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翠莲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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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玉翠莲曲-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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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今晚自己碰上赤伽尊者,他那炙热如火的手爪,自己不但从没听人说过,而且自己虽仗“飘香步”保身,但时间一久,就奇热难耐,头脑昏眩,自己也感到难以持久,可见赤伽尊者,武功之高。

  那知平空来了两个白衣女孩,连手也没动,就把他们吓跑,当真天下之大,奇才异能之士,实在太多了,自己这点能耐,委实算得了什么?

  他想到这里,不由抹了抹额上汗珠,怔怔出神!

  赤伽尊者称她们“琼宫侍者”,不知琼宫侍者又是什么人?

  别说方玉琪不知琼宫侍者是谁?就是出身武学世家,以流星拐,纵横扛湖数十年,如今白发苍苍的樊太婆,听赤伽尊者临走时说的“琼宫侍者”,也膛目不知所云。

  光凭琼宫侍者,就能把五台枯骨寺两位尊者吓跑,那么琼宫主人的厉害,更是可想而知,但她遍索枯肠,把数十年前的知名人物,从头细数,也依然想不起这么一个人来。

  不过不管想得起想不起她们身后是谁,今晚这场凶险,总是这两个小女孩来解的围,樊太婆略为一怔,收起龙头拐,正待向两个白衣女孩道谢!

  蓦听山崖上有人呵呵笑道:“喂!跛子快来,在这里了,哈哈,咱们这几十里路,总算没有白跑。”

  接着另一个口音应道:“不错,是穿白衣的,噫,这里怎么弄出两个来了?”

  先前一个又道:“人家两个,可见一个就是他同党,怎么?你栽了跟斗,就胆小起来?”

  另一个怒道:“胡说,咱跛子一生怕过谁来?这小子不过仗着手中是一口利剑罢了,咱们下去!”

  “嘶!”“嘶!”两条人影,突然从山崖直像陨星般飞落!

  那是两个身穿绿袍的矮小老头,右边一个衣袖虚飘飘的,敢情缺了一只臂膀。

  左边一个一条右脚,金光雪亮,原来是一只铜脚!

  这两人骤然出现,方玉琪心头猛然一震,暗暗叫了声:“孙残!李跛!”

  孙残、李跛落地之后,根本连正眼也没瞧樊太婆和方玉琪一下,就并肩往两个白衣女孩走去!这一走近,两人同“噫”了一声!

  李跛回头瞧着孙残道:“老残,我说弄错了人,你还不信,这两个还是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孙残气道:“她们不是穿着白衣?”

  李跛怀疑的道:“白衣倒是不错,只是……”

  孙残摇头道:“跛子,你真越老越糊涂,她们衣着相同,分明就是一党!”

  李跛大为佩服的道:“不错,老残,真有你的,咱们问问去。”

  樊太婆自从两人现身之后,她虽然不认识商山四异,但两人身手不同凡响,她自然瞧得出来,此时听他们一搭一挡,似乎冲着两个白衣女孩而来。

  她们身世来历,自己固然一无所知,不过人家方才曾为自己解围,此时怎好袖手旁观,这就走前几步,顿首道:“两位夜临荒山,不知有何见教?”

  李跛头也不回的道:“咱们是找穿白衣的,你不穿白衣,最好少管闲事!”

  方玉琪见他们一再提及白衣,不由心中一动,陡然想起那个自称是自己朋友,送碧玉莲子解救师叔剧毒的人,不正是身穿白衣的书生?

  他还说急于去追“莲峰之钥”,少则三天,多则十日,要自己千万在菩提庵等他。

  不错!“莲峰之钥”,就是被李跛所得,如今这支金透,他没带在身上,敢情已被白衣书生夺去,所以他们要找身穿白衣之人。

  他心念转动,原是瞬息间事,只听那个云儿叫道:“老婆婆,你别理他们,他们要找穿白衣的,就让他们说说来意好了。”

  孙残接口道:“不错,老夫就是找你们来的。”

  左边一个叫霓儿的,小脸一绷,道:“我们又不认识你们,找我们干吗?”

  李跛冷嘿一声道:“小女娃,老夫问你们一个人,你们得老老实实的回答。”

  霓儿乌溜溜的大眼珠一转,嗤的笑道:“你知道我们愿不愿回答你?即使回答你,你怎知我们说的老实不老实?”

  她嘻嘻哈哈地说得又快又脆,李跛给她问得一怔。

  云儿不屑地撇了撇嘴,嘻的笑道:“霓儿,听他们说说要问的是谁?”

  霓儿点了点头,又瞥着两人催道:“噫!你们怎的不说话了,到底要问的是谁?姑娘可没时间和你们扯谈。”

  李跛干嘿道:“老夫要问你们是否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书生。”

  他此话一出,方玉琪暗暗“哦”了一声,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霓儿和云儿对望了一眼,笑道:“他姓甚名谁?”

  李跛道:“这个就是老夫要问你们的。”

  霓儿觉得甚是好玩,笑道:“你问我们,我们又去问谁?”

  孙残抢着道:“这道理很简单,因为那小子身穿白衣,你们也全穿着白衣?不问你们,又去问谁?”

  霓儿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回头道:“真是活见鬼,天下穿白衣的人,多着呢,找不到人家,就找到咱们头上来了?”

  李跛阴笑道:“因为你们同在九华出现,那小子还抢走了老夫的东西!”

  方玉琪又暗哦了一声,心想要从李跛手中,夺走“莲峰之钥”,那么白衣书生的武功,该是如何得了!

  同时他又觉得奇怪,“莲峰之钥”是开启莲花峰石门之用,如今石门早已开了,里面除了壁上刻着一首“翠莲曲”,可说空无一物,那白衣书生,却要从李跛手上,夺取此钥,又为了什么?

  霓儿柳眉一挑,拍手道:“活该!你丢了东西,活该!”

  云儿却低低的对霓儿道:“这两人有点无赖,别理他们,我们走!”

  李跛大声笑道:“哈哈,你仍不说出那小子去了那里?想走,可没这么容易?”

  霓儿呼的逼前一步,气道:“你们要怎的?”

  孙残干嘿着向李跛道:“跛子,多说无益,把他们带回九宫山去,不就是了?”

  李跛点头道:“不错,咱们就这么办!”

  方玉琪听他们说出九宫山,心中又蓦然一凛!

  霓儿回头甜笑道:“他们想动手呢!”

  云儿撇嘴道:“凭他们也配?”

  那只伏在两人脚边的大白雕,这时忽然引吭长呜!

  霓儿小手在它头上拍了两下,轻声道:“大白,这两人,我们足够打发了,用不着你!

  大白雕果然偏着头,目露不屑的瞧了孙残李跛一眼,又蹲下身去。

  这几句话,听在孙残、李跛耳里,如何受得住?

  孙残道:“纵目江湖,只有老夫打发人家,还从未听说过有人打发老夫的,小丫头,你们口气倒真不小!”

  “小”字出口,人影一晃,伸手就往霓儿捉去!

  同时李跛也骤然往云儿抓到!

  这两人出手如风,快得使人无法看清,但他们却扑了个空,两个白衣女孩,依然好端端站在三尺开外!

  这可把樊太婆、方玉琪等三人,全弄得目瞪口呆,简直使人不相信刚才孙残、李跛已经出手。

  云儿绷着小脸哼道:“你们真想打架?”

  霓儿娇笑道:“这还有假的?”

  她双辫一摆,一股淘气的样子!

  云儿应道:“好,咱们就打发他们!”

  霓儿笑出声来道:“本来早就应该打发他们咯!”

  两朵白云,倏然飞起,四条玉臂,同时往孙残、李跛面前拂去!

  孙残李跛一着落空,心知对方两个女孩,果然不是易与,虽然不再出手,但都已运功戒备,一见两人袭来,立即阴哼一声,右手一起,各自劈出强猛劲风,往两女撞去!

  两女似乎知道厉害,直欺过去的身子,轻灵无比往斜飘去,两手招式不变,依然急如星火,往对方打去!

  孙残、李跛,何等功力,右掌一带,左掌又已拍出!

  云儿却并不和他们硬对,你一掌拍出,我就换一个方向攻到!

  孙李两人,也异常灵敏,不论云儿,霓儿攻到那里,他们双掌,也立即拍到。

  四个人全都以快攻快,迅速绝伦!

  但云儿、霓儿是以手法身法见胜,她们掌指并发,忽拍忽点,上下抡飞,专找致命大穴,使你防不胜防,脚下所踏方位,也神奇异常,朗朗飞舞,飘忽无定,使人不可捉摸!

  孙残、李跛却以功力见长,掌风雷奔,汇成一道道洪流狂飘,威猛无比,真有山摇地动之势!

  十招不到,周围二三丈以内,已卷起无数风柱!

  这些风柱,互相排荡,卷起满天砂石,四处飞激!

  但两朵白云,却在劲风狂飘中,进退自如,起落飘忽,乘隙进招!

  这真是武林中罕见的场面,就是连夙以流星拐成名数十年的樊太婆,和熟谙“飘香步”的方玉琪,都被这种惊世骇俗的打法,吸引住目光,@谢 绝收 费会 员网 站转 载@屏息凝神,注目不霎,樊秋云姑娘,更睁着一双妙目,瞧得暇花白撩乱。场中四人,此时已越打越快,孙残、李跛目睹两女出手奇奥,心中虽然暗自惊懔,但也知道对方只不过仗着身法神奇。 


  如论内力造诣,比自己两人,差得极远,是以一面快打疾攻之中,一面不住的吸气运劲,暗暗加重力道,但听呼啸鸣喑,愈来愈是凌厉,只要稍微扫上点,怕不立负重伤?

  这—点两女当然也极为清楚,玉掌翻飞,白衣飘忽,始终不敢和他们硬碰硬砸。

  一阵工夫,差不多已打了将近百十来招,云儿、霓儿身手虽然不同凡俗,但总究和人家功力悬殊,身法渐见滞沌,攻势也不似先前灵活。

  方玉琪不禁替她们耽心,悄悄摘了一片树叶,紧贴掌心,准备必要时,好使初学会的“飞叶摧枯掌”。

  孙残喝道:“小丫头,还不乖乖就缚,真不要命了?”

  喝声之中,呼呼两掌,把霓儿逼退了三步,突然身发如电,左手迅速无比使出大擒拿手,往霓儿右臂拿去! ’

  这一着当真像电光石火,奇快无比!

  霓儿惊“啊”一声,从佣面疾转而进,瞬息之间,陡然银虹吞吐,她手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两尺来长的短剑,光华耀目,往孙残右侧划到!

  孙残自然是识货之人,瞧她手上短剑,寒虹吞吐,分明是一柄极为犀利之物,一时慌忙收手后退,还是迟了一步,嘶的一声,一只虚飘飘的右手衣袖,立被截断!

  孙残既惊且怒,猛喝一声:“小丫头,你找死?”

  他左掌独抡,又猛攻而去,但霓儿手上多了一柄短剑,已不像先前顾虑,剑发如风,立还颜色!

  这时云儿也被李跛逼得步步后退,险象环生!

  她是因李跛双掌环击,自己只忙着应付,连拔剑的工夫,都腾不出来,不像孙残只剩了一只左手,劈出的掌风,虽比李跛浑厚得多,但总究缺了一手,才使霓儿有拔剑的机会。

  何况功力又比人差得很远,是以除了勉力应付,被逼后退,根本已失去还手之力!

  小姑娘气得粉脸通红,情势十分危急!

  樊太婆白发飘动、龙头拐一顿,正待出手!

  方玉琪早已默运三阴真气,右掌一吐,一片树叶,“嘶”的往李跛身后射去!

  “呼!”一团白影,恰好同一时迅如掣电,往李跛身前投去!

  李跛正在步步进逼之际,只觉急风外面,如钩钢爪,当胸抓到,而且身后也发现一股阴柔潜力,同时袭来!

  心头大骇,赶紧身形一蹲,横窜而出!只觉左肩一阵剧痛,原来他应变虽快,仍然被大白雕的爪尖划破三条血沟,鲜血涔涔而下!

  就在李跛这一惊骇暴退之时,两个白衣女孩,同时一跃而起,跳上雕背,只听一声长鸣,大白雕已破空飞起!

  雕背上传来两个女孩恨恨的声音!

  “老贼,你们记着,琼宫侍者,不是好欺侮的……”

  孙残、李跛几十年来,还是第一次吃了大亏,此时看两女腾空而去,一点也没法奈何人家!

  李跛抚着左肩,突然满脸狞惑的转过来,朝着樊太婆嘿嘿的阴笑道:“老婆子,方才偷袭老夫的可就是你?”

  樊太婆何等人物,明知对方此时老羞成怒,极非易与,但岂肯示弱,手技龙头拐,双目精光暴射,冷冷的道:“两位不是找身穿白衣之人,要老身少管闲事?方才老身目睹那位小姑娘身陷危境,倒确有相助之意,不过老身尚未出手,那小姑娘已转危为安。而且老身数十年来,流星拐从不轻易出手,尊驾偷袭两字,似乎还安不到老身身上。” 


  她说得不卑不亢,极有分寸,李跛瞧她神色,似乎不假,但回眼打量方玉琪、樊秋云两人,一个年轻小子,一个黄毛丫头,似乎和方才那偷袭自己的阴柔潜力,不大相称!

  不由干嘿一声,还未说话,方玉琪早已剑眉一轩,敞声笑道:“李跛,方才那一片树叶,正是区区方某所发!”

  李跛见他突然叫出自己名字,不由微微一怔,哼道:“小子,凭你也配?”

  孙残却目光闪烁,朝着左侧林中,阴恻恻的道:“林中何人,何不与老夫出来?”

  李跛又是一怔,暗想原来林中还躲着有人,自己今日怎会如此大意,始终认定方才那股阴柔潜力,方玉琪决难有此功力,是以闻言立即掉头转去!

  一片树林之中,果然飘然走出两个人。

  前面一个身穿团花蓝袍,面貌清癯,长须飘胸,肩上斜背一柄古剑。

  后面却是一个瘦小道人,缩着一颗蓬蓬的脑袋,双手紧捧着朱红药箱,生似有人要抢他的一般。

  这两人正是神州一剑司徒昌明,百草仙翁葛长!

  他们见到樊太婆,立即拱手为礼,葛长庚小眼珠一转,瞧瞧樊秋云,又看看方玉琪,咧嘴笑骂道:“小子,你也来了?”

  司徒昌明却大不剌剌的只作不见。

  方玉琪知道他心胸狭小,多半还是为了昨晚自己从他剑招下脱身而出,他既然以“一剑”驰名武林,自己轻描淡写的脱出身来,就好像损了他的威望,这是沽名钓誉之辈!心中想着,不由也脸色冷漠,傲不为礼。 


  神州一剑司徒昌明原是高傲刚愎,孤标自赏之人,如今给一个年轻后辈,如此不理不睬,态度狂傲,心中甚是忿怒,但又不好发作,精光电射的双眼,向孙残李跋,略一打量,立即微哼一声,道:“两位敢情就是商山四异中的孙残李跛了?据说尊驾四位,平日影形不离,不知还有两位,怎会不在?” 


  孙残愣得一愣,点头道:“不想老夫兄弟四十年不出,江湖上人,还没有忘记贱名!”

  神州一剑仰天长笑,声音清越震耳,笑毕,拂须道:“老夫四十年来,遍找名山大川,始终不见四位踪迹,还以为四位物化多时,不想居然重出江湖、肆虐武林,黄山莲花峰多少同道惨遭毒害,老夫闻讯赶去,又和四位相左,那知却在这里遇上了。” 


  李跛干嘿道:“尊驾何人,口气还不小!”

  神州一剑神色自若,凛然微笑道:“老夫神州一剑司徒昌明。”

  孙残阴恻恻的道:“神州一剑?老夫还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唔!你是公冶玄何人?”

  神州一剑道:“正是老夫先师!”

  李吸大笑道:“哈哈,后生小辈,也在老夫们跟前大言不惭起来,当年始信峰上,公冶玄侥幸获胜,可惜他死得太早,老夫兄弟无法再找他印证,你既是他的传人,想必有点气候,你能在老夫手下,走得出十招吗?” 


  神州一剑敞笑道:“老夫找你们四位,就是有为世除恶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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