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凰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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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凰为谋-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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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读着圣贤之书长大的,再如何也是说不出口的。

    老夫人见他虽然发起了大火,却没有再说什么,便认为他是把自己说的话都听到了心里去了,也认同了自己的观点,只是,不管怎么说,毕竟死去的是他的骨肉,心里上这个坎总是过不去的,现在只是面上稍微发作一下而已,便放下了心,转头看见昀凰,怒气一下子就涌了起来,手指着她,道:“孽障,都是你这个孽障,说,你是哪里来的恶鬼?是来报复我们李家的吗?”。

    都是这个贱丫头,害得她刚刚她心神惧惊之下乱说了话。

    她此刻,已经认定了昀凰当年已经死去,她那时受了那么重的伤,却能够活下来确实是很可疑,再加上昀凰先前说的话,如若她不是去了那里,又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描述的这么逼真,知道的这么多。。。她不可能知道的秘密。面前的这个人,就算不是被恶鬼附身,也是死过一回,活过来报复李家的。

    老夫人越想越觉得可怕,说不定即墨婉,就是被她给克死的!不然当年也不会死的那般的蹊跷!

    老夫人越想越惊惧,她——她简直就是丧门星,是李家的灾难!

    这样的人,一定要尽早除去!

    昀凰见她用惊恐,憎恨,厌恶的眼神看了过来,不经意的挥了挥衣袖,一张冷俊的脸上掠过一丝嘲弄。

    **药,是用曼佗罗花粉再配合几种药物精心炼制而成,只需要一点点,就足够中药者双眼赤红,暴躁不安,整个人陷入极度亢奋的状态。

    如若心思坦荡之人,中了药物之后最多便是情绪激动亢奋了一些,并无太大的作用,而若是有那心术不正,心虚之人,中了药后,若是受人引导,便会产生幻觉,看见让自己惊惧的东西,犹如入了魔症。

    她之前对着老夫人撒了一点点**药,让她吸收了进去,接着,便一步一步的激怒她,虽然她下的分量很少,但是在对方情绪激昂,内心愤恨不平的时候,是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待她药物发作之后再用言语加以诱导,令她惊慌之下,说出真相。

    只要让屋顶上的陈娇娇听见就好,经此一事,陈娇娇怕是将对即墨婉的恨意全都转接到老夫人身上了,不,不只是转接,要比先前对即墨婉的恨意要来的更加浓郁,因为老夫人可是她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祖母。

    虎毒尚且不食子。

    老夫人为了李家的声誉,连这种损阴德的事情都做得出。

    陈娇娇若是重新有了孩子那还好说,可因被沈氏下毒的关系,她这些年再无所出,便会不由自主的去认定,这一切都是老夫人的责任,是老夫人害得她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她此时内心有多愤怒,日后报复起来便会有多疯狂。

    她此举,不仅替即墨婉洗脱了罪名,更是为老夫人留下一个潜在的隐患,杀子之仇,那可是不共戴天,更何况,还有李成峰的到来这个意外之喜,如此正好,让他看清楚老夫人是怎样的面慈心恶。

    他们母子二人心生间隙,日后关系怕是好不了了。

    听见老夫人如此说,李成峰想起来过来的目的,他看了眼昀凰,不悦的皱着眉头,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不方便让她知道,便冷冷地说道:“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先下去”,因着此刻对即墨婉的这点愧疚之情,对她的态度稍稍好了一些。

    老夫人见此,尖叫道:“不。。不能让她走,峰儿,你听娘亲的,她就是个恶鬼,是来报复我们李家的,一定要除去她,不能放她走”。

    她这话却是如同火上浇油,一下子把李成峰压抑着的怒火一下子点燃了,他冷笑着看着老夫人,眼神中满是冰冷的寒意,道:“母亲!你到现在还要这样吗?今日之事,我已经查探清楚了,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要我都说出来吗?当着昀凰的面?当着下人们的面?”

    老夫人不解,还在坚持着:“峰儿,你在胡说些什么?她真的是恶魔,是地狱里爬出来的。。。”

第六十二章 母子反目

    “够了!不用再说了”

    李成峰终于忍不住怒吼道,他悲痛的看着老夫人,见她直到现在还死咬着昀凰不放,不由得心冷。

    原本他也不喜欢昀凰,这若是在平日里,老夫人辱骂昀凰几句,在他看来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可是今日,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每一件都让他无从应对,尤其是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他更是内心愤恨到了极点,此刻老夫人再抓着昀凰不放,说她是恶魔,是妖孽,是来毁了他们李家的,在他听来就分外的刺耳,起了逆反之心。

    不管怎么样,昀凰也是他的骨头,老夫人口口声声说她是恶魔,那他,又是什么?他对老夫人彻底寒了心,冰冷的冲着老夫人道:“母亲,我本想给你留几分颜面,你非要我当面戳破吗?昀凰她再不济也是你的孙儿,你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我已经盘问过下人,茹雪身边的丫鬟也承认了,今日这一切,都是你和她合起来算计昀凰的是不是?结果反倒害了李茹雪,也毁了我们李府的清誉!母亲,你怎么会如此的狠毒,连这样的手段都使得出来?你知不知道你要害的可是你的亲生孙女啊!在我的眼皮子地下做这样的事情,害得我今日当着众人丢尽了脸面,这就是你对我好的方式?你真当我是傻子?把我蒙在鼓里?你到底还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听完李成峰的话,老夫人呆楞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成峰,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李成峰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冰冷,鄙夷和厌恶,他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从前,我敬你爱你,觉得你是天底下最善良和蔼的母亲,可如今我看到了什么,连亲生孙儿都能残忍的害死,你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当年婉儿进府你就是各种看不惯,明里暗里的打压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后来更是嫁祸给她,若不是这样,我和她又怎么会走到天人相隔的一步,跟岳丈一家也不会闹成今日这般地步,之后娇娇也是,你那时允许孩儿将她带进府,我尚且欢喜,认为你是懂我,疼我的,可是,万万没想到,你将她诓骗入府,是为了让你更好的对付她!她们都是我的爱的人啊,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为了李府的荣誉,你真的是为了我,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你把孩儿陷入了什么地步?今日之事早就流传出去了,明天上朝,多少双眼睛会盯着我,多少言官会出来弹劾,说我治家不严,多少人,会在背后指指点点,嘲讽我们李家?说我们李家的女儿伤风败俗,婚前****!母亲,这就是你要的结局?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是不是!”

    听到他提及即墨婉,昀凰双手环抱,眯着眼睛看着李成峰,不言不语,嘴角一抹嘲弄的笑容那般的明显。

    李成峰说的这些话着实让她恶心不屑,听起来像是重情重谊,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可是话里话外无一不是在控诉老夫人,瞒着他做了这么多事情,因为她,让他丢了颜面,想必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吧。

    出了事情,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老夫人的头上,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好似他才是那个无愧于妻儿的人。

    昀凰看看李成峰,再看看老夫人,容貌相似的脸上,一个冰冷狠戾,一个哀痛恼怒。

    忍不住在心里嘲笑,他和老夫人当真是母子,一样的薄凉,一样的自私,都是无情无义的人。

    她无趣的把玩着腰间的凤玉,好戏看到这里就可以了,再看下去也没有必要,她还得赶回即墨府,当即趁着他们没有注意,招呼也不打,解了秦嬷嬷的穴位,带着墨林白芷悄无声息的走了。

    李成峰注意到了她们离去,眼神暗了暗,却没有开口说话,而老夫人,气急之下却没有注意到她们的离去,李成峰说的话字字诛心,放佛刀子一般,一刀一刀地割在她的心上,让她生生的疼着。

    她瞪大了双眼,对昀凰的恐惧和愤恨远远比不上此刻内心的伤痛来的剧烈,自己的儿子用这般口气对她说话,用那样鄙夷的眼神瞧着她,这让她如何能够忍受,当即也怒道:“那么久的账你都翻出来,即墨婉那个女人的死是我的过错,好!好!好!没想到我竟然是养了一个白眼狼!我这么多都是为了谁?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是不是——”

    李成峰闻言冷笑:“母亲不是信佛吗?信佛之人,却受染鲜血,着实讽刺!母亲日后,便专心念经祈福,为被你害死的人超度,不要再插手后院之事了”。

    说完转身直接走出了房门,见门外的侍女们扶着腰一副迷茫的样子看着他,这才想起来的时候看到的情景,不由得眯了眯眼,不用想也知道,这多半是昀凰那丫头干的好事,只是他先前被老夫人的事情弄的正在气头上,没有去顾问。

    昀凰也是个不省心的主。

    李成峰有些气恼,也有些感伤,后院如此不太平,连自己的娘亲都是不值得信任的,不由得开始怀念即墨婉在的时候的模样了,她虽然从未对他热情,可也是温婉可人的。。。他眉头蹙了起来,想起了陈娇娇,便提步向那处走去。

    屋内,老夫人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上,秦嬷嬷已经能动,她顾不上浑身的酸麻,连忙上前,扶着她,瞧着她那憔悴的样子,心里难受,开口劝着,声音已带着哭腔:“老太太,可莫要往心里去。。。”

    老夫人顺着她的搀扶起身,坐到了罗汉床上,满脸的皱纹,好似瞬间苍老了十岁。

    她看着满屋的狼藉,终于清楚了一个现实,她和儿子彻底决裂了,就因为六年前的那件事情,他便怨恨上了自己,不由得叹气,他不懂自己的苦心也就罢了,竟然还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自己的身上,这哪里还是她心中那个乖顺孝敬的儿子,枉她含辛茹苦的将他抚养大,却没想到,他和他那早死的爹一样,这般的薄情薄义。

    想到当年,他对即墨婉不就是如此吗,他这人不就是这样,爱你的时候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你,尽恭尽孝,面面俱到的对你好,可是一旦翻脸,便能绝情绝义的将所有的一切都磨灭,将自己的责任推卸的干干净净,好似所有的都是对方的不是,是对方有负于他,就算结果如何,也是对方咎由自取。

    想到他说的,让她不再插手后院之事,老夫人一时之间想不开,悲从中来,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扶着额头,哭了出来。

第六十三章 宫中密谈

    宫中,自太子和朝阳公主走后,皇帝面色不虞,端坐在龙案之后,凝眉敲击着桌面,细索。

    良久,拍了两下巴掌,随即一个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中,一身黑衣,冷峻的面容上薄唇紧抿,剑眉下一双眼眸深幽,不带一丝温度。

    黑衣男子单膝下跪,对着皇帝恭敬的行礼,道:“暗卫统领高歌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必多礼,太子的话,你可都听到了?”,皇上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高歌,你那里可有确切的消息”。

    堂下的人,是皇帝的暗卫统领,更是他的心腹,其一心为皇帝办事,对皇帝忠心耿耿,一身的武功出神入化,办事能力更是毋庸置疑,因此,皇帝有什么事情都会问问他的看法。

    “回陛下,属下刚刚得到密报,暗卫们探来的消息,与太子殿下所说的,略有出入”,黑衣男子说着,从袖口中掏出一叠卷纸,恭敬的上前几步,递了上去,“属下得知,早在月前,左相大人为了平息京城四起的风声,就已经暗示李侍郎要迎娶他的大女儿李茹雪,而后,李府借老夫人寿宴一事将昀凰郡主接入京城,打着让她代替李茹雪出嫁的主意,不料,此事被左相大人察觉,他身边的玄公子出手废了李茹雪。而这昀凰郡主也不似一般的女子,据查,她刚入京城,就跟吏部尚书大人的千金孙舞阳当街斗殴,跟自己的姐妹交恶,其手段非凡,回府之后对各处来的攻势应对自如,虽是孤身一人奋战,却是不落下风,而那李茹雪因手指被废怀恨在心,与李府的老夫人等人谋算她的身子,打算让她当着众宾客的面身败名裂,被左相大人撞见,顺势救了她,接下来,便是如同太子殿下所说,昀凰郡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同意嫁给左相大人”。

    皇帝将手中的密信翻了翻,信上的内容大致与高歌所说无异,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怒气,摇了摇头,骂道:“这个李侍郎,做事真是越来越荒唐了,连自己的嫡女,朕亲封的郡主都敢算计,当真是不知死活”。

    “自六年前,李家跟镇国侯府决裂之后,这么多年来,两家再无联系,李府的人对昀凰郡主亦是不闻不问,没有感情也是自然”。

    听高歌提起了镇国侯,皇帝眉头又皱了起来,镇国侯一片赤胆之情,年轻时跟随他征战沙场的,出生入死,老来却痛失唯一的亲生女儿,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伤之情,他也是能够理解的,这也是他当初会同意让他告老回乡,颐养天年的原因。

    只是,若左相大人跟昀凰郡主定了下来。。。要知道,那左相可是不能人道的,虽说此事被压了下来,难免日后不会被人挖了出来,若是让镇国侯爷知道,难免会伤了老臣的心啊,便又开口问道:“今日即墨恒也到场了?”

    “回陛下,在事情发生过后,镇国侯世子确实到了场”。

    “他作何反应?”

    “据探子来报,镇国侯世子在得知此事时,勃然大怒,面色不佳,但却未开口阻止,宴会散后,与左相大人一同离去”。

    皇帝的眼眸深了,他敲击着桌面,内心思绪百转,“左相跟昀凰郡主联姻,高歌,你如何看待?”

    声音听不出起伏。

    高歌低眉,沉声回道:“左相大人有意借由婚姻一事破了谣言,而昀凰郡主刚到京城,对这些内幕怕是不知情,在对李府家人失望的情况下,被左相所救,愿意以身相许也是情有可原,怕只怕。。。日后发觉了真相,难免生出事端,毕竟昀凰郡主背后的势力,并不是李府,而是镇国侯府”。

    皇帝听完点了点头,高歌说的却也是他心中所顾虑的。

    普通人家的儿女婚嫁自然入不了他眼,这一边是左相,一边是镇国侯,两方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若左相是个正常男儿便也罢了,偏偏他身患隐疾,昀凰郡主若是嫁给他,岂不是将她往火坑里推,这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不慎重考虑,想到这一切都是由于李茹雪的不愿嫁给左相而引起的,皇上的面上便闪过一丝薄怒,对着一旁侍奉的太监总管道:“小祥子,去传朕的口谕,李侍郎家的千金李茹雪,未婚配便与人私通,朕感念其一片痴女之心,即刻抬入沈家为奴为妾,终身不得踏出沈府半步,李侍郎治家不严,发奉半年,责令其闭门思过”。

    小祥子领命出去。

    高歌接着说道:“陛下无需担忧,据属下探查,镇国侯一家很看重昀凰郡主,今日镇国侯世子未曾开口阻止,怕也是顾及昀凰郡主的想法,如今,昀凰郡主是自愿嫁给左相大人的,镇国侯世子与左相大人一同离去,应是想考察他一番再做打算,此事也未必不能成”。

    皇帝凝眉,思索了一番,对着高歌吩咐道:“这两天你派人密切注意下即墨府的动向,有任何情况,立即来报”,想到那人,皇帝面上稍微缓和,眼眸里闪过一丝笑意:“你说的对,以他的能力,能够说服即墨恒,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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