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月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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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月贻香- 第3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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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来禀告的军士见一旁的方大人连连点头,连忙领命而去。谢贻香见得一子的安排竟是这等冷血无情之举,心中难免有些骇异,不禁问道:“看你这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难道今日之事,当真是那个言思道所为?”得一子脸色阴郁,缓缓说道:“对方在宁义城东西二门外的动作,显然是在效仿我昨夜的举止,只不过所行之事却是毫无用处,根本不足为虑。至于这一切是否便是由那个家伙亲手所为,那便要看对方接下来还有什么动作哼,他既要执着于什么‘仁义之师’,事到如今依然不肯率众强攻,又能奈我如何?”

    却不料伴随着得一子的这话出口,但听头顶上又是一阵巨响传来,二三十朵黄色烟花当空炸裂,但这一回竟是从宁义城里升空而起,显然是由城中之人放出的烟火。谢贻香脱口惊呼道:“黄色对应的是五行中的‘土’,乃是指正中方位。难道这一回对方的动作,竟是竟是来自宁义城里?”

    得一子气得脸色铁青,被头顶上烟火的黄色火光一映,愈发显得难看,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旁边的方大人见状,急忙派军士前往城中查探,看看究竟出了什么岔子。不过片刻工夫,前去查探的军士还没回来,便有一个壮汉狂奔而来,却是“龙潭岗”的第一高手“龙虎崩山劲”何其猛,乃是此番随得一子同来的四位绿林当家之一,早先时候被得一子派往城中各处巡查。

    只见何其猛径直冲到众人面前,也顾不得喘息未定,已向得一子大声禀告道:“不好了大事不好!兄弟们依照道长的吩咐,在城中严加巡查,尤其是城中各处的水井,更是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是只是这宁义城里总共有三百多口水井,我们的人手到底不够,难免存有不少疏漏。就在方才,城中残余的奸细忽然同时动手,趁着那些黄色烟火升空之际,大肆破坏城里的水井,弟兄们一时不慎,少说也有也有一百多口水井遭了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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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愚百姓祈雨破局()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皆是一惊。要知道恒王叛军围城以来,虽已断去城内粮草,但宁义城的水源来自地底,乃是取自深井之水,所以依仗井水支撑,城内众人才能勉强存活。倘若当真如同何其猛所言,对方已经对城里的水井下手,一旦断去水源,便等于断去宁义城的活路,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得一子气得暴跳如雷,一时也顾不得责骂,急忙叫那何其猛带路去看。众人一路转过两条街道,来到城中一口较大水井处,还未来得及靠近,便闻到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凑拢一看,只见井中之水依旧清澈如故,却往上冒起阵阵恶臭,其威力犹胜粪坑,逼得众人不得不掩住口鼻。

    那何其猛在旁解释说道:“原以为经过昨夜一番清剿,已将城内奸细除去十之八九,谁知如今看来,对方派来的奸细少说还有数十人,甚至极有可能还在暗处潜伏着更多。据各处弟兄们所言,方才这些奸细趁着混乱向城中各处水井下手,径直将死人和残尸抛进井中。虽有不少被弟兄们当场击毙,却始终没能保住所有的水井。”那方大人忍不住问道:“倘若当真只是几具尸体入井,又怎会如此臭气熏天?只怕所谓的尸体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对方其实是向井里投放了毒药。”

    旁边的谢贻香却皱眉说道:“井水源自地底暗流,本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再加上地底暗流和地面上的江河湖海一样,日夜奔流不息,再怎么厉害的毒药,又怎么可能对活水下毒?”话音落处,正好又有一队绿林贼匪赶来,领头之人却是此番四位当家里“天马山”的范神通,听到谢贻香这话,当即接口说道:“正是由于井水源自地底暗流,宁义城里这百余口水井乃是同宗同源、相互连通。虽然只有二三十口水井被人动了手脚,但我方才带人粗略巡查一番,而今城内的所有水井,都有阵阵恶臭传出,竟是无一例外。”

    一时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也弄不清对方派来的奸细究竟对城内的水井动了什么手脚,只得相继望向在场的得一子。得一子寒着一张脸,当即叫人从井里打上一桶水来,顿时恶臭四溢,气味愈发猛烈,惹得众人避之不及。得一子却独自靠近,仔细凝视着这桶井水,眼见桶里的水清澈如故,他忽然伸手捧起一掬,径直送进自己口中。

    在场众人直看得目瞪口呆,纷纷开口喝止,却是为时已晚。得一子喝下一大口恶臭无比的井水,随即沉声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不过是些糊弄人的伎俩,有什么好怕的?”说罢,他便向众人扬声说道:“谢贻香这丫头所言不差,地底暗流本是活水,绝无可能被人下毒。况且对方倘若当真往井水里投下毒药,即便做不到无色无味,也该尽力遮掩才是,又怎会大张旗鼓地将尸体丢进井里,生怕旁人不知井水被人动过手脚?”

    说到这里,他已抬脚将打上来的一桶井水踢翻在地,让桶里的水四处流淌,又说道:“至于井水里这股恶臭,想必是那些奸细往井水里投有生出恶臭味的药丸,再利用地底暗流的封闭不畅,令气味一时无法散去,以此制造惊惶。只需静候两三日,随着地底暗流的流动以及水井与外界的通风透气,这股恶臭便会自行散去、逐渐消失。又或者是直接将井水打上来,在太阳底下暴晒几个时辰,便能尽除这些恶臭,令井水恢复如初。”

    众人见得一子亲自喝了一大口井水,又解释清楚其中缘由,这才松下一口气来。谁知得一子说完这话,脸色却是一暗,又厉声说道:“不过这一道理虽然简单,但城里的那些无知百姓却未必肯相信,定会以为水井里的恶臭乃是源自那些被丢入井中的尸体,从而生出什么尸毒,又或者是什么冤魂怨念,再也不敢饮用井中之水。再加上潜伏在城内的奸细借势造谣,散播流言,迟早会在宁义城里引出一场恐慌。所以那个家伙行此举动,依然还是‘兵不血刃、不杀一人’的原则,用的是攻心之术;他在井里投下的虽非杀人之毒,其实却是诛心之毒。”

    这话一出,方大人率先醒悟过来,顿时破口大骂,急忙向得一子询问道:“下官这便发布告示解释缘由,说明城中水井无异常,同时再亲自带头喝水。仙尊你看这样可好?”得一子立刻反问道:“且不说那些蠢物冥顽不灵,照眼下宁义城里的局势来看,你以为那些蠢物还会相信你说的话?”

    方大人顿时哑口无言,旁边的谢贻香也是束手无策,只得说道:“小道长,对方此举甚是歹毒,倘若当真是那个言思道设下的诡计,眼下这整座宁义城里,便只有你能够应付得了,还请你想想办法。”得一子听到这话,脸上才重新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冷笑,淡淡地说道:“要想应付那个家伙的诡计,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完这话,得一子便转出他那对血红色的瞳孔,仰头望向天空,左手五指则是不停掐算,似乎正在计算什么。众人见他这副举止,也不知这小道士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一时也不敢打扰,只得默不作声。如此过了半响,得一子才转回他那对灰白色瞳孔,冷冷说道:“对于那些被谎言蒙蔽的无知百姓而言,与费尽唇舌向他们解释真相,倒不如将计就计,用另一套谎言来蒙蔽他们,轻而易举便能扭转他们的认知。这便传令全城,就说城里的所有水井已被对方利用尸体施下邪术,说得越可怕越好,令所有百姓不可再饮用一滴井水。”

    方大人听得瞪大双眼,幸好得一子还有下文,又继续说道:“虽然对方使出此等歹毒手段,但宁义城衙门已经找到能够破解邪术的道家高人,让城内的水井恢复如初;但做法却需要不少时日,待到三日之后,方才可以破解邪术、驱除恶灵。在此期间,为了缓解城中缺水的困境,这位道家高人会在明日巳时开坛祈雨,巳时一刻发雷,巳时三刻落雨,午时一刻雨止,共计两尺三寸八十六点。届时各家各户需要提前准备好存水的容器,以便囤积三日之水。”

    这番话听得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得一子所谓的做法破解邪术,不过是要拖到三日之后,等水井里的这股恶臭自行散去,却要用做法驱邪的幌子来宽慰城中百姓,令他们对此深信不疑,从而将这一场恐慌消弭于无形。可是他又说会在明日巳时开坛祈雨,还能将下雨的时辰和数量说得如此清楚,众人虽然早已见识过这个小道士的本事,对此却依然感到有些怀疑。

    但谢贻香却已看破得一子的伎俩,显是他方才仰天掐算时,早已算定了明日的巳时前后会有一场雨;至于下雨的具体时辰和数量,多半只是他随口乱说。届时只要果真能够下雨,所有人惊喜之际,只会对得一子敬佩得五体投地,哪还有人去核对具体的下雨时辰和数量?就算明日的这一场雨和得一子的推断出入太大,他也能当场编出借口糊弄过去,就好比风伯生病、雨师抱恙,甚至还会让所有人对他更加信任,自然便能化解掉言思道制造的这一场恐慌。

    当下谢贻香也不说破,仗着方大人交给自己的剑印发令,让众人遵照得一子的吩咐去办。待到一起安排妥当,只听远处的天空中再次传来一阵炸响,十几朵黑色烟火已在北面的天际炸开,犹如盛开了一大片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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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凑五行依样画葫() 
见到宁义城北门外这十几朵黑色的烟火升空,在场众人都是默不作声。事到如今,众人已是心知肚明,对方显然是在模仿得一子昨夜号令东西南北中五个方向的五色烟火,来对宁义城发起反击。先是东门外的叛军烹煮食物引诱城中百姓,然后是西面大批难民前来投靠,紧接着又是城里的水井被奸细动了手脚,只是不知如今北面的这些黑色烟火和南面还未出现的红色烟火,对方还安排了怎样的诡计?

    话说得一子昨夜放出象征正北方位的黑色烟火时,由于是在深夜之中,所以谢贻香只闻其声、未见其貌,此时见到对方在白日里发出大片黑色烟火,就仿佛是将大团墨水泼洒在了天际,形貌甚是壮丽,她还是第一次瞧见黑色的烟火,不禁有些咋舌当场。而得一子却是面色惨白,和这些黑色烟火形成鲜明的对比,口中厉声喝道:”错不了……错不了,那个家伙果然在此!只懂得拾人牙慧,全无新意!”

    说罢,得一子也不理会在场众人,径直往宁义城的北门方向而去,谢贻香、方大人和绿林里的两位当家不敢多言,急忙招呼起众人紧随其后。一路上只见城内已是一片混乱,到处都是神色惊惶的百姓,全靠方大人麾下的衙役、军士和得一子带来的贼匪联手,才能勉强稳定住局面。众人一时也顾不得城里的治安,几乎是一路小跑,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踏上宁义城北面的城墙。

    放眼望去,但见宁义城的北门之外,乃是一支百余人的马队,马上之人皆做文士打扮,一个个摇头晃脑,手持帛书在马上放声念诵。有的念道:“宁义太守方铁衣,身有十恶,罄竹难书。其一,逞一己私欲,拉全城陪葬;其二,烹人肉为食,啖妻子之肉……”又有的念道:“方铁衣罪有七宗。逆天行事,杀民为食,是为不仁;投靠奸邪,背叛朝廷,是为不忠……”皆是痛骂方大人的陈词,可见这些文士竟是叛军派来骂阵的说客。

    城墙上的方大人看得莫名其妙,忍不住说道:“这算什么?方某人若是连这么几句辱骂也承受不起,宁义城哪能坚持到今日?仅凭区区几个说客,难道便能叫我方铁衣羞愧难耐,弃城投降?”其余众人也是不解其意,纷纷望向在场的得一子。得一子沉吟半响,皱眉说道:“难道那个家伙已经黔驴技穷,为了强行凑足今日的五行之数,所以派这些说客来北门外乱吠?只是……只是那个家伙应该还不至于如此无聊……”

    谢贻香见得一子也没了头绪,不禁暗自惊骇。记得昨夜这小道士还曾大言不惭,说什么凡人的计谋成与不成,需得掌控天时地利人和三者,能够做到“谋必准、计必成”者,便已是人中龙凤。但是相比起来,他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为谋为计,却能牵一发而动全身,环环相扣、计计相连,远胜那些只求一计成败得失的凡人。

    可是照如今的局面来看,仅仅只是一夜过去,对方便能依样画葫芦,效仿得一子的计谋还施彼身,弄得得一子手忙脚乱,甚至还隐隐有些焦头烂额。而能为此者,放眼当今天下,恐怕也当真只有那个言思道了。看来方大人和得一子先后提及的恒王军中那个名叫“逃虚散人”的军师,的确便是言思道那厮,只是不知此番混入恒王叛军当中的他,究竟是他的真身还是他的一个化身?

    想到这里,谢贻香已是心头火起。不管怎样,杀父之仇不可不报,这回说什么也要将这个言思道诛杀当场,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就在谢贻香胡思乱想之际,这回随得一子前来的四位绿林当家里,“五磊山”的权冲天先前奉命看守宁义城北门,此时已沿着城墙大步行来,向得一子大声禀告道:“好叫道长知晓,自从方才那些黑漆漆的烟火当空炸响,这些个鸟人便一路冲到城门外叫骂,到如今已骂了足足大半个时辰,也不停下来歇歇嗓子,真不知到底想搞出什么花样。”得一子正在皱眉沉思,听到这话,陡然醒悟过来,脱口说:“混账!北门外的这些说客根本就是幌子!是那个家伙故布疑阵,好将我们引来宁义城的北门!”

    一旁的方大人不禁问道:“仙尊此言何意?对方究竟想做什么?”得一子气得咬牙切齿,恨恨说道:“那个家伙模仿我的路数,先后在东西中三路所搞出动作,可谓是一招比一招厉害,但轮到北门时,他已实在想不出什么新的花样,所以让这些说客前来骂阵,滥竽充数。至于他搞出的这四路动作,其实都只是铺垫而已,目的便是要让我们疲于应对;就好比昨夜我令人在西门制造混乱,假装是要夺取对方在西面山脚下存放的粮食,乃是迷惑对方的诱敌之计。而那个家伙今日真正的杀招,必定是在最后的宁义城南门,他用这些说客将我们聚到离南门最远的北门,当中少说也隔着大半个时辰的路途,就算我们醒悟过来,由此全力赶往宁义城南门,却哪里还来得及?”

    众人一时还没听明白得一子的意思,便听身后再次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回头望去,南面的天空中终于炸开十几朵赤红色的烟花,竟仿佛比先前的所有烟火都要妖艳。得一子怒目圆睁,朝城墙内的宁义城南面厉声喝道:“你既然要当立牌坊的婊子,便要遵守自己‘兵不血刃、不杀一人’的规矩!难道你还能率兵强攻宁义城的南门不成?”

    谢贻香见得一子的举止已有些失控,急忙上前好言相劝,又问道:“既然北门无碍,我们还是赶紧前往南门查看。”得一子的嘴角不停抽搐,当即迈开步伐,大步踏下城墙。众人对看到得一子的这副神情,也心知情况不妙,整个局势分明已经脱离了这个小道士的控制,急忙跟着下城,再次穿过宁义城里的街道,全力赶赴宁义城南门。

    谁知众人刚行出一盏茶的工夫,便听宁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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