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月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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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月贻香- 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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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窥探不到她丝毫行踪。正如她所言,此刻她既然敢现身相见,绝不可能是来自投罗网,定是有了万全之策,所以才会有恃无恐,甚至早就准备好了对付两人的阴谋诡计。

    商不弃不禁冷哼一声,说道:“这丫头狡猾得紧,说不定只是在虚张声势,要和我们唱一出空城计。”话虽如此,他和谢贻香两人却相继停手,各自手持兵刃,一前一后将宁萃堵在走道当中。却见宁萃漫不经心地一笑,说道:“商神捕,你这两年始终不肯放过我,几次三番与我纠缠,一心要将我捉拿归案。可是你心中自然清楚,我若真想取你性命,你又怎能活到今日?”

    听到宁萃这话,商不弃脸上居然破天荒地微微一红,立刻沉声喝道:“捉贼缉凶,本就是商某人的差事,更是替天行道;即便是力所不及,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别以为你的一点小恩小惠,商某人便会感恩戴德、既往不咎,任凭你这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宁萃幽幽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说到底你我都是在替天行道,只不过你凭律法,我凭良心,又何必相煎太急?”

    要说“撕脸魔”杀人有因,谢贻香和先竞月早已谈论过,但眼下商不弃若是以此和宁萃继续争执下面,只怕却是没完没了。当下谢贻香连忙插嘴问道:“废话少说!宁萃,你在别失八里故意留下地图,一路将我们引到此地,究竟有什么意图?”

    宁萃又笑了笑,将手中的油伞收起,这才解释说道:“谢家妹妹,说起来倒是有些抱歉,我的目的其实再简单不过,便是要将商神捕引来此地,凭借他的机关消息之术,替我找出这条暗道所在。想不到峨眉山上的一番机缘巧合,大名鼎鼎的‘竞月贻香’居然也参与了进来,还一路随商神捕同行,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对妹妹来说,此行倒也不亏,因为如今的你我,其实有个共同的敌人。说不定等你听完整件事的缘由,我姐妹俩两人还会像当年在金陵城一样并肩作战,再次联手对敌。”

    原来宁萃和商不弃在蜀地定下的赌约,乃是要商不弃依次侦破“峨眉血婴”、“兰州鬼猴”、“玉门走尸”和“天山坠龙”这四个案子,至于前面那三个案子,其实只是引诱商不弃前来天山的鱼饵罢了。因为宁萃真正的意图,便是最后的“天山坠龙”,而这“天山坠龙”的秘密,就藏在天山北脉的这座“苏里唐峰”之中。

    话说宁萃早就知道这座“苏里唐峰”里面有一条暗道,甚至知道这条暗道的入口就在“苏里唐峰”西面的山脚下、临近“哈里拜湖”附近,但自问没本事找到入口所在。所以当日她在蜀地撞见前往毕府的北平神捕商不弃,顿时动了心思,从而设下这一连串的布局,目的便是要将商不弃引来天山,帮她找出“苏里唐峰”西面山脚下的地道入口。

    就在谢贻香和商不弃请萨迪克做向导前来此地之前,宁萃早已先到一步,就躲藏在“苏里唐峰”的西面山壁上,将谢贻香、商不弃和萨迪克三人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就连三人对话也尽收耳底。由于她出身普陀山潮音洞一脉,对东瀛、高丽的武学也略有涉猎,懂得一些东瀛忍术的皮毛,所以在山壁上藏身数日,虽然被商不弃察觉到一丝异样,觉得这座“苏里唐峰”似乎一直在看着自己,却始终没能发现她。

    之后谢贻香和商不弃找出地底墓室,又花了两天时间解开墓室中的机关玄机,径直下到地底,山壁上的宁萃倒也沉住气,并未就此现身。直到两人重新出来,收拾好了行李,就连居住的帐篷也给拆了,宁萃这才从山壁上下来,依照两人谈话间透露出开启机关方法,触动墓室里的石棺机关,跟在两人后面进到这条走道当中。

    两人听完宁萃的这一番解释,都觉得有些不尽不实。那商不弃早已气得满脸铁青,忍不住喝问道:“世人皆知我商不弃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神捕’,可谓是无案不破,但我精通机关消息术一事,你却是从何得知?又怎么知道我一定可以堪破此间的机关?”而谢贻香则是问道:“所谓的‘天山坠龙’,究竟是个什么秘密?”

    宁萃不禁微微一笑,先回答谢贻香的问题,说道:“实不相瞒,我也不知这‘天山坠龙’究竟是指什么,只是曾听那个人提起,说只要能够得到‘天山坠龙’,便能得到整个天下,而所谓的‘天山坠龙’,便藏在天山北脉的这座‘苏里唐峰’之中;就连‘苏里唐峰’里的的地道入口是在西面山脚处,我也是从那个人口中得知。实不相瞒,眼下那个人也正准备前来天山寻找此物,我既然决定要与他为敌,当然要抢在他的前面,先行得到这‘天山坠龙’。”

    谢贻香不禁微微一怔,反问道:“那个人?你是说……”宁萃笑道:“妹妹当然知道我说的是哪个人,你不是也一直想将他缉拿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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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贻香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当日在鄱阳湖畔的地底山谷,我曾亲眼见到他命丧当场,分明就死在我的面前!”

    宁萃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都说那个人可以‘化身千万,迷惑人心’,你以为只是世人的传说而已?这天底下,本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杀死他。”谢贻香心底泛起一丝恐惧,喃喃说道:“你是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宁萃笑道:“人终有一死,但人的思想却可以不死不灭;而思想,永远不会被杀死。你既然已经和他打过这许多次交道,难道如今还想不明白?”

    听到这话,谢贻香整个人顿时陷入迷茫之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包围起来。旁边的商不弃却听不懂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喝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宁萃这才向他笑道:“商神捕可知道昔日洞庭湖湖主江望才的手下,有一个人称‘无才无德’曾无息的妇人?”

    商不弃顿时一愣,结结巴巴地说道:“她她你你认识她?”宁萃笑说道:“商神捕曾学过机关消息之术,我便是从她口中得知。话说自从洞庭湖的江望才死后,这个曾无息一直便在我那个敌人手下效力,若是我猜得不错,商神捕应当是她的师兄,又或者是她的师弟?再说此间的机关消息之术,想必商神捕也已猜到,这天底下除了天山墨家,还有谁能设计出如此精妙的机关?所以我那个敌人此番要来寻找‘天山坠龙’,也得仰仗曾无息来破解墨家设计的机关,若说这世上还有人可以替代曾无息,那便只有商神捕你了。”

    商不弃这才恍然大悟,冷笑道:“原来如此,想不到竟是那贱妇多嘴生事。而你之所以留下的这四桩奇案,便是要利用我替你破解机关,找出这条地道的入口。所以你我之间定下的赌约,说只要我商不弃能够侦破这四桩奇案,你便束手就擒,认罪归案,其实从一开始你便没打算兑现。”

    听到这话,宁萃更是笑得花枝乱颤,摇头说道:“商神捕这么说,分明是在和我这个弱女子耍赖了?要说这‘天山坠龙’,你虽然并未探清整件事的秘密,但既已帮我找到地道的入口,那便算你已经侦破。可是之前的三桩案子,你也并非全都侦破,这次赌约当然是你输了。”

    当下宁萃便一一解释,说道:“先说‘峨眉血婴’一案,原以为有你这位‘古往今来天下第一神捕’出马,破案只在须臾间。谁知你居然花了半个多月的工夫,到最后只怕还是靠‘竞月贻香’帮忙,这才终于查到止尘庵的头上,耽误了我太多时间。话说止尘庵血池里的那具血婴尸体,其来历你可曾查清?”

    商不弃冷冷说道:“凶手既已伏诛,案子当然已经告破。再说那什么血婴早已被先竞月一刀劈烂,和我有什么关系?”宁萃摇头叹道:“那具血婴才是止尘庵杀人的根源,当然和案情有关。我曾听我那个敌人说起,止尘庵的近几任主持,一直试图光复‘佛家峨嵋派’的声威,所以不惜伤天害理,修炼苗疆的‘血蛊’之术;而那具血婴,就好比是培养‘血蛊’的土壤。不过商神捕既然毫无兴趣,那我也不必细说。”

    当下她又继续说道:“再说‘兰州鬼猴’一案,起因本该是城东的‘鬼猴分尸案’,乃是丐帮兰州分舵为了拿回城东一带地盘,故意制造出的连环杀人案。但你们三人为了省事,居然直接去衙门查问,试问兰州府衙门里的两个汉人捕头本就和丐帮沆瀣一气,又怎么可能将此案告知你们?后来你们三人误打误撞,倒是碰巧找对了此案的幕后元凶,谁知你这位‘古往今来天下第一神捕’居然前怕狼、后怕虎,不敢直接对付丐帮,还要去找兰州城里的色目人帮忙,又耽误了我好几天时间。最后我实在忍无可忍,这才孤身前去剿灭丐帮兰州分舵。话说就连我这个弱女子都能杀尽那些恶贼,以你们三人的本事,又何必求助于色目人?对此我气不打一处来,所以当时才会在丐帮兰州分舵里留下‘胆小如鼠’的评语。”

    听到这里,商不弃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兀自强辩解道:“既然此案已破,那还说它作甚?缉拿凶手,当然不能轻敌,一定要有十足的把握方可动作。”

    宁萃笑道:“这两案倒也罢了,勉强算是被你侦破。然而第三案‘玉门走尸’,因为先前两个案子你耽误了我太多时间,我担心‘天山坠龙’会被我那个敌人先行找到,不得已只好放弃此案。所以我早你们一天到玉门关,还在出关时故意留下姓名,目的便是要引你们尽快追来。如今看来,想必是你们让先竞月留下,由他独自调查‘玉门走尸’一案,而你和谢家妹妹则先一步前来别失八里。所以即便是先竞月能够侦破这‘玉门走尸’一案,却又与你商神捕何干?”

    商不弃当即哈哈大笑,终于反击道:“你这丫头,休要狗眼看人低!‘玉门走尸’一案早已被我侦破,不过才花了两天的工夫,说到底便是‘玉门走私’罢了。乃是‘阴山堂’借赶尸之名夹带走私,帮人偷渡进玉门关。”谁知那宁萃反倒是一愣,反问道:“什么‘阴山堂’?”她随即醒悟过来,笑道:“原来商神捕连‘玉门走尸’究竟是指什么都不知道,那更谈不上侦破此案了。”

    商不弃心中“咯噔”一下,心道:“难道当真是我们想错了,这丫头所说的‘玉门走尸’,莫非是指商队那夜在荒漠中见到的行尸?”但他嘴上却不肯承认,沉声说道:“玉门关‘阴山堂’的赶尸勾当,分明与你留下的‘玉门走尸’吻合。你此刻再来和我狡辩,又有什么意思?”

    宁萃也不和他争执,当即转过身子,向走道前方的谢贻香说道:“妹妹,你和商神捕的本事,这一路上我早已看得一清二楚。此刻我之所以现身相见,又向你们坦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便是希望你们能助我一臂之力,找到藏在‘苏里唐峰’里的‘天山坠龙’。既然那个人也是你的敌人,你可愿再与萃儿联手一次?”

    谢贻香此时已逐渐回过神来,听到这话,不禁反问道:“你是想和我联手,共同对付言思道?”宁萃正色回答道:“正是。”她见谢贻香还有些不相信,又补充说道:“当年在金陵城里,我的确曾与那个人合谋,最后虽然是欺骗了你,但也并未伤你分毫。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那个人如今也是我的敌人,我一定要让他万劫不复!而眼下我们要做的,便是抢在他前面找到‘天山坠龙’,破坏他扰乱天下的一连串计划。”

    要知道谢贻香经历这许多事,早已学会了‘妥协’二字,而且听宁萃这一番解释也不像有假,难免有点心动。可是再回想起“撕脸魔”的罪行,以及自己幼时好友徐缅榕之死,她又恨不得将这宁萃立毙当场。当下她便模棱两可地试探道:“如果言思道真有你说的那门本事,就凭你我二人之力,又怎能对付得了他?”

    谁知宁萃还没答话,背后的商不弃已是脸色大变,差点没当场跳起来,连忙厉声喝道:“谢贻香,‘撕脸魔’杀人无数,乃是在逃的要犯。你休要被她的花言巧语蒙骗!你若是敢与她同流合污,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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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话,商不弃又向宁萃狠狠说道:“此番你我定下赌约,要说侦破前面的那三桩案子,倒也在我商不弃的职责之内。但如今的天山坠龙根本就不是什么案子,而是要帮你寻找藏在这座苏里唐峰里的什么秘密。我和谢贻香身为朝廷的捕头,又岂能助纣为虐?”

    宁萃不禁哑然笑道:“商神捕,自古窃财者小贼,窃国者大盗,若是任由我那个敌人得到天山坠龙,莫说是当今朝廷,就连整个华夏也将被他窃走。对此谢家妹妹也和那人打过交道,当然知道我不是在危言耸听,至于是否应该阻止那人,她自有判断,不劳商神捕费心。”

    听到这话,商不弃愈发心慌,倘若谢贻香当真站去宁萃那边,单是宁萃一人自己便难以应付,更何况还要加上一个谢贻香?当下他大喝一声,以手中铁尺向宁萃招呼过去,宁萃也撑开手中的油伞遮挡。一时间铁尺油伞你来我往,只做生死之搏,但两人的四只眼睛却都在谢贻香身上转溜。

    而谢贻香心中则是纠结到了极点,若是与宁萃联手寻找那所谓的“天山坠龙”,多半能够再次见到那个已经“身亡”的言思道,对此谢贻香竟然有一丝莫名的期望。更何况人皆有好奇之心,在谢贻香的内心深处,其实也想看看这天山坠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何得到之后便可谋取整个天下。但若是和商不弃联手,将宁萃就此缉拿归案,一切的谜题只怕再也无从得知。

    再看商不弃如今的态度,显然是说什么也不肯与宁萃为伍,自己若是答应宁萃,岂不是要反过来帮助宁萃对付这位北平神捕?思索间,地道中的两人已交手数十招,商不弃看似占尽上风,但宁萃分明未出全力,只是以撑开的油伞取了守势,仍凭商不弃铁尺的攻势再如何猛烈,她依然是游刃有余。显而易见,谢贻香若不出手相助,商不弃是无论如何也拿不下她这个“撕脸魔”。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商不弃手中的铁尺呼呼作响,已接连攻出上百招,却被宁萃的油伞尽数挡开。他心中愈发焦急,忍不住大喝道:“谢贻香,你是谢封轩的女儿,是金陵刑捕房的捕头!难道当真要与贼匪为伍?”那宁萃也开口说道:“谢家妹妹,那个人转眼便会赶来。若是让他寻到天山坠龙,天底下便再没任何人、任何事能够制衡于他。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为非作歹、祸乱苍生?”

    如此一来,谢贻香更是左右为难,一时间竟然无法做出决断,只是下意识地想道:“可惜师兄此番并未前来,若是师兄在此,不知他又会作何决断?”一想到先竞月,谢贻香顿时醍醐灌顶,当即扬声说道:“宁萃,你恶贯满盈,自当交由律法处置,我身为刑捕房捕头,又岂能姑息养奸?这天山坠龙的秘密,我自会找出答案至于思道那厮的谋划,我也会设法阻拦。用不着与你这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合作!”

    说罢,她便抢上几步,以手中乱离向宁萃斜斜劈出,这条丈许高低的正方形走道里顿时便有千军万马之声响起,正是谢封轩“空山鸣涧”的刀意被她融进一招一式之中,如惊雷般彻底绽放开来。宁萃见她到底还是选择向自己出手,连忙将手中撑开的油伞如旋风般地挥舞开来,劲力所到之处,居然将整条走道尽数塞满,彻底封死谢贻香和商不弃二人一前一后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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