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 - 太平裂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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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 - 太平裂碑记-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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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寄风自然立刻以左手去击这方向不定的彩带,不料彩带更快了一步,飕地一声,只见白光一闪,已缠捆住了陆寄风的双手。
  陆寄风的长剑被弹、双手被捆,其实只是一瞬间的动作而已。他根本还未从看见云若紫的惊愕中回过神,就已经双手被捆住了。舞玄姬在危急之时,以粗浅的化体幻影,闪过一劫,果然是狡猾奸诈至极的狐狸本能。
  舞玄姬一手拉著彩带的另一端,含笑慢慢地将陆寄风拉过来,陆寄风欲以真气震碎彩带,身上所发出的阳刚之气,却像是被一股柔和的劲道给挪化无形,根本无所施力。
  陆寄风双手被舞玄姬捆著,慢慢拉近,舞玄姬见陆寄风胸腹运气,不由得呵呵娇笑,道:
  “别白费力气了,这刀蚕之丝,你越挣扎,它绑得越紧,甚至还会把你的手给活活束断,斩下你的手腕来。”
  不管陆寄风怎么以自身阳刚真气去震那彩带,彩带就是不断,甚至双手的捆绑更加紧固,而他在以真气震断彩带之时,也同时使出缩骨之法企图挣脱,不料手腕缩细了,丝带却也跟著掴得更紧,而且一束紧就不再松开半点,看来舞玄姬说得会活活束断人手,并不是信口开河。
  陆寄风全身奋力弓起,双脚往上蹬,真气自足尖大敦穴射去,舞玄姬的手一麻,差点丝带落手,不怒反笑,衣袖一挥,另一道丝带又嘶地窜出,捆住了陆寄风双脚。
  舞玄姬扯起彩带往上一抛,陆寄风被极大的力量拉飞。接著舞玄姬两手一挥,两道彩带迅速捆住了东西两边的巨木,将陆寄风整个人胸腹向上,扯平在半空中。
  舞玄姬身子轻轻一飘,便已骑在陆寄风身上,低下头微笑著看陆寄风,轻抚了一下他的脸,道:“女婿,你给丈母娘逮著啦,我可得好好整你。”
  她身上的衣裳只是两片包住重要部位的白色兽皮,浑身幽香泠泠,沁人心骨,她俯身笑望陆寄风时,曲线一览无余,但陆寄风对她满心厌恶,根本就不为所动。
  跨在陆寄风身上的舞玄姬,有如一头小兽般轻盈,纤指一钩,陆寄风胸前的衣领便被她挑了开,她笑意盈盈地伸手抚摸著陆寄风的胸膛,动作挑逗至极。
  陆寄风虽对她没有好感,身体还是本能地燥热起来,怒道:“你干什么?”
  舞玄姬手腕一挥,已多了一把手指大小的刀刃在手,冰凉的刀刃在陆寄风身上轻轻回划,道:
  “不乖的女婿,你说为娘的该怎么罚你?”
  陆寄风喝道:“要杀就杀!你这淫妇,少在这里败德秽行!”
  舞玄姬笑道:“呵……你还真是个小司空无啊,不像我那玉郎,他想学司空无那道貌岸然的臭样子,就是装不像。唉,当初我怎不是遇见你呢?”
  陆寄风听她浪言浪语,竟勾到自己身上,几乎要气死,道:“快一刀杀了我!”
  舞玄姬整个人几乎都压在陆寄风身上,微微扭动了一下,嗔道:“就这么杀了你,司空老贼不是太可怜了?他的道行都给你了,你怎能轻易就死?嗯?”
  陆寄风听了,不禁暗自惊心,舞玄姬竟一眼就看破自己有司空无的根基,甚至很可能已猜出司空无打算以陆寄风对付她,她的智慧,只怕不下於司空无。而一想到为了云若紫之死,自己居然只想跟著一走了之,抛弃司空无的期许、枉顾眉间尺的安危,他愧意与伤痛之情登时压过了绝望,只恨不得仰天长啸,发泄胸中激撞的苦楚。
  陆寄风神情激动,舞玄姬却是笑意嫣然,手中短刀一挥,陆寄风身上一阵刺痛,胸前已多了道血痕,血珠迸裂,滑了下来。
  “你…………”
  舞玄姬的右手食指轻按在他唇前,示意他安静,便俯头舐去他的鲜血,她柔软的舌头舔在陆寄风肌肤上的感觉,竟让陆寄风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浑身全无力气。
  舞玄姬抬起脸来,对他微微一笑,这笑里竟不含一丝邪气,甚至还有点无辜的天真顽皮。
  想不到她的神情变化如此之快,陆寄风这才领教到为何美女可以有倾国的神韵,任何男子见到那天真无辜的微笑,再暴戾的心都会软下来。
  舞玄姬细细舔去陆寄风伤口的血,两手撑在他身上,看著伤口迅速愈合,道:“喔,原来你果然服过天婴,难怪十年前我打不死你。”
  十年前那一次轻忽,让她受到前所未有的大挫,这并不是她功力及反应不如人,纯粹是因为变生突然,弱水道长又机智应变得宜,因此溜出了她的掌握。这件事让她十年来一想到就怒火中烧,引为奇耻。
  舞玄姬媚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要服天婴?是谁教你的?”
  陆寄风回想起云若紫亲手切天婴之片喂他,种种情貌犹如昨日,他心口更是阵阵酸楚,眼泪不禁从眼角边滑了下来。
  舞玄姬大奇,道:“你怎么流泪了?”
  陆寄风望著他,吸了口气,道:“魔女!你为何下得了手杀害若紫?”
  舞玄姬道:“你是为她哭么?”
  陆寄风闭口不语,尽量让精神集中,不再去想云若紫,眼泪也才被止了住。虽能以理智控制七情六欲,但是他胸口依然有如被掏空了似的难受。
  陆寄风神情又转为冷漠,令舞玄姬也颇为佩服他压制悲痛的自制力,笑道:“好孩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陆寄风道:“别耍诡计!”
  舞玄姬笑道:“你别跟你岳父说,其实……”
  她眼波流转,又俯下身来,抱著陆寄风的脸,靠在他耳边,几乎要咬住了他的耳朵,道:
  “若紫还没死呢。”
  陆寄风一怔,几乎不敢确定自己听见的话,他定眼看著舞玄姬,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
  舞玄姬道:“你随我回凤凰山,我再把若紫还你。”
  陆寄风喝道:“胡说八道!”
  舞玄姬笑道:“这怎么是胡说八道,你不知岳母本事,你随我回去,我让你看看本门如何不可思议,如何奇能通天。”
  陆寄风有些无奈,道:“你为什么要我与你回去?你不杀了我?”
  舞玄姬笑道:“我为何要杀你?你生得这般俊俏,根基又这么高强,跟我在一起,绝对比跟司空无这老头在一起好玩有趣。”
  陆寄风打定主意不信,但心思混乱,也无法脱身,便闷闷地说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舞玄姬笑了起来,笑声轻脆悦耳,更有种纯真之意,她笑道:“呵……你杀不了我的,瞧你现在狼狈的。”
  陆寄风冷笑一声,道:“我宁死也不跟你同党,你少做梦。”
  舞玄姬笑道:“别嘴硬,你早晚要爬著回来,抱著我的腿求我收留你。不如现在就跟我走,你还少受些苦楚。”
  陆寄风不解其意,舞玄姬只是媚笑,似乎十分有把握。
  这时,地面上传来了一阵叱喝,道:“妖女,快放了陆寄风!”
  舞玄姬探头一看,弱水道长已追至,仰面看著半空中的舞玄姬和陆寄风。舞玄姬笑道:
  “有本事,你上来!”
  弱水道长哼了一声,手在剑鞘上一拍,青剑立刻飞腾而出,冲向高处,弱水道长身如柳絮因风,笔直地凌虚御空,在半空中接住宝剑,挽住剑柄,朝舞玄姬刺去。
  他身受重伤,这一手以内力激剑出鞘,半空接剑攻击,身姿依然潇洒无比,舞玄姬随手取下一只小小宝石耳环,往弱水的剑上弹去。
  宝石铛地一声,弹在剑尖上,弱水道长登时手臂一震,整个人往後跌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一株巨树的树干上,肩上的伤口也又喷出鲜血。
  弱水道长撞击力量之大,令高处的陆寄风整个人也随之摇摇晃,这才想到:绑捆著自己手脚的刀蚕之丝另一端,捆在两株大树上,自己只想到要挣脱,却没想到就算不挣脱缚丝也可以解困。
  弱水道长撞在巨木上的力道虽沉重,他却又很快一跃而起,还没站稳,舞玄姬又纤指一弹,一股无形之力将弱水道长紧紧压在树干之上,动弹不得。
  舞玄姬冷冷地说道:“你还追来?不怕死么?”
  弱水道长一改之前的屈从之态,道:“放了陆寄风!”
  舞玄姬道:“就算要用你来换他,你倒说说,你凭什么值得我放弃既有天婴之体,又年轻俊俏的陆寄风?”
  弱水道长似乎胸有成竹,道:“舞玄姬,我劝你既得陇,勿望蜀,否则你将得不偿失。”
  舞玄姬脸色一变,微微笑著,手指玩著自己的一缕乌发,道:“你说什么,怎么我全听不懂?”
  弱水道长正要开口,舞玄姬手一挥,弱水道长只觉寒气扑面,不知什么东西射了过来,弱水道长及时拔剑格去舞玄姬的攻势,锵地一声,剑刃竟被强烈的真气给震得晃动不已,弱水道长的一只右臂像是差点要被扯了下来一般,震得麻木了,整只手动弹不得!
  陆寄风清楚地看见舞玄姬方才是以一根头发射向弱水,竟能有此威力,不由得咋舌。
  但舞玄姬显得比陆寄风还要惊愕,她以五罗压顶的邪气,将弱水道长固定在树上,本以为他只能站著不动,等著让她的发丝穿透印堂,毁其脑部,以落得不死不活的悲惨下场,怎知弱水道长居然还能抽出手来,拔剑相抗?
  舞玄姬离开陆寄风的身上,轻飘飘地落下,婷婷地飘立在弱水道长面前,双足绝不沾尘。
  舞玄姬道:“我真是拿你没有法子,玉郎,方才你若乖乖地让我打,或许我便不必取你的命了。”
  弱水道长冷笑道:“若让你一发穿脑,我成了个白痴,那还不如死的好。”
  舞玄姬道:“很好,你是选择死了?”
  弱水道长道:“我从前恶行涛天,本就是该死的。唯有死在你手上,或是死在自己手上的差别罢了。”
  “那你怎么不死给我看?净在这儿罗唆?”舞玄姬微笑道,语气好像娇嗔著要他实现承诺,帮自己做件小事一般。
  弱水道长道:“我保证:你放了陆寄风之後,我随你处置。”
  舞玄姬道:“呵!你的命早就是我的了,还敢跟我谈条件?”
  弱水道长道:“那要看看我有没有谈条件的资格。”
  “你当然没有!”
  舞玄姬话声未歇,地面上的松针登时跳起数丈,全往弱水道长射去。
  这千万松针绵密无间,有如剑花万点,不管弱水道长剑法再快再周密,也未必能守住全身要害。只见弱水道长傲立不动,松针射向他之後,竟在他周身自行回绕,汇成急流往固定的方向急旋,而伤不到弱水!
  这正是上清含象功最粗浅的借力挪移法,虽然弱水道长内力不济,但借力转力重的是四两拨千斤,正能补其不足。
  “哼!”舞玄姬再催攻势,射去的另一波松针却有如遇上巨涡般,反射了出去,不但无法靠近弱水,反而射回舞玄姬身上。舞玄姬随手轻挥,反射回来的松针飕飕落下,舞玄姬冷笑道:
  “原来你又留了一手?呵,有趣。”
  弱水道长手中剑光一吐,长剑将周身的真气引为一道白虹,向舞玄姬直刺过去。这一招端严有度,虎虎生风,舞玄姬不敢小觑,身形微晃,本欲闪过,却惊觉这一剑内力并不强劲,剑气扫至她身前寸许,她只要轻轻一拨,便能将弱水道长的长剑震飞。舞玄姬心生轻蔑,举指使弹中了弱水道长的剑刃。
  岂知弱水道长手心放虚,借著这一弹之力,骤变去向,身子笔直地冲上半空,长剑便往捆住陆寄风的刀蚕丝割去!
  嗤地一声,被捆在陆寄风脚上的刀蚕丝应声而断,陆寄风整个人顺著晃荡之势,荡向捆住双手的丝带所系的巨树,稳然攀住了树身,大力一拔,整株巨木应声连根拔出,发出轰隆巨响,土地震动,树根延伸之处,牵连周遭草木跟著偃倒翻飞,轰然之声不绝於耳,满天树叶乱飘狂舞,尘土蔽天!
  舞玄姬却藉著这动乱的逆流飘然飞起,陆寄风甫一落地,双手虽仍被刀蚕丝所缚,但也足以握住了巨木,那数万斤的百年树木在陆寄风手中,有如巨大无比的武器。
  烟尘散去,舞玄姬看清陆寄风竟拔树脱困,还掀得大地一片混乱,整片大地有如被整个翻了过来,不禁变色。
  舞玄姬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衣袖一扬,便欲离去。陆寄风喝道:
  “魔女,休走!”
  他双臂间汇满了真气,无奈手腕紧紧被捆,真气无法顺畅地贯通,万川千流,只能发出十分之一的威力,手中巨树猛然往舞玄姬的方向投抛而去!
  舞玄姬只欲尽速离去,背後这道排山倒海之力狂扑而来,舞玄姬不得不回身,气聚双掌,硬生生接挡住这往她身上撞来的巨木!
  陆寄风的真气与舞玄姬的真气,在这百年古木的树干中相格,“碰”地一声,巨木整个被炸碎,木片枝叶才一爆开,便燃起千万点熊熊烈火,照亮了整个夜空!
  花窜烧,眼前一片光影凌乱,陆寄风慧眼穿云,见到舞玄姬正急速离去的身影,正要追上去,弱水道长一箭步赶上,道:
  “且慢。”
  弱水道长的长剑一挑,割断了陆寄风手上的丝带。陆寄风道了声谢,眼见舞玄姬趁著火光万点之时,已逃逸无踪,陆寄风正想该往何处追之时,突然见眼前的弱水道长身子一震!
  陆寄风一怔,弱水道长的心口冒出一缕细细的黑烟,踉跄退了几步,摇摇晃。
  “道长!”
  陆寄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得天边传出舞玄姬娇甜的声音,笑道:
  “呵呵……玉郎,你也该恶贯满盈了!花影铭心,你看著办吧,呵呵呵……”
  她的笑声渐渐消失在天际,陆寄风扶住弱水道长,这才看见他的心脏上,印入了一朵艳丽的花形,但已被他的鲜血给染透了,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一缕黑色的臭烟及微弱的“滋滋”
  之声,格外沭目惊心。
  陆寄风鼻间嗅到一股烧焦味,还来不及问是怎么回事,弱水道长举指疾点,封住了心口要穴,虽止住了那焦灼之声,但还是不住地口吐鲜血。
  陆寄风连忙道:“道长,我的血或许可以救你……”
  陆寄风正要以他的剑在自己身上割血,弱水道长已道:“不……不必……”
  “道长,您…………”
  弱水道长摇了摇头,道:“魔女的花影铭心绝招,已烙入我心……会很快……将我的心给燃为灰烬…………救不活的…………”
  弱水道长胸前的衣服心口的部份,果然已烧焦了一片,还正在冒出黑色的微烟,陆寄风举掌要拍灭火气,弱水道长道:
  “这……不是火,是花影铭心之毒……引我的真气烧我自己的心,我……方才亲自断了几道心脉,以免……死得太快……”
  陆寄风想到身上的回生精,忙道:“我有回生精,也许有效……”
  弱水道长按住了他的手,吐了口血,道:“不……不必浪费时间,陆寄风,我忍著真火钻心之苦,忍著不死,非是怕死,而是为了……有要紧事交待,你……你要听好……”
  陆寄风虽是万分心急,但还是勉强镇定,点了点头。
  弱水道长抓紧了陆寄风的手,似乎十分痛苦,极力让声音平稳,道:“若紫……未死……”
  他竟说出了和舞玄姬一样的话,陆寄风全身一震,望定了他。
  弱水道长说道:“……魔女原本也想……诱你……为她所用,但还好……呜……”
  见弱水道长痛苦万分的样子,陆寄风道:“您别说了,让我救您!”
  “不……你的真气……送入我体内,反而会加速真火燃烧,我……死得更快……”
  陆寄风呆了呆,连真气都无法助他,舞玄姬这样的杀人手段,著实阴狠。
  弱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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