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翠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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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翠莲曲-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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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宾主双方沉默有顷,那端坐在上的琼宫公主,臻首微侧,冷冷的道:“墨道长创立天地教,难道就凭区区这几个人,就能和玄黄教逐鹿中原,称霸武林吗?”

  她缓缓说来,声音却冷得有若坚冰,入耳寒心!

  墨无为在江湖上向以心狠手辣出名,经验老到,但此时却被人劈面一问,竟然怔得独目眨动,一时答不上话来。

  “军师”矮冬烘孔继明朗朗一笑,摇头晃脑的道:“以敞座下见,公主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我教乎?”

  墨无为触动灵机,脸上立露喜色,连忙抱拳道:“贫道愿公主有以教之。”

  琼宫公主瑶鼻轻哼了声,冷冷的道:“墨道长可知玄黄教幕后主持,究系何人?”

  墨无为瞠目道:“玄黄教广发请柬,目前出面的只是总坛主龙步青,自称八手书生,江湖同道,多不识其人!”

  琼宫公主道:“龙步青天台叛徒,何足为患?他幕后主持的,却是近日轰动江湖,残害五大门派掌门人的红叶教主九阴夫人,手下还有商山四异,助纣为虐,只怕端阳会后,莽莽江湖,便无噍类,试问天地教能和他们抗衡吗?” 


  墨无为原以为玄黄教只是名不见经传的龙步青主持,一个无名小卒,尚敢立教开坛,那么以自己几人,创立的天地教,自足称雄江湖。

  如今一听对方幕后人物,不但是江湖谈虎色变的红叶教主,就是商山四异,以自己现有实力,就抵不住人家一个,不由心头大震,但他城府极深,脸上依然不露声色,缓缓的道:“红叶教主,虽然神秘莫测,未见其人,已使五大门派,伤亡累累,元气大伤,如果以雪山琼宫威名相比,自然微不足道,公主能惠然莅临,天地教复有何惧。” 


  琼宫公主冷冷一哂,道:“墨道长不失尚有自知之明,不过你可知我的来意?”

  墨无为心头震动,依然干笑道:“贫道恭听公主吩咐。”

  琼宫公主微微点头,招手道:“云儿,你代我向他们宣布。”

  云儿“唷”了一声,俏生生走前儿步,娇声道:“天地教从此时起,宣布改组,由公主亲领教主,墨无为、索焕堂担任副教主,孔继明、陆天九,分别担任军师及总坛主原职,其他各坛主一切照旧。崔如风持技犯驾,仍准以副教主名义,带罪立功,仰全体遵照,如敢不服,立杀无赦!” 


  她此话一出。大家虽觉事情急转直下,大出意外,但除墨无为屈居副教主之外,其余诸人,并无变动。

  恶道人墨无为城府较深,脸上丝毫不动,而且心中还暗暗高兴,只有恶郎君崔如风听到“持技犯驾,带罪立功”等话,瘦削脸上,顿时气得发青。

  墨无为怕他忍不住,赶紧使了个眼色,一面神色一正,躬身道:“本教蒙公主不弃,出任教主一职,正是天地教之福,贫道竭成拥戴,听候调遣,”一面转声喝道:“本教弟兄,从此时起,一律尊奉琼宫公主为本教教主,如敢违拗,就如此案!” 


  他说得声色俱厉,右手一伸,向数尺外一张木案,悬空抓去!

  恶道人的“墨煞爪”,果然名不虚传,数尺外一张木案,经他隔空一抓,居然“喀”的一声脆响,抓得粉碎!

  恶郎君崔如风面色阴沉,他虽因墨无为连使眼色,不好发作,一面又惧于雪由琼宫的威名,但一脸悻悻之色,心头大是不服。

  琼宫公主白纱罩脸,只作不见,微微颔首,发出冷峻的声音,道:“墨道长好说,既然大家均无异议,好,就叫他们先行散去休息,由各坛主负责带下,不得喧哗,三位副教主、孔军师、陆总坛主,且请留下,商讨本教重大事项,和对付玄黄教大计。” 


  别看这位自任天地教主的琼宫公主,最多也不过双十年华,体态轻盈,但说出话来,却有一种凛然不可违抗的威严,尤其她那冰冷的语气,使人听到声音,就泛起寒伶伶的感觉。

  任凭恶道人墨无为、恶郎君崔如风和排教总坛主墨幡追魂索焕堂等人,在江湖上算得难惹的煞星,也莫不奉命唯谨,俯首听命。

  九头大鹏陆天九只不过是区区一个湘南黑道上的瓢把子,如今连大名鼎鼎的恶道人都屈居了副教主,自己却依然高踞“总坛主”宝座。

  他虽然不知何谓“琼宫”?但那敢丝毫怠慢,听到琼宫公主吩咐,如奉纶音,不迭地躬身,连应了几声:“喳!喳!”

  飞快转过身子,面向殿前,摆出一副“总坛主”的架子,大声喝道:“弟兄们还不参见教主?”

  山门外黑压压的人头,果然异口同声的喊了声:“参见教主!”

  一齐躬身为礼,声势倒真不小!

  总坛主陆天九觉得自己这番比起区区湘南瓢把子,当真威风了不知多少,心头更是高兴,他等众弟兄唱喏之后,身躯巍然不动,右手一抬,左右顾盼了一下,又道:“请六位坛主,把弟兄们带下去休息,不得喧哗,另由地灵坛李坛主率同本坛弟兄,担任总坛四周警戒事宜。” 


  分坐在左右两排长凳上的六位坛主,同时领命起立,向上座躬身之后,又向“总坛主”陆天九行了一礼,各自退下。

  “军师”矮冬烘孔继明,手摇羽扇,适时站起,躬身道:“请教主、副教主,移驾后殿议事。”

  他话声一出,墨无为、崔如风、索焕堂等人,纷纷起立,恭候教主——琼宫公主起座。

  “且慢!”蓦地有人舌绽春雷,大喝一声,一条人影从—棵大树上飘然坠地!

  另外还有两条人影,也先后飞出。

  第一个出来的,正是方玉琪,他瞧了半天,天地教主已从恶道人墨无为,转变为琼宫公主。

  他根本不知琼宫公主是什么来历,但瞧她为着争天地教主而来,尤其那冷冰冰的声音,使人人耳生寒,想来决不是正派中人!

  何况恶郎君崔如风在九华绝顶,剑伤师叔,吕姊姊身遭劫持,生死不明,自己正要找他,此时仇人相对,那肯放过。是以来不及和瓢俘子、傅青圭招呼,大喝一声,纵身往殿前掠出!

  飘浮子、傅青圭因方玉琪出声大喝,跃出身去,也只好跟着纵出。

  这三人的突然现身,殿上诸人,自然大感意外,同时一怔!

  琼宫公主虽然白纱遮面,但她两道凌凌目光,瞧到方玉琪,娇躯不由蓦地一颤,清澈如水的美眸,似乎隐隐泛起一层水膜!

  不!一滴滴水珠,像玉露似的,滚落面颊,沾到面纱之上,有点凉冰冰的感觉,但她极力矜持,旁人谁也没有发觉。

  矮冬烘孔继明瞧着三人,怔了一怔,手中羽扇一指,疑惑的道:“三位亦将有以利本教乎?”

  恶道人墨无为独目闪烁,瞧清第一个跃落的是方玉琪,心中已感奇怪,但一眼瞧到方玉琪身后,跟着出现的竟是武夷瓢浮子,不禁浓眉一皱,拱手道:“瓢浮道友夜闯敝教,不知有何赐教?”

  飘浮子还没开口,方玉琪早已俊目放光,冷冷的道:“墨副教主请了,冤有头,债有主,方某不是找你来的!”

  话声一落,响起呛啷一声龙吟,一缕银练,随手漾起,剑尖向殿上恶郎君崔如风一指,厉声喝道:“姓崔的,小爷踏破铁鞋无觅处,你原来躲在这里,还不给小爷滚出来?”

  恶郎君崔如风正整着一肚子恶气,没处发泄,闻言哪还忍得,人影一晃,业已落到方玉琪面前,阴声笑道:“小子,你找本座有什话说?”

  方玉琪回身向瓢浮子,傅青圭两人抱拳道:“老前辈,傅大哥,这恶贼和晚辈另有过节,请恕放肆。”

  说到这里,蓦地俊目射煞,凛然叱道:“崔如风,你总记得黄山莲花峰头,剑伤方某师叔,劫持我吕姐姐,方某就是要找你讨个公道。”

  恶郎君崔如风仰天阴笑道:“伤在本座剑下的,天底下已不知凡几,你小子师叔是谁,太爷哪还记得清楚?哈哈,太爷玩过的女人,何止千百,你说莲花峰头,太爷到手的那个姓吕的小娘们……”

  他说到这里,蓦听头顶一声雕鸣,两团白影,疾若星丸,急泻而下!

  恶郎君崔如风吃过大白雕苦头,心有余悸,百忙之中,身形暴退八尺,注目瞧去。

  只见一大一小两只白雕,全身雪白钢羽,根根直竖,两对金光闪闪的凶睛,瞪着自己,正在发威!

  任你恶郎君平日里杀人不眨眼,此时也不禁心下发毛。

  这时大殿上忽然响起轻盈口哨,那是从云儿口中所发出,说也奇怪,那两只白雕一听到哨音,居然雪羽徐敛,发光金睛,恶狠狠的盯了崔如风一眼,缓缓向廊前走去。

  方玉琪虽觉两只白雕,行动奇怪,但依然手仗银练剑,凛然而立,并不稍退,厉声喝道:“崔如风,你说,我吕姐姐怎样了?”

  崔如风诡笑道:“小子,你吕姐姐早已跳崖死了。”

  方玉琪听得急怒攻心,经喝一声:“恶贼,小爷和你拚了!”

  身形倏然欺进,右腕一抖,银练剑对准崔如风胸口,急刺而至!

  恶郎君崔如风早有准备,反手掣出蛇形剑,正待往来剑砸去,但一眼瞧到方玉琪用剑手法,及所挟剑风的强劲程度,和银练剑特别刺眼的异样光华,心头不期一惊!这小子不但剑上造诣极深,而且使的还是一柄断金截玉的利器! 


  一时那敢和人家硬砸,身子微微一偏,让开来势,蛇形剑一招“毒解围腰”,反向方玉琪身后劈去。

  方玉琪长笑一声,喝道:“恶赅,你能接得小爷几剑?”

  他此时很不得一下就把恶郎君杀死,方雪心头之恨,长笑声中,早巳把“大罗天剑”,旋展开来!

  要知“大罗天剑”,乃是东海无名老人的旷世绝学,每一招式都蕴天地莫测之机。

  神州一剑司徒昌明仅凭一招剑法,在江湖上久享盛誉,博得“一剑”雅号,无人能挡。

  方玉琪这一施展,当真如雷霆疾发,风云变色,但见寒芒掣电,剑气弥天。

  恶郎君崔如风枉自练剑数十年,平日目空一切,这会也只觉精虹耀眼,剑风砭骨,连人家发剑的招数都瞧不清楚,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连连退守。

  心头又急又怒,却不敢答话,只是把一柄蛇形剑,使得风雨不透,紧守门户,他是想仗着深厚功力,和方玉琪对耗。

  那知才到第六招上,耳中听到“呛”的一声轻响,手上一震,自己一柄仗以成名的蛇形剑,剑尖已被对方削去一截!

  崔如风心头狂震,尤其大殿上恶道人墨无为等人,眼睁睁瞧着自己连番失利,竟然没人赶出助阵,更是又气又怒。

  他那知恶道人墨无为先前以为崔如风的武功,方玉琪决难讨好,是以只暗中监视着瓢浮子一人。

  那知双方才一动手,崔如风竟然步步后退,连番遇险,心中不期大为惊异,暗想: “这姓方的小子,数月之前和自己动手,除了身法古怪,剑术也并不高明,何以数月不见,功力会突飞猛进,尤其那一手剑法,真如天河倒挂,凌厉无匹,连自己也丝毫瞧不出是问路数?” 


  心念转动之际,只听“砰”的一声,恶郎君蛇形剑,竟然被姓方的小于削断了一截,他心头一震,右手铁拂一竖,正待站起身子……

  “墨道长稍安毋躁,崔如风身为本教副教主,有人上门寻仇,理应向我察明曲直,听候吩咐,他擅自行动,目中那还有我这个教主,让他吃点苦头再说!”

  发话之人,当然是端坐大圈椅上的教主琼宫公主!

  她那冷峻严峻的口气,丝毫不像出之于一个妙曼轻盈的少女之口,使人听得不寒而栗!

  墨无为微一抬头,正好和她蒙面白纱中射出来的两道寒电般目光一接,只觉这位教主,目光中含有一种慑人凌威,不可迥视,尤其冰冷的命令口吻,好像言出如山,使人无可违抗!任他恶道人凶名久著,此时也身不自主,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低头坐下,不敢作声。 


  这两句话的工夫,恶郎君崔如风已被逼得连声厉吼,身上也接连受了几处剑伤,他出道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狼狈,但他乃是城府极深之人,自知今日之局,再缠斗下去决难讨好,稍一不慎,就非死即伤。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把琼宫公主,以及墨无为等人全都记上了仇,口中厉吼一声,蛇形剑猛然一冲,明是强攻,实是走势,双脚一点,身子冒着缭绕剑光,腾空跃起!

  方玉琪已把仇人困在剑下,哪还容他逃生,一声清叱,银练剑一旋,剑风震荡,跟着倒卷上来!

  恶郎君崔如风拼死突围,他一身功力,也不可轻视,连人带剑,向上一拔,窜起三丈多高,一个“云里翻身”,改直窜为斜掠,再次向上斜直掠起!

  方玉琪同时躬身,如影随形,紧紧扑上,右手长剑,原式刺出,左手一探,掌根吐劲,使出恶穷神归驼子的“铁掌银钩”手法,往崔如风后心拍去!

  恶郎君连受挫折,身在半空,情急之下,反手一剑,往方玉琪剑上荡去,他原想惜力着力,在荡开对方剑势之际,自己也好趁力飞出庙外。

  但他忘了方玉琪手上是一柄斩金截铁的利器,双剑一接,“答”的一声,崔如风大叫一声,蛇形剑齐柄切断,同时右手也给削去两个指头,一阵剧痛,真气骤散,身不由主地往下落去。

  方玉琪后发左掌去势稍偏,但崔如风还是被一股强猛掌风的边缘扫中,一个身子晃悠悠飞出去一丈开外,像陨星下落,摔倒地上。

  他连受重创,居然四肢用力向上一提,“金鲤跃浪”,直跳而起,双瞳喷火,再也顾不得右手剑伤,厉吼一声,发出全身真力,双拳疾冲,往跟踪飞落的方玉琪胸前击去!

  恶郎君崔如风终究数十年修为,内力深厚,这一下,拼死反击,正是他毕生功力所聚,拳风出手,势若奔雷,正好方玉琪身形落地,又是当头一剑,往恶郎君劈落!

  这两下,一个追踪发剑,一个反身冲击,两个身子都快。眼看恶郎君裂石开山的双掌,击上方玉琪当胸。

  方玉琪匹练如银的长剑,劈落恶郎君当头,两下就得同归于尽……

  这当真是电光石火之事,连身在场中的瓢浮子、傅青圭要想抢救,都嫌不及!

  正当危机一发之际,大殿上忽然响起一声其冷如冰的娇喝:“住手!”

  谁也没看到端坐首位的天地教主琼宫公主是如何飞出去的。

  当然更没有瞧清她如何出手,但她不知何时已白衣飘忽,俏生生的站在两人之间。

  不!她手上不是还执着一柄又细又长,精光耀眼的长剑?那正是方玉琪手上的银练剑!也许大家太紧张了,没瞧清楚,但方玉琪也只党眼前白影一闪,手上长剑,已被劈面夺去!

  恶郎君崔如风更凶焰尽泄,双目散漫,不住的喘息。

  这当真变得太离奇了,瞬息之间,一场流血五步,伏尸两人的场面,立时变得风平浪静,静得出奇。

  大家的眼睛,都集中到白纱遮脸、长裙曳地的琼宫公主身上。

  她纤手一抬,美妙无比地把银练剑递还到呆若木鸡的方玉琪手上,口中冷冷的道:“方少侠,方才在庙外窥看多时,当知崔如风乃是本教主属下之人,方少侠如要寻仇,尽可按江湖过节行事,再行了断,本教主决不偏袒属下。” 


  方玉琪一愣之后,接过长剑,剑眉一轩,朗声笑道:“恶郎君崔如风淫恶滔天,凶名久著,天地教如欲为天地张正气,为苍生解困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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