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楼主_青城十九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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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珠楼主_青城十九侠- 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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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你老齿德俱尊,胜之不武,不胜为笑。如若强令服罪,洪弟年轻气盛,未必肯从。我们与他都是世交朋友,不是他的尊长,适才强令他将巨灵神掌收去,心已不甘,倘再相强,岂不有违陈仙子为双方化解美意?与其迫令镊而走险,万一冒犯威严,转不如听从陈仙子的化解,暂时罢休,免伤少阳神君与峨眉齐真人的和气,你老如不服气,心犹芥蒂,这等新进后生也不值与之对敌。诚如尊言,他父师一在峨眉,一在武夷,你老不是不知,事后仍可寻上门去质问。齐真人与寒月家父震于你的威名,也许当面处罚洪弟,迫令认罪。事既光明,又复安然无虑,不强得多么?至于行宫灵药,神君原许人来取,事前宫众并未拦阻,陈道友到手应得之物,无庸交还,更是不值一提。尚望你老暂息雷霆之怒,稍平盛气,略为忖度情理,语无轻发,便易使人敬服了。”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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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回  苦忆箴言 一老怀仇离远娇  难收神物 众仙失计纵山僧
 
  话说苍虚老人尽管得道千年,自来刚愎尚气,又在怒火头上,想到便说,益发不善言语。教谢琳灵心慧舌,大肆讥嘲,逐层驳诘,妙语如珠,一句也回答不出,又急又愧。
  先听出二女乃小寒山神尼忍大师门下,神尼本人虽不曾见,还曾听得与己功力相等的同道无心中谈过一次,说她佛法微妙,不可思议。她既在小寒山坐关三百余年,当地毒蛇猛兽俱受佛法感化,凶恶相克之物俱能悉泯杀机,同在一处生息,其精通大乘降魔佛法,自在意中。但是传闻灵异之迹无多,其中宝相现出极少,纵习此法,也未必到了火候。
  这两个女弟子年纪甚轻,说是已得师传,实难深信。对面一个贱婢竟敢离开护身佛光,独出答话,口齿如此尖利,也似非戒律谨严者所应有,今日局面,决难占得上风。听贱婢口气,只凭灵娇三仙一纸来书和这新来三人,便要强行和解,敌人决无认罪服低之事。
  自己千年威望,就此扫却,这口恶气怎平得下?自来修大乘法的佛门弟子,照着戒律,最忌嗔杀,便有忤犯,也不计较,与其被她一席话便嘲弄回去,转不如暗放冷箭试她一试,到底看一个明白。如真不敌,再行退走,比较也值。
  苍虚老人想到这里,顿起恶意。以为谢琳未有佛光、法宝护身,必是看出自己色厉内在,又以鲁仲连自居,轻敌骄狂,不曾戒备。于是假装听话,默运玄功,暗下毒手,先用冷焰搜魂之法试一摄取元神。只见谢琳从容言笑,神色自如,疑是暗中强自镇慑。
  心中大怒,又以全力施为。猛觉反应之力极强,心灵大震,几乎迷糊。对方仍微笑嫣然,竟如无觉。苍虚老人不禁大惊,虽知难惹,终不甘服,将口微张,竟把炼成七八百年从未用过的天戮神针试放了几根出来。
  此针乃苍虚老人采前古遗藏地底的阴煞之气,并从四千九百斤深海寒铁中提炼精英,再用玄功法力,以本身真气会合,凝炼而成。细小如毛,随心大小,不用时即以藏在命门紫府以内,发时无形无迹。中在人身上,生两种妙用,专伤修道人的元神婴儿。如若对方法力高强,中针时有了惊觉,将元神遁出,或自闭穴,不使循着气血攻心,伤及要害。此针遇阻不行,立即暴长数千万倍,在受伤之处爆裂。只要被中上,便非受重伤毁及肢体不可。又目力看不见,阴毒异常,极难防御。苍虚老人适才已知敌人法力高强,巨灵神掌且难当,祝又加上三个能手,仍在心存首鼠。之所以口发强横,意欲一拼者,此宝便是所恃之一。满拟此针发出,敌人多少总得受伤。哪知连发五针,全如石沉大海,音无迹兆。因是恨极,最后所发两针更向敌人两眼发去,也未生效。只见对方妙目澄波,顾盼自如,仿佛未沾身,便即化去。
  这一来,苍虚老人方才心寒气沮,再不见机,定遭惨败无疑。又见谢琳话已说完,目光湛湛注定自己,恐她说出自己两次暗算,再加挖苦,更是难堪。只得强忍怨毒,扮一丑脸,假装大方,忙接口笑道:“老夫得道千余年,想不到如今后起小辈中竟有能者。
  小寒山二女法力果非寻常,老夫连试她们定力佛法,均被破去,真乃后生可畏。陈道友也无须和解,甘拜下风,老夫去也。”话未说完,陈文玑看出他要走,忙说:“家师尚有书信在此。”随即飞身出外,递过一封书信,苍虚老人口中说着话,左手接信,右手掐诀往回一招。陈文现早把青灵囊口放开,内中血焰本已收敛缩小,散出自比收入神速得多,随手招处,嗖的一声,便往苍虚老人葫芦中飞去,晃眼即尽。接着便见面前青白二色烟光骤起,再看人已不见,只见遥天空际忽有青白光影,一闪即没,端的快极。
  众人没想到苍虚老人口说大话,气势汹汹,却收得如此之易,俱觉好笑。陈文现道:
  “老人得道千年,仍有这么盛的火气。家师和齐真人原意,此老虽是左道旁门,但他生平从未作什大好大恶之事,因此三次天劫俱有极巧机缘,得以侥幸获免。自古迄今,左道中人经时千三百年以上而未遭劫者,连他和大荒山一男一女两老怪物,共只三人。自来修道之士投身旁门者,人数最多,一时也诛戮不完。俟其恶贯满盈,运数将终,生灵已受害不少。与其扬汤止沸,无如釜底抽薪,留此三人,正可为一干异派妖邪作为榜样,使知所习虽是左道,只要不为恶,一样可以得脱天诛,天仙固然无望,长生却是可保。
  为此不愿洪弟与他各走极端,仇怨太深,不肯休止,迫他铤而走险,自取灭亡。
  “并且老人此次之来,是为昔年在图南山遭遇第三次天劫以前,无心与少阳神君相遇,倾盖论交,结成好友。到了临难之时,因知天劫一次比一次厉害,多高法力也难相助。本心还不愿累及良友,只想三阳真火恰是魔火克星,打算借用。哪知才一开口,少阳神君便托词拒绝。他认此举只是聊胜于无,本无多大功效,对方祭炼非易,不愿白送,也是人之常情,并未见怪。又托以身后之事,神君仍是漠然。他平日对于外界人虽然妄自尊大,言出法随,睚眦之怨,毫不宽假,但对朋友却极爱护容忍,纵令绝交,不出恶声。当时觉少阳神君情薄,心中有些不快,也未发作。哪知少阳神君对朋友比他还好,表面坚拒,心早打好锐身急难的主意,恐事先明说了出来,分了他的心神,佯为不允,暗中却作准备。
  “到了第三日苍虚老人应劫之期,少阳神君忽然不辞而别。事虽凶危,因前两次都能转危为安,苍虚老人自然仍作万一之想,无暇再生闲气,径去山顶,坐候劫运之来,欲以死力相拼。与魔头连斗了三日夜,连经险难,均仗自身法力抵御过去。到了最后一夜,元气消耗,精力已疲,忽为魔火所困。他自知不能幸免,求生望绝,再隔些时定不能支,便须发号令给远方守候的门人,用飞刀自行兵解,以免神形俱灭。就在这危机瞬息,一发千钧之际,神君却从身后一座孤峰上,将本身元神与丙火之精所化的一条灵蛇合成一体,突然出现,冒着奇险飞入魔焰之中,由灵蛇口里发出万千三阳神雷,连斗了三个时辰,终于将百丈魔焰击退,助他脱了大难。而少阳神君元神却受伤不轻。苍虚老人这才知道良友苦心至情,感恩自不必说。
  “由此二人愈成生死之交。所以那么不肯管闲事的人,一接到少阳火书告急,立即赶来。这原是他知恩感德,对朋友的义气。虽说他乖张骄狂,不合妄使邪法,也因多年威望,惟恐失坠,情势所迫,非由本心。又是初次对人下这毒手,种种均有可原。家师一面想保全他,一面又以他最末一次劫运将临,事由今日而起,事前消弭,比较容易,如果没有今日之事,他便生出别的灾害,劫运更难挽回。故此想定时日,令我先回峨眉,与齐真人等计议。正值谢家九妹先受青城朱真人之托,暗中早有安排。嗣又以峨眉三英、二云、七矮诸道友多半至交,今年应往峨眉朝拜掌教师尊以及各师长,自陈功过,难得聚在一处,就便往访。
  “起初因李道友是此老命中克星,他虽然年幼,临事并不冒失,非有几分必胜成算,决不轻往。如三阳神火厉害,必往各师执和诸道友世好那里求借法宝相助。他本和金、石、甄等七矮兄弟要好,当着人前,故意闹些小孩脾气,实则异常亲热。背着人时,大家商量,同寻异派人晦气。还有宁一子的门人蒋诩,和他也很莫逆。七矮兄弟正炼济世灵丹,无法相见,而宁一子又有抵抗神火之宝,必往求借无疑。为了阻止他前往,打算釜底抽薪。我又奉了忍大师之令,和宁一子商议一事,正好就便赶去拦阻,不令借与。
  刚到香兰渚,李道友也随后到来,法宝未借到手,赌气飞去。谢家姊妹又把他可以求助的地方全都赶在前头一一吩咐。以为他素好胜,六合旗门只能防身,巨灵神掌击灭真火,要伤害无数生灵,不敢乱用。没有克制真火法术,也许暂时中止,日后再往,将此事错过。只等诸位道友被火围困之时前来解救,便不致与此老引起仇怨。不料李道友数世清修,交有不少有法力的同道至友。日前又在香兰渚从蒋翊得知一位前生至好燃脂头陀,现在南海朱竹岛妙香岩坐关。于是赶了去,不特把佛门至宝香云宝盖借来,并还指点云路,教他如何走法,却未说明有何遇合。其实那正是去西极岭的正路,无意中助人取出前古玄阴真水。
  “西极教和少阳神君师徒互相嫉恨已久,只未公然发难。见李道友如此神通,正好暗收渔翁之利,妄想将磨球岛真火收去,逐走少阳师徒,光大门户,独占西极全土。李道友只图真水可以制火,便照计而行,带了真水前来。西极三长老连同好些得力门人,便暗中尾随,相机发动。本来玄阴真水眼看就要成功,忽被苍虚老人用九炼赤尸之气围住,那火又是丙火真精,灵蛇所化,不但不能消灭,因水为赤尸所包,转成了里应外合,真水竟被煮沸。如非苍虚老人也存妄念,欲收此水以为己用,只消三日三夜便可炼干。
  固然所去不过全数十之二三,一则可惜,二则异日重炼此水要减去若干灵效,再想收制三阳神火,力便不足。西极三长老一时情急,乘着少阳师徒离岛而出,苍虚老人全力对付强敌,岛上空虚,欲去灵焰潭毁灭火源根本之地。不料岛上尚有五火使者,均非弱手,这一阻拦,苍虚老人也就赶回,将他们赶走,险些闹出事来。
  “依我本意,早来些时,西极教便许不出手。只因在峨眉时遇见大方真人,力说今日之局关系定数,人力徒劳。原来西极教教祖悟彻玄机,自知所习非佛非道,似是而非,再炼多年,成就也只如此。为求正果,于是发动真火,自焚转劫,以期再生转入佛门,寻求正果。为想维系教门人心,坚其信仰,以为转世再来,改定教宗,重兴彼教,当时施展法力,故示白日飞升灵迹,连他门下掌教的三个嫡传爱徒均被瞒过。谁知弄巧成拙,转世之后,虽然得为高僧,但以发愿大宏,至今尚未圆满,不能重返故土。而西极教气数已尽,近数百年来日益骄妄,贪嗔忌刻,自前辈诸长老起,以及末代教徒,十九行为乖谬,倒行逆施。此次正是彼教劫运。现在前古玄阴真水已为所得,以为少阳神君在他卧榻之侧,不容并立,暂时如不发动,日后必为离朱宫师徒大患。齐、朱二位真人与宁一子诸位,以彼教远居西极,虽然天性刚愎,忌讳大多,有怨必修,人如犯他,永无休歇,但彼教规至严,操行尤苦,从不无故犯人。只有两次,因为无知触他禁忌,大修其怨,人已避逃,兀自穷追不舍,终于赶来中土报复,将两个得道多年的散仙,连同门徒七人害死,几乎连元神亦为所灭。此外恶迹无多,教徒又众。齐真人等怜其修为不易,欲为免去此劫,等那转世祖师归来度化,也不过是本着一念慈悲,姑尽人事而已,照着目前情势,分明定数难移,莫可挽回。我们因听大方真人叮嘱,谢家姊妹又想稍为磨练李道友,因此晚来了一步。适才正想劝说此老,面交家师手札,不意谢家二妹不忿他狂谬,先走出去一片冷嘲热讽。此老自是难堪,怒极之下,暗中连用两次阴毒法宝,俱为无相神光不坏身法所破。说又说不过,斗法又非敌手,虽然迫于无奈,借题遁去,看那去时情形,并未甘服,心中怨毒已深。但盼他归途看了家师手札,幡然悔悟,就此回山避祸,还可无事;如逞一朝之忿,这场劫运恐比前三次天劫还难避免呢。”
  谢缨笑道:“如非洪弟喜事任性,今日事已早了,这苍虚老人千余年道行,西极教下那么多的修士,怎会因此断送?我佛慈悲,我爹爹也教你如此么?”李洪道:“大姊,你怎也和二姊一样刻薄我?你们也有朋友,以前不是也爱管人闲事么?我这还是奉了师命,下山行道,才到四处走动。你们刚到小寒山不久,便瞒了师父,和那癫尼姑同去幻波池惹事,不比我更淘气么?如今却来说人。我只照情理,分邪正,不背戒律师教,他们定数应劫,与我何干?又不是我害他们的。”谢琳道:“洪弟,你真会胡说。我们去幻波池,乃是明知艳尸为妖邪,当然应助良友一臂之力,师父法力高深,岂能隐瞒?我们前往,分明许可,你不知西极底细居心,又未能分出苍虚老人善恶。前者谬托知己,为人所愚;后者以为只是旁门,便可诛杀,妄用巨灵神掌,岂非荒唐?如何能和我姊妹比呢?”李洪红着脸,还要争论。陈文现道:“西极教人已退走,等那三人到来,再到磨球岛,照齐真人之言行事吧。”
  众人见陈文玑只是畅谈,不再收拾残局,本觉奇怪。闻言侧望,只见二三十道光华,正往西极岭来路遁去,转眼不见,空中真水真火与赤尸之气互相连接的大光团也已不见,只剩半天烈火红光,随着火行者等宫众,往磨球岛上飞去。同时对面飞来三道光华,转眼近前,现出三个天仙般的女子,都是雾鬓风鬟,云裳霞裙,玉骨冰肌,光艳照人。内中一个年纪较轻的丰神朗润,尤为独绝。神情都是一般娴雅庄重,连石玉珠那么交游极广识人最多的,俱未见过。谢琳先开口道:“三位道友可是青门岛主么?”三女点首应诺,随即通名礼见。众人才知来人乃昔年紫云宫旧主,现在隐居磨球岛西青门岛的初凤、慧珠和原在岛上隐居多年的一位女仙、青门仙子朱苹,好生欣慰,各道仰慕不迭。
  众人方欲询问经过,忽听陈文玑对三女道:“我以家师不喜与人结怨争斗,西极教中人一与成仇,便会拼命纠缠不休,前仆后继,虽彼灾难将临,何苦自我发难?并且他对李道友虽是利用,并无恶意,又是订交于先,同仇敌忾,焉可倒戈相向,强令退去?
  而少阳神君与家师和峨眉、青城两派均有交谊,便是石道友令师也是素识。今日之事,本由误会而起。火行者等宫众先已受挫,苍虚老人去时以为我们既来和解,必为火行者等出力,又知三位道友小蓬莱之游此时必归,少阳神君师徒本皆相识;而西极教徒骄恣强横,专喜排除异己,夜郎自大。磨球、青门两岛相去匪遥,耳目也可相及,磨球如被西极教占去,青门必不见容,唇亡齿寒,从此多事。三位道友见火行者等力绌势穷,理无袖手。我们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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