枝-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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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兵队长,但是张宗昌隐约记得那个被钮四和尤庾夫送进张府来的小云儿长得不是这个样子,于是就派心腹来请金枝去铁狮子胡同。心腹一看金枝去了上海,连忙回去禀报,张宗昌听了也没有什么办法。 
“爆肚北”虽然喜欢这个小屁孩,但是跟他有点隔阂,小屁孩总是揪她的短,气得她真想天天打他一顿才舒服。她想勾引球子,觉得小屁孩碍事,想找个地方把他存一下,想来想去想起了“一枝笔”,但是又不知道他现在住在内城什么地方,就托侦缉队球子去打听。 
球子不知道“爆肚北”心里安的什么主意,傻乎乎地去寻找“一枝笔”。作为侦缉队员,对他来说找个人不是难事,只要“一枝笔”不成心隐蔽。 
“一枝笔”在隆福寺摆摊专门替人写信,成了一个街头秘书,住在东四八条一个大杂院里。“爆肚北”领着小屁孩找到“一枝笔”的住处,这是两间小东房。 
看到小屁孩,“一枝笔”奇怪地问,这是你的孩子? 
“爆肚北”说,我是妖怪呀,生这么大的孩子。这是球子捡回来的那个,你忘了? 
“一枝笔”说,我记得,我只是盼着见到你的孩子呢。 
“爆肚北”说,我倒是想,可我跟谁去生呀? 
“一枝笔”说,跟我呀,你面前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大老爷们吗?说着就作出一个拥抱的姿势。“爆肚北”一打他的手,说,别讨厌,你早要是有这份勇气,闹不准还真给你生,现在你晚了。别的事情没有,就是帮我把这个小屁孩子带几天。 
“一枝笔”用手指头钩钩小屁孩的脸蛋,说,你二妈嫌你碍事,跟我玩几天吧。 
小屁孩说,我知道! 
“一枝笔”说,你知道什么呀? 
小屁孩说,我二妈想跟球子叔插插。 
“爆肚北”一抡巴掌举在空中,说,我抽你!再胡说! 
“一枝笔”也乐了,说,就搁这儿吧,我也把咱们中国文化教给他。 
小屁孩当着“爆肚北”的面捅在了“一枝笔”的心痛处,“爆肚北”也十分不好意思,就说,这些年来,我也把你当大哥,不是外人,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这点钱你拿去。说着就要给“一枝笔”塞钱。 
“一枝笔”连忙推着,说什么也不要。最后“爆肚北”只好把钱收了起来。   
那金枝 第七章11   
“爆肚北”回家先拐到小铺,跟新来的伙计玉石阿说,这两天她歇歇,不过来了,然后回到家里,带上几件衣服就去猪市口清华园洗澡,要把身上的爆肚味儿给洗干净。洗完以后换上干净衣服,出来把袖子举在鼻子前面闻一闻,好像没有什么味儿,就走到马路边等三轮车,发现路过有的男人回头看她,又举着袖子闻了闻,就转身往大栅栏走去。 
在大栅栏,“爆肚北”一家一家服装店逛了一圈,然后又去廊坊头条京师第一劝业场看看新式服装,最后从外到里买了一身新的,豁出去了,连内裤都买了最新进口日本针织女内裤。那个时候北京的女人大多数不买内裤,都是自己用花布做,使用的布料之多,在今天可以做裙子。 
“爆肚北”买好了衣服,又到月盛斋买了一包酱牛肉和一瓶牛栏山二锅头,这才叫个三轮回家,到家已经快傍晚了。 
回到家,先系上围裙,切好了酱肉,连同酒都摆放在金枝的西北屋的炕桌上,因为“爆肚北”认为金枝的房间没有爆肚味儿,又准备好几样炒菜备料等候着,等到天黑,球子也没有回来。 
“爆肚北”出了院门来回张望,没见球子的影子,就往胡同口走,只见一个长脖没下巴的男人在路口蹓跶。 
“爆肚北”回到小院又耐心等着,终于等到了球子推门进来。 
“爆肚北”从西屋闪出来,说,球子回来啦,吃了吗? 
球子一见是“爆肚北”,就说,吃了,你从大小姐屋里出来,我还纳闷,她刚走怎么就回来了呢。 
“爆肚北”说,晚上还出去不? 
球子说,不出去了。 
“爆肚北”说,那我把街门插好了。 
球子发现小屁孩不在,就问,小屁孩呢? 
“爆肚北”说,我领着小屁孩看“一枝笔”的信摊,这孩子喜欢写字,就留在那里了。 
球子说,我小时候要有这福气就好了。说完就进了自己的东屋。 
“爆肚北”连忙回自己北屋去换新衣裳,从里到外都焕然一新,浑身都是新衣服的香味儿,又来到球子门口敲敲门,球子过来开门一看,心想怎么一眨眼,眼前的“爆肚北”变了一个人? 
“爆肚北”说,我想跟你说句话。 
球子心想今晚没准要出事,就跟着“爆肚北”走到对面的西北屋。 
“爆肚北”推着球子坐到炕桌边,说,喝一点吧,这是月盛斋的酱牛肉,不是我家的臭爆肚。 
球子还站着,问,北嫂,什么事情呀? 
“爆肚北”说,你喜欢小孩子不? 
球子说,喜欢呀。 
“爆肚北”说,我也喜欢。 
球子说,那明天我到隆福寺给你把小屁孩接回来。 
“爆肚北”说,不是那屁孩子,你坐下我跟你说。说着把球子按下来。 
球子问,那是哪个孩子? 
“爆肚北”一边给球子倒着酒一边说,我说是自己的孩子。 
球子说,我没有见过你跟老北有孩子呀? 
“爆肚北”说,我跟他哪儿有孩子呀! 
球子问,那是跟谁的孩子? 
“爆肚北”低头一笑,说,还没有呢。 
球子明白了“爆肚北”的意思,就说,北嫂——见她期望地看着自己,心里有点不落忍,就喝了一口酒,又吃了一片酱肉,说,这酱肉还是没有你做的爆肚好吃。 
“爆肚北”当了真,连忙起来说,那我给去拿一碗去。 
球子起身拉住了她的新衣服袖子,说,这么晚了,别麻烦了,又不是小铺明天就关张了。 
“爆肚北”看着袖子上的球子的手,心跳立刻快了起来。 
球子把她拉回炕桌边,松开手,说,来,既然来了,就喝两口,你也喝两口。 
球子说,北嫂,你的心思,我知道,大小姐也跟我说了,我也知道您人好,可是我现在的差事,不行呀。 
“爆肚北”说,那怎么不行?路傻大爷也是警察,不是还娶慧宝宝吗? 
球子说,我跟他不一样。我的工作太危险,不定哪天就撂倒了。 
“爆肚北”连忙伸手捂球子的嘴,说,别说这不吉利的话。 
沉默了一会儿,“爆肚北”说,既然危险,要是搁我,就先找个女人伺候着,不然真死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球子说,那哪儿行呢,你死了一次男人,还能再死第二次吗? 
“爆肚北”说,这么说,你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球子说,没有呢。 
“爆肚北”说,你也不用蒙我,要是有了就带回来让我瞧瞧,让我也死了这份心。 
球子说,北嫂,真的没有,我可不骗你。 
“爆肚北”说,那你为什么不找一个呢? 
球子说,我还不着急。 
“爆肚北”说,说快死了也是你,说不着急的也是你,什么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 
停了一下,“爆肚北”又说,你是不是窑子里面有相好的?听说你们警察没有一个好东西,要不然这些窑姐儿活得这么自在,都是你们给保护着。 
球子笑着说,你还什么都知道。 
“爆肚北”站起来侧着身子问球子:你看我的长相、身材,比那些窑姐儿怎么样? 
球子说,你比她们好看多了。 
“爆肚北”说,那你把我当成窑姐儿也行啊! 
这下把球子将住了。球子皱着眉头说,北嫂,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并不是所有的警察都泡窑姐,我真的在窑子里没有。我跟你说实话,你不要对外人说,我参加了一个组织,这个组织禁止成员逛窑子。 
“爆肚北”说,什么组织? 
球子说,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反正我是不能逛窑子。我把你当作我的好姐姐,自家人,再深的关系,你就难为我了。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说完就回到他的东屋。   
那金枝 第七章12   
“爆肚北”见球子回去了,自己说不出的难受,她后悔刚才为什么不再大胆一点。看见球子那边灯熄了,“爆肚北”抱着双腿坐在窗户跟前,看着对面球子房间的窗户。 
她回忆着刚才球子说的话:球子在外面没有女人,那么她还有希望;球子说他的组织禁止成员逛窑子,那是一个什么组织?为什么他不让她问?难道是南堂的教会?看样子也不像。那会不会是一个秘密女人组织,只许男人跟组织里的女人好,不许在外面逛窑子?她后悔刚才没有多问一句。不过看球子的样子不是心思放在女人身上,他的眼神很干净,跟那些色眯眯的男人不一样,她相信球子还是个好人。 
“爆肚北”又想到自己下午洗澡的时候,幻想今天晚上偷偷爬到球子床上的情景,脸上一个劲儿地发烫。 
她黑着灯望着对面,就是睡不着。她想着下次要跟球子好好谈一谈,让他退了这份工作,反正自己也养得活他。对了,也要让他退了那个组织,让他一心一意地对我好。我好好地伺候他,让他跟我生个自己的儿子,这个儿子肯定不会管我叫二妈。 
想着想着觉得好笑,自己颠着肩膀笑起来。这时候,她突然发现有两个黑影从墙头爬过来,弯着腰,手里好像拿着枪,悄悄往球子屋子靠近。“爆肚北”也顾不得再想什么,连忙大喊,球子快起来!有坏人哪! 
两个黑影连忙往球子屋门冲,冲了好几下才把门冲塌。这时候院门也被打开了,又冲进两个人。 
东屋里面一阵乱打。只见球子冲了出来,院子里的两个,一个拦腰抱住球子,一个举起了枪喊,再动就开枪了! 
举枪的家伙突然觉得脑后一震,倒了下去。原来是“爆肚北”提拎着酒瓶子给了他后脑一瓶子,酒瓶子碎了,只有瓶子嘴在手里。 
球子摔开抱住他的那个家伙,喊了一声“姐姐保重”,就撒丫子跑出去。等三个黑影追出去,已经不见球子的踪影。 
这个时候,那个挨瓶子倒地的家伙也爬起来,说,先把她带走! 
几个人捂着“爆肚北”的嘴,扭着她的胳膊,把她押出院门外。走到胡同口,只见停着一辆吉普车,把“爆肚北”推进车里趴在地板上,身上被他们用脚踩着,开了车。 
车开出了西便门,来到莲花池边野地停下。四个人把“爆肚北”拉出来,问,告诉我们你跟球子是什么关系? 
“爆肚北”说,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黑影说,我们是中央军事统计局的。 
“爆肚北”发现这人就是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长脖没下巴的男人。 
“爆肚北”说,我是他邻居。你们深更半夜的抓人,你知道球子是什么人吗?他是侦缉队的!小心他叫人回来枪毙了你们! 
黑影说,他是共产党!告诉我们他跑到哪里去了? 
“爆肚北”联想起球子说的那个组织,可能就是这个共产党,她在爆肚小铺里听吃饭的客人悄悄议论过。 
“爆肚北”说,放开我,我不知道! 
黑影上去就给“爆肚北”一个耳光:你说不说?! 
“爆肚北”说,有本事你们给我送警察局去,到了那里我告诉你们。“爆肚北”以为球子跑回警察局去了。 
黑影对身旁的人小声说,看样子这骚娘们真不知道。 
刚才挨瓶子的那个说,把她嘴堵上!说着旁边一个人把“爆肚北”嘴堵上了。挨瓶子指挥几个人把“爆肚北”拉到吉普车前,低头弯腰地被按着趴在车头上。挨瓶子从后面拉下“爆肚北”的裤子,又拉下内裤,挨瓶子举着看了看,说,还时髦货呢!然后从后面奸入了“爆肚北”的身子。四个人依次轮流一遍,之后把昏过去的“爆肚北”扔进了莲花池的湖水里。   
那金枝 第七章13   
那家小院的街坊,以为小院里面住着侦缉队警察不会出什么大事;“爆肚北”伙计玉石阿因为听了“爆肚北”说要歇两天,也没有找她;侦缉队的同事以为球子去办什么案子,见球子没来碰头,也没当回事;倒是小屁孩,吵着要吃二妈做的饭,因为“一枝笔”除了爆肚什么都不会做,在家做饭都是一个味儿。 
“一枝笔”第三天上午领着小屁孩来到那家小院,见到小院里面情况不对,连忙又去爆肚小铺,小铺子吃饭的人们正议论在莲花池发现了无名女尸,这时候侦缉队的人也到了,来问球子的下落。“一枝笔”把小屁孩放在小铺,跟侦缉队的人一起去了莲花池。 
警察掀开盖着“爆肚北”尸体的破席子,“一枝笔”一眼就认出来,两眼一黑,就昏过去了。 
这桩案子,球子被认为是嫌疑犯之一。球子强奸“爆肚北”、杀人灭口、畏罪潜逃的小道消息传遍了北京城。 
上海四马路有一个书寓叫北侃,招了一群会讲京片子、会识字的快乐姑娘。这个北侃书寓是慧宝宝开的。因为是书寓,姑娘们管慧宝宝不叫妈妈,叫老师。 
金枝来到这里以后,就住在后面,客人不多的时候,跟宝妹妹和其他快乐姑娘们聊聊天,其他的时间金枝还帮助书寓做做饭。她见到慧宝宝挺高兴,自己也放了心,打算住个十天就回去。慧宝宝一拉小脸说,那怎么行,至少我看你在这里吃胖一点,才可以回去。 
有个喜欢读报的书寓姑娘,叫用奶瓶喝可乐的猫,看到报纸社会版上刊登的一条北平消息:《黑心男邻居垂涎单身女贞节寡妇嫂遇害留英名》。可乐猫对身边的孙薇薇说,这事说得怎么像金枝阿姨的邻居呀? 
两个姑娘拿着报纸,扭着小屁股来到后面的厨房,跟帮助做饭的金枝阿姨说起刚刚在北平发生的这个案子。 
金枝一看,大吃一惊:这不可能!一定有鬼,那个警察和寡妇我都了解,不可能是这样的!于是找到慧宝宝,跟她说要马上动身回北京。慧宝宝也拦不住,当晚金枝就急心冲冲地登上了回北京的火车。 
第二天下午,火车到了济南火车站,停下之后,到点还不走,金枝从窗户往外看,站台上都是兵,有人举着横幅大标语,上面写着“欢送张宗昌先生返北平”、“向张宗昌先生学习”、“向张宗昌先生致敬”。金枝心想,难道这个冤家也要坐这趟车? 
原来张宗昌受韩复榘邀请来济南访问,此时正要离开济南返回北京。 
过了一会儿,军乐队奏起了鼓乐,穿着一身西服的张宗昌在身穿军服的韩复榘陪同下,从站台那边走了过来。这是那金枝第二次看见张宗昌。上次见他的时候,他是坐着,这次才见到他站着走路的样子:身材高大,比周围的人高出很多,可能因为现在不得志,脸上的横肉比过去少了很多。身旁的韩复榘对他毕恭毕敬,两人说笑着从金枝的窗前走过。 
这时候,金枝看见对面士兵后面钻出一个人,样子活像“一枝笔”,瘦瘦弱弱的,此人慌里慌张、哆里哆嗦地举起了一支手枪,金枝惊得啊地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枪声响过,子弹打飞,从站台的铁梁上弹了回来,落进车窗砸在小桌上。 
张宗昌下意识地回过头来。金枝又看到士兵里面一支步枪的枪口对着张宗昌的胸膛开了一枪,张宗昌当即倒下。这时候,那个文人刺客扔下手枪,跳着脚,对周围的人高呼:我是郑金声的儿子郑继成,为父报仇!现在投案自首! 
金枝看到这一切,闭上了眼睛。心想,不管怎么样,自己跟张宗昌纠缠的噩梦,总算结束了。     
那金枝 第八章   
那金枝 第八章1   
北侃书寓因为都是京片子姑娘,在四马路红楼之中独树一帜,生意十分火暴。姑娘管慧宝宝叫慧老师,慧宝宝也管姑娘们叫同学。女同学们个个都是沉鱼落雁之貌、伶牙俐齿之才。书寓只有一个男同学,就是大茶壶物理课代表。 
书寓的主要客人平时是上海的富商,周末两天则是南京来的政客。也有不知道深浅的土包子闯进书寓,同学们都嘻嘻哈哈地打发他们走人。 
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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