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羔羊- 第4部分

　　　　一个按钮是叫饭的，一个按钮是长老联网会议的接通钮，再也没有别的了。

　　　　一个副首领的任务难道就是叫来两片鲸鱼肉干、五毫升的清水，然后把它们消灭下去？

　　　　这和玛利那个ji女有什么区别？

第008章　工蜂的致意（）　
阿尔奇在一页电子目录上查了好半天，才找到了和静所在的房间号，一看才知道这就是大首领耶律周生的房间。

　　　　但是在桌面上却找不到呼叫和联络的按钮，他觉得自己行使副首领权力的权利受到了侵犯，但又不知道向谁申诉。他发现在这个房间里，他连与他父亲——霍比特长老单独联系都不可能。

　　　　他“咣咣咣”地捶着宽大的办公桌。不久，一个全身戎装的女人出现在他的门口，“阿尔奇少爷，你有什么事？”

　　　　“叫首领，哪怕叫我副首领也凑合。”进来的是正在各处巡视的上官花——华生的妻子、武保部中阶官衔。

　　　　“好吧，副首领，你有什么事？你刚才的行为涉嫌故意损坏公用设施，上次副首领砸坏了房间的无辐射显示屏，如果不是霍比特长老……”

　　　　“好了！我不这样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去把首领的秘书给我叫来，然后让后勤部门给我设置对外联络按钮……他们太不像话了，以为一个副首领有多么的好当。”

　　　　“副首领所说的第一项任务，在没有那个按钮前，我会完成，第二项任务，那是副首领秘书要做的事。不过，副首领不会是让我去叫和静吧，她可是大首领的秘书……而你只是副首领。”

　　　　“副首领也是首领，快去！”

　　　　和静正在房间里摆弄一套看起来相当复杂的设备，这套设备占据了房间里整整一处角落。这是耶律周生用大首领的权限，让后勤部设施组从尘封多年的库房里翻出来的。墙上的巨屏显示着关于克隆的技术要点。窗前，一朵鲜艳的牡丹花开放着。

　　　　和静忙得满头大汗，正在调试设备，大大小小的容器连接着一条条的透明管路，里面充斥着五颜六色的营养液。还有细胞抽取器、细胞分裂加速器、细胞生理环境模拟设施。

　　　　细胞是最小的生命单位，也是最顽强的，有的可以在干燥的环境下保存上万年而仍然保有活力，这真是个奇迹。

　　　　现在只是地方不够大，不然按着规程操作下来，鲜活的鲸鱼肉也有的吃。

　　　　有一个武保部的信号切入进来。和静停下手中的活，看向大屏幕，“上官大嫂，耶律周生说已有两天没有看到华生大哥了，你得找找他。”

　　　　“他是不是又出去勘探了？不过那个阿尔法让我联系你，和静，他坚持说你也是他的秘书。”

　　　　“让他见鬼去吧，他不是有个霍比特长老可以驱使？”

　　　　“这次你暂且去一趟，然后让大首领安排……我会在门外边的。”

　　　　见到和静走入了自己的办公室，阿尔奇的瞳孔收缩，像是看见了一头猎物。她有着匀称的四肢、圆润丰满的躯干，尤其是长发下光洁无瑕的面孔、动人的眼睛、性感的嘴唇。

　　　　和静等了十秒钟，见阿尔奇不说话，转身欲走。阿尔法敏捷地跳到了她的面前，“怎么，你连一句和副首领的招呼都不打吗？”

　　　　“我一般只对那些为了正事忙碌的人打招呼，看看你的花圃，副首领，才三朵花，里面都是些什么花蕊？如果副首领没事，我那里还有一大堆工作在等着我。”

　　　　“好吧，请你为我联系后勤部，在这里装个按钮，让我可以随时找到任何人，包括首领的秘书。”

　　　　当上官花在门外等得有些焦急的时候，后勤部的人穿着统一的蓝色制服到了。

　　　　门一开，和静微笑着走了出来。他们看到阿尔奇副首领痛苦万分地捂着小腹，弓着一条腿。另一只手用力地拍着桌子，转移着来自胯间的痛楚。

　　　　他只知道和静美丽的外表，不知道她还有柔韧的腰肢，她的膝盖甚至可以不可思议地向身后顶出，这都是瑜伽的神奇之处。

　　　　和静刚刚回到房间，耶律周生就回来了，看起来有些疲惫。华生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连无线呼叫都搜寻不到他的位置信号。和静说，“他没有事，你看看上官大嫂的表现就知道了，因为她从不没有根据地着急。”

　　　　“那不行，我想去找找看，现在地球2上的工作正按计划进行，也用不到我。而华生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不可或缺的。”

　　　　“你怎么不关心一下我手头的工作？看，这些是什么？”

　　　　在那些容器底部，生长了一层小小的新鲜贝壳，不时地冒着水泡。

　　　　耶律周生赞赏地看向了自己的妻子说，“我记得资料里有有关生蚝的多种吃法，看来我得尽快地找来看看……你在这里不乱跑我就放心了……但是注意不要弄个什么怪物出来。我已经给阿尔奇副首领安排了一位秘书，是个叫玛利的。以后他不会打扰你了。哼，希望他没有丧失结婚的生理资格。”

　　　　“是谁让你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些？”

　　　　“当然是上官大嫂了，连人选都是她给我的建议……你说的对，目前大嫂还是有条不紊，但我还是要去找找看。”

　　　　耶律周生特意由第6号尾喷口出去，太空车在驶出喷口的瞬间，拍下了喷口边沿的损坏情况。

　　　　他坐在太空车里，察看放大了的喷口局部图像。这块原本光滑如镜的地方如果不修复，喷口在工作时将会不停地被烧蚀，产生越来越大的紊乱热流。

　　　　这会让月球的运行姿态成倍地产生偏差并加大功耗。要不这个喷口在月球启动时就得被停用。

　　　　喷口修复工作并不是拿个砂轮打磨一下那么简单。它涉及了核动力学、核物理学、核热力学、材料加工学的知识，这都离不开华生大哥的意见。

　　　　耶律周生又好气又好笑地想起了他们月球上新的副首领。自从五百多年前他们的祖先离开太阳系，月球飞行器的整体状况还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问题，虽然它承受过无数次的意外撞击。

　　　　唯一的原因是在月球的领导层中还从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笨蛋，也许早两天把他提升到这个副首领的位置，就能避免这次事故。有时你不得不承认，像这样的人不论智商如何，阴损的级别却总是最高的。

　　　　沿途一架架满载返航的太空采矿车闪烁着桔红色的灯光向他致意，他们是古老传说中勤劳的工蜂，只知劳作，从不介意供养了什么。

第009章　贝干儿事件（）　
半路上，耶律周生收到了上官大嫂的一条信息，“从后勤部设施组查到，华生出发前带走了一套车载核活动探测设备、他和你都是由6号尾喷口驶出去的、他驾驶时有个习惯：100次里有99次直奔目的地，不到万不得以从不拐弯儿。”

　　　　“收到，谢谢大嫂。”耶律周生笑了。

　　　　他想到，自己出了6号喷口后也没有拐弯儿，他可从来没有注意过这样的事情。上官大嫂话语简练，并不是简单的习惯，现在他信了。只有内心里强烈不安的人才会喋喋不休。他想到了自己最后一次和华生讨论过的——地球2的回生问题。

　　　　耶律周生发现自己是直朝着地球2的太平洋底部飞去，他不做任何航向的调整，只在最后的关头拉起了车头，然后任由太空车以最自然的方向驶去。

　　　　他穿过了一片尖锐的石林，除了必要的规避，从不主动打方向。

　　　　不久，他的太空车滑跃到了安第斯山脉的顶峰，在沿着下降的山坡滑行时，太空车自然地指向了北方。

　　　　6000公里不久就抛到了身后，前边是如同地球1上加勒比海的旋涡状构造。他把自己想像成华生，注意力多半集中在自己车内某一处地方，想像着在那里也有一块数值显示屏，那里也闪烁着红的、绿的数字。

　　　　而驾驶行为变成了完全被动的反应，只在不得不改变航向和高度时才动一下。

　　　　耶律周生不知道这管不管用。上一次他曾画着8字满处去找华生，这次就交给直觉试试。

　　　　南北美大陆之间，由一大群弧形列岛组成的一个大型旋涡。这些弧形列岛把这里圈成了一个内陆深海槽。他正在沿着海槽的边缘顺时针前进。

　　　　从越过安第斯山脉后，他的航迹画了一个大大的、6000公里远的反向问号，而现在的位置是那个问号的起点。

　　　　在地球1的远古时期，曾经有一个被称作玛雅人的聪明的种族，据说就是生活在这个旋涡的边缘，后来他们的遗迹滑下了大陆架。

　　　　那时地球1上还有着浩瀚的海洋。后来当海洋迅速干涸的时候，祖先们的全部目光都集中在搁浅的鲸鱼身上了，没有人再留心什么传说。

　　　　他知道这样的资料都存储在华生的脑海里，当时他在行驶中会不会也想到了这个。

　　　　他再一次被动地避开挡住了他视线的一座小岛。但是一只巨大的黑黝黝洞口“呼啸”撞着过来，瞬间吞掉了耶律周生高速飞驶的太空车。

　　　　他在黑暗中飞快地操纵着车辆，让它的动力立刻熄灭。但是它还是凭着巨大的惯性、在剧烈地刮蹭了数次之后，颠簸着停了下来。

　　　　耶律周生坐在驾驶舱里，让七荤八素的脑子回位。刚才突然蹦出来的和静的影像消失了。

　　　　他摸索着启动了太空车的动力让它空转，车前方的灯只有左边的闪了一下，然后稳定地发出了光源。

　　　　打开驾驶舱，一阵虚无缥缈的洞穴回声不断地传了过来。就像是催眠曲一样，又像是自己的耳鸣，或是玛雅人无可奈何的咏叹。当他用力地去捕捉时，却什么都没有。

　　　　耶律周生踩着自己被灯光拉长的影子往里走，脚下干燥平滑。在光线照不到的拐角处，他踩到一个壳状物，它反弹上来打到自己的腿上。

　　　　随后耶律周生看到了变形的太空车朦胧的轮廓，车里没有灯光。但是仍有一串耀眼的红色数字，在探测器独立电源的支撑下顽强地闪烁着，照出了华生垂头歪坐的样子。

　　　　在月球中央医院的大门口，一辆接一辆来自各个花区的、拥有不同轨道通行权限的月球车占据了所有的轨道，一个又一个捂着胃部、表情痛苦不堪的月球居民被从车上搀扶下来。

　　　　今天所有到这里来的人都患了胃部不适之症。原因是今天第一次在各个花区供应的产自地球2的贝类制品。

　　　　虽然只是试品尝，每份食品里只是象征性地添加了三到五粒贝干，但是对于自打出生以来只习惯于鲸鱼肉干的月球居民来说，恐怖性不亚于一次瘟疫。

　　　　副首领阿尔奇因为级别，他吃到了五粒贝干。他在新任女秘书玛利的陪伴下，正被堵在众多车辆的后面。

　　　　玛利因为偷偷地对照着和静的电子相片做餐前化妆而幸免，这是她被提拔了做副首领秘书后对自已新增加的要求。因为工作需要，她总是和副首领一边用餐一边打情骂俏。

　　　　阿尔奇焦躁地伸长了脖子往车外看，自己的重要性被忽略让他说不出的不爽。过份追求速度的月球轨道车就得牺牲其他方面的自由，比如加塞儿、超车之类。

　　　　但是他看到大首领的车却动用了医院的急诊轨道。这辆满布划痕的车还离着很远，急诊部的大门老远就开启了。阿尔奇忍着胃部的不适，有些愤愤不平。

　　　　耶律周生不久就得到了急诊部门的报告，华生没有生命危险。

　　　　他联系上妻子和静，好半天她才回话。直到通话前，她一直在对照着有关的资料研究被克隆体个性基因的稳定传承问题，到现在还没有吃饭。

　　　　“我已经看到新闻、还有食品部的通知，放心。”听着和静柔和的话语，耶律周生的内心感到一阵温暖，“我找到了华生”。

　　　　他又把华生的最新情况通知了上官大嫂，她正在维持现场秩序，同样没有吃饭。

　　　　这次她的语气里有自责和不安的意思，“我怎么没有想到，他的思维高速运转的时候，身体反应最迟钝。”

　　　　耶律周生此刻心情大好，对她开玩笑道，“那么华生大哥只想最原始问题的时候，他的身体反应……”

　　　　算了，说正经的，这样的玩笑对于一个大首领与一位中级职员来说是不合适的，“嗯，你已经不错了大嫂，要不是你的那条及时的信息，也许今天我还发现不了他。华长老没事吧？”

　　　　“哦，我刚问过，他说只吃了一颗，就没有过来。”

　　　　当阿尔奇终于排上号的时候，他感到了由衷的耻辱。他是副首领、副首领。

　　　　其实，有许多。平庸的顶层人物常常忘记了底层的人们而不觉，但底层的人们一旦忘了他们，他们的恐惧避无可避。

第010章　永不熄灭的火种（）　
三天后华生终于出院了，上官花、和静、耶律周生一同去把他接到了家里，华长老把问候的话语通过无辐射显示墙传了过来，“儿子，你这么不要命，一定是带回了惊人的消息。”

　　　　“是，父亲，我正在和大首领讨论个问题。”

　　　　和静看望了华生大哥之后就赶回去摆弄她的那些仪器，而上官花仍去值勤。华生关掉了一切信息接入的通道，他要好好地与大首领、他的兄弟好好地谈谈。

　　　　“大首领，你还记得上一次我们共同在地球2上时你说过的一句话吗？”

　　　　“我记得，我曾问你，地球2还有没有一丝回生的可能，是不是这句话？”

　　　　“是的，我就是听了你这句话以后才有了这次的冒险，大首领你的那句问话说的有些为时过早……地球2根本不存在回生不回生的问题，因为它根本就没有死。”

　　　　“你探测到了它的脉搏？可是技术部门已经下过定论了。”

　　　　“他们只是被地球2的表像迷惑了，地球2与我们沿途遇到的那些星体一样的冷寂……甚至还不如它们。这对于习惯受惯性支配的人类来说也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因为人类总是对于异想天开的东西持保守的态度。”

　　　　“说说吧，你的发现对于我们的未来有什么用处。”

　　　　“地球2内部的活动还在持续着，当然从地表反映出来，信号已经相当的微弱，很轻易地就被那些忙碌着的太空采矿设备的噪音所掩盖了……它的活动就像是一只传说中冬眠的青蛙，在半睡半醒之间等待着什么。”

　　　　“可是你也说过生态的链条问题——海水没有了。等等！你是说，它就是在等待这个？”

　　　　“为什么不能这样想呢？只是想想又不犯规。再说，地球2上的水是受到了突发的事件影响才……”

　　　　耶律周生说，“我怀疑它能等到些什么，泼天的大水从天而降？那也是只有神话中才会出现的事情，大哥，你的这个消息有点让我更感绝望了。”

　　　　“我刚说了，人类因自身的局限，思维常常受惯性的支配。他们对于神话的看法也不例外，不妨我们就先说说神话吧。”

　　　　耶律周生的腕上发出了振动，和静因为不能接入华生的房间，转而以此联络，耶律周生开启了华生房间的单独通道。

　　　　和静在房间里正在摆弄他们夫妇共同的花圃，现在，那里的牡丹花生长的更加稠密。她转过身来说，“我发现有个事情像是神话一样。”

　　　　她说，“我到月球的基因库去了一趟，刚刚带了一些特殊人物的基因复制样本回来，你们看看其中的这个。”

　　　　片刻，华生的大屏显示墙上出现了这样一段简介：

　　　　姚明，华族血统。基因收录理由：身高让人仰视，行动敏捷、顶天立地。他的突出技能是拍打和投掷星球，让那些星球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