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就得认,随即点头应是,这便想看看他要干什么,要做一首比我这个还好的诗么?
“既然如此,在下赵荣,尤擅算学。不知阁下可愿与我比试一番?”
高夜这才知道,他是想要换一方面和自己比一比了,也是,任谁都觉得一个能做出如此好诗的人,必然是花了的精力在这一方面,至于其他的自然就大大不如他的诗才了。而且算学和作诗完完全全是两个方面的事情,想来他也不怎么擅长吧。
不过对于高夜,比试算学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嘛。一千八百年前的算术,自己小学的时候就学过了,作为一个博士生,连高数都搞得定,还会怕你这个小学数学?高夜自然笑笑便答应了他的请求,随即说道:“既然如此出题吧。”
“今有善行者行一百步,不善行者行六十步。今不善行者先行一百步,善行者追之,问几何步及之?”
高夜一听,便知道这是《九章算术》中的题目,自己上小学的时候,老师没少给大家讲,甚至还拿了一本《九章算术》来给大家抄上面的题目做。这样的题目对于高夜来说太简单了,不就是一个走得快的人追一个走的慢的人么?这样的题目甚至都不要纸笔,心算就出来了。
题目刚刚说完,高夜便在心里得出了答案,便开口道:“这有何难,善行者需二百五十步,即可追上不善者。”
赵荣闻言一愣,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答了上来!不对,一定是因为他看过《九章算术》这本书,以前做过这个题目,因此记得答案,不行,我得再考一道!高夜自然是来者不拒的,一个博士生要是被小学生的数学给难倒了,那才是大笑话,赵荣眼见高夜所答,无一不对,而且极为迅速,不论是《九章算术》还是其他的算学书籍,题目在他面前,仿佛都不是难题!甚至很多连自己都不会的题目,他都能给出答案,当真是深不可测。也正因为如此,赵荣的脸色不由得黑了几分。高夜眼见他好像没有什么题目可以问,便随即开口道:“你问了我这么多,那也该我问你一题了。”
“请赐教。”
“今有一人,第一日向东行一里之地,第二日二里,第三日三里,如此,至百日,此人共行几里地?”
“这……这只怕是需要纸笔与算筹方能解开。”
“哈哈,你这个水平也敢讲自己精通算学?可笑。我来告诉你,共走五千零五十里。”高夜大声的笑道,“你啊,还是要多多学习才是。”
“你是出题者,自然知道答案是多少。若是改为三百日,你还能知道答案?”
“这有何难,共走四万五千一百五十里。任你走几天,我都能算出来,因为我用的是算法,而不是一个个的去加起来。”
“呃……这……”
“你若不信,大可加一加试试看。”
“好,我就不信你这个答案是正确的!你等着。”
高夜眼见那人去找下人要竹简和笔墨,自己则是看着其他人,说道:“还有谁想要和我比试什么吗?若是没有,就请离去吧。”
“在下杨钊,自负最擅抚琴,你可敢和我比试一下音律?”
“好说。只是我未带琴来。”
“在下正有一琴,本是想要赠与伯喈公,不过此时,到可以比试一番。”只见杨钊从自己的座位后面捧出一张琴来,便递给了高夜,示意要他先来。高夜也不拒绝,虽然自己的琴技在后世是拿到了十级的证书,只是这里面有多少水分就不得而知了。当然在醉满楼听卞氏一曲《阳春》,当真让自己觉得自己的根本就没有琴技可言,至于今日,真不知道能不能镇得住他。
高夜静坐在琴前,平心静气了好一阵,这才以手抚琴,不过他弹奏的,倒不是《阳春》、《白雪》这等已经流传许久的琴曲,而是一首源于后世的乐曲《伴随着你》。这本是日本音乐家久石让的作品,做为宫崎骏《天空之城》的主题曲而问世。这首曲子更因其让美妙而忧伤的曲调闻名世界,成为经典中的经典。自己在后世学吉他的时候,曾经用这首曲子练过手,因此对于谱子记得很熟。
有人曾说,音乐是一种很奇特的语言,他可以让不同世界的人有着相同的感受。现在正是如此,这一首曲子一出来,别说在场的人,就连在后院书房躲着这些世家子弟的蔡邕都不由得愣住了。至于一旁陪着蔡邕的蔡琰,更是潸然泪下。这样忧伤的曲调,又一次让她想起了高夜。
蔡邕看着蔡琰,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自己这个女儿啊,在五原的时候就和高夜颇为投缘,那时候自己觉得孩子都还小,因此也没怎么管,谁知道后来两个人又是通信,又是赠曲的,蔡琰的一颗心都扑在了高夜的身上。若是没有和卫家的婚约,有高夜做女婿也未尝不可。只是婚约在这里摆着,自己说什么都得让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啊。若非如此,自己也不必在归来的途中,特意避开颍川,而是从谯郡过陈留,走汜水回到洛阳了。不为别的,还不是怕自己的女儿见了高夜之后,做出什么事情来么。
不过前厅里这是发生了什么?那帮家伙们在那里坐了那么久,都相安无事,怎么忽然有人弹起了琴来?这是要引老夫我出去么?不过若是真有人弹得如此美妙的乐章,自己去见一见倒也无妨。
至于在大堂的诸人,无不被高夜的琴曲所深深吸引,就连张策,也不由得泪眼迷蒙,也不知道是想起了谁。至于高夜,在弹着这首曲子的时候,满心里都是蔡琰的身影,可惜啊,自己终究与她无缘。虽然自己也知道蔡琰后来会被卫家赶回来,可是具体是什么时间,自己可当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这也是高夜为什么一定要到洛阳的原因,因为他还是想试着劝一劝蔡邕他改变主意。就算自己真的没什么办法,高顺总是要留在这里的,一来高夜准备让他在董卓火烧洛阳的时候,把洛阳的好东西搜刮一下,尤其是东观藏书,绝不能让他如历史上那样被大火吞噬。二来也是想让他有机会把蔡琰带回来,而不是被匈奴人掠去草原。
那杨钊眼见高夜一曲弹闭,更是拱手道:“阁下弹得好曲子,在下心服口服。这琴即便不能送与伯喈公,赠与阁下也是好的。”说罢随即转身离去,一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这反倒让高夜高看了他一眼。到现在为止和自己比试的人里,他还是第一个如此潇洒便离去的人,只是把琴就留在了这里高夜好生尴尬。
不过此时又有一人站了出来,非要和高夜比试书法,随即便有人送上了笔纸,蔡邕一向有高夜资助,家里自然是不缺纸的。只是高夜见到下人如此听从这帮公子哥的话,要什么有什么,心里顿时有些不爽,就连刚刚没有茶水喝的怨念,也提升了不知道几个等级。
高夜笔走龙蛇,一篇《劝学》便跃然于纸上:“学林探路贵涉远,无人迹处偶奇观。自古雄才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书山妙景勤为径,知渊阳春苦作弦。风流肯落他人后,气岸遥凌毫士前。”这首创作于八十年代的诗词,用在此处倒是更显他的讽刺意味。你们这一众纨绔哪里比得上我这个久经磨难的雄才呢?高夜就是要用这一句话这帮公子哥们知道,我高夜不是好惹的。
那张策拿着高夜的字,仔细观瞧了许久,这才颤声说道:“这字我识得,全天下也只有那一个人能写出这样的字!你…你…你便是颍川太守高明曦!”
“嗯哼,正是在下。”
第二十九章 促膝长谈()
高夜的回答,可谓是轻描淡写,不过在场的其他人听来,却如同一道炸雷。高夜是谁?堂堂的并州名将,颍川太守!更别说他还和蔡邕、荀爽甚至皇甫嵩、何进等人交好。就他现在的名声,已经是响彻大地,一点都不比蔡邕差了。不但有着辉煌的战绩,亦有着书法大家的名头,更何况他治理颍川的政绩,无一不被天下文士所赞颂。虽然这里少不了荀爽、钟繇等人的推波助澜,可现在的高夜,却已经是实打实的大汉名士了。我们今天做了什么?居然羞辱了他!也真是的,这样的人一没有随从跟着,二不报自己的名字,三穿的如此破烂,直叫我们犯下如此过错,当真可恶。
不过这事还真不能怪高夜,毕竟自从高夜进来以后,也没有人问过他的名字啊。直接就被人喊滚出去,就连高夜都是一脸懵逼啊。自己也算是实在忍无可忍,这才提出和他们比试,不为别的,就杀一杀这帮人的威风。世家子弟很了不起么?颍川十几个世家到最后还不是都让我收拾的服服帖帖?
“原来是明曦到了,怎么也不让人来通知老夫一声啊?”一个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不是蔡邕是谁。众人急忙像蔡邕施礼,高夜更是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给他施了一礼:“明曦拜见蔡师。”
蔡邕急忙用手扶起高夜,半是欣慰,半是埋怨道:“明曦你来了,就该直接去后堂找我的,何苦在这里?莫不是当了太守,就和老夫我生分了起来?”蔡邕笑着说道。对于高夜的到来,蔡邕还是满心欢喜的,虽然对于高夜,自己现在总有着三分提防的状态,不过如今卫家的聘礼已至,更是已经商定好了日子,卫觊就会亲自把蔡琰迎回河东,去和他弟弟成亲。
对于蔡邕来说,这已经是河东卫家给予他最大的诚意了自己家的长子嫡孙,做为傧相来迎娶蔡琰回河东,足可见他们家对于蔡邕的尊重。只是蔡邕现在还不知道,要不了多久,自己的女儿就会被当成丧门星一样,被卫家给赶回来。又或者,是卫家希望蔡琰能再嫁个好人家,所以才送回来的?
不过现在木已成舟,况且又是在洛阳,在自己的府上,高夜就算是想带蔡琰走,那也是不可能的。况且蔡琰颇为懂事,应该无妨。这个担忧放下了之后,蔡邕对高夜的那种欣赏又重新占据了主要地位。刚刚听到了那一曲之后,自己就想要结实一下这位作曲的高人,这才从后院来到大堂,没想到一来,看到的居然是高夜正在那里笔走龙蛇,这一群世家子弟正在围观。
抵挡不住好奇心的蔡邕,还未进门,便先招来了那两个一直伺候在这里的仆人,问问他们怎么回事。这两个仆人哪里认得高夜,只是觉得这帮世家子弟太烦,老爷都不见他们他们还不走,一会儿要我给他们端茶,一会儿要我给他们上笔墨,真真的事多,烦都烦死了。那个看起来家世落魄的小子,一出手就把他们给比的颜面无存,倒也给自己出了口恶气。因此给蔡邕讲起来,难免添油加醋。不过他这张嘴倒是真适合去说书,不但把高夜的潇洒随意刻画的入木三分,更是把其他人羞愧尴尬的表情表演的淋漓尽致。
蔡邕在听说高夜不但写了字,还在之前做了一首诗,惊得素来以诗文见长的张策都呐呐无言。还有人跟他比试算学?别逗了,他高夜要是在算学一途自认第二,谁敢认第一?他藏书楼里算学的书籍一大把,哪一本不比《九章算术》更为精深。不过又做了一曲,还是如此的美妙,几乎可以和之前的那曲梁祝比肩。只不过曲调里多是凄婉哀怨之意,令人闻之感伤。
蔡邕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这才准备出来见见高夜,毕竟这些年没少受他的帮助,况且又和他颇为投缘。之前自己绕过颍川不去见他,如今他既然登门拜访,不见可就不太好了。况且现在自己也没什么再担心的了,三媒六证加聘礼,自己的女儿已经是卫家的媳妇无可更改,见一见高夜和他把事情讲清楚也就是了,高夜如今也是名士,干不起抢人这么丢人的事情。
因此蔡邕在张策喊出高夜名字的时候,正好走了出来,这才打破了众人的惊讶和尴尬,正好给了在场的人一个台阶下。不过现在这些人,也再没有什么脸面留在蔡府了,不说人家蔡邕本来就不想见大家,现在更是因为高夜的缘故,大家弄巧成拙,那里还有脸呆着,自取其辱吗?
高夜和蔡邕亲切的打了招呼,那些公子哥们也灰溜溜的离开了蔡府,蔡邕自然是把高夜请到了自己的书房一叙。至于蔡琰,已经被蔡邕打发回房了,免得二人相见,在揪出什么伤感之情来。
二人谈了一阵子没营养的话题之后,蔡邕赫然说道:“明曦啊,你我虽然十年未见,可一直互通书信,我蔡伯喈更是每每受到明曦你资助,这份恩情,老夫不会忘的。”
“蔡师言重了。您对我有教导之恩,我给您送这些东西那也是应该的,哪里谈得上恩情二字。更何况我初入颍川,若非有蔡师,那荀家、钟家、陈家哪里又会对我高看一眼,我想要在颍川站稳脚跟,只怕更要大费周章,这才是恩情啊。”高夜笑着说道。
“你在颍川,全靠了你自己,能迅速把颍川的民生恢复,足见明曦只能啊。哈哈哈哈。”蔡邕大笑道。
“只是蔡师你从吴郡返回洛阳,都不去我颖阴小坐,实在是令小子寒心呐。”高夜不由得叹道。
蔡邕听到这个,不由得老脸一红,随即正色道:“还不是怕你小子把我的琰儿给拐跑么。如今卫觊已经送来了聘礼,下个月就要迎她回河东与卫仲道成亲了。明曦啊,你还是不要想了。唉……若是未有婚约,许配给你老夫也是乐见其成的。”
高夜闻言不由得苦笑道:“可蔡师你可知道,那卫仲道命不久矣了么?”
“啊?明曦你这是从何听来,卫觊说他弟弟近日身体有恙,可也不是像明曦你说的这样吧?”
“早在中平元年,我平定了黄巾之后返回洛阳,就和卫仲道有过一面之缘……”随即高夜给他讲了讲当时在醉满楼里,是如何见了卫仲道,又是如何给曹操赎出了卞氏的故事,“……那时候我就发现,那卫仲道身体不大好。一个十五岁的青年,整日里出现在花街柳巷,精元未固就……唉,我当时听他说了他和琰儿的婚事。我也只能让他去多寻名医,说不定他的身体还能好起来。可是,去年黄巾再起,祸乱河东,卫仲道来我颍川避难,那时候的卫仲道,恐怕已经病入膏肓,整个人形销骨立,哪里还有半分俊杰气概。”
“明曦你亦不是郎中,又如何能肯定?”
“在下虽然不是郎中,可练武之人,多少都懂一点医理。依我那时看来,那卫仲道恐怕不过一年的阳寿了。”高夜叹道。废话,自己那里不知道蔡琰是嫁过去没几天,卫仲道就死了的事情。况且现在离自己送卫仲道返回河东,才过去七个多月,因此说他阳寿不足一年,应该也没什么错。
蔡邕闻听此事,只是微微一皱眉,随即正色道:“即使如此,琰儿已经是卫家的媳妇,还是要嫁到卫家去的。”
高夜看蔡邕说道笃定,自己也没什么好再说的了,没办法,谁让蔡邕真的是一个把自己的名声看的比女儿的幸福还的人呢?因此高夜也只是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明曦啊,天下间好女子多的是,你又何必苦苦恋着琰儿呢。你如今也已经二十五了,是该成亲了。要不要老夫替你做做这个媒人啊?”蔡邕见高夜多言,自然知道高夜估计是不再有什么想法了,因此转换了话题,反而为高夜的终身大事考虑了起来。毕竟在这个十八岁就当爹的时代,二十五岁都还没媳妇的,简直就是奇葩中的奇葩啊。
高夜只是苦笑着拱了拱手,表达了对蔡邕的谢意,随即转换了话题,不由得问起了关于董卓的事情。这件事情一直让高夜感到好奇,毕竟就算是到了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