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欲娶之 必先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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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欲娶之 必先毁之-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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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隐看着他,不知哪里来的执拗:“我不喝。”

作者有话要说:默爷扔了一颗地雷。

谢谢。

第72章 你若无情我便休

古柏参天;檐下紫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凤隐站在青石阶上;他就站在两步之外;面容俊雅,浅浅的笑意仍盘踞在唇角,修长的手伸在半空中,刚好够着她的衣角。

白瓷执壶碎裂成数片,日光下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微风拂过;撩起她的一片衣角,冰凉柔软的锦缎有意无意擦过他的手背。

良久;沧尧收回手;目光微微垂下来:“你这是怎么了?”

凤隐错开身子;蹲下来,将碎片一一拾起来,凭空冒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他的声音透着一丝压抑:“碎了就是碎了,你若是想喝,我再给你寻去。”

“不用管我。”凤隐猛力甩开他,想重新拼凑起来,可反复试了几次却是徒劳,有些碎片不知掉到哪里去了,根本拼凑不起完整的。她颓然放手,转头看他:“你说得对,碎了就是碎了,即使拼好,也是有了裂痕的,对不对?”

沧尧知道她在暗指什么,伸手扶起她,沉吟了会儿道:“可以的,使用法术可以将这些碎片拼凑起来,而且不会有一丝裂痕。”

凤隐任由他扶起来,声音轻而飘渺:“可是法术能让你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爱我么?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都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袁檀,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又唤他袁檀,确实,袁檀爱她爱得没有一丝欺瞒。沧尧半晌没有动,高大茂盛的柏树下遮住头顶一片艳阳天,脚底下只有阴暗,他闭眼道:“我跟他不可能完全一样的。你刚才出去,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你若是问心无愧,还怕别人说什么吗?”凤隐冷冷道,“你放开我。”

沧尧看到她眼里的坚定,缓缓松开了手。

凤隐撑着额头往后连退三步,与他隔开距离,脸色在日光下几近透明:“你历完第一世劫难后返回天界,却不跟我坦明身份,我问你原因,你说时机不成熟。我信了你的说辞,其实只是自欺欺人罢了。你不认我其实是压根就没打算认我吧,如果不是红贞无意间告诉我,你就打算一直不说是吧,看着我为情所苦,看着我为了找你的转世来回奔波……你会接纳我,也只是因为阿暖吧?”

这真的是有史以来,凤隐对沧尧说过的最重的话。两世的相守,即使数次身处危难之中,他们的心依旧紧紧连在一起,这一世,他们强大到再也没有任何人和事阻止他们在一起,可心却越走越远。

沧尧一直不说话,不否认也不承认。她飘忽道:“是被我说中了么?从前我说过同每世都要与你生离死别比起来,你是谁真的微不足道。可今时今日,我宁愿你只是个凡人。”

风声越来越大,扯在空中,发出呜呜的哀嚎。沧尧缓缓走出那片阴暗,脸上却丝毫不见明媚:“也许轩辕说得对……是我奢望了。”奢望什么,他没往下说出去,“阿隐,我知道你不开心,可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凤隐霍然打断他:“没有什么办法?爱上我的办法么?”

沧尧背过身去,日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好长,良久才缓缓开口,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一字一字清晰刻骨:“我知道因为我的缘故,你不开心,所以你说什么我都依着你,可纵是如此,你依然不开心。面上笑得比谁都开怀,眼里藏着的忧郁却又那么深……”

前方突然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是轩辕派过来的小仙童,小仙童涉世不深,并未看出两人之间的僵凝,哈腰道:“殿下,三公主,上仙请二位过去观礼。”

凤隐越过沧尧,看也未看他一眼,木然走在前头。

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自己哀莫大于心死,偏还要强做笑颜对着别人说恭喜。

凤隐长年游历下界,随心所欲惯了,若照她以往的性子是不会强自撑着的,可是在得知要嫁给沧尧时,便有意无意约束在外人面前规范自己的仪态,九重天上的规矩一箩筐,她不能失了仪态让旁人看笑话。

即使在经过与沧尧那一段不愉快的谈话后,她依然不改初衷,强撑笑颜参加完这场婚礼。待礼成后火速告辞。

***

自苍梧山回来后整整五天,沧尧再也没来过。因为分手时她对他说:“我暂时不想见到你。”

北海王后察觉出不对劲,旁敲侧击地询问凤隐。凤隐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敷衍母后,只道了一句:“我不想嫁给沧尧了。”

王后将事情同北海龙王说了说,龙王震怒不已,左右思量了一番,对女儿道:“父王知道,你那么爱沧尧,定是他对不起你在先,你才不想嫁他。”说到此处,幽幽叹道,“也罢,他根本没有心,你嫁了他也不会幸福,父王给你找更好的。”

凤隐正抱着阿暖轻哄,闻言猛然抬眼:“连父王也看出他没有心么?”

北海龙王痛心疾首道:“你即将临盆那几天,他一直不来看你。父王生气啊,便跑到九重天跟天帝讨说法。”

凤隐一怔:“父王是怎么说的?”

龙王陷入回忆里,那会儿他怎么说来着,哦,他凛然与天帝道:“臣虽不才,但也知道礼义廉耻,沧尧殿下坏小女名声在先,又在下界与小女共结连理,此时小女即将临盆,沧尧殿下却不闻不问。臣还请天帝给个说法。”

四海八荒在天帝统治下达数十万年,要把位子坐稳了,首先得把一碗水端平了,让臣下挑剔不出丝毫毛病来。当时天帝沉吟半晌说,“龙王稍安勿躁,待朕查明原因,一定还三公主一个公道。”

北海龙王得到天帝亲口允诺,欣然回了北海。三天之后,沧尧果然来了。他一直认为是天帝施压的结果,怕女儿胡思乱想,他忍着没说。但是爱情里容不得半点勉强,纵是女儿和沧尧在一起了也没有开心多少。

人生一世嫁错了或者娶错了下辈子还可以重来,神仙却哪有重来的机会。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女儿实话,好让她彻底死心。

凤隐听罢这番话,是真的心如死灰。

“四海八荒男人多得是。父王也想开了,没有什么比你的幸福来得重要。你若不想嫁就别嫁了。”

凤隐低头看着儿子,轻轻点头:“嗯。”其实,她有阿暖就够了。

有些事一旦想通透了也没什么的。凤隐屏退了所有宫娥,把自己关在玉烛殿里,

她怔了怔,开始着手收拾沧尧当初下的聘礼,一件又一件……最后是那件流云朝霞衣,她万分不舍,最后一次穿上这件嫁衣,慢慢走到妆台前,半人高的铜镜里映出她的身影,花纹繁复的锦缎婚服,浓黑且披散的长发,苍白且惨淡的脸容……像是一个精致的木偶。

她揉了揉额角,待一切收拾妥当后,她也未提前通知沧尧,直接派北海的虾兵蟹将们大张旗鼓地把聘礼抬到九重天上,撂在遣云宫门口,,如此大的举动自是惹来不少仙者围观。她就是要让四海八荒都知道这次不是他嫌弃她,而是她不要他。

他负她在先,她这样做也很理直气壮,否则名声毁尽了,她的阿暖长大了,让同龄的仙者怎么看他?

次日,沧尧来了。北海风大,他本是一身整洁的玄色袍衫,被风吹得凌乱不堪,简单的一根墨玉簪束了发,沉静的面容,清俊的眉眼,神色看起来有些疲乏。

凤隐倚在廊下,看着他越来越近,一动不动。

他轻声问:“你真的想好了?”

凤隐缓缓道:“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么,还是说你觉得我羞辱了你,来找我算账的?”

沧尧摇了摇头。

隔了会儿,凤隐突兀地笑了一声:“以前你说我顽劣,不堪为后宫典范,诸仙一致认为沧尧殿下绝不轻易道人是非,怕是这北海三公主恶劣到了极点才逼得他说了这么一句。今日我退婚,诸仙只怕也会以为是你主动要退的,我不过是为了面子先下手为强,你说对不对?”

沧尧静了片刻道:“我能看看阿暖么?”

凤隐怔了一下:“他在摇床上,已经睡了。”

沧尧怕惊扰孩子,放轻了脚步踱过去,凤隐听着甚是心酸,不由道:“好好看看,兴许以后真的没机会了。”

他的脚步声忽然就停了,隔了半晌,复又响起来,低低的很沉稳。

凤隐站在殿门处,看到他修长的身影映上屏风,阿暖似是醒了,嘴里咿呀咿呀的发出软嫩的声音,小腿胡乱蹬着。他俯身将阿暖抱起来,抱了好一会儿,抓起他的小手亲了亲。

凤隐的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来。

半晌,他将阿暖放回摇床,神色一整,走出玉烛殿,偏头瞧着凤隐,柔光轻洒,有珊瑚投影:这样美好的景致,他偏要说令人心伤的话:“是我对不起你。”

凤隐僵了一下,目光投向外面,喃喃道:“你总是在说对不起,以前是我糊涂没想到那一层。”声音有些破碎,“你对我,更多的是愧疚吧?”

沧尧顿了顿,刚要开口。凤隐突然打断他:“算了,再问这些也没有意义。你……走吧。”

沧尧什么也没说,只留下一句:“你多保重。”

凤隐退婚这事是有一定风险的,就好比凡界的皇帝下一道赐婚旨意,你只有接受的份,逃婚拒婚都是祸及满门的大罪,当然,天界较凡界民主一些,祸不累及旁人,但是天帝的威严也是不容人亵渎的,不知道沧尧是怎么说服天帝不予追究的。

他是在弥补么?

作者有话要说:pal扔了一颗手榴弹

13640640扔了一颗地雷

默爷扔了一颗地雷

墨染扔了一颗地雷

谢谢,真是破费了姑娘们。

话说写这一章我被虐到了,最近几章比较虐,我知道隔日更很磨人,想多更一些的,但是心有余力不足,我尽量调整一下状态多更一些。么么。

第73章 借酒消愁愁更愁

向晚时分;灯烛熠熠;宋都临安正是热闹,柳陌街衢人如山海,酒肆瓦市不知凡几,勾栏里爆出的喝闹声此起彼伏。

凤隐许久不曾来凡界,凡界俨然已是几度废兴,皇帝不知换了多少个;她漫无目的地随着人流走;眼前芸芸众生;虽庸庸碌碌,却十分充实;不像她宛如被掏空了心的游魂。

眼前恰好有座酒楼,凤隐为了图方便捏诀变成了男子装扮。

一进门;便见二楼的主廊上站了一群浓妆淡抹的莺莺燕燕。

酒色不分家,这是一个很有钱途的酒楼。

凤隐图清净在楼下找了个死角处坐下,要了一壶黄滕酒,给自己斟了一杯。平日她顾及阿暖,所以不允许自己消沉,可是偶尔也想偷得浮生半日容许自己消沉一会儿。她虽然爱酒,可是酒量并不好,几杯酒下去已有些薄醉,四周人影幢幢。

恍惚觉得一股灼热的视线烙在身上,凤隐不禁抬眼往楼上望去,一群金钗银钿晃得她眼晕,揉揉眼定睛瞧去,只见一个玄衣男子被围在中间,他似是不耐,反身拂开帘子,踏入就近的一间阁子里,并反手关上了房门,将一干爱慕者挡在门外,莺莺燕燕们觉得无趣,纷纷散去。

凤隐没来由觉得那身影熟悉至极,也顾不得许多,飞上二楼,直接推门而入,里头的男子正在喝酒,惊得失手打翻了酒盏。

凤隐定定看着他:“不好意思,认错人了。”她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只是身材和衣饰相似而已,竟然以为是沧尧。近来几日也总是幻想着他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然后握着她的手微微笑着说:“我错了,阿隐,我们重新开始。”

可是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次也没有。

退出阁子,凤隐重新回到原位,四周宾客皆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她,她浑不在意,拿起执壶正要倒酒,眼前突然罩下一片阴影。

阴影的主人怀里抱着一位烟视媚行的女子,脚尖勾来一张凳子随意往那里一坐,至于气质……凡界的曹操似乎说过“宁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这句话在对方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以前,凤隐顽劣的名声在外,几乎没有男仙跟她搭讪。后来她同沧尧订了婚,男仙们依然不敢,因为惧惮沧尧。再后来她退了婚,沧尧对外将所有的错归咎于自己身上,四海八荒众仙纷纷感叹:三公主得是位多么美好的姑娘才能让沧尧殿下面对遭退婚的耻笑还如此尽心维护?

然后,渐渐地也开始有男仙跟凤隐搭讪,更有四海八荒的青年才俊们来北海提亲,后来一律被凤隐怀里的阿暖吓跑。

眼前仁兄显然不是来搭讪,而是找茬的。

他双手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女子的身体,眼角微微上挑:“姑娘刚才飞身跃到二楼的身法好漂亮,我瞧姑娘也有几分眼熟呢。”

凤隐被他轻浮的举止恶心得不行,偏头看向窗外,淡淡道:“我不认识你,旁边有许多空位,劳烦挪动一下尊臀。”

“可是我认识你呢,三公主。”

凤隐手一抖,洒出酒液来。

他仍是抚着怀里的女人,神色轻佻,目光却是凌厉:“我以前见过你的画像,多方打听才得知你的身份是北海三公主,不过一直无缘得见,可巧今日出来寻花问柳碰到了你,真是天赐的机会。”

凤隐听得云里雾里,这时,他又轻描淡写道:“哦,忘了告诉你,紫狐曾经是我的女人,她窝窝囊囊地被你打得半死不活,连女儿性命也丢了,我身为他她的男人,不给她出一口气,面子上过不去。不过我瞧三公主也是个美人,你若从了我,我是不舍得对美人动粗的。”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紫狐和眼前的男人是同一类型的,同样的自命风流。凤隐握着酒盏,不知为何笑了:“我没记错的话,紫狐有很多男人,你硬要承认自己是她的男人,难道很喜欢带绿帽么?”

这话无异于挑衅,男人狠狠将怀里的女人推倒,女人倒在地上,颤了颤,却也不敢说什么,低着头走开,周围有好事者凑过来。男人突然站起来,语气森然:“三公主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凤隐一直很有身为神仙的自觉——不扰民。她起身往外走去,街道上熙熙攘攘,吆喝声充斥着整个街道,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摊贩,拣了一条僻静的巷子走拐了进去。

巷子里连盏灯都没有,幽深绵长。凤隐不知道他什么来头,只觉得对方神态举止间都透着一股阴狠,而且说话也是底气十足,想来是对付她很有把握。可是她竟然一点也不怕,也许是心死了便无惧于生死。

男人瞧她面上全无惧色,哈哈笑道:“想来三公主是不知道本尊的身份才这么无惧无畏。本尊很有怜香惜玉之心的,三公主服个软,我也不会对你怎么的。”

他轻佻地说着,然后欺身过来,凤隐挥掌隔开,飞身掠上云头,碧色的裙角在夜风中一荡。

男人看得心头一荡,正要追上去,浓黑如墨的夜色下陡然劈下一道刺眼的亮光,亮光之上,是一名身穿墨色宽袍的男子,凤隐定睛瞧去,竟然是上邪。

还未反应过来这一切怎么回事,上邪已与对方缠斗起来,空中激起的雷霆之气震得街道两旁的楼宇摇摇欲坠,重重乌瓦如雪片般纷纷坠下。

对方的修为如何凤隐不清楚,但是上邪的修为,放眼魔界,怕是也找不出几个堪与他比肩的,如此高的修为在对方手下也未讨到半点好处。

尘沙漫天,半空中传来大笑声:“原来是太子殿下,今日到此为止。”随着话落,尘沙落下,那男子瞬间消失在茫茫幕色里。

而上邪袍裾在风中打了个旋,稳稳落到地面。

他桃花盈盈秋水也盈盈地走过来,含笑道:“隐儿。”

凤隐沉吟了会儿道:“刚才那人不会是你故意找来做戏给我看的吧?英雄救美的老戏码?”

上邪闻言气血翻涌:“我会使这么低劣的手段?”

凤隐点点头:“你确实会使这么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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