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卦的方法很多,当天的年月日时、声音、景物、数字、字数、甚至随便一个字,都能起卦。”
刘封开始给她讲解。
他不怕徐氏知道这里面的秘密,甚至有意教会她梅花易数。
只有先让她学会一些东西,觉得管用了,她才会对刘封的师父更加感兴趣。
梅花易数就是用卦占断,徐氏懂得卦理,她就很容易上手。
“此刻,我便用你的衣裳起卦。上衣下裳,衣为红色,就取离卦为上卦。”
“裳为青色,就取震卦为下卦。”
“离为火,震为雷,得出大成卦为火雷噬嗑”。
“得出大成卦之后,就取变爻。离的先天数为几”?
“三”。
脱口而出,孺子可教也。
“震的先天数为几”?
“四”。
“三加四为七,除以六,余数为一,就取一爻变,得出变卦,为何卦”?
“一爻变,则震卦变为坤卦,变卦成火地晋”。
“上卦离没有变爻,则为体卦,代表丢失的簪子。下卦震就是用卦,代表能否找到失物,变卦为坤,就代表失物所在之处”。
“体卦离为火,用卦震为木,木生火,如今春季木旺,旺木生火,此物能够找到,而且易于找到”。
“凡占失物,以体为主,用为失物。体克用,可寻迟得。用克体,物不可得。体生用,物难见。用生体,物易寻。体用比和,物不失矣”。
“此卦体生用,物易得乎”?
小娘皮,倒是挺聪明。就是说话文绉绉的,听着有些别扭、
“然也。变卦便是物之所在,此卦变卦是坤,坤为何处”?
“坤为西南,或田野之所,或仓廪之处,或稼穑之所,或土窑穴藏之所,或瓦器方器之中”。
“夫人昨日去了何处?”
“到了仓廪之处,可那里也去寻找过,未曾得见”。
“变卦上卦为离,离为红色,在红色之物下方便是,就叫婢女前去查找,定能找到。不过,怕是要有所损坏”。
徐氏就叫一个婢女前去寻找,很快就拿回了簪子。簪子已经变弯了。据婢女说,正是在一块红布下面找到的。
“如何知道簪子会有损”?
“体互卦为兑金,兑为破损。不过体卦离为火,火克金,火相金囚,虽然有损,但无碍大事,只是簪子弯曲而已。”
“先生真神人也,请受一拜”。
徐氏起身,郑重地拜了一下。
“不必多礼,此为雕虫小技而已。不过,若是善加利用,也能出神入化,比起蓍草法,简单明了,又极为准确”。
“先生可否教授小女子此法”?
废话,这不就在教你么。
“倒也未尝不可,只是生性疏懒,又颇费时日,鄙人还要卜测为生,游历天下,饱览名山大川,体验各地风土人情”。
“先生勿虑,小女子还有些资财,不会让先生白白劳神,若是先生想到各处游历,小女子也可相助一二”。
这还差不多,给钱就行。若是你能陪着我到处走走,那就更加美妙了。
“富贵于我如浮云,钱财于我如粪土。身外之物,何足挂齿”。
我只是装一下而已,你可千万别当真啊。
“先生高风亮节,令人敬佩,请用茶”。
徐氏亲自倒了一杯茶,双手递给刘封。
刘封也不客气,假装不经意间,顺手摸了一下徐氏的芊芊玉手。
徐氏脸色微红,娇嗔地看了刘封一眼,随即坐下,倒也没说什么,仍自微微地笑着。
呵,小娘皮,倒是挺大方,我还以为你会三贞九烈,寻死觅活呢。
对了,这个时代男女之防还没有那么严重,还没有宋代以后那样封建礼教的严重束缚。
“夫人先好好体味一下梅花易数,待有所造诣之后,我还可以教你其他术数。比如小六壬、大六壬、四柱八字、堪舆之术”。
“这些先生都有所涉猎?”
“然也,不过,跟家师的造诣相比,还有所不足。家师比较疏懒,不愿意从一点一滴教起。你跟我学习一段,得窥门径,再拜入家师门下,便可举一反三,日益精进”。
“小六壬、大六壬、堪舆之术,倒是有所耳闻。以前想学,只是无从拜师。”
“唉,那些人都有门户之见,敝帚自珍,其实他们完全是杞人忧天。学习的人多了,才能集思广益,发扬光大”。
“四柱八字是何物?未曾听说”。
这可是你自己问的,今天就给你来个暧昧的大招儿。
“此术更加神奇,妻财子禄寿、休咎祸福,尽可推断出来”。
“竟有如此神奇之术”?
徐氏一双美目瞪得溜圆,好奇心大起。
“夫人若是不信,丰可当场验证。请报上生日时辰来”。
徐氏报上了出生年月日时,刘封很快就用流星赶月诀在心里排出了她的八字。
给人算命,里面有很多技巧,其中第一步,就是过三关。也就是一开口,头三件事情,必须说准。
就像新官儿上任三把火一样,开头一炮打响,命主对于命师的水平就认可了。等到再算将来的事儿,便是命师顺口瞎编,他也相信是真的。
其中开局的第一件事儿,又是重中之重。
刘封决定,先从徐氏身上的痣和胎记着手,打响第一炮。
这一招,在他前世给女人算命的时候,就经常使用。
从来没见过女人的身体,却能一下子就准确地说出她身上的痣和胎记有几个,在什么位置,不仅令人惊叹,还能跟对方建立一种暧昧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双方的距离。
这一招,刘封在前世屡试不爽,时而会把对方算得像个花痴似的。
刘封看了一下八字,心里很快就有了答案。
“夫人,你的前胸有两颗痣,后腰部还有一块胎记”。
刘封终于憋出了大招。
“你这狂徒,竟敢偷窥我”。
徐氏一下了站了起来,满脸通红。
显然,刘封算对了。
第8章 东吴版隆中对()
甘宁一跃,就到了刘封的小船上,激起小船一阵摇晃。
“你说你在此专为等候甘某,可有此事”?
“正是如此。”
刘封也不示弱,迎上了甘宁凌厉的目光。
甘宁不愧是水上巨冦,确实有一种凶悍的王霸之气。
“有何妙计献于甘某”?
“都说甘兴霸是天下英雄,就是这样对待高士的么?难道还差我一杯酒,一盏茶吗”?
三国这帮家伙,虽然个个都很无耻,但都爱慕虚荣。跟他们就得玩儿套路。
甘宁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好,便请先生移步楼船,你我对酒当歌”。
刘封打发了小船,就跟甘宁到了他的楼船上,叙礼毕,分宾主坐下。
很快,茶酒菜肴就摆了上来。
三杯过后,甘宁开口。
“先生说有教于我,敢问先生”。
“兴霸此去,可是投奔吴侯”?
“正是”。
“兴霸此去,是想只做一个冲锋陷阵的猛士,还是想做一个征伐四方的大将军”?
“承蒙北平都尉引荐,想必不会亏待于我”。
北平都尉,就是吕蒙。甘宁最开始投奔的就是吕蒙。
“哈哈哈,兴霸竟然如此自信?吴侯手下,谋士众多,战将如云。汝与凌统又有杀父之仇。本为黄祖属下,因黄祖不能容,刘表暗弱,想去投奔又怕误了前程。走投无路之下,才来归附江东,若是没有出奇制胜之处,如何让吴侯另眼相看,脱颖而出”?
“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我有一策,可保吴侯对兴霸另眼相待”。
“先生请讲”。
“如今汉室衰微,不过苟延残喘而已。曹操早晚篡位,谋取九五之尊。”
“荆州之地,曹操垂涎已久,定会谋取。刘表没有什么远见,两子也是愚蠢无能之辈。难以传承基业。兴霸当劝吴侯早早图谋荆州,若是晚了,荆州必为曹操所得”。
“若得荆州,必先灭黄祖。黄祖年老昏庸,爱财如命,一味盘剥官吏百姓,民怨沸腾。”
“黄祖治军无方,战具不修,军纪涣散,军心不稳,此时征伐黄祖,正其时也。”
“兴霸原在黄祖军中,知己知彼,必能为吴侯献计献策,一举拿下黄祖,立下头功”。
“先败黄祖,再取荆州,有江东基业,又据荆楚之地,便可西向,再图巴蜀,吴侯天下霸业可成”。
“兴霸此计一出,安得吴侯不对兴霸另眼相待?”
刘封一边说着,一边暗中观察甘宁的表情。
就像他预料的那样,甘宁此时是既吃惊又无奈。
甘宁虽然是个水冦,但这个家伙原来大概也是个读书人,对于历史非常熟悉。
现在刘封说的这个计谋,其实早就在甘宁心里了,这回去见孙权,就要提出这个建议。
只是没想到,现在这个太白先生,竟然与他不谋而合。
刘封自然知道这是甘宁的计谋,甚至把这看做是东吴版的隆中对。
现在这么做,只是把甘宁的创意给截胡了而已。
“先生此计甚妙,不瞒先生说,甘某也早有此计,如今竟然与先生不谋而合,可见是天意。”
“我就知道兴霸不是有勇无谋之辈,将来前途无量”。
“生于乱世,大丈夫当效法韩、樊、灌之辈,报效明主,成就英雄霸业。待取了荆州,便自领一军,直驱巴蜀”。
“呵呵呵”。
刘封冷笑起来。
“先生何故冷笑?难道甘某说错了话”?
“我笑兴霸不懂天机耳”。
“先生何出此言”?
刘封站了起来,看看远处江面,又回头坐下,长叹一声。
“本来天机不可泄露,但兴霸以礼相待,不忍心看着兴霸身赴死地,有去无回”。
“先生此言,可有凭据?甘某愚钝,还望明示”。
“唉,你我有缘,便跟你实说了吧。丰夜观天象,见将星闪烁,奔于斗牛,明暗不定。仔细推算,将应于兴霸身上,所以在此专程等候。”
“总算兴霸祖上有德,让我得以相见,可以拯救兴霸”。
刘封胡说八道一气,甘宁更加糊涂,眼神游移不定,将信将疑。
“先生此言,神机莫测,还请明示”。
测个屁啊。胡说八道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你自然不懂了。
“既然你我有缘,免不得要为你仔细参详一下。报上生日时辰来,我再为你仔细参详一番”。
甘宁此时已经被弄得迷迷糊糊,爽快地报上了生日时辰。
刘封暗中排了他的八字,然后就开讲。一边讲,左手拇指一边在手掌上指指点点的。
用八字推算,其实用不着掌盘,刘封这么做,不过是障眼法而已,故弄玄虚。
“兴霸出生之日,邻家正好在操办丧事,是否如此”?
甘宁大吃一惊,脸色突变。
“先生如何得知?正是如此”。
自然是从八字中推算出来的。
甘宁的四柱中有丙、巳、午三个火,这样的人出生那天,离家不远的邻居,注定就有丧事。
这是刘封爷爷传下来的诀窍,这么断就没错。
“兴霸有一姐、一兄,两妹,两弟,可惜幼弟早夭,如今母在父亡”。
“是是是,正是如此”。
甘宁愈加惊奇。
刘封也不给他反应和发问时间,接着往下说,一鼓作气,把他震蒙圈。
“你家屡次迁徙,但无论到了何处,屋后总是有一块较大空地”。
这一项,也是从八字里推出来的。
只要年月干是甲、己,就注定应验。
“对,正是如此”。
“你的小腹有两颗痣,一左一右。左肩也有一颗痣,是否如此”?
“是是是,正是如此”。
这一招,跟对付徐夫人那一招一样。
就看天德贵人和月德贵人在何处。
在年柱,就是头部。在月柱,就是胸部。在日柱,就是腹部。在时柱,就是腰部以下。
是天干,就在前面,是地支,就在后面。干支属阳,就在左。属阴,就在右。
其实就是个非常简单的口诀应用,但是不明白的,就以为神机莫测。
“兴霸家里的祖茔,前面的山,山顶为方形,可以纵马驰骋。后面的山,山顶为圆形,不过山上岩石多有破损”。
“坟茔左边高,右边低,前方有大树,左后方是一条道路。坟地的土质,与他处颇有不同。别处多为红土,此处却为白土,是否如此”?
从八字里面,也能推断出阴宅和阳宅的情况。
甘宁的家乡是巴郡临江,那里是红土地。
若是造诣不高的命师,很容易就会说坟茔地是红土地。
但是甘宁的八字显示,那里是白土。
这种精确性,足以令甘宁震惊。
“先生真神人也,请受甘某一拜”。
甘宁起身离席,噗通一声跪下。
第9章 挖墙脚()
刘封绕了一个大圈子说这些,不过是铺垫而已。
只有这些已知的事实被验证是准确的,甘宁才会认可他的造诣。以后说出来的结论,甘宁才会深信不疑。
“兴霸何必施此大礼,快快请起。”
“还请先生指路,救我于迷惘之中”。
“唉,起来吧。你我慢慢饮酒,待一会儿星辰出来,我为你参详一番吧”。
此时天已擦黑,但星星还没出来。刘封将甘宁扶起,两人重新落座喝酒。
一边喝酒,一边闲聊天下大事和风土人情。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已是满天星斗,星光灿烂。
刘封假装整理一下衣裳,又去洗脸净手,然后坐到船板上打坐,假装掐着指诀,嘴里念念有词。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只是因为念的速度足够快,听不出是什么东西,就像咒语一样。
甘宁在一边束手侍立,远处的军士们,静静地站着,不敢出一点儿声音。
过了两盏茶功夫,刘封的腿也麻了,双臂划了几圈儿起来,坐回席上。
“先生参详得如何”?
“按分野之地看,此处确非兴霸吉地,中原也是凶地,西方益州更是死地。唯一的活路在”。
刘封故意停下,招招手,甘宁俯身过来。
刘封放低了声音。
“唯一的活路在幽州以外。”
“幽州以外?莫非乌桓辽东之地”?
“然也,正是辽东之地”。
我就把你忽悠到辽东去。
手下没有什么人马,将来若是到了辽东,没有个保镖和打手怎么行呢?
甘宁这个家伙,懂得历史,读过书。后来下海,做了强盗。
他的价值观,肯定跟别人不一样,没有那么多的正统思想,对于我的观念,能够比较容易接受。
他在黄祖那里时间不长,现在投了孙权,在这里没有多大根基,也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培养起来对孙权的忠诚度,比较容易被挖墙脚。
“辽东是兴霸的兴旺之地,却非终老之所。过上几年,兴霸还要从辽东回归故里,衣锦还乡,光宗耀祖”。
“哦,如此我就放心了。还以为会终老他乡呢。能够叶落归根,才是最好的”。
小样儿,就你们这点心理,我早就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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