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书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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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书童-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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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事情的缘由,还要从上次大人来奴家这里说起…”,见彭岳一脸迷茫的神色,顾婉儿便在塌上轻声解释了起来。

    原来是上次彭岳随顾婉儿来到了春雪坊,而且又恰巧被几个顾婉儿的小姐妹撞见了。因为自己中途还没有给打赏钱,就“不声不响地溜走了”,所以被顾婉儿的小姐妹误会成了“爱占小便宜的纨绔子弟”。顾婉儿不愿意让彭岳被她们误会,便告诉了她们彭岳的身份,顺带着把当年彭岳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以及种种机缘巧合也都讲述了开来。

    这一下子便不得了了,整个春雪坊都跟着炸开了锅。身为当朝二品大员的青年才俊彭岳竟然对春雪坊的顾婉儿有救命之恩,而且二人之间渊源颇深!古人那颗“八卦”的心也很重,尤其是在欢场这种地方,一传十,十传百,彭岳和顾婉儿“有一腿”的故事就被传得有鼻子有眼了。

    什么二人相见,顾婉儿激动垂泪,彭岳柔声劝慰,二人在屋里你侬我侬,忒煞情多,各种有谱没谱的事,也不管逻辑通不通,就在这欢场之中疯传了起来。反正大家都喜欢听这种故事,传得越神乎其神,越惊心动魄越好。

    有些好事者还专门来问顾婉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结果顾婉儿也遮遮掩掩,闪烁其词,她可不想因此坏了彭岳的名声。结果顾婉儿的这种举动被理解为了“心虚”,二人一定是“私有情弊”,顾婉儿才会如此态度,这一来更坚定了人们对此事的信任程度,顾婉儿想解释也是解释不清了。

    “难怪彭大人平日并无风流艳闻,而且丧妻之后一直没有续弦,原来是属意于春雪坊的顾婉儿了…”,流连于欢场的官员士子渐渐都产生了这种想法,一些非常精明事先就有这种猜测的官员更是就此坚定了这种想法,同时心中也暗自庆幸起来:幸亏我有先见之明,一直对顾婉儿还算不错,偶尔还颇有照顾保护,希望这个顾婉儿能够向彭大人透露一二…

    “难怪那天我去找雪琪娇娃,两个人和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原来是听了这种传闻,我真是好冤枉…”,听了顾婉儿的讲述,彭岳心中也是一阵无语,“刚才进来的时候,那个**前倨后恭的态度,估计也是因为这件事吧…”

    “大人,奴家真的不是有意的,奴家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顾婉儿见彭岳面无表情,也不知他是高兴还是怎样,心中不禁有些害怕,“大人,您要相信奴家,奴家不是那种人,从来没有想过利用大人的名声来…”

    “没关系…”,彭岳见顾婉儿一副着急委屈的样子,便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你不用向我解释,我相信你…”

    “大人…”,顾婉儿有些犹豫得看着彭岳,她没想到彭岳会一点也不怪罪自己,反而还来安慰自己,所以对于这一切她还有点不敢相信,不过彭岳那个温暖的微笑却让顾婉儿不知不觉中感受到了彭岳的真诚。

    “其实如果这种传闻能够让他们对你多一些尊重,多一些怜惜,我反而希望这种传闻越传越广…”

    “大人…”,听了彭岳的话,顾婉儿显然激动得有些难以自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仿佛又要溢出水来,“大人恩德,奴家…无以为报…”

    “婉儿姑娘,你言重了…”,彭岳没想到顾婉儿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我只是觉得这种传闻对我一个男人来说倒并无不妥,只是增加一桩风流传闻罢了,倒是婉儿姑娘你…你是个清倌人,恐怕这种事会影响你的清誉,他日你若觅得良人,恐怕还会对你二人有所影响…”

    “大人…”,顾婉儿咬住下唇,小声抽泣着,“奴家…没有关系,只是思虑…会让夫人不高兴,还担心…大人的侍妾也会有所怨尤…”

    “额…”,听到顾婉儿这样说,彭岳倒显得有些哭笑不得,“我…夫人已逝,也没有妾室…”

    “嗯?大人…您…”,顾婉儿蓦地睁大眼睛,连哭泣声也止住了,“大人恕罪,奴家不该多嘴,触到大人的伤心事了…”

    “没关系…”,彭岳冲顾婉儿摆摆手,也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些什么,“以后你也不用再向他们解释什么,顺其自然就好了…”

    “嗯…”,顾婉儿机械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自己答应的什么,只是那么怔怔地望着彭岳。

    此时的顾婉儿好像已经渐渐消解了些醉意,虽然还斜靠在榻上,但脸上的红晕已渐渐地褪了,那白皙的吹弹可破的肌肤又全部显露了出来。一条彩色的锦衾半搭在身上,而这红缎被面却更好地展现出了她那如流水般曼妙动人的身躯。一头秀发没有梳拢,只是那么直直地倾泻在肩上,更使她的容颜陡然间增了几分妩媚,罗帐轻掩,美人微醉,彭岳看得不由心神一动,突然想起自己今日来这里找顾婉儿其实是有其他目的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婉儿,我问你一个问题…”,彭岳的目光犹豫了一下,复而舒了口气,“婉儿,如果你喜欢了一个男子,而且那个男子也喜欢你,那么…你愿不愿意和那个男子走?”

    听了彭岳的问题,顾婉儿不禁有些惊愕,她没想到彭岳会突然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奴家…还没有喜欢…还没有遇到这样的良人…”

    “不…我是说假如…假如…”

    “假如?”,顾婉儿眉头微蹙,心里却琢磨起来:大人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难道是大人想要试探自己…一想到这个可能,顾婉儿激动得心一下子狂跳了起来,脸上迅速升腾起一抹潮红,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不自觉地急促了起来,不过她努力平复着自己不宁的心绪,“如果真的是这样,奴家一定会很欢喜地和那个男子走,一生一世都不会分开…”

    “大人,您不知道,我们每日渴望的就是能够遇到这样一个良人…”,好像是顾婉儿急于向彭岳表达这种心思,因此彭岳还没有接着问,顾婉儿便急急地说了起来,“奴家并不愿意呆在这欢场,只是既入此门,迫不得已,如果…如果男子真的有意,奴家一定抛弃所有,不顾一切地随那男子而去…”

    彭岳突然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点蠢,是啊,两人既然相爱,肯定会不顾一切地在一起啊,更何况欢场中有多少想要从良的女子只是苦于找不到一个真正能托付终生的良人罢了。并且自己与雪琪的问题症结也不在这,看来这个问题真是白问了。

    “婉儿,如果…如果那男子心中对你的身份…有所芥蒂呢?”,彭岳严肃地问道,可是话说出口,彭岳又觉得这个问题也是白问顾婉儿,因为雪琪的情况也与顾婉儿有非常大的不同。

    首先,二人虽然都是欢场中人,可顾婉儿是清倌,这点就是很大的不同,虽说彭岳倒不太在乎这一点。其次,自己真正最在意的也不是雪琪欢场女子的身份,不然自己也不会在明知她身份的情况下对她渐渐倾心。最后,雪琪的情况要比顾婉儿复杂得多,她结交的人更多,经历也更为曲折,尤其是她和严世藩之间的关系是自己心中最大的疙瘩。自己又看着雪琪迎来送往,接待了那么多客人,尤其是那日的一幕,实在是让自己难以忘怀。这一切的一切,顾婉儿并没有体会过,加上顾婉儿性格想法也与雪琪有很大出入,所以顾婉儿的回答也不一定与雪琪相符,看来自己今日想从顾婉儿这寻些雪琪的想法,实在是打错了算盘。

    可是等到彭岳想通了这一切,抬起头来再看顾婉儿时,却发现顾婉儿此时的神情异常肃穆,但眼圈却隐隐有些红了。

    原来顾婉儿刚才还畅想着彭岳是不是有意于自己,此番是不是特地来试探自己?就在这种想法的指引下,顾婉儿却突然听到了彭岳刚才的那个问题…原来彭大人心中一直嫌弃自己的身份,想到这,顾婉儿不禁悲从中来,却又无法明显表现出来,只能把这种委屈藏在心中。

    “奴家愿意为那男子抛弃一切,洗尽铅华…”,顾婉儿盯着彭岳,像在宣誓一般,一字一顿地说道,“可是…可是如果他还是嫌弃奴家,那奴家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奴家惟愿他能够幸福…”

    听着顾婉儿这异常沉重的回答,彭岳瞬间觉得自己的心也有点沉甸甸的。她们这些欢场女子真的很不容易,她们渴望幸福,极力想要抓住每一份可能实现的幸福,但是幸运女神却很少眷顾她们。是不是当初还是清倌的雪琪,也曾像现在的这个顾婉儿一样坚定执着,可惜她却没有得到那份属于她的幸福。自己现在能够给予她一份幸福,可是自己却犹豫退却起来…彭岳突然感到一阵阵心酸,为雪琪,也为顾婉儿,还为每一个存有这种无奈的欢场女子…

    “婉儿姑娘长得美,性子也好,肯定会寻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的…”,彭岳此时的话语满是真诚与温柔,他衷心祝愿眼前这个让人怜惜的女子。

    大人为什么又突然这样说?这是什么意思,是一种祝福,还是一份模糊的承诺,或是一种变相的拒绝…可是看他的眼神,那么真诚,那么迷人,顾婉儿宁愿选择相信彭岳对自己是有意的,并且彭大人之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什么每个人都渴望一份平等的生活,他对雪琪、娇娃等人的看法…彭大人是不一样的,他绝对不会嫌弃自己的身份!尽管她现在觉得彭岳刚才的问题可能只是无心之举,并非有意为之,可顾婉儿还是感觉晕乎乎的,好像是被某种期许与希望笼罩了一般…

    “奴家谢谢大人…”,顾婉儿说着,便拉开衾被,直起身子恭恭敬敬地向彭岳行了一礼。

    “婉儿不必如此…”,彭岳连忙站起身来,向顾婉儿回了个礼,“婉儿姑娘,时候也不早了,要不然我先回去吧,你在这好好歇一歇,啊?”

    “大人,您…您这就要走了…”顾婉儿往塌边挪了挪,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舍之意。

    “嗯,家中还有些事要处理…况且…真的有些晚了,你好生歇着吧…”,彭岳说着,便转过身去,抬脚准备离开了。

    “奴家送一送大人…”,顾婉儿边说边迅速从床榻上挪了下来,由于她刚才已经起身,所以很快便下了床,穿上了放在地上的那双弓鞋。

    “婉儿…不必…”,彭岳见顾婉儿真的要下床送自己,而不是作势,连忙回身拦住了她,“你在床上歇着吧,就那么两步路,不必送了…”

    “不…”,顾婉儿摇摇头,此时她已经穿好鞋站到了地上,“奴家一定要送送大人…”

    “那好吧,那就送送我,哈哈…”,彭岳见顾婉儿态度还挺坚决,并且此时站在地上的她已经显不出什么醉态了,便也不再愿意在这件事上与她纠缠了。

    “哦…对了…”,彭岳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住了身,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身边的桌子上。

    顾婉儿见了,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有些羞赧地低下头去:“奴家…奴家送大人,不是这个意思…”

    彭岳哑然一笑,不知道为何顾婉儿见自己掏钱,会是这个反应。难道是自己给少了?顾婉儿在京城的名气大,可能这点钱人家还真不放在眼里。不能像上次那样让人家笑话了,因此不太懂这此间规矩的彭岳便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来,轻轻放到了桌上。

    谁知顾婉儿见了,却拼命摇着头:“奴家…”,话未说完,顾婉儿用袖子捂住小嘴,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奴家不要大人的…银子,奴家并非…爱财之人。只要见到大人,就…很高兴了。”

    “咦?我给你银子还给出错来了…”,彭岳在心中苦笑一声,心中却也感念起了顾婉儿的温柔与善良,“我知道婉儿并非爱财之人,只是…只是上次我没有给钱,不是还让你那些小姐妹说闲话了吗?我平时也不怎么来这,不知道这其间规矩,多少就只是我的一份心意…”

    顾婉儿听了彭岳的解释,情绪稍稍缓和下来,于是便将那银子拿起塞到彭岳手里,笑中带泪地看着彭岳:“大人不必管她们的闲话,大人对婉儿一家有救命之恩,奴家怎敢生受大人钱财,大人能来这里吃杯水酒,就是奴家的荣幸了…”

    彭岳听了顾婉儿的话,也不好再说什么,心想顾婉儿现在倒也不缺自己这点银子,便就拿回了顾婉儿手中的钱。

    “不知婉儿何时还能见到大人?”,看着彭岳走到门口,顾婉儿望着他的背影,急急地脱口喊了出来,“大人什么时候还能再来奴家这里?”

    彭岳回过头,冲顾婉儿笑了笑,“有机会便会来…”

    顾婉儿轻咬朱唇,眼神也黯淡了下去,想到方才彭岳问自己的话,又想起他临行时给自己钱的举动,直把自己当作与其他的青楼女子无异了,语气中便带着丝丝幽怨:“大人这样说,只怕…怕是不会来了。”

    “怎会不来?”,彭岳倒体会不到顾婉儿心中那种急切而又热烈的盼望,以及对那有一点点可能的等待与期许,“半月之内,我必会再来。”

    本来彭岳还怕顾婉儿听了会再做纠缠,仍不罢休,结果她却像是得到了千金的承诺,开心地连连点头:“那奴家必定再次恭候大人大驾。”

    顾婉儿目送着彭岳出了门去,却又马上转到窗前,目送着彭岳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而后喜滋滋地坐到了镜前,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只手搭在腮边,嘴边荡漾着满满的笑意:彭大人今天到底问什么要问我那些话?他到底对我有没有意?是不是真的对我的身份有所嫌弃…

    平生不懂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第一百二十五章:离奇的死亡() 
“什么?郭勋死在了狱中?”,朱厚熜似乎还不太相信这一切,甚至连目光都有些疑惑,“你再说一遍…”

    “陛下,郭勋真的死在狱中了…”,翟銮站在下面,心里也有些忐忑,“今晨锦衣卫和刑部刚递上来的折子,说是郭勋昨晚于狱中暴毙,臣当时也吓了一跳,所以赶忙给陛下把这个折子送了过来…”

    “快…快呈上来…”,朱厚熜激动得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长舒口气,看看左右,又坐了下去,冲旁边的侍从挥了挥手,“给朕拿上来…”

    小太监听了朱厚熜的吩咐,赶忙跑到下面,从翟銮手中接过折子,给朱厚熜递了过去。

    朱厚熜接过折子,看得倒不是很仔细,只是那么粗略地扫了几眼,目光便定格在了一处,于是整个大殿上就只能听见朱厚熜这略为沉重的呼吸声了。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朱厚熜紧紧盯着站在下面的翟銮,样子都有些骇人,“好好地呆在狱里怎么会死?暴毙?”

    “回陛下…应该不是暴毙,而是…而是郭勋于狱中抱恙,来不及医治,加上狱中条件较差,所以…所以才发生了意外…”,翟銮小声向朱厚熜解释着。

    “患了疾病,意外死亡?”,朱厚熜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他郭勋好歹是武将,上过战场,立过战功,小病小灾的能要了他的命?嗯?”

    “陛下…”,翟銮见朱厚熜反应如此激烈,这才明白为什么夏言非要自己前来向朱厚熜通报,不禁在心里暗骂了夏言两句,“陛下,翎国公已然上了年纪,近几年早朝,他不也是常常称病吗?”

    “他那是装病!朕心里面清楚得很!”,朱厚熜重重地捶了两下座位把手,“他年纪大了,年纪大了还整天有精力在朝中整这个,斗那个?还有心思给张延龄代管家店?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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