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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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诫-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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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娘娘当然也猜出了刚刚的事,帮虎吃食的:“你刚刚就应该进去捉奸。”

周静雅用手指着她气得无可奈何:“你可真是老糊涂了,黄织秋是他沈稼轩的三奶奶,他们同床共枕算奸情吗。”

赵娘娘猛然醒悟似的一拍脑袋:“我当真老糊涂了,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周静雅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明着闹不好。暗地里放冷箭还是可以,她黄织秋自觉聪明,我就让她聪明反被聪明误,就让她阴沟里翻船。就让她生不如死。

周静雅灰白的面色更加难看,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被牙齿咬碎后挤了出来:“我活着,谁也别想跟我争男人,我死了,谁也别想跟我儿子争家产。”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密谋,不巧被躲在角落里的皓暄听到,他本来找不到洛醺无人陪伴,在屋子里温书后自己玩耍,听见母亲的脚步声想藏猫猫似的吓唬吓唬,猫在墙角插着丝绢牡丹的硕大花瓶后。也就听见周静雅和赵娘娘说什么沈稼轩在黄织秋床上如何如何的事。

小家伙好奇。听了半天后蹑手蹑脚的溜进内室。从敞开的窗户跳了出去,然后径直去找洛醺,把刚刚周静雅和赵娘娘说的事告诉了她。但省略了周静雅和赵娘娘密谋如何害黄织秋的那一段,皓暄人小也懂得母亲做的那些事见不得光,庇护母亲是作为儿子的本分。

“你说,你爹在三奶奶房里?”洛醺难以置信的问。

皓暄摇头:“是在三娘床上。”他具体到如此准确的位置,就像一闷棍打在洛醺脑袋上,嗡嗡直叫。

皓暄自从和洛醺相处后,一改往日的书呆子气,大大小小的惊险过后人也变得硬朗起来,鼓足腮帮子道:“我娘很生气,所以我想替我娘报仇。”

洛醺颓然坐在罗汉床上。手中把玩着自己的衣角,或许从喜欢上沈稼轩开始就该明白这样一个事实,他是有妻儿的男人,自己梦想的一对一的感情不可能实现,假如欧阳可以再豁达一点,假如祝子雄再稳重一点,假如沈稼辚再有素养一点,假如皓暄再大一点,自己选哪一个都会幸福,至少他们都不是三妻四妾。

忽而被自己的念头惊呆,欧阳可以豁达祝子雄可以稳重沈稼辚有了素养皓暄不是孩子,这些个人岂不是都变成了沈稼轩?说来说去爱的还是沈稼轩。

她胡思乱想的当儿,皓暄推了推她:“醺姐姐,你得帮我出主意。”

洛醺收回神思,叹口气道:“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

皓暄一拍胸脯:“身为人子,怎能看母亲被别人欺负。”

洛醺看着他小大人似的,噗嗤笑出,转念想想,身为女人,也不能任人宰割,他沈稼轩暗示过喜欢自己,即使他没有暗示,他为何对自己这么好,他一定是喜欢的,如此他怎么能背信弃义去和别的女人鬼混,对,不是跟喜欢的女人上床就是鬼混,她狠狠道:“身为人子,有人欺负娘亲是应该报仇,那好,我们合计下该怎么教训黄织秋,也不能放过你爹。”

她这不过是假公济私,心里恨死了沈稼轩,决定先闹他一场解解气。

她拉着皓暄就去找沈稼轩,沈稼轩已经被黄织秋命下人抬回他自己房里,黄织秋这样做是怕沈稼轩醒来在她房里大吵大闹,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让老太太看见沈稼轩躺在她床上不为别的,就为自己将来有了孩子要个名分,他沈稼轩稀里糊涂不知发生什么,老太太可以作证。

洛醺来到后发现沈稼轩仍在昏睡,她忽然想起在城里自家的那一晚,沈稼轩给她讲过去的往事,他说他有着千杯不醉的本事,怎么就被黄织秋灌醉了,这里面有蹊跷。

她推了推沈稼轩,老仆郝叔在一边道:“少奶奶,老爷一时半会恐怕很难醒。”

洛醺狐疑道:“我叔,这是和三奶奶喝了多少酒,怎么就烂醉如泥了?”

郝叔没有明确回答她的问题,却这样道:“老奴从老太爷老老太爷时候起就在沈家了,主子们的脾气秉性一清二楚,老爷一向谨言慎行,且酒量过人,别说同个女人家喝酒,就是把他扔在酒缸里都不会醉。”

洛醺咀嚼着他的话,突然惊骇的问:“你是说,有人陷害我叔,给他下了迷药?”这种手段她在书里司空见惯,最多的出处就是《水浒传》。

郝叔吓的连连摆手:“这可不能胡乱说,对方可是三奶奶。”

洛醺已经确定黄织秋对沈稼轩做了手脚,那么他在黄织秋的床上或许是冤枉的,如此一想气消了很多,试着推推沈稼轩:“笨蛋,你快醒醒。”

如此亲昵的动作根本不是一个儿媳对公公应有的态度,郝叔拉着皓暄道:“小少爷,老奴带你去看蛐蛐,我昨儿抓到的,这鬼东西出来吵人,被我关进一个小罐子里。”

皓暄终究是个孩子,听说可以斗蛐蛐非常高兴,老郝头拉着皓暄走的时候回头看了看洛醺,隐隐一笑,他随侍沈稼轩多年,知道沈稼轩是什么心思,想给洛醺和沈稼轩一个方便。

洛醺左右唤不醒沈稼轩,思忖迷药这东西需要什么才能解除,想了想,又想起书上的桥段,转身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的浇花水缸旁,拿着葫芦瓢舀起一瓢凉水进了屋子,朝沈稼轩的脑袋泼了上去。

沈稼轩心里一个激灵,神识逐渐清醒,动了动手,睁开眼睛看了看是躺在自己床上,发现自己身上湿漉漉的,努力想回忆不起是怎么回事,刚欲喊老郝头问,洛醺的第二瓢水就泼了下来,他呼哧坐起,还吓了洛醺一跳。

“丫头,你干什么?”

洛醺看他满脸淌水,还非常吃惊的样子,支支吾吾道:“我,我,我玩泼水节。”

沈稼轩:“……”

洛醺急忙四处去找手巾,然后爬到床上给他擦脸,颇有些担心的问:“你不是说千杯不醉么,怎么就被三奶奶给灌醉了?还,还赤身裸体的躺在她的床上。”

沈稼轩此时心里大致琢磨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也想通了黄织秋为何极力邀请自己给她过生日,居心叵测的女人,他愤愤然的,不知该如何回答洛醺,也就默然不语。

他不吱声洛醺以为他对黄织秋的做法是心甘情愿的,气的把手巾丢在他身上,瘪着嘴欲哭的架势:“你说,你是不是真的和她……那个了?”

那个,当然是交合之事,不知道具体细节还明白那是夫妻房事。

沈稼轩认真感觉下自己的身体,然后摇头否定:“没有。”

洛醺不是很信,嘟嘟囔囔的道:“你都醉得不省人事了,怎么知道没有。”

沈稼轩用她的话来替自己辩解:“你也说我不省人事,当然就不省……人事。”他故意把这个词汇中间分隔一段时间说出,不省很容易理解,就是不知道,人事当然就是男女之事,没有行为能力的人,怎么能颠鸾倒凤呢。

洛醺咂咂嘴玩味下他的话,多少理解,还是不放心的追问:“你确定?”

沈稼轩看她非常在意,心里满溢着幸福,呵呵一笑:“我确定。”

洛醺仍有疑虑:“你怎么确定?”

沈稼轩咽了口唾沫,这种话说出来太艰难,犹豫半天,看洛醺迫切想知道事实的焦急样子,无奈低声道:“我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做过,我有感觉。”

洛醺把他周身上下打量一番,居然没心没肺的这样问:“你身体哪里会有感觉?”

沈稼轩:“……”

他愣神,洛醺不明所以的推着他追问:“你告诉我。”

两个人的谈话仿佛一只温柔的小手,慢慢摸向沈稼轩的私处,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一个身体心智健全的男人,和一个自己心仪的女孩子谈论这样敏感的话题当然会有心理和生理上的反应,他血往上涌,目光灼热,双手抓紧被子极力控制自己,看洛醺越来越贴近,他突然抓住洛醺的手按在心口,然后慢慢下移,呼哧掀开被子抱住洛醺……

正文 077章 舍爱

“大哥,大哥你在吗?”

门口传来沈稼辚的喊,沈稼轩立即推开怀中的洛醺,手按在头顶向后梳理着头发,意图理顺纷乱的心绪,顾左右却不敢看洛醺,回了声:“进来吧。”

沈稼辚脚步咚咚,走的急外加外面天气热,白衬衫敞开着露出胸腹的道道疤痕,无论从外形还是气势,无不透漏着粗狂和野性,进来先唤了声“大哥”,猛然发现床边神色慌张的洛醺,在看看床上凌乱的被褥,心里一紧,他找沈稼轩本来是为了龙独眼的事,见了这种状况就临时改变了主意,指着洛醺道:“丫头,你先回去,我和大哥有话说。”

洛醺还没有从沈稼轩刚刚激动冲动的行为中缓过神来,羞臊胆怯,哦了声,低着头逃也似的跑了。

沈稼辚返身回去把房门关上,重新返回后噗通跪在沈稼轩的床前,唬的沈稼轩急忙下地来搀扶他。

“稼辚,你这是怎么了?”

沈稼辚挣脱他的手不起,仰头看他道:“大哥,我有一事请大哥做主。”

沈稼轩似乎猜出他想说什么,略有些紧张,缓步到了衣架前,把自己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拿了件干爽的衣服换上,边道:“你如今是司令,什么事要大哥做主,军事上的东西大哥真就不懂。”

沈稼辚跪爬着追到他身边,声音铿锵有力:“不是军事上的,是婚事。”

沈稼轩系纽襻的手抖了下。僵硬在当地有一会,平稳一下心情转过来使劲把弟弟拉起,兄弟俩往八仙桌旁坐下,他淡淡一笑。故作轻松,装着没能明白,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讲个婚姻自由,你也是从外面闯荡出来的,也在奉天那样的大城市住了很久,金水湾风气古旧,但大哥还是非常开明,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吧,大哥管不了,放心。娘若想管。我会劝。”

沈稼辚把自己已经敞开的白衬衣再往旁边拉扯下。指着身上的道道疤痕给哥哥看,未曾开口,眼中竟然噙满了泪。他这样铁打的汉子,实属稀奇,语声哽咽道:“大哥,当年你去北京读书,家里的事都是娘管着,我虽然十分向往外面的世界,但为了让大哥你无后顾之忧,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留在家里帮衬娘,直到你从北京回来后我才离家出去闯荡,想着大哥你当年何等威风。为了不给大哥你丢脸,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沈家男儿个个是好样的,我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才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我身边倾国倾城的女人不是没有,样貌平平的更多,歪瓜裂枣也不少,随便娶一个生儿育女就好,可我就是想,婚姻大事需要父母之命,爹不在了,我的婚姻大事当然得大哥你做主,所以,我现在才考虑婚事。”

他长篇大论的说了这么多,沈稼轩其实心知肚明他是想堵自己的嘴,他想要的是洛醺,他怕自己不答应,然而,即使这是他耍的手段,说的还是句句都为事实,当年自己去了北京,弟弟非常羡慕和向往,但为了有人照顾母亲和这偌大的家业,弟弟心甘情愿留在金水湾这种荒僻之地,自己一直心存愧疚。

沈稼轩倒了杯冷茶呷了口,嗓子还是有些嘶哑:“大哥知道。”

沈稼辚抽了抽鼻子,泪水终于滚落,挺大个男人一副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模样:“现在我回来了,我想让你和娘享福,我想让沈家不仅仅是大地主,更是大富豪大官吏,大哥,我活了这么大没有喜欢过哪个女人,只有洛醺。”

洛醺二字如炸雷穿透沈稼轩的耳鼓,他感觉自己这双握过刀枪剑戟的手好无力,慢慢从桌子边缘滑到腿上,手指抠着膝头,刹那间从未有过的无助。

沈稼辚看他面色越来越冰,古塘般深邃的眸子透着飘忽不定的目光,也知道哥哥不舍,可是他也不舍,豁出去了,噗通再次跪倒在沈稼轩面前,沉重道:“大哥,把洛醺给我,我这辈子,就这么点心愿,求大哥成全。”

沈稼轩早已料到有这么一天,自己的弟弟自己了解,也没有扶起他,俯视他,郑重的问:“你会好好待洛醺?”

沈稼辚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呢。”

沈稼轩再问:“若是洛醺不同意,你不会强迫她?”

沈稼辚迟疑下,也还是点点头:“好的。”

沈稼轩淡淡一笑,手按在沈稼辚肩头:“女人如衣服,在我这里不是脱一件穿一件的无耻行为,而是务必要穿一件自己中意的衣服,假如没有,宁可冰天雪地裸身,宁缺毋滥。兄弟如手足,人断了手足即使能活着,也会苦不堪言,所以,假如哥哥中意的衣服弟弟也中意……兄,情愿赤身裸体。”

“兄,情愿赤身裸体”这句话他虽然是哑着嗓子说的,却掷地有声,紧紧的抿着嘴,仿佛说出这句话耗费了他周身的力气,也感觉自己毕生的好日子都到头了,心不是沉下去,而是飞离肉体,不辨方向。

沈稼辚明白了他的话意,咧嘴笑了,咚咚咚!给沈稼轩磕了三个响头,刚想站起,却被沈稼轩按下,凝重道:“答应大哥,不要用任何手段逼迫洛醺,她就是一件未经雕琢的璞玉,天真纯情,淳朴善良,懂得珍惜的男人才配得上拥有,假如大哥知道洛醺不幸福,大哥,有权收回这件玉器,哪怕此后只能……珍藏和欣赏。”

这句“珍藏和欣赏”沈稼辚也懂,那就是即使洛醺嫁给自己后不幸福,大哥也会夺回洛醺,但为了伦理纲常,大哥对洛醺也只能隔岸观花,不会有其他关系。

沈稼辚更明白沈稼轩意指他之前在县里司令部想强迫洛醺的事,当即举手发誓:“绝对不会。”他想的是,只要大哥置身事外,凭自己的聪明才智追求个小姑娘还是不在话下。

沈稼轩点点头,一口气从心底涌出,非常沉重,站起走向床铺道:“我醉酒才醒,有点累,你回去吧。”

沈稼辚本来有事找他的,也知道他为了自己离开洛醺是艰难之事,急忙告辞而去。

沈稼轩听见房门哐当关上的声音,看着床上湿漉漉的被子,想着刚刚洛醺用凉水浇自己的逗人模样,他呆呆的站了很久很久……一滴泪,溢出眼角,轻轻的低吟:“洛醺,对不起。”

洛醺对此事浑然不知,心里还美滋滋的,脑海里都是被沈稼轩突然抱住的场景,是他粗重的呼吸落在自己耳畔,是他灼热的气息席卷周身,是他身体上幽幽的熏香味道,是他热辣辣的目光游弋。

一路脚步轻快,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回到房间后碰巧葛玉秀来找她,葛玉秀是听闻孙猴子住进了沈家,之前被沈稼辚的一顿吓,一直东摇西摆的她这回是铁了心跟孙猴子相好,只是她去看过孙猴子,对方竟然想赖掉这桩婚事。

“洛醺你说孙猴子啥鸡巴玩意,他说我长的丑,远看媳妇近看牛,我就是让他得手了他就赛脸,惹急眼了我也不给他了,他自己不是个好饼还嫌弃我,等他成了跑腿子就好了。”

葛玉秀磨磨唧唧的,洛醺被她的烟呛得直咳嗽,把窗户全部打开透气,听葛玉秀想和孙猴子好,起初很高兴,听说孙猴子又转了性子,这可真是愁人。

“走,我们去找孙猴子谈谈。”她拉着蹲在地上吧唧吧唧抽烟的葛玉秀道。

在沈家,葛玉秀也唯有洛醺可以仰仗了,于是两个人来到孙猴子的住处,他身上的伤不轻,正躺在炕上爹啊娘啊的呻yin,看洛醺来到他挣扎着想起,被洛醺制止:“你还是躺着吧,我这心内疚呢,不过你为什么想悔婚?这可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该有的行为。”

孙猴子瞥了眼葛玉秀:“我是不济,也明白一家女百家求不假,但她也不能今个沈家大爷明个沈家二爷的惦记,我不要了。”

葛玉秀举起蒲扇般的手掌想打,被洛醺拽住,她粗着嗓子嚷嚷:“你那些磕碜事老鼻子了,还叭叭我,真鸡巴不要脸,如果不是看你见义勇为伤了身子,我就给你一脖溜子。”

见义勇为?洛醺瞪着孙猴子看。

孙猴子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给洛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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