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公心胸开阔,或许不会在意,但他家那个孙女,脾气火爆,怕是难以忍下这口气。今后必定多方去找太白的麻烦,太白怕是要吃苦头喽”。
“这又怪得了谁,还不是他自找的?急于求成,好大喜功,拿军机大事当做儿戏”。
“幼安也不必着急,我看太白不是那么鲁莽之人,或许他真有什么用意,也未尝可知”。
“明日我过去看看,教训他一番。虽然他不是我的弟子,毕竟教了我梅花易数之学和四柱八字,他的事情,岂能坐视不理”。
“幼安杞人忧天,太白年轻,便是做些荒唐事情,又有何妨?你我像他这么大时,还远远不如他呢”。
“况且此事对他来说,也不是坏事。总要经历些挫折,他才会增加历练。刀不磨不快,此事也是对他的考验,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他如何渡过这一关”。
“惟其如此,才能看出他是否可以造就之才。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处置不好,也就不必再对他寄予期望”。
“如此说来,倒是我有些急躁了”?
“幼安对他期望殷切,关心则乱,以至于有失方寸”。
“彦方言之有理,好,我便冷眼旁观,看看他究竟如何”。
第75章 白马女将()
对于东西两个军营的这些将士们来说,昨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叫他们有些目不暇接。
先是公孙楚和周青两个曲长被关了笼子,然后是周家管家被乱棍打出军营,接着是被作为重点培养的宪兵晚上的饭被掐了,最后是给公孙楚和周青送饭的人,也被关了笼子。
此刻这些枯燥的训练,让他们在精神上和肉体上备受折磨。外面那些不断前来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更是让他们感受到莫大的耻辱。
此刻,自己一定成了整个襄平城的笑话。
这一切,都是这个该死的陆丰带来的,若是没有他,怎么会受这等罪?
江东的将士们,虽然不怕襄平城的人笑话,但是对刘封的怨恨,一点也不比辽东人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本来都是江东的精锐之师,此次远赴辽东,护卫郡主,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种荣耀。
但是,这个该死的陆丰,竟然叫他们这些百战之师,练起了走道儿和叠被子。
走道儿谁不会走?叠被子那是女人干的事儿。
这要不是对他们的侮辱,还有什么是侮辱?
辽东的将官和江东的将官们,本来互相间不太看得起,但是,基于对刘封的共同仇恨,双方终于有了共鸣。
从眼神里,从肢体动作上,双方就渐渐就友善起来。等待歇息之时可以说话的时候,双方就热络起来。
尽管在语言上交流起来有些困难,但多说几句,外加手势比划,也能明白彼此的意思。
辽东人自然就把周家的背景告诉了江东人,更不忘提一下白马女将周紫。
如果以前谈论起周紫是一种羡慕加嫉妒的话,这一回,周紫在他们眼里就完全是正面形象。是能够收拾这个该死的陆丰,给他们出气的形象。
虽然自己不敢出面说什么,也不敢在训练上偷懒,但是这不能阻止他们在心里期待着周紫的出现。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陆丰,周家和公孙家是那么好得罪的么?这回你就要倒霉了。一旦你倒霉了,主帅也就当不成了。
到那个时候,就再也不用练习这该死的队列和叠被子了。
辽东人的期待,更加急切而清晰。
两个曲长走了,受了陆丰的侮辱,两个人再也不会在陆丰手下待下去,等到两人酉时回来之时,就是带领他们离开,脱离苦难的时刻。
公孙楚和周青回来了,没有等到酉时初刻,在未时就回来了。
不过,两人似乎有些垂头丧气的,没有说什么,反而加入了队伍中,跟他们一样训练。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他们不想走了么?难道他们认输了吗?
训练仍然没有停止,尽管他们心里疑惑,但却不敢说话询问。
一不小心,就关进了笼子,那滋味儿可不好受。此刻在笼子里面,还关着两个呢。
就在感到越来越绝望的时刻,军营外一阵灰尘扬起,随即传来了马蹄声。
这些训练的人,都是将官,许多人对于打仗都有丰富的经验。
从扬起的灰尘的大小,就能推断出人马的数量多少,耳朵贴在地上,就能听出战马的远近。
从这股扬起的灰尘来看,这队战马足有两百匹。
果然,在大门口出现了战马,白色的战马,全都是白色的战马,没有一匹杂色。
这是白马女将周紫的战马啊。
白马女将来了,为她哥哥报仇来了。
仔细一看,马上果然都是飒爽英姿的女兵。
一匹最为高大的战马出现了,马上那个漂亮的女将,不是周紫,还能是谁?
哈哈哈,白马女将来了,陆丰,你倒霉了。我们就要解脱了。
快快快,杀进来,杀进来。把那个该死的陆丰赶走,叫他有多远滚多远。
咦,怎么还不杀进来?对,我们辽东是礼仪之邦,讲究先礼后兵。
在大门口的,正是周紫。
看着军营里面正在训练的人,她挺直高耸的琼鼻,不禁轻哼一声。
果然是这些花样,今后就要好好领教一下你陆丰的本事。
竟敢跟我周家作对,简直是不知死活。
“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人进去”
“是,将军”。
周紫向岗哨走过去,已经换上一副灿烂的微笑。
“烦请通报陆大帅一声,就说周紫求见”。
哨兵一见到这白马队伍的阵势,心里早就有些慌了。又见这个无比美丽的姑娘,在自己跟前吹气如兰,温和可亲的样子,心里更加迷糊。
“好好好,我这就进去通报”。
生怕耽误了这位美丽姑娘的大事儿,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进去通报。
刘封见公孙楚和周青回来,什么也没说,就乖乖去训练,心里就有些奇怪。
此时听说周紫来了,虽然带来了马队,却在门口等着求见,心里更加嘀咕。
小丫头,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要搞什么鬼。
刘封出来,见到门口一匹高大纯白的汗血宝马,看起来比关二的赤兔马还要神俊。
一个十七八岁的绝色美女,白衣胜雪,衣袂飘飘。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腰间挂着一柄宝剑,让她又有了些英武之气。
气质比之孙尚香,更加气定神闲。美艳比之徐舞蝶,不逊分毫。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人见之而头疼的白马女将周紫?
人如其名,这个词,在她身上可不适用。
“来者可是白马女将?我就是陆丰,表字太白”。
“原来你就是陆将军,果然是器宇轩昂,年少有为。幸会、幸会。”
昨天刚刚收拾了你哥哥,你不会这么高兴见到我吧?
“彼此彼此,请进,到屋里奉茶”。
“陆将军如此盛情,恭敬不如从命”。
小丫头,还如此盛情,我可没请你来。
进屋分宾主坐定,刘封给周紫沏了茶。
“这些家什如此新颖,从未见过,莫非都是陆将军田庄出产”?
刘封的办事房,除了椅子,还有一张带抽屉的办公桌,外加茶几,都是田庄里面做的。在这里,样式确实算是新潮。
“都是自己山庄的出产”。
“可以给我做上几件么?当然,该付多少钱,我会照价给钱”。
你个死丫头,有什么花招,就赶快使出来,不用绕来绕去的。
我就不相信,把你哥哥收拾了一顿,竟然收拾出了一个优质客户,你会专程来买家具?
第76章 美女也来练兵()
能顺便做上一笔生意,刘封自然愿意。
周家是辽东大户,他们家里的摆设,对于当地富裕人家,具有引导潮流的意义。若是他们买了自己的家具,会给自己带来不少客户。
不管周紫的目的如何,先把这笔生意做了再说。
至于她想搞什么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将军照顾我的生意,自然求之不得。这里还只是一部分,在我的庄子里,还有几样新鲜家什,若是将军有意,可以去看看,都是物有所值之物。唯有将军家里这样的大户,才配享用”。
这个陆丰,练兵没本事,做生意倒是有一套。
“好啊,办完正事,就到你庄里看看,奴家倒是很好奇,究竟有些什么新鲜东西呢”。
“原来周将军到我这里还有正事。不知有什么指教”?
“昨日陆将军是否把我哥哥关进了木笼”?
“关进木笼倒是确有其事,不过不是我关的”。
哼,明明是你关的,此刻却来否认,分明是怕了。
原来还以为你有些胆量,没想到,也不过是个懦夫而已。
“既然不是陆将军关的,能否告诉我,到底是谁关的,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个人呢”?
大狗和二狗正在训练,见一队白马来了,就猜到是周紫到了。再看那帮宪兵得意的样子,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担心刘封这边有什么事情,两人就过来,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情形。
此时见刘封否认自己关了周青和公孙楚,两人心里不禁有些失望。
原本以为主公敢作敢为,没想到如今也害怕周家。
“既然周将军想见,我便交给将军”。
一听刘封说这话,两兄弟不禁面面相觑。
这是要交人了?既然主公否认是他关的,那他把谁交出去?
天啊,主公不会把我们推出去,当替死鬼吧?当官儿的可都愿意这么干啊。
主公,你不能这么缺德啊,分明是你下令关人,我们才动手的。
刘封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拿出一张纸来,在桌上摊开。
“喏,就是它关的”。
周紫起身一看,不仅脸色大变,心里那个气啊,恨不得把这张纸撕个粉碎,更恨不得朝着刘封那笑嘻嘻的脸上,狠狠地甩上几巴掌。
原来那张纸上写的,正是军法十七禁五十四斩。
“令兄和公孙楚两人,犯的是‘闻鼓不进’这一条,按照军法,本来当斩。念其初犯,彼时又是在练兵,加上周家在辽东德高望重,我这个人又一向心地仁慈,不忍下重手,所以才法外开恩,只将他们两人关进了笼子里”。
“素来听闻周将军治军严明,手下女将,各个都是巾帼英雄,以一当十。丰如此处置,已经徇私枉法,如今非常悔恨。今后还要跟将军学习,希望将军不吝赐教”。
“好好好,陆将军客气了,谢谢陆将军手下留情”。
周紫换上一副灿烂的笑容,好像发自内心的高兴。
陆丰,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周将军刚才说,要来办正事,不知是何事情,还请不要客气?你我不打不成交,今后还有仰仗之处”。
“听说陆将军练兵颇有心得,奴家有个不情之请,便是想将自己的兵马,也送到陆将军这里来操练一下,我看你这里营地宽广,又是刚刚操练,又有江东郡主的女兵,想必我的人来了,也没有什么不方便之处,还请陆将军成全”。
你个小娘皮,这才是你今天来的真正目的,看来是想进来搅合一番啊。
也好,来了也不错,将来平定沃沮人的时候,也能用的上你们这些女兵使美人儿计。
这二百多匹战马,还真就是一支生力军。你自己送上门儿来,我若是不要,岂不成了傻子?
“周将军要来,也未尝不可。只是到了我这里,就要听我调遣,按照我的方式来训练。也就是从队列和内务练起”。
“不就是走道儿和叠被子么?行,一切均由陆将军做主”。
“不是走道儿和叠被子,是队列和内务”?
“有什么区别么”?
“好好好,就是走道儿和叠被子”。
还有什么区别么?区别大了。时代差异啊。
“陆将军果然爽快,既然此事已经定下,就办下一件事情吧”。
“还有何事,只要丰能做到的,绝不推迟”。
‘将军刚刚说的,难道就忘了”?
“刚刚说了什么”?
“到你的田庄,看看家什的事儿啊。莫非将军要言而无信么”?
周紫露出娇嗔的样子,甚至有些撒娇的姿态。
“哦,这事啊,好,此刻便带周将军过去。如此照顾我生意,求之不得”。
说着再不犹豫,两人说说笑笑,一起出院,上马离去。
直到马队的灰尘远去,大狗、二狗还大眼瞪小眼的。
“大哥,这是真的么?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老二,你没看见么,自然是真的啊。不仅事儿完了,主公还顺便做了笔生意。这个周大小姐,其实也不错嘛”。
“大哥,我总还是觉得这个周大小姐不简单,我看她那笑,总是有点儿假。主公跟他出去,可别吃亏了”。
“老二想多了,主公是个大男人,能吃什么亏?要吃亏,也是周小姐吃亏”。
大哥,你是不是想歪了?我可没往坏处想啊。
何俊跑了过来。
“大狗哥,二狗哥,他们说庄主把周大小姐给拐跑了,真的假的”?
“去去去,你个小孩儿懂什么,回去好好操练”。
两兄弟走了过去,何俊在后面跟着。
我十四岁,都能成亲了,这点儿事儿有什么不懂的?
周紫的父亲和大哥在朝廷做官儿,目前在许都。家里就剩下祖父周太公,二哥周青和她。
周太公年事已高,一心颐养天年,不愿意理事。周青是个纨绔,理不成事。所以目前周家的事情,基本上都由周紫来打理。
对于生意、作坊,佃租之类的事务,周紫甚为明白。一见到刘封的木工作坊,就觉得眼前一亮。
这个作坊虽然不是太大,但打理的却井井有条,与其他作坊明显不同。
这人虽然练兵不行,做生意倒还真有些特别之处,难怪能弄出太平椅这样的东西来。
见这里除了太平椅,还有桌子,小椅子,带扶手的椅子,周紫也不客气,把存货全都买下。
“今日没带钱,明日叫人把钱送过来,陆将军不会担心不给钱吧”?
“无妨,周将军方便的时候,送来便可。也没有多少钱,便是周将军忘了,送给周将军又有何妨”。
“我若是真的忘了呢”?
周紫一笑,上了马,拍马就走。二百多匹白马跟在后面,浩浩荡荡而去,带起一片扬尘。
“庄主,是否给周家送去”?
何均瑶问道。
“送去吧,想必周家大小姐不会赖咱们这几个小钱儿”。
唉,庄主什么都好,就是一见到漂亮的女人,眼睛就有些发直。
人家都走了,还那么傻傻地看着,周家大小姐,是你能惦记的么?
何均瑶腹诽着,去张罗给周家送货。
第77章 女人的对峙()
周紫果然说到做到,第二天辰时,就带着自己的队伍来了。
仍然还是二百多匹战马,不过这会多了二十多台车,拉着不少行李粮食等物品。
昨天刘封跟她约定,来练兵可以,但是军械给养什么的,都由周紫自己负担。吃饭也不在一起,由周紫自己立伙。
周紫财大气粗,爽快地答应,今天果然兑现了自己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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