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月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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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月贻香- 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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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那又如何?要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甚至还有男人喜好同性,又或者是喜好动物,尸身等等,相比起来,你痴迷幼女的这一喜好,又算得了什么?”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顿时哗然开来,原来这位峨眉剑派的“雕花剑”赵若悔,竟然有喜好幼女的癖好?然而转念一想,他若不是喜好幼女,这些年来又怎会和毕忆湘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有染?以此看来,和他有染的幼女只怕还不止毕忆湘一人。

    可是再细想得一子的这番言论,分明是离经叛道,甚至是歪理邪说,直听得在场众人连连皱眉。若是说人欲暨天理,倒不是没有道理,但似赵若悔若这般年近半百之人,和十五六岁的幼女私通,即便也是人欲,却是天理不容。

    那赵若悔心中的隐私被当场揭破,心中也是乱作一团,颤声说道:“可是……可是我这一喜好,世人又怎能接受?唉!罢了罢了,我也深知自己的喜好不善,但却戒不掉、改不了!好几次我想要收敛心神,专注于峨眉剑派的修行,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当真是……当真是……唉!”

    只听得一子冷笑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男欢女爱,更是你情我愿之事,何必顾及世俗之人的眼光?就好比是昔日的毕无宗,虽然一生杀降数十万,罪孽远胜于你,但终究不能掩盖他一代名将的风采,至今还深受世人的尊崇,正如这前厅外皇帝题写的那副对联所写,‘虽古名将,未有过之;方今英雄,无可比也。’所有人皆是善恶共存于一体,有‘善’的一面,同样也有‘恶’的一面。一个人的喜好,哪怕是被世人定论为‘不善’,只要能立下更大的功勋、做出更大的贡献,那么世人便会看到你‘善’的一面,忽略你‘恶’的一面。若是因为自己存在‘恶’的一面,便放弃经营自己‘善’的一面,那么到头来世人谈起你赵若悔,便只剩一个废物、一个淫贼的评价。”

    他这番话竟比先前的言论还要惊世骇俗,直听得在场众人不住摇头,但赵若悔却仿佛听进去了,兀自沉思了好久,终于喃喃问道:“当真……当真可以?”

    得一子反问道:“我且问你,杀人是善是恶?”赵若悔回答道:“若是除恶,倒也算是行善。”得一子又问道:“若是要杀你的掌门师兄朱若愚,此举是善是恶?”赵若悔蓦然一惊,说道:“我掌门师兄顶天立地,从不曾有违侠义之道,若是有人要杀他,当然是十恶不赦!”

    得一子再次问道:“若是杀死朱若愚,便能救下十条人命,你杀是不杀?”赵若悔脸色一变,犹豫道:“那……那要看这十个人是否值得我掌门师兄用命来救……”得一子逼问道:“若不是十条人命,而是能救一百条人命,你杀是不杀?”

    赵若悔只是咬着双唇,默不作声。直到得一子将人命数增加到一万时,赵若悔终于狠狠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杀!”

80 破幻境殊途同归() 
好在场众人听到这里,都不知得一子究竟是何用意。他说赵若悔因为喜好女眷而生出心魔,这倒也罢了,此刻居然还将峨眉剑派的掌门人朱若愚搬了出来,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这又与毕府里恒王遇害的命案有什么关系?

    幸好众人见这小道士方才指出毕忆湘和冰台二人身上的“恶鬼”,从而将整件事情解释清楚,这才对他心存信服,并未打断于他。当中只有那“谢贻香”冷哼几声,夸张地打了个哈欠。

    只见得一子缓缓点头,对赵若悔说道:“这便对了,所谓行善,终究要付出代价。便如我方才举的例子,想要救下上万条性命,杀死峨眉掌门朱若愚行善的代价。好比方才那凌云僧信奉的杀生济世,也是如此。只不过杀生佛太过偏激,以致渐行渐远,终于落入了魔道。至于所谓的官场政治,也是同样的道理,说到底也是杀一人救两人、甚至杀一人救一人,两害相衡取其轻罢了。以此来解读你喜好幼女之癖,哪怕世俗之人并不认可,认定你此举是‘恶’,但你由此而获得身心满足后,却能行更多的‘善’,例如救人危难、例如光大峨眉,那么喜好幼女之癖便是你行善代价,世人又怎会因此而轻视于你?”

    众人明知得一子的话是歪理邪说,但听到这里,一时间也不禁有些赞同。那赵若悔更是豁然开朗,仿佛漫天的愁云在顷刻间一扫而空,当即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道:“多谢道长指点。在下顿悟!”

    得一子却是满脸不屑地冷笑一声,淡淡地念道:“天朗炁清,三光洞明。金房玉室,五芝宝生。既然你觉得自己已经参透此理,那我且问你,这些年来你与毕家小姐私下**,这个和你**的对象,究竟是毕家的二小姐毕忆潇,还是毕家的四小姐毕忆湘?”

    赵若悔陡然听到这一问,不禁呆立当场。过了半响,他像是终于回过神来,脱口说道:“是了……是了……她是毕忆湘,毕家的四小姐毕忆湘!我的癖好本就是幼女,和我……和我在一起的,当然是和毕忆湘。”说到这里,他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说道:“奇怪,我之前为何会一直认为,和我相好的乃是毕忆湘毕二小姐?”话音落处,那毕忆潇已冷着脸喝道:“胡说八道!”

    得一子当即朝赵若悔冷笑道:“我花这么大力气助你解开心魔,便是要让你彻底清醒过来。要知道峨眉剑派的修行最忌三心二意,你一直无法面对自己的喜好,为此不惜一错再错,以致走火入魔、神识混乱,所以才会时常身陷于幻境之中。”那赵若悔不禁将信将疑地问道:“心魔?幻境?

    众人听到这里,才终于明白了得一子的意图。之前毕忆湘以“关公”的身份,喝破赵若悔和自己有染,当时赵若悔却一口咬定和自己私通的乃是毕家二小姐毕忆潇,后来随着毕忆湘的承认以及毕忆潇的否认,赵若悔才渐渐相信和自己私通之人乃是患了疯病的毕忆湘。如今得一子追本溯源,原来赵若悔之所以会将潇湘二姐妹混淆,乃是因为他喜好幼女之癖和峨眉剑派的修行冲突,以致神识混乱,这才会出现幻境,甚至影响到了他的记忆。

    想明白了这一点,只听得一子又问道:“看来你果然已经想得明白,那么所谓的‘心魔’和‘幻境’,自然也不攻自破。赵若悔,眼下你再仔细想想,恒王遇害的当夜,你在‘龙吟阁’究竟撞见了什么?那个拎着恒王头颅从屋里走出来的凶手,当真是显灵的关公?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打起了精神,原来得一子绕出这么一个大圈子,竟是志此于此。要说从“龙吟阁”里走出来的关公,至始至终便只有赵若悔一人看见,就连被惊醒的恒王侍卫萨将军也未曾见着。对此各级官员早已盘问过赵若悔多次,都能确定他并未说谎。可是照此看来,难道竟是赵若悔惊恐之下心魔发作,所以产生幻觉,以致看错了凶手?倘若当真如此,那么所谓的“关公显灵杀死恒王”,便要从根本上推倒重来了。

    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赵若悔身上,只看他要如何作答。赵若悔突然听到这一问,心中也是大惊,不由地皱起眉头,兀自沉思起来。过了半响,他猛然大喝一声,径直从椅子上跳起来,随即伸手指向那屠凌霄,满脸都是惊恐之色,颤声说道:“没错……没错!我终于想起了!当夜从‘龙吟阁’里出来的凶手,分明就是你屠凌霄,根本便没有什么显灵的关公!你当时满脸通红,一手拎着恒王人头,另一只手握着一柄长刀……对了,便是外面关公雕像手中的那柄刀,那柄毕大将军生前所用的长刀!”

    这话一出,整个前厅里犹如煮沸的开水,尽是一片哄闹。话说方才“谢贻香”指证屠凌霄便是杀害恒王的凶手,赵若悔身为此案唯一的目击之人,当时还有些拿捏不准,到底只是被“谢贻香”的言语诱导,这才摸棱两可地承认屠凌霄是凶手。可是眼下经过得一子的点拨,助他化解掉心魔幻境,清醒后的赵若悔居然重新回忆起当时的情景,终于认定当夜从“龙吟阁”里走出来的凶手,根本就不是什么显灵的关公,真真切切便是屠凌霄。

    要说这是因为赵若悔的心魔作祟,命案当夜才会把屠凌霄看作关公,这理由其实有些牵强,而且当中的逻辑似乎也不太通畅。可是事到如今,一来“谢贻香”之前早已分析得透彻,杀害恒王的凶手只可能是屠凌霄;二来赵若悔身为目击之人,此刻也一口咬定自己看见的凶手其实是屠凌霄,三来众人今日从早到晚耗到现在,已然无力再去纠缠于这等细节。所以伴随着赵若悔这话出口,对于屠凌霄便是杀人凶手这一点,众人已经再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那“谢贻香”听到这里,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大笑道:“说来说去,你这小道士的结论分明和我一致,可谓是殊途同归,凶手始终还是屠凌霄。你不过是找到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以此来佐证了我的结论而已。哈哈,其实你这又是何必,对此结论大家心中早已有数,你却在这里废话连篇,岂不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在场众人都不禁点了点头,如此看来,“谢贻香”先前的推论中虽然有不少漏洞,但对于杀害恒王的凶手是屠凌霄这一点,倒是丝毫不差。然而得一子听到这话,不禁冷笑道:“我早已说得清楚,此案的真正凶手,并非是人,而是恶鬼。算上附身在毕忆湘、冰台和赵若悔三人身上的恶鬼,此间分明还存有三只,你又何必着急?”

    “谢贻香”笑道:“很好!很好!是人也罢,是恶鬼也罢,你想怎么形容都由得你。既然你是在帮忙验证我的结论,还原屠凌霄便是杀人凶手这一事实,我的确不必着急。只可惜屠凌霄这厮虽已开口认罪,却一直不肯吐露原委,所以在我看来,屠凌霄行凶杀害恒王和先竞月二人的唯一目的,便是他根本就是皇帝的人。你若是另有合理的说辞,又或者是能令屠凌霄开口交代,那倒是你的本事。”

    却听得一子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从头到尾,我几时说过杀害恒王的凶手是屠凌霄?”

81 出地狱亡者归来() 


82 平天下假死避世() 
听到“屠凌霄”这话出口,在场众人惊骇之余,顿时齐刷刷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连“谢贻香”眼中也露出了一丝惊惶。难道眼前这个“屠凌霄”,当真便是十多年前暴毙军中的毕无宗毕大将军?如此说来,本朝自开创至今的这段历史,岂非是要重写了?那瘫倒在地的毕长啸更是满脸惊恐,将信将疑地望着坐在主人席位上的这个秃顶老者,喃喃说道:“你……你真是……为何你的模样……”

    只见主人席位上的“屠凌霄”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当年我在漠北假死避世,之后便以你母亲‘屠凌霄’的名号,一直隐居于藏地雪山。一来是要远离尘世,二来则是要化解修炼‘天龙战意’的反噬。经过这十多年的苦修,非但彻底化解了‘天龙战意’的反噬,身形相貌更是大变,你们认不出我,自然再正常不过。即便是欧阳先生这位故友,若非由我亲口告知,他也一样认不出我。”

    听到这话,众人当即倒抽一口凉气,原来得一子所言非虚,名震川藏二地的屠凌霄,果然是毕无宗的夫人在嫁入毕家前所用的名号,而眼前这个“屠凌霄”,竟是死而复生的“不死先锋”毕无宗毕大将军。那欧阳茶不禁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就算拼上我和福管家这两条老命,也决计不会泄露大将军的身份。大将军如今却要亲口承认,这……这又是何苦?”

    主人席位上的“屠凌霄”、也便是毕无宗当即冷笑道:“我毕无宗何须人也?事已至此,又何必继续隐瞒?再说毕无宗这个名字,早已成为过去,我此番重回毕府,就连我这些个不成材的儿女,也无一人识得。算来也只有亲军都尉府的那个白衣青年,居然查到我的身上,继而认出我的真实身份。哼,我毕无宗虽然爱才,但他既已认出我来,我也只好动手将他除去。”

    那常大人早已吓得浑身发抖,喃喃说道:“完了……完了……毕大将军竟然没死,而且还杀了亲军都尉府的先统办,这……这岂不是乱了套?”那宋参将还能勉强定下神来,当即试探着问道:“尊驾……尊驾当真是毕大将军?可是您老人家当年不是已经……为何会……”也不知他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这一问也是结结巴巴,夹缠不清。

    只听毕无宗缓缓说道:“谢家小丫头方才所言不差,当年我奉命攻取成都,因为蜀道天堑难攻,以致损伤惨重。所以战胜之后,我忍不住动了杀念,将十万降军尽数杀尽。唉,要说这杀降之举,也算是我毕无宗的老毛病,追本溯源,还是修炼‘天龙战意’的缘故,以致性情难控。而当时因为我这一杀降之举,可谓是举国震惊,朝野的各方势力纷纷上书要皇帝将我治罪。我也深知犯下弥天大错,所以才会在蜀地修建这座毕府,称病留下,不敢回朝复命。”

    然而那“谢贻香”此时已无话可说,兀自深锁起了两道秀眉。毕无宗说到这里,不禁冷哼一声,又说道:“然而这小丫头后面的话,却是狗屁不通。皇帝虽然薄情寡恩,却也是个做大事的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当时天下还未一统,我毕无宗能替他打下江山,不过是杀些降兵,他又怎肯因此害我?然而为了稳定时局,皇帝到底还是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于是便在私下和各方势力达成一致,要我戴罪立功,待到清剿完前朝余孽之后,再来处置我。与此同时,皇帝又在私底下派谢封轩前来龙洞山毕府寻我,与我定下假死之策。所以在攻破北平、山西和开平三地之后,前朝余孽也基本荡清,我便在按照约定,在南归的途中孤身离军,去往藏地雪山隐姓埋名,对外则宣传我已暴毙军中。由于此举事关重大,当世知晓此中详情者,最多不过五六人,我这些不成材的儿女,更是毫不知情。”

    却听旁边的得一子接口说道:“这位毕府管家毕无福,自然也是知情人之一。”那福管家听到这话,不禁长叹一声,当下便朝主人席位上的毕无宗跪了下来,叩头说道:“小人没用,有负老主人所托。这些年来照顾毕府不周,当真是罪该万死!”

    见到福管家这般举动,那毕长啸心中已信了九成,原来自己的父亲竟然没死,而且便是眼前这个秃顶老者。再想起当年自己和母亲之间的丑事被当众揭破,他心中的惊恐更盛,连滚带爬地跪直了身子,朝毕无宗拼命磕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旁边的毕忆潇和毕长鸣姐弟二人见兄长带头,也齐齐跪倒在毕无宗身前,心中可谓是千百滋味,兀自哽咽无语。

    眼见福管家和自己的儿女跪在身前,毕无宗脸上抽搐半响,终于又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冤孽,冤孽!皇帝虽然留我一命,谁知我毕家后人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早知是这般结果,当日我又何必偷生?”这话一出,跪在他身前的四人各有各的惭愧,愈发不敢说话。左首席位上的欧阳茶见状,也兀自摇了摇头,伸手用衣袖盖住头脸。

    得一子似乎早已预料到这般局面,当即用他那双血红色的瞳孔在毕无宗身上扫来扫去,淡淡地说道:“毕大将军,在场这些人从早上一直耗到深夜,便是为了三个月前恒王在贵府遇害一案,眼下你既已亮明身份,此案也终究要有个了断。关于恒王遇害的详情,是由你这位毕府真正的主人来说,还是要我替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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