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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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屠半面-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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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省点心。

    我当时并不知道,师父一直都是把自己当成了我的阶梯,然后,默默的看着我走到他的身上,踏过去,成为一个未知的,崭新的我。

    第二天下午起来的时候,白富美开车想送我们一起回去,师父拒绝了,坚决要自己坐火车回去。

    等我们和白富美分别的时候已经黄昏了,郊区人很少,夕阳下师父拉着我的手,一大一小两个背影,白麒懒懒的趴在我肩膀上。

    背影中,师父问我有没有想好给白麒起个名字,就像他给我取名字一样。

    我想了想告诉师傅就叫做阿努,师父问我它本就一身雪白,为什么不叫它小白,小可爱什么的,在师父眼里这就是一个同龄孩子该有的稚嫩可爱,可是我却没有这份本该有的东西,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份让大人都不理解的坚毅,一份永远都不否认自己价值的孩子。

    埃及神话里有个守护亡灵的神叫做阿努比斯,狼头人身,我想阿努如它一般守护我,总有一天我会带着它改写秩序。

    师傅听了哈哈的笑了起来,也许是笑我狂放而幼稚的想法,也许是笑我的天真,我无从知晓。

    我也不知道,其实师父看上的就是我这份与众不同,他把我当成他的全部,当成他未来的全部。

    那天我们坐火车没有回到之前的住所,而是回到了师父的“产业”那是一栋很大的房子,上下一共三层,周围也被护栏包围住,像是一个教堂一样,但楼顶上赫然立着一个大鼎,已经落了灰尘,看样子只是个摆设,门口有个牌子,上面刻着阴阳正宗,这也是师父一直居住的地方,有人托他办事也会来这里,还有一些奇怪的人住在这里。

    我跟在师父身后走了进去,一楼很大,没有什么特别的,整整一层都是大厅,打眼一看就跟酒吧似的,桌子,还有酒台。大门常年开着,刚走进去就看见几个人在大厅里。

    “回来了,老秦。”

    师父其实最少有一年没有回来了,但是大家已经习惯他时不时就消失一段时间的作风了。

    师父点头回应,很自然的走到旁边的酒台拿了一瓶啤酒。

    “怎么还带回来个小孩?”

    几个人这时候看向了我,问话的是一个胖子,小鼻子小眼的,长相很奇怪,和周围的人有一个共同点,没有伤,但胳膊上都被白布缠着,而且都穿着黑白相间的长袍,当师父介绍我是他徒弟时,几个人同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师父并不解释,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当他们看见阿努从我背后爬到了肩上时,更是大吃一惊,纷纷都后退了一步。

    “那是这小子的守神,而且是第一个守神。”

    师父喝了一口酒,耸了耸肩笑呵呵的说道。

    “小子?你叫什么?”

    旁边正在开窗户的男子嘴角一挑,问道。

    我本就话少,当时和他们也并不相识,在我看来,他的上扬嘴角就是对我的不怀好意,所以没有理睬他,自顾自的站在一边。

    “我说,老秦,这孩子在哪捡的,怎么看着一身邪气?”

    男子一句问话却是让我心跳加了速,眉间也微微一皱,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就是让我回忆起了被人戏弄,让人嘲笑一身邪气还想当英雄的那段回忆,不知不觉我的小拳头已经握紧了,各种丑陋的嘴脸在我脑海浮现。

    师父当时可能也看出来我的不对,也赶紧摆弄眼色,摇着头示意他不要瞎说。

    “闭嘴!”

    我当时眼神凉的像是冰一样,冷冷的警告着他。

    “臭小子!你再说一遍?”

    他到时也不服气,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我让你,闭嘴!”

    当时只感觉被回忆支配了大脑,咬紧了牙狠狠的回应,但就在我冰冷的眼神直视到他的时候,一股紫色的气流瞬间破体而出!连我都没反应过来,直接像师父而去,但当时师父却看都没看我,向后一靠抿了一口酒,身边的酒柜直接燃烧殆尽,惊觉了大厅里的所有人。

    “这是!这孩子不是善类!大家小心!”

    其中,跳下窗台的男子扶着缠着白布的右臂喊了出来,紧接着所有人都看向了我,摆出了战斗姿势。

第六章 铜钱草人() 
我看着几人,阿努凶狠的趴在我的肩膀,当时也知道如果这几个人出手,我肯定小命不保,但这不证明我会举手认命。那紫炎,当时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回事。

    “好了!坎,震,坤,离!都不要闹了。”

    师父后来也看不下去了,将酒瓶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然后不耐烦的解释着我的身世,如何遇见我,到收我做徒弟。但语句中,我听到师父总是时不时地提到狩猎之夜,那是阴阳师的一段最黑暗的历史,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似乎圈里的人都非常忌讳这个词。

    我也从师父嘴里知道了,窗台上跳下来的瘦子叫做坎,胖的叫震,剩下两个大胡子是双胞胎,一个叫坤,一个叫离。都是师父的助手。

    误解虽然解开了,但我独来独往,平时除了师父很少和他们能搭上话,关系自然是有些紧张,几个人平时也私下讨论我,但好在看在师父面子上没有在找过我事,紫炎也没有再出现过。

    之后几天都还算平静,但自从墓地回来之后,师父虽然还是保持着他经久不衰的痞气,但我能看出来他总是心事重重。

    他总是说,该来的总会来的。

    那天早上太阳刚爬上来我就背着小书包出门了,晚上师父等着我吃饭,紧赶慢赶,还是太阳落了山我才到家,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从进了大门开始,趴在我肩上的阿努就不对劲,在我身上来回乱窜,还不停凶狠的闷哼着。

    到了门口,刚要进屋,我却看到地上放着一个草扎的小人,仔细看去小人身后还背着草编的书包,而最显眼的却是那草人身上挂着的一串铜钱,阿努看见便是躲在我肩上嗷嗷的叫着。

    刚要伸手捡起来,这时候门被打开了,看来是师父听到了阿努的叫声,知道是我回来了。

    “回来了北斗,都等你吃晚饭呢。”

    师父微笑着,似乎也注意到了地上的草人,眉头瞬间一皱。

    “该来的,终于来了。”

    师父顺手拿起草人仔细的打量着,然后便让我赶快进屋,然后自己趴在门口观察半晌才关上门。

    大厅里大家已经围着饭桌坐好了,师父将草人放在了中间。

    几个人看到几乎都是一样的表情,一脸紧张。

    “铜钱买命?小子你惹上哪位高人了?”

    胖子震将筷子平放在桌子上,而我则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师傅。

    “铜钱买命,很久没见过这种手段了,一种强制改命的邪术,提前让你见阎王的术法,看见那草人没,背个书包,这就代表你,铜钱垂挂,摆明了要买你命啊。”

    师父看着草人给我解释着,然后又自言自语“究竟是个什么高人,能在我眼皮底下将这玩意放在门口。”

    我能感觉到,那个人一定不简单,光是能让师父惊叹的招数就已经很少了,居然还是在师父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放在这。

    “看来多半是那杀死阿努的道士了,我就知道他不会就此罢休的。”

    看来师父早就知道那人要来复仇,这几天心事看来也是因为这件事了。

    “今天开始,都看好周围,别让什么奇怪的人接近,尤其是穿道袍的,我怕这是惹急了这邪道,他再给我放火烧房子。”

    师父将铜钱从草人身上拿了下来,屋子里也安静了下来,其实我感觉,在这个圈子里能干出放火烧房子的也就师父一个人吧。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我秦八云的徒弟你也敢动!”

    望着窗外,师父自言自语着,拿出符箓将草人点燃,顺着窗户扔了出去。

    第二天,又在门口看见了草人,这次的草人肚子位置有一个黑色的点,不知道是不小心滴上了墨汁还是故意画上去的。

    之后几天,每天都会有一个新的草人放在门口,而那个黑点一天比一天的大,连师父也不确定这个黑点是怎么回事,之后还没见那道士露面就出事了。

    那天晚上我还在睡觉,我们几个人的房间都在二楼,所以那天晚上,我听到从师父房间不断传出的来电声,是那种老式座机的铃声,很单调一直在响个不停,也没人接,起初我以为一会就不打了,但谁知道那电话却是翻来覆去的叫。

    我迷迷糊糊的去了师父的房间,但师父的房间里没有人,我看着电话孤零零的在那叫了几分钟。

    我拿起电话没有说话。

    “八云??八云!你怎么才接电话,出事了!”

    听声音像是师父的一个朋友,一个和尚,归尘大师,之前和师傅见了几次,都是找他帮忙把一些小法器开光。

    我见电话里面很着急,我就回应了一句,告诉他师父没在,他让我赶紧找到师父给他回个电话,并没有告诉我发生什么,只是说很急,特别急!

    挂断了电话,可能是之前响了很久的缘故,我还在电话旁边守了一会,看是真的没来电话了,我才出去找师傅。

    但是今天房子里空荡荡的,二楼的灯也都开着,但是异常的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走下楼窗外路灯将屋里照的很亮,我小声的叫着师父,但都没有回应,好像胖子震他们也没在。

    外面也没有声音,今天夜晚出奇的安静。

    突然,兹拉兹拉的声音响了起来。

    在当时的情况下确实吓了我一跳,赶紧小心的看去,是师父放在酒台上的收音机,频率好像没调对,时不时地传出波段新号声。

    我过去将波段调好准备关掉,但却听到里面传来的广播。

    “这种情况从十点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而且人数正在不断增加,记者这里已经来了很多警察,场面已经控”

    到这突然听到几声枪响,广播也随着断了开。

    而我就算在家里,还是可以听见不远处是不是传来的枪声,外面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我听得到周围的狗叫声,还有阿努的叫声,就在外面。

    我赶紧走到门口,还没开门,门就被打开了,阿努趴在师父肩上,急忙忙的躲了进来,赶紧将门关上。

    难不成真让师傅说中了,那道士来烧房子?但之后我看到师傅身上血迹斑斑就知道并不是。

    “妈的,是我低估了那邪道,这根本不是买命术!”

    师父看了我一眼,自顾自的骂着,阿努也赶紧跳到了我身上。

    还不等我问,师父直接将我衣服提了起来,肚子漏在外面,一个和草人身上一模一样的黑点。

    “果然!这老邪道还真有一套,妈的,傀儡引魂术!”

    师父骂道,“砰!”门外传来的撞击声。

    师父赶紧将我护在身后向后退去。

    “师父,刚才尘归和尚给你来电话,叫你赶紧回电话,有急事。”

    我躲在师傅身后说道,但师父貌似没有心情理睬电话的事情。

    “尘归什么尘归,你小子马上就要尘归了,还管电话呢。”

    我当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问师傅。

    “臭小子,傀儡引魂术,那可是相当厉害的邪术,你也看见肚子上的黑点了吧,说白了就是利用草人和铜钱于你通灵,现在就是一个傀儡,而这个黑点就像是一扇极乐门,鬼魂都被你招来了,你想想,好多鬼魂都附在了人身上,现在就跟僵尸一样,外面现在都乱成浆糊了。“

    说着,门就被撞开了,我看到几个人站在门外,他们都是表情呆滞,煞白的脸,比纸还白,看见我就像老虎看见肉似的,直接扑了过来。

    这次,师父并没有念咒,也没有掏出符箓,而是凭空持咒在面前画着什么,然后突然一划!几道金色的八卦在身前浮现,而从八卦中飞出的则是红光!

    瞬间,我看到几只被上了身的人黑雾一散,躺在地上。

    那天师父守我守了一夜,直到天亮,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堆了有十几人,他们陆续醒过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外面也有被警察当做精神病射杀的人,这些鬼魂虽然附身到人身上,但只要身体一死,鬼魂也就不得不离开。

    等到胖子他们陆陆续续的回来,都是一副疲惫的样子,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外面怎么样了。”

    师父率先开口问道。

    “该驱的都驱走了,被警察当成精神病的炮灰,也都被他们打成筛子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道,师父听言则是没太表露什么情绪。

    “傀儡引魂术。”

    “傀儡引魂术?怎么可能,现在还有人会这邪术?对方还是个道士?”

    几个人都不敢相信,将视线放在了师父身上。

    “起初,我也不信,但我看到草人上的黑点之后有怀疑过,这种邪术本就百年不遇,但我想对方怎么也是个穿道袍的,可谁知偏偏就这么巧,什么道士敢修这邪术!”

    师父说着将我衣服翻了上去,黑点又变大了,已经将我的肚脐眼遮住了。

    “再不快点不光我这倒霉徒弟要遭殃,怕是整个市都不能消停了,北斗,你收拾收拾东西,该带的带上,今晚之前咱们就走。”

    师父说着站了起来。

    “老秦,你准备怎么办?”

    瘦子连忙站起来问师父。

    “在我能想象到的,普天之下,估计也就只有五毒教的那个人有办法破了这个术。”

    师父情绪很不好,心事重重的一边上楼一边说道。

    “五毒教?老秦,你是说那个疯婆娘?你真的要找她?她可是名副其实的疯子!而且,你当真要破了那个守了百年的誓约?”

第七章 墓地招鬼游戏() 
我当时并不知道什么百年的誓约,看着师傅一脸心事,我也很知趣得没有问,自己默默地回到屋子里收拾东西。

    大约下午四点左右吧,师父带着我坐上了火车,这次的目的地是云南。

    师父告诉我说,五毒教是一个很邪的教派,据说他们自称是五仙教,世人称之为五毒教,五毒分别是,蛤蟆、蜘蛛、蝎子、毒蛇、蜈蚣五种毒物,五毒教把青蛇、蜈蚣、蝎子、蜘蛛、蟾蜍称作五圣,从建教到现在可谓是历史悠久,就连大部分的五仙教众都不清楚自己教派的来历。五毒教一直有毒,邪两大长老,铁鬼和梦姑,两位长老铁鬼善毒,梦姑善邪术,地位相当之高,甚至能与教主并座,而现在师父带我要找的便是梦姑,一位连师父都不敢轻易得罪的疯女人。

    那时候铁路还不是特别完善,先得到成都,再转车去云南,几十个小时的车程,成都上车之后车厢基本都没有人了,就我和师父,还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客人。

    师父将黑匣子枕在脑袋下面,优哉游哉的躺在正对的座位上,窗外的夕阳透进来,车厢很安静。

    “孩子,你这狗是什么品种啊。”

    正望着窗外风景发呆的我听到问话,回过头看去,一名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很瘦,比我还瘦,刘海很长,背着一把吉他。

    他伸手要摸阿努,我下意识的向后靠了一下,那给我施术的道士还没解决,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万一要是他就麻烦了。

    “咬人么?”

    男子见我不让他摸阿努却又是搭话,然后居然从过道对面的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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