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该的是，我不该出手对付他，虽然那是想救他一命。”
小道士摇头道：“我不该无为，我不该妥协，而是和他站在一起，面对你们。”
古风他们有些茫然，又是一件太古秘事，整个过程都是小道士和江流在对话，他们完全插不上嘴。
传说，在古华西北边陲，和诸多西域小国接壤的广袤大荒中，有一座五指山，山下有一只猴子。
古风无比震撼的惊道：“原来传说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小道士感叹道：“那座山，压着一只猴子，在世间矗立，见证了洪荒神话，见证了太古大战，见证了世界毁灭又重组，见证了封神运动……”
“若说世间谁最孤独，不是动辄闭关千年万年的强者，不是失恋的情人，不是没有朋友的孤家寡人，而是那只猴子。”
“明明就在那里，可是却逃不出来。”
“明明就在那里，可是却只能看着。”
“孤独到了极点，连五指山也孤独了，小草也孤独了，太阳也孤独了，风也孤独了。”
第352章 哭丧（）
一个身在铁窗里的囚徒，四壁冰寒，看着外面自由的人，是如何孤独？
一个身在孤岛的浪人，连一只猴子都没有，看着外面的世界，是如何孤独？
“太古洪荒以后，只怕已经千万年了吧。”
古风无比同情那只猴子，那种被镇压千万年的感觉，想想都会发疯。
谁能忍受千万年的孤独？
“太可怜了。”白紫更是双目泛红，很难想象，一只小猴子被五个神祖级的人物冷血的镇压了千万年。
“我不能忍受怎么如此漫长的镇压。”乔山的脸上透露着恐惧，道：“我宁愿死，也不愿经受这样的悲惨折磨。”
小道士叹道：“仔细算来，的确已经千万年了，就算是一块稀世神金，经过如此漫长的时间冲刷，也会变成一堆废灰，如果不是那只猴子来历特殊，哪里能活这么久，他的境界还不足以支撑漫长的寿命，又没有续命的手段。”
小道士看着江流，道：“如今的你，必然不是当年的佛祖，既然你也认为佛祖错了，千万年了，该是时候还那只猴子以自由了。而且佛家总说因果，佛祖种下的因，这个果应当由你来摘。”
江流双手合十，微微低首，道：“我西行之时，会经过五指山，了解前世今生的因果。”
小道士满意的点头道：“如此甚好。”说完，小道士又变成一股清流一般，从人群中流走，流出茶楼，流进人间。
古风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主要是那只猴子的遭遇太悲惨了，让他们一时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
“糟了。”
燕红云突然一拍脑袋，惊声道：“先是听到佛祖转世，后又听闻道祖转世，接着又听了一个传说中的太古洪荒的秘事，竟然忘记了大事。”
燕红云轰的站起来，把碗中的凉茶一饮而尽，仓促的对古风他们说道：“各位道兄，某家有大事在身，先走一步，回见。”
说完，还不等古风他们说些挽留和珍重，便挤开人群，下了楼，和那些门派中人还有其他捉鬼捉妖的好手汇合到一起，继续引渡丧生的魂魄。
“慢走……”
古风他们这时才从千万年的时间和千万年的孤独的震撼和伤感中回过神来。
古风苦笑道：“燕道兄的性子火烈急躁，真担心他任小阴间的判官，会不会把律法制定得过重。”
江流笑道：“无妨，地藏师兄为约束于他。”
古风他们看着江流，心里一阵感叹，真是想不到，江流的前世佛祖竟然如此冷酷，冷血，无情，虚伪。
如今的江流，和他们所知道的佛祖，完全是两个人。
江流知道古风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无奈的不已。
古风哪壶不开提哪壶，道：“被镇压了千万年，别说是猴子，就算是一个人，也要发疯，却不知道猴子变成了疯猴没有。”
接着，他兴奋的道：“宋国事了，我们就去解救那只猴子，真想看看战天斗地，保护弱小的猴子的何等的英雄气概。”
江流并没有觉得难堪，若有所思的道：“难道冥冥中一切都是注定的？佛门逼古华派人西行，我正好想去，所以去了。五指山正好就在西行路上，所以我要开启五指山。”
古风笑道：“不是注定，而是想做。或许你想追本溯源，而且也想摘下前世种下的苦果，一切都是潜意识的作用。”
“如果一切都是注定的，那我们还奋斗了干嘛。”乔山突然说道。
古风大感喜悦，连连点头，笑道：“不错、不错！”
这时，蔡皇帝的灵幡已经插到了古风他们所在的茶楼这里，慈悲、庄严、肃穆的禅唱和传到了这里。
正在茶楼上海吹胡侃的说书人，马上闭嘴，露出悲戚的哀容，仿佛死了老爹，扑通一声跪下，凄惨的哭喊：“陛下，陛下啊……”
接着，其他茶客也纷纷跪倒，山呼道：“陛下啊！”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说书人悲戚的面容平静下来，像无事一般站起来，笑道：“好了，你们听我接着说。”
那些人也纷纷站起，又笑了起来，继续刚才的话题，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也不曾跪过和悲怆的哭喊过。
茶楼种恢复了热闹。
古风他们目瞪口呆，觉得非常搞笑，这些人哭得太假的，说笑就笑，说哭就哭，完全不需要酝酿。
这就像是任务一般。
像极了某些地方的习俗，那些地方有哭丧习俗，孝子孝女孝儿媳，死了老人，便要哭丧。
有些人站在棺材边上，本来还笑得出来的脸，坐下的那一刻说哭就哭，那个悲切啊，惨绝人寰啊，直欲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可是一到时间，立马止住，眼泪鼻涕顿干，站起来像没事的人一样，仿佛死的不是他家的老人，继续和周围的人有说有笑。
当然某些人容易把事情极端化，认为这种做出来的悲伤不是真悲伤，是做给别人看的，是做给死人看的，真正的悲伤不需要表现出来，它藏在心里。
这种夸张的哭丧固然有可能造假，但不表现出来的悲伤就是真悲伤吗？哭出来的悲伤就不是真悲伤吗？
悲伤的真假和人性一样，很难定义，完全是从心出发的。
蔡皇帝的灵幡还站起向外围扩散，众多寺庙的僧侣的念经超度声跟着灵幡向外传送，有一种宏大的感觉。
看来，那些僧侣看在宋国的丰厚银钱上，念经很卖力。
那些白幡就像一圈向四面大方扩散的波纹，扩散到哪里，就惊扰到哪里。
白幡到时，百姓哭泣，哭声悲怆真切，闻者落泪。
白幡过时，或高昂或死沉的哭泣声戛然而止。
此起彼伏，就像以后简单轻快的曲子。
白紫跑到窗边，趴在窗子上，刚才周围的茶客哭和笑太短暂，她觉得意犹未尽，好奇的听着远处的哭声。
她回头笑道：“跟做家家似的，不过很好听。”
“人生和人死都是在做家家。”
古风笑道：“不过皇家丧事，不在意百姓是不是真悲伤，皇家在意的是权威和令行禁止。”
第353章 白蛇寻夫（）
汴京城都百姓哭声，随着白幡向外围散开，如同波浪起伏。
古风他们听来，觉得很可笑，哭声过后尽开颜，难道他们也觉得很可笑？
古风笑道：“旧皇已死，新皇未立，蔡氏皇族要推选新皇帝了吧。”
乔山说道：“蔡女帝没有亲生的子嗣，而且死得太突然，还来得及确定继承人。蔡氏皇族的宗氏元老应该会推选出几个合适的人选，供大林寺和文武百官挑选。”
“哪里还有什么大林寺。”
古风笑道：“虽然大林寺灭了，宋国的七千二百寺又折损了数千僧侣，但佛门还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势力，对皇位还是有影响力的。不过影响力没那么大了，我在想，新皇会选择哪方势力加冕。”
宋国的皇族，换了两家，不变的是，每一个新皇登基之前，都是大林寺主持为之加冕。
说来搞笑，这一套照搬了西方的某些国家，把君权神授变成君权佛授，神佛本质上没有区别。
君权佛授，这体现了佛门在宋国的地位，几乎快变成了佛门的世俗国度。
比如野雀古国和周边的一些小国，他们的皇帝根本到不了佛域这一关，俗世中的高僧就能决定。
授，就是宣誓主权。
皇族是为了巩固统治，佛门是为了佛门自身的利益。
古风说道：“至于文武百官，他们的意见有个屁用，还以为像古华的那些大臣，敢在朝上和皇帝争得面红耳赤？”
他接着笑道：“佛门实力大损，一家独大的局面过去了，接下来将是百家争鸣的场面，有些能耐的势力都可以上台表演，展示一下肌肉。”
“却不知会有多少势力登台。”
……
十五日后，蔡皇帝葬进冥宫。
汴京城平静了十五天。
这一日，有些消息灵通之辈站起民间散布消息，宋国蔡氏皇族的宗亲举行大会，从先皇名义上的子嗣和各大王爷的后代中推选出几个最具才华和帝王相的小王爷，以备稍后一些日子挑选。
传言很快证实，礼部传出消息，经过激励的争论和筛选，终于选出五个皇室中最具有能力的皇子和小王爷。
京城中很平静，没有任何势力站出来评论，文武百官也很安静，窝在家里弄花逗鸟。
这透露着诡异。
那五个幸运儿开始还很高兴，可是朝廷一直没有准备最后的筛选，开始的那点激动全部变成了忐忑和焦躁。
皇室宗亲也安静了下来，把那五个幸运儿晾在一边，直把五个幸运儿等成了煎熬。
又一日，京城烟雨蒙蒙，汴京最著名的西湖雾气茫茫，仿佛仙境，一条白蛇从西湖中游过，爬上一座高山，出现在某一座寺庙前方。
那条白蛇太大了，把那座千丈高山全部缠绕住了，巨大的头颅扫视着那座寺庙，猩红的信子在空中灵动的游探。
汴京城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条白灿灿的巨蛇，即便这个世上的众生见惯了修士和妖精，还是吓得哆嗦。
古风他们自然也看到了看到了那座寺庙叫金山寺。
白蛇的头颅比大雄宝殿还要大，探在那座金山寺的半空，目光幽森的盯着寺里的众僧，口吐人言，声音很是好听，但杀气十足，说道：“三月三日是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有缘千里来相会，欲往西湖高出寻。秃驴，放我家相公出来，不然，今天清明就是你们的祭日。”
金山寺的众僧看着那条妖气汹涌的白蛇，面无血色，双股颤颤，颤声道：“白蛇来闹事了，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有一个和尚竟然吓哭了，绝望的说道：“寺里的高僧都去古华了，到现在没有回来，肯定是被古华把命留下了，我们怎么抵挡得住。”
有一个老和尚抬头看着白蛇，可能是被吓怕了，颤声道：“白仙子，人妖有别，你和他是不可能有未来的。”
那条白蛇大怒，蛇身蠕动，只见一个清秀的少年站在巨大的蛇身上，喝道：“死秃驴满嘴胡言，我和我家相公怎么没有未来，你看，孩子都有了。”
说着，白蛇露出弄浓浓的母爱和骄傲，道：“我们的孩子不错，还参加了宋国的科举考试，拨得状元，周围的蛇邻居都夸我家孩儿是文曲星下凡呢。”
老和尚心想，你是修炼有成的蛇妖，血脉自然不凡，而你家相公也是聪慧绝顶之人，你们结合的后代，自然不错。
他颤颤巍巍的道：“你已经修行千年了，而你家相公只是一介凡人，怎么可能愉快的相处，他会死的，会死在你前面。”
白蛇怒道：“死不死是他的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再说，我愿意看着他死，你们管得着吗？你们这些秃驴，表面正义得很，其实背地里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修佛都修不好，还有闲情管我家的情爱。快点放了我家相公，我家孩儿不能没有爹。”
蛇身上的少年凄苦的作揖求道：“大师，求求你们放了我爹吧，我还没有见过我爹。”
老和尚说道：“不是老衲不放，而是许施主和我佛有缘……”
“放屁。”
白蛇吐着信子，大怒道：“喝佛祖有缘，就要拆散别人的家庭，导致夫妻分离，骨肉分离吗？什么狗屁佛祖，有本事你让他站出来，我来问他有没有这个道理。”
老和尚喝道：“放肆，竟敢对佛祖不敬，白仙子，别以为我们打不过你，我们只是不忍毁你道行，不忍山下的百姓生灵涂炭。”
白蛇冷笑道：“我知道你们的主持已经死在古华了，你们本来就打不过是。”
众僧大惊失色，面无血色。
白蛇扭动庞大的蛇躯，那座山峰吱吱作响，随时会被白蛇勒得粉碎。
白蛇目光冰冷，下最后通牒，喝道：“赶快放了我家相公，不然屠你满寺。”
老和尚不知死活的道：“也不是不可以放，不过需要一人换一人。”
老和尚心想，姓许的是主持寻来继承衣钵的，和我没有关系，既然主持死了，我做主就行。
第354章 水漫金山寺（）
老和尚看着白蛇，心里暗中计较：“姓许的不留在寺里更好，他走了，我正好运作一番，当上主持，去参加皇帝的选拔，奴努力努力，真是还能被新皇帝加冕，成为宋国佛门的大佬。修佛生涯何其漫漫，正需要一位绝色美女相伴。”
他见过白蛇的人身，是一位绝色美人，妖娆，灵动，颠倒禅心。
老和尚露出异样的神色，看着白蛇道：“白仙子，你家相公苦果走，不过需要你换，你可愿意？”
白蛇盯着老和尚，冷淡的问道：“你再说一遍。”
……
大裂缝造成的伤亡，已经告一段落，在那些道士的帮助下，埋葬了死者，伤者也被小道士赐下的丹药救治得差不多了。
至于死者的魂魄，已经被燕红云带领那些门派的众人接引走了。
汴京城更加平静，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至于新皇是谁，百姓并不关心，是谁都是一个样，没有更好。
古风他们这时正站在断桥上，看着金山寺的动静。
古风看着江流，叹道：“你是一个成功的人，却不是一个成功的教主，你看看你的这些徒子徒孙，都是些什么货色。”
接着他笑道：“那条白蛇点名和你对质，你要不要去和那条白蛇对质？”
江流叹气摇头。
古风冷笑道：“这些和尚真是色胆包天，那条白蛇一看就是天台境界的大高手，金山寺的天台境高手都死绝了，现在留守全寺的僧侣都不够白蛇一口吞。”
可是，他发觉想错了，他低估了老和尚的狠毒。
……
白蛇盯着老和尚，冷淡的道：“你再说一遍！”
老和尚被白蛇看得神魂颤抖，白蛇的目光就像两道冰冷的刺扎在他的神魂上，心中有些发虚，不敢迎对白蛇的目光。
接着，他想到某一物，底气渐足，胆气渐壮，于是看着白蛇，说道：“你留在金山寺，你家相公离开。”
白蛇大笑道：“老秃驴，你这是在作死，法海不懂爱，他死了，金山寺还有谁能留下我？我要我家相公，我家三口一起离开。”
老和尚冷笑道：“白姑娘，今天能走不了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