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翠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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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翠莲曲-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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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共有三十六式,他不过得了三分之一,但他终究在剑术上有极深造诣,这十一式剑法,经他揣摩精练,融会贯通,此时功力,已迥非昔比。喝声出口,但听呛然龙吟,一泓长剑,业已随手而出!

  赵矮瞧他出剑手法,果然不愧剑术大家,心下也暗暗点头,一面依然大不剌剌的道:“商山四异,各有所长,分则独擅胜场,合则无敌天下,你想以一敌四,宁非侈谈?”

  神州一剑哈哈大笑道:“那么你是要先行测验司徒昌明,够不够和你们四人动手?”

  赵矮一双精光炯炯的眼神,扫过各大门派掌门,傲然说道:“老夫岂止对你一人而言?”

  终南掌门皓首神龙庞士奇忍不住冷哼道:“尊驾好狂的口气!”

  赵矮大笑道:“武林较技,各凭真实功夫,何狂之有?”

  神州一剑耐着性子道:“好,你先说说如何较量法子?”

  赵矮道:“各大门派既敢远征九宫,想来不乏奇才异能之士,老夫兄弟,不妨先说出比赛项目,让你们衡量所学,那一位自信可以接得下的,然后出场,四场比赛,你们能够接得下来,才有资格和商山四异作最后决斗。” 


  锺二先生想起黄山莲花峰凭自己的功力,仅在赵矮手下,走出三招,目下各大门派高手凋零,自己这边,除了神州一剑司徒昌明,委实没有可和商山四异单独较技之人,心头不禁大感为难。

  神州一剑和锺二先生想法相同,两人对望了一眼,还未作答,只听青城掌门铁肩道人接口道:“咱们既然来了,别说四场,就是四十场,只要你们划下道来,自然有人奉陪。”赵矮冷嘿一声,朝孙残道:“孙老二,你先露一手给他们瞧瞧!” 


  孙残答应一声,他并没朝场中走人,却反而向左边一片树林中走去……

  此时数十道目光,全都落在孙残身上,不知他要弄什么玄虚?只见他走近一株粗如碗口的柏树底下,略一打量,左腕抖动,从大袖中伸出一只巨灵似的手掌,轻轻一斫,“喀”的一声,把上面生有枝叶的树身,一下斫了下来。 


  然后又向树根处斫了一掌,手中提着四尺来长一段树身,往场中走来。

  大家看到树身两端,被他手掌斫断之处,竟然平整如削,谁也禁不住脸色一变。

  要知一掌所折树身,只要内功有相当火候的人,原也并非难事,但要把那等坚实的柏树,斫断之处,有如刀削,非有独特功夫,就无法臻此。

  各大门派在场诸人,自问谁也没有这般功力,眼看这第一场,就没有人能接得下来,那知孙残走入场中,把树身往地上一放,接着左掌倏落,又把四尺来长的那段树身,齐中斫为两截。

  回头朝各大门派掌门冷冷的道:“老夫只用其中之一,另一段是留待你们表演的。”

  大家听他这么一说,心头更是惊异,原来他方才露的一手,只是取来两段树身,还不算正式表演功夫,那么他的正式表演,一定更加厉害无疑!

  孙残话声一落,果然伸手取过其中一段,笔直竖在地上,然后身子一蹲,摆了一个骑马式。

  左掌缓缓伸出,紧并五指,默默运功,刹那之间,只见他又厚又大的一只手掌,逐渐色呈深灰。

  他奇快无比的对准树身笔直斫落!他那只血肉手掌,居然不逊利斧,一下就把两尺来长一段树身,劈为两半!

  孙残右手已残,只剩了一只左手,但他却丝毫不慢,一掌斫下,立即扶起劈成两半的其中一半,左掌再落,又把这半边树身,劈为两半。

  只见他丝毫不停,左手再扶再劈,好像劈柴似的,运掌如飞,越扶越快,也越劈越快。

  顷刻工夫,已把两尺来长,粗如碗口的一段柏树,劈成一大把细如竹筷的木条!

  要知柏树树身,纹理斜生,就是用刀劈下,一定也是顺着纹理斜劈,不可能笔直劈得开来,更不可能劈成如此细条,何况他那只左手生得又阔又大。

  这一下,当真瞧得各大门派掌门,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孙残左掌一收,面露得色,冷冷的道:“你们那一位下场赐教?”

  神州一剑眼看无人出场,只得应道:“自然是我!”

  话声才落,只见终南派皓首神龙庞士奇手捋长须,也同时走了出来。

  孙残瞧了神州一剑和皓首神龙一眼,冷哼道:“你们倒有两人下场?”

  皓首神龙呵呵笑道:“孙老哥这手练气成刀的功夫,令人大开眼界,只是武功一道,各有擅精,甲会的,不见得乙也会,乙会的,也许甲不会,兄弟不才,也想请孙老哥指教一二。”

  神州一剑也傲然道:“艺有未曾经我学,庞老哥说得不错,武功一道,各有精擅,老夫就瞧不得有人如此狂法。本来这场既有庞老哥下场,司徒昌明理应退让,但姓孙的这般说法,兄弟却要在庞老哥之后,也露一手给你姓孙的瞧瞧!” 


  孙残干嘿一声,回头朝庞士奇道:“尊驾说得出老夫那手练气成刀,足见高明,不知老夫这一手练气成刀,是何名称?”

  皓首神龙微笑道:“孙老哥掌呈深灰,想系沙门绝学‘香积刀’?”

  说话之时,缓缓向横放的另一段树身走去,用手一指,又道:“孙老哥能把坚实柏树,劈得如此细法,确属超群绝伦,兄弟钦佩之至!”

  少林方丈广明大师听他一说,不禁恍然大悟。

  暗想不错,自己以前曾听师尊说过,沙门一脉,有一种阴柔功夫,名为“香积刀”,练气成刀,伤人无形,自己一时怎会想不起来?

  孙残怔得一怔,点头道:“尊驾能说出‘香积刀’名称,确是不凡,现在该尊驾出手了!”

  皓首神龙庞士奇,袖着双手,只是微笑不语。

  大家方自惊疑之间,只见金枫令主桑鹫脸色微微一变,接着附掌大笑道:“终南‘无形指’,果然名不虚传,孙护法不信就再用‘香积刀’劈开树身瞧瞧!”

  大家经他一说,不由全都听得一怔。

  要知五十年前,九大门派,在江湖上原是声威并隆,后来青城、邛崃、终南、长白四派,逐渐式微,其中除了长白一派,湮没无闻,其余三派,也只是不绝如缕,因此除名江湖,只剩了目前五大门派。

  想不到一直极少在江湖走动的皓首神龙庞士奇,居然练成了终南派久已失传的“无形指”,足见他为了发扬终南一脉,数十年来,如何刻苦勤修!

  孙残自然也不敢相信对方方才指点着那段树身,漫不经意的说话之间,已经施展功夫,不由脸露惊疑,回头往赵矮瞧去。

  赵矮微微顿首,意思是说金枫令主说得不错。

  孙残不再说话,果然依言把那半裁树身,在地上竖直,举掌劈下,树身应手劈成两半。

  低头看去,只见树身正中,对半劈开之处,果然有一条中指粗细的圆孔,贯穿树心,比钻子钻通,还要整齐。

  此时经自己一劈,木屑纷纷下落,不禁瞧得大为惊愕,场中数十道目光,全都瞧得十分清楚,一齐鼓起掌来!

  神州一剑等大家掌声一落,含笑道:“孙老哥的‘香积刀’,和庞老哥的‘无形指’,足称一时瑜亮,委实高明,司徒昌明方才说过要继庞老哥之后,献丑一二,珠玉在前,兄弟只是博大家一哂罢了。” 


  说到这里,回头向身边不远的一名武当门下弟子,招了招手。

  那武当门人立即趋前几步,躬身道:“老前辈使唤,有何吩咐?”

  神州一剑向地上那一堆方才被孙残施展“香积刀”劈成细条的树身一指,道:“你替老夫过去点上一点,共有几条?”

  那武当门人应了声“是”,立即过去,蹲下身子,数了一会,起身道:“启禀老前辈,这里共计六十八条。”

  神州一剑点点头,从肩头抽出长剑,递了过去,说道:“好,你替老夫去斫一段一样大小,一样长短的柏树来。”

  那武当门人接过长剑,依言斫了一段柏树,回到场中,双手递还长剑。

  双方在场之人,不知神州一剑要武当门人清点数目,和斫来树身,是否要比照孙残依样画葫芦的来上一手?

  果然如此,那么这等比法,实在比孙残要难,因为孙残把一段树身,劈成六十八支,乃是随手而下,原不计较多寡,如今神州一剑点清数目,要照样把一段树身,不多不少劈作六十八支,自然要难得多! 


  大家正在纷纷猜测之间,只见神州一剑从武当门人手上,一手接过长剑,另一手接过两尺来长一段树身,忽然渊停岳峙,在场中站定身子,目视剑尖,似乎正在凝神运气!

  蓦地一声清啸,左手一丢,那段树身,突然脱手飞起三丈来高,树身笔直飞起,依然垂直下落,但堪堪落到神州一剑头顶不远!

  只见神州一剑右手长剑,剑尖流动,陡然洒出一天剑影。

  剑光错落,宛若天机云锦,缤纷耀眼,令人目不暇接!

  在场之人,只听一阵“嘶”“嘶”轻响,剑光乍敛,神州一剑气定神闲的站在场中,一柄长剑也业已归鞘!

  不,就在他身前三尺,地上已有一堆劈成竹筷似的细长木条,排列整齐,一支不乱!

  神州一剑脸含微笑,向站在金枫令主身后的玄黄教人瑞堂堂主朴一虎招手道:“有劳朴堂主,替老夫验点一下,是否正好劈成六十八条?”

  那朴一虎身为玄黄教内三堂人瑞堂堂主,在教中地位已是不低,此时给神州一剑这么一叫,不禁大为尴尬,但人家既已出口,自己倒也不好不去,何况心中也老大不信,你这么凌空发剑,会正好劈成六十八条? 


  当下便大踏步走了出来,蹲身一数,不由脸露惊诧站起身来,抱拳道:“司徒大侠剑不虚发,果然是六十八条,而且粗细相等。”

  神州一剑微微一笑,点头道:“有劳朴堂主。”一面又朝金枫令主和赵矮抱拳道:“献丑,献丑!”

  原来他使的正是他积四十年精心研练的“大罗天剑”第一式。

  大家经朴一虎清点数目之后,不由掌声雷动,神州一剑,果然盛名不虚!

  金枫令主桑鹫也连连鼓掌,然后尖声说道:“这第一场,三位手法虽异,若论功力,可说全已登峰造极,各擅胜场,春花秋月,难分轩轻,这一场依桑某之见,该是平局,不知诸位可有高见?”

  他这一番话,倒是持平之论,丝毫没有偏颇,大家一阵鼓掌,表示并无异议。

  赵矮躬身道:“令主说得极是。”

  一面又朝李跛说道:“李四弟,第二场,该你上了!”

  李跛答应一声,一拐一拐的走落场中,双拳一抱,接着右脚一翘,露出一条金光灿然的铜脚,说道:“兄弟以跛为号,除了还能踢上几脚,别无所长,不知那一位下场赐教?”

  “我!”各大门派之中,有人应了一声,那是一个身穿蓝布袍子的精干老头,额下留着一部半花山羊胡子,正是列名“四恶”

  的生死笔独孤握。

  锺二先生深知对方虽是跛子,但那只铜脚,十分厉害。此时眼看独孤握应声出场,自己不好阻拦,急忙低声说道:“独孤老哥小心,峨嵋青灵道友和少林铁长老,全是丧在此人铜脚之下!”

  独孤握笑了笑道:“锺前辈只管放心,老朽自问还差可对付。”

  说话声中,人已闪了出去。

  李跛一腿纵横武林,那会把独孤握瞧在眼里?大不刺刺的道:“尊驾就是名列四恶的独孤握了?”

  独孤握道:“不错,老朽名列四恶,其实四恶之中,倒不像你们商山四异,助纣为虐,为恶武林。”

  李跛冷哼一声,道:“咱们出场较技,能者为胜,毋须徒逞口舌,李某方才说明只会踢上几腿,你要如何较量?”

  独孤握笑道:“老朽蒙江湖朋友,送了一个外号叫做‘生死笔’,掌中一笔,判人生死,尊驾如果命不该绝,老朽不好取出笔来。这样罢,你既然擅长腿法,老朽二十年来,在江湖上也会过不少会踢腿的高手,诸如铁腿、潭腿、撩阴腿、鸳鸯腿、裙里腿、怀心腿,老朽都被他们踢过,自问还经得起踢,你就踢上几腿试试也好。” 


  李跛干嘿了几声,暗想:此人当真找死,自己当年别出心裁,用自然铜揉合缅铁铸成的铜脚。曾花去三十年苦功,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也休想逃得出自己三腿!

  “笃!”他铜脚漫不经意的跨出一步,阴声道:“你既然自诩生死笔厉害,还是取出笔来的好,免得待会输了,江湖朋友说你不曾用笔,死得冤枉!”

  说话之中,大家只见他右足铜脚,这么轻轻跨出一步,竟然在坚实的山石上,留下四五寸深一个脚印!

  独孤握瞧得暗暗惊心,看出此人脚下功夫,已入化境,这一场,自己能否侥幸通过,真还难说!

  他心头尽管戒惧,但脸上丝毫不露,慢慢从怀中摸出一支八寸来长的斗笔,拈了一拈,含笑道:“尊驾既然怕老朽死得冤枉,贻人口实,老朽恭敬不如从命,笔是取出来了,不过,老朽愿意挨踢,等闲大笔不轻挥,尊驾只管踢吧!” 


  他说来轻松,在场之人,明知险极,但脸上不禁全都有了笑意!

  李跛道:“好,老夫来了!”

  他话声一落,一只黄澄澄的铜脚,果然缓缓举起,往外踢来!

  他这一脚,踢得极其缓慢,外人瞧去,好像独孤握尽有时间,闪身躲避!

  独孤握却似当局者迷,对方一脚堪堪举起,他就脸色凝重,双目紧盯着铜脚,接连换了三四个不同方位,轻纵巧闪,身形不住的挪移,李跛一只铜脚,才缓慢的从他身边接衣而过!

  这一招,瞧得大家十分惊疑,按说,对方这等缓慢,独孤握大可等对方踢到身前,再为躲闪也并不嫌迟,何用这般紧张?

  当然这情形只有锺二先生和皓首神龙、神州一剑等几个功力较高的人,瞧得暗暗点头。

  李跛这一腿,看去缓慢,其实一脚之中,业已包含了所有腿法的精髓,无论敌人如何躲闪,全在对方命中之下,要非独孤握心思缜密,这一脚,就难幸免!

  李跛一脚踢空,脸上微微一怔,阴笑道:“尊驾果然有点名掌!”

  右腿—弯,第二脚又已踢出,独孤握面临强敌,那里还敢丝毫分心,炯炯目光,除了觑定他黄澄澄的铜脚之外,连对方说话,都无暇去听!

  李跛第二脚,显然比第一脚快了不少,独孤握仅见对方左肩微沉,依然没等对方脚势踢出,身形一晃,也跟着加快转换方位!

  (作者谨按:双方对敌,如果对方左肩下沉,必是右脚踢出,右肩下沉,必踢左脚,因踢腿之时,踢出的力道越猛,站在地上的脚,必须支持全身重量,和继续支持攻敌之脚,故踢右腿必沉左肩,踢左腿必沉右肩,乃是必然之理,武术家有谓“眼到、心到、手到”的说法,譬如你眼看对方左肩倏沉,就应该立即想到对方势必踢出右腿,心中即须寻思破解之法,或封或架,心念一动,手或脚便须立即发动。)闲言表过,却说独孤握眼看李跛左肩一动,他脚踩九宫,身形连换了几个方位,两道目光却始终盯在对方右脚之上,丝毫没有移动。 


  那知这会李跛的铜脚,好像生着眼睛,任你如何躲闪,黄澄澄的脚影,依然对准自己胸口向上踢来,此时离前胸已不及五寸。

  一股令人窒息的潜力,业已压上胸口!

  独孤握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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