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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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攻略-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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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他,就好比徐阶,曾经打压过夏言的族人,被这个族人打了小报告,夏言没有偏帮,仔细地打探了徐阶的言行举止和政绩之后,做出了提拔徐阶入京升官的决定。

    徐阶十分感动,亲自前往拜见,却出乎预料,夏言对他很冷淡,只是简单的说,我不是为了什么别的因素而提拔你,我不喜欢你,对你没有好感,只是看你的才华于国有利,我才来提拔你,这是为国选材,不为私情,你完全不必感谢我。

    这样坦荡的人,在大明的官场上,何其难得。

    这样一位老人,郑光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他被严嵩害死,有才华的曾铣,郑光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害死,但是郑光无论如何也无法和现在的严嵩斗法,如果卷入了夏言和严嵩之间的斗争,难免会牵扯入党争之中,这对于郑光而言,是致命的,所以,郑光选择曲线救国之策,通过改变皇帝的想法,挽救夏言和曾铣。

    郑光并不知道这样到底行不行,但是,总要一试。

一百九十一 御街夸官() 
然而郑光的一番苦心,却让夏言感到非常的郁闷,一方面,郑光的阻挠使他的全盘谋划付诸东流,复套之战遥遥无期,京师仍然需要年年戒严,可是反过来想,郑光的才华是在是惊人,一个少年人可以拥有如此的见识和能力,实在是非常罕见,这样的人才如果不用,那就是犯罪,更何况,这个少年与自己并无任何私怨,出于一番为国之心,自己这样一个老头子也不会和一个少年人一般计较。

    微叹一口气,夏言驱散了把郑光等团团围起来的高官勋贵,朗声道:“三位去偏殿更衣,等回来这里咱们便出发去御街,这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事情,可要珍惜啊!”

    郑光、李春芳和胡正蒙三人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只能人家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做,在几个礼部官员的带领下去偏殿更衣,将一身棉布衣服换成了白绸所制华丽的衣衫,一旦考取进士也意味着他正式成为大明朝官员的一份子,可以合法的穿着绫罗绸缎了,虽然在苏州这些地方只要有点钱的人都会穿绫罗绸缎,只有在非常正式的环节才会按照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行事,但能理直气壮的穿绸子总是好的,不用担心被人家背后黑一枪。

    宽袖的深蓝色进士罗袍,也换成了赤罗青缘的圆领朝服,与大臣们无异,腰间革带则换成了光素银带,挂药玉佩,就连头上的乌纱帽,也左右各簪了一朵大红花,像是个民间新郎官的服饰,不过说起来,新郎官的服饰还就是仿照这状元郎的服饰而来,当然了大家都能当一次新郎,可这状元郎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

    等大家都穿戴整齐确认无误后,由宫人引着出来,郑光看到另外两位已经等在外头了,在陌生环境之中,亲近之感油然而生,三人相互挤眼笑笑,郑光便看见李春芳和胡正蒙的乌纱帽上,也都各自别着一朵花,榜眼在左,探花在右,规规矩矩,漂漂亮亮。

    于是三人便回到奉天殿前,夏言见了,只是微微笑笑,满意的点点头,而严嵩一见三位俊彦出来,便笑道:“果然是人靠衣装,这一换上朝服,整个气势就不同了,就是咱们大明朝的官员了!”

    孙承恩也笑了笑说道:“的确如此,而且这状元郎如此年轻,长得如此俊秀,怕是整个北京城的姑娘家都要惦记上了,呵呵呵,状元郎,老夫且问问,你可有婚配?”

    这话一出,不少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李春芳和胡正蒙也有兴趣,进士队伍里羡慕盯着三人看的人也起了兴趣,郑光忙说道:“回恩师的话,学生自幼丧父丧母,家里只剩老祖母,老祖母为学生定了一门亲事,只待学生考取进士,便回乡完婚。”

    孙承恩是会试主考,夏言和严嵩以及孙承恩三人都是殿试的阅卷官,这名份上就要这么叫,虽然到时候花落谁家还不一定,但是现在这样说,肯定没错。

    此话一出,不少有意之人颇有些失望,人家老祖母给定的亲事,还真不好动手动脚,可惜了这样一个年轻俊杰孙承恩“哦”了一声,又说道:“状元郎自幼苦楚,实在是难得啊,好了,话也不多说了,来日方长,三位,且随夏阁老而去!老夫在午门外等候!”

    于是三人便由内阁首辅夏言和内阁次辅严嵩一起亲送至午门外,作为礼部尚书的孙承恩早又等待着,三人一到,便亲自扈送三鼎甲,向承天门正门招摇而出,至于其余的众进士只有随行在左侧官道上,眼巴巴看着三鼎甲享受着读书人一生最高的荣誉。

    队伍的排列是郑光居中,李春芳和胡正蒙跟在左右,此时此刻,三人走在往日只有皇帝才能走的御道上,毋庸置疑,除非出现比闪电打中自己还要低概率的事件,那么这辈子就不会第二次走在这条道上了,所以在郑光的带领下,三人走的很慢很慢,都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郑光自然是感慨万千,脑中不由自主的开始回想着从穿越之始一直到如今的种种,从一开始的决定做个旁观者旁观大明风华,再到目睹贫富分化和倭寇暴行之后的觉悟,还有老祖母深深的关爱和赵蝶儿深深的依恋,这些事情都告诉郑光,他不仅仅是个旁观者,他是一个参与者,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将是一个注定的参与者。

    而如何参与,以什么样的方式参与,并且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也随着郑光的步步高升,而逐渐改变着,最开始,郑光想改变的是身边的人,可是目睹了一切之后,郑光发现,在这个时代,仅仅是改变自己和身边人是不够的,因为很多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被改变,如果不去注意,那么等到注意的时候,一切,都会变得和原来设想的差上十万八千里。

    既然参与,就已经身不由己,不能脱离了,今后的道路,将更加艰难,而自己立志要办到的事情,也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就办到,其间凶险,不足为外人道也,只待自己如何看待了

    李春芳没有过多的去想自己的事情,而是把目光投在了郑光的身上,这个神奇的少年,从初见,再到如今,他给自己带来了多少次的惊喜和震撼?大明能有如此少年,何其幸也?再想到郑光欲言又止的那件事情,知道其间部分内幕的李春芳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作为,他只是隐隐感到,在不久之后的未来,这个少年,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不一样的改变。

    徐渭看着郑光的背影,深深地看着这个背影,想起从最开始的相识,再到现如今的相知,注定为一生挚友的人,何其少也?在这个少年出现之后,徐渭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被改变了,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一件又一件被自己办成,一直到如今,以二甲第一,总分第四的成绩出现在这北京紫禁城之中,几乎是铁定的庶吉士,百分之九十可能的翰林官,储相,这些变化,一年以前的自己,敢于想象吗?

    张居正也在看着郑光,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郑光已然成为了他追逐的目标,他从未怀疑过郑光能做的比他更好,但是他也从未怀疑过自己可以通过努力超越郑光。

    三人走得很慢很慢,进士们也走得很慢很慢,各自想各自的心事,有激动难抑者,有暗自垂泪者,有目光呆滞者,也有当下立志者,他们,都是未来的希望。

    孙承恩理解他们为何走得那么慢,同样经历过这一切的孙承恩,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初自己考取进士的时候,回首当初,突然发觉已是数十年后,沧海桑田,一切都已经不一样,那三个人,将会走上自己曾经走过的路,大家的起点是一样的,但是过程和结果,却是千差万别

    祝你们好运了

    好梦终究有醒来的时候,御街也有走完的时候,到了承天门内,郑光便见已经搭起了席棚一座,棚内悬挂着进士金榜,早有顺天府京兆尹与大兴、宛平两县令,分别牵着一匹亮银色无杂毛,披红挂彩的高头大马,在榜下恭候。

    三人在孙承恩的示意下连忙上前,顺天府尹微笑着为郑光将头上的红花换成金色,再给他身上十字披红,两县令也为榜眼、探花如是炮制,装束已毕,京兆尹亲递马鞭于状元,两县令递鞭于榜眼、探花,扶三人上马。

    整个周边的气氛一下从肃穆转成了热闹,只见宽阔的长安街上,挤满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若不是道路中间有顺天府的兵丁把守,恐怕真要水泄不通了,那游行自然也就无法完成了。

    长安街上众人翘首以盼之中,鼓乐大作,两排大汉将军护卫着两个披红戴花的礼部官员,抬着幡龙金榜缓缓而出,这金榜由礼部尚书孙承恩亲自护送,众进士随行,从午门正中而出,在长安街上缓缓行过。

    传说中的“御街夸官”仪式开始了!郑光、李春芳和胡正蒙这三位天之骄子骑在亮银色的高头大马上,接受长安街百姓的瞻仰与欢呼,这几乎是京城百姓们最热衷的庆典了,因为从寒门士子一跃成为新科状元,本身就是最好的励志故事,素为吃瓜群众们喜闻乐见。

    更别说今年的状元如此年轻英俊,据说仅仅十八岁,还没成婚,世人爱幕年少,自然要比往年更加热情激动,男女老少,如痴如狂、尖叫连连,纷纷把篮子里的鲜花花瓣往郑光三人身边抛去,郑光成了主要招待对象,其余两个三十多岁的大叔略受冷待,而那些花瓣被风一吹,纷纷扬扬的飘洒在天街之上,更映衬的三人仿佛文曲天星下凡一般。

    这梦,大约是他们一生中最美妙的梦了

一百九十二 疯子() 
梦虽好,但是终究是梦,还是会醒来的,对于这些不愿醒来的士子来说,这是他们一生中最美妙的时刻,可是美妙的时刻总是短暂的,他们不愿醒也没有办法,被前所未有的欢呼过之后,等待着他们的,是再一次的欢呼,还是被锁在囚车里迎接臭鸡蛋和烂菜叶,全看个人造化了。

    反正严嵩如果被抓起来,锁在囚车里,迎接他的肯定是臭鸡蛋和烂菜叶,而不会是鲜花和掌声。

    御街夸官结束之后,下午时分,郑光又率领一众同科,在礼部恭候读卷大臣,銮仪卫使、礼部尚书侍郎,以及受卷、弥封、收掌、监试、护军、参领、填榜、印卷、供给、鸣赞等等,所有在进士路上为他们服务的官员们,都是拜谢拜谢再拜谢,然后是更盛大的筵席,一直到三更天才散。

    郑光这位横空出世的状元郎,更是重点照顾对象,同年们敬酒,官员们敬酒,恭贺他有一个美好的前程,郑光饶是准备了三颗醒酒丸,也差一点倒在了这片没有硝烟的战场上,酒文化,实在不是这位不喜饮酒的状元郎的福音。

    散席之后,郑光和徐胖相互搀扶着往回走,狼狈不堪,回到府里倒头就睡,连澡都来不及去洗,就一起鼾声如雷,郑江无可奈何的为两位大老爷们脱去外衣,塞入被中,这才安歇。

    第二天凌晨,宿醉的进士们还要用极大的毅力从温暖的床铺上爬起来去皇宫,虽然最重要的庆典已经结束,但还有一些堪称折磨的步骤要走,三百零一名新科进士们撑着沉重无比且快裂开的脑壳,迈开沉重与虚浮相结合的步伐,结伴去鸿胪寺学习为官的基本仪礼,接受皇帝赐予的朝服、冠带、进士宝册等等,也就是大明官员制服和学历文凭。

    按照刚学的官员礼仪,得到皇帝恩赏,下面人是要上谢表的,不管你得到了什么,哪怕是御赐白绫要你上吊,家人都要收藏起来,因为这是御赐的,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为人臣者就是如此悲哀。

    当然,这是难不住做文章高手的新科进士们,便由状元郑光代表新科进士上表谢恩,无非是用最华丽的辞藻表达对皇帝由衷的感激之情,然后表表决心,什么为大明朝肝脑涂地,为陛下不惜一切之类的口号,没什么实际意义,但是大家都要做做样子,走个过场。

    谢完了皇帝,再谢老师,去孔庙行释菜礼,用兔为醢,菁为菹,枣栗为果,以谢至圣先师,反正就是你是孔子的门徒,你考上了进士得了官位,要为这位提供知识的人做些什么,表示一下感谢,但是郑光并不觉得孔子就真的那么伟大,至少与他同时代的人里面,还有很多与他一样,甚至比他更加伟大,中国的至圣先师,不应该只是孔子一人。

    但是作为儒道国度的大明朝,这套礼节极为复杂,因为孔庙里不只有孔夫子,还有配享的四圣十二哲,以及在东西庑内的六十二位先儒,所以除了要跪至圣孔子的神位之外,还要依次跪复圣颜子、宗圣曾子、述圣子思子、以及被太祖皇帝撵出去又请回来的亚圣孟子,还要把东西十二哲、六十二儒的神位拜一遍,礼节各不相同,顺序更不能错,幸好有礼部官员在一旁指点,否则昏昏沉沉的郑光怕是要闹了笑话。

    拜祭完孔庙,终于到了最后一步,立进士题名碑,也就是工部给弄一个石碑,刻上本科所有人的名字,在国子监的碑林里立起来,供后世瞻仰,这也是绝大多数进士青史留名的机会,在为帝王将相作家谱的史书里,不太有可能将那些没什么成就的二甲三甲进士写下来,若要让后人知晓自己曾经的成就,除了没什么关注度的地方志,这块石碑就是唯一的手段了。

    郑光看着进士碑最上方第一个的名字,心里也是颇有些感慨,等到大家对这进士碑做作一番挤几滴眼泪出来,这段流程也就结束了。

    等到官员对大家宣布可以离开宫廷并且等待三天之后的朝考决定去留之后,不少人才恍然惊觉,他们已经没有新科进士的光环了,能在朝廷里工作的,基本上全都是进士出身,官位越高,进士名次就越高,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感到骄傲的地方,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就是一个菜鸟官员,而不是新科进士了。

    回到家里,郑光和徐渭还有些没回过味儿来,张居正和李一元就携手来到了郑光府上,见徐胖躺在躺椅上满目空洞,郑光坐在一旁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似乎在想着些什么,两人不由得有些好奇,张居正便笑着上前道:“状元郎和传胪公在想些什么呢?”

    徐胖还没回过味儿来,郑光看到了张居正和李一元,笑了笑,说道:“想着今后的路该如何走,新科进士的光环到此结束了,以后咱们就是一群最不起眼的新人小官儿,如何做官,如何做事,如何走下去,这些,可都不是容易的事情,一个不好,粉身碎骨,就别想着光宗耀祖的事情了”

    张居正和李一元对视一眼,也看出了对方心里的担忧,便各自寻了把椅子坐下,拉开了话匣子,张居正这个话痨永远是说话最多的:“三天后的朝考,就是决定新科进士们何去何从的重要考试了,虽然不能决定全部,但是也有些比重,不知道我这名次能否被选为庶吉士,若是侥幸被选为庶吉士,接下来三年,也就有着落了,也安全些。”

    李一元担忧道:“我的名次不高,大概不太可能被选为庶吉士,大概是去六部里的某一部观政一段时日,接着被外放,若是名次高一点儿,还能外放的好一点儿,做个县令之类的,若是名次不高,直接被外放,可能就不会有多大的前途了。”

    接着,李一元看着郑光和徐庶,羡慕道:“你们的名次都很高,尤其是平之,不管朝考如何,都能被直接授予翰林院修撰,好歹也是六品的品级,而且清贵无比,到时候直接进入六部为官也是很有可能的,文长的名次也很高,百分百能被选为庶吉士,最后也成为翰林院一员,叔大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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