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凰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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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凰为谋- 第1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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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瑾眼眸微深,他自然知道此举对他不利,可如今情势逼人,如若他没有估错,就在这两日,萧正郡就会举兵造反,而他之所以还在观望,一来是等待着四方的军队到位,二来,就是他这一面。

    既然如此,他就来为这场戏添一把火,先发制人。

    兰贵妃身为皇上的人,如今竟然把手伸到了昀凰身上,这个火,就先从兰贵妃身上烧起!

    慕容瑾深邃的眼眸冰冷,他开口,声音清冷,道:“简少堂他们也该回来了,吩咐下去,让人通知萧正郡,就说宁州,祁州的军队已经化整为零,攻上京城,加上他手上延安的军队和驻扎在京城郊外的巡防营,时机已到,至于今日早朝上的事情,想来他已经得到了消息,其他,莫要再多说,多说既是错”。

    他说着,顿了一下,眸光撇向宫外,接着道:“安排好之后,你就呆在昀凰身边,多派些人手暗中保护她的安全,如若我入狱,有任何消息随时来报,太子那处就不必过问了,东宫自有太子安排,宫中有王大统领,无须担忧”。

    玄北张开口,想要说什么,却见慕容瑾已经提步离去,他挠了挠头,看着公子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公子他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唯独没有安排他自己,他将一切都考虑在内,唯独没有考虑他自己。

    他仰望着蓝天,这京城的天,马上就要变了,没想到他玄北有一日,竟然能够亲身经这一切。

    玄北向来带着玩世不恭的面上浮现出少有的凝重,公子这一步棋,甚为惊险,如若成功,一切都好,可如若哪一环节出了差错,公子怕是要背上谋逆的大罪,一辈子不得翻身了。

    他绝对不会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绝对不能!

    玄北深唿吸了一口气,转身,飞速向着宫门口奔去。

    后宫,慕容瑾一路沿着小路,刻意避开了宫人,来到长信宫门口,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长信宫”,长信宫位置偏远,是一坐落在树丛之中的宫殿,周围种满了花草植物,在树枝之中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整个宫殿像是一个建在森林之中的城堡。

    世人都觉得长信宫与冷宫无异,皇后的景仁宫和萧贵妃的华清宫都是伫立在后宫的正中心,而长信宫,这里地势偏远,周围又都是树木,鲜有人迹,可又怎知,这其实是皇上对她的一种保护,因着皇上有令,任何人没有命令不得出入长信宫,因此,长信宫门口仅有两位宫女守着,她们在见到慕容瑾的时候一楞,眼看着慕容瑾一步一步的走进,其中一宫女弯腰行礼道:“左相大人请留步,此处是宫中禁地,不能入内”。

    “禁地?”,慕容瑾眸光沉沉,面上的银色面具发着冰冷的光芒,“兰贵妃被囚禁了吗?”

    守门的宫女一楞,许是没料到左相大人会如此理解,她连忙解释道:“回左相大人的话,兰贵妃没有被囚禁,是皇上下令,后宫任何人在没有命令下,不得进入长信宫”。

    慕容瑾眉头一挑,“你的意思是,本相是后宫中人?”

    小宫女愣住了,她……她何时说过这句话?

    左相大人性格乖张,脾气暴戾,宫中盛宴当日她虽不曾亲临现场,可也听其他宫女谈论过,说是一个尚书夫人只因在宴会上对昀凰公主出言不敬,侮辱她已故的娘亲,左相大人就令人当场打瞎了她的双目,这是何等的残忍,何等的暴戾。

    谁若是得罪了左相大人,就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此刻被左相大人那一双冰冷的眼眸盯着,小宫女有些腿软,她咽了咽口水,强装镇定,道:“奴婢……奴婢从未说过此话,左相大人乃是人中龙凤,自然不是后宫中人”。

    “你说后宫中人不得入内,既然本相不是,那还不让开!”

    他一派的君子风范,声音也是温润无比,可是其中包含的冷意却让人心惊,听在小宫女的耳中,犹如魔咒,小宫女吓得快要哭出来了,她咬着牙,如若今日她让左相大人进去了,只怕皇上那里,她罪责难逃,这得罪左相大人不好,得罪皇上也不行,她该怎么办?

    小宫女还待说什么,慕容瑾眼眸一厉,不愿再与她们多言,直接伸手点了她们的穴道,一掀衣袍,向着宫内走去。

    在他身后,两个宫女保持着吃惊的状态站在那里,迎着风泪流满面,心里却感激左相大人,如若左相大人不如此做,她们二人今日怕是难逃一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四百五十章 此时相望不相识

    与其他宫殿不同,长信宫,进了大门便是一座花园,花园内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沿着徜徉小道,种满了花树,株株挺拔俊秀,此时已至冬季,梅花飘动,千朵万朵,铺地数层,进处是梅花飘香,远处是亭台,假山流水,更为优美。

    待入了长信宫,里面的装扮华丽,云顶檀木作梁,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如明月一般倾洒下来,熠熠生光,地铺白玉,内嵌金珠,真可谓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可是其中的装扮却又是雅致至极,大殿四周摆满了花盆,以兰花居多,淡紫色,粉色,白色,淡绿色……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颜色,似染似天成,煞是好看。

    慕容瑾缓缓踱步进屋,一眼就看见了靠在榻上的美人。

    她身穿浅蓝色拖地长裙,裙摆处绣着淡雅的兰花,一头的青丝散开,仅用一根白色丝带散散的系在发尾,身材瘦弱,皮肤光滑洁白,挺俏的鼻子,光是见到侧颜,便惊为天人,可以想见,正颜是如何的绝色。

    慕容瑾眼眸微眯,眸光在一旁案桌上的药碗上划过,淡淡的药味扑鼻而来,他仔细分辨了一下,内有黄芪,百合,沙参……仅凭这几样,尚不能断定她是何种病因。

    兰贵妃斜靠在贵妃榻上,听到脚步声,她咳嗽了几下,放下手中的书卷,柔声道:“小桃,几更了?”

    话落,不等慕容瑾回答,她率先开了口,“也不知启儿现在在何处,那个皮猴儿,怕是要玩疯了,但愿他能够乖巧听话一点,莫惹事生非……”

    她自顾自的说着,突然察觉到不对,以往小桃总是麻雀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怎么今日如此安静,她扭头,正对上一双如墨的双眸,这双眸子深邃似海,一眼望去无风无波,像极了那个人。

    六年了……

    乍然看到和那人一模一样的眼眸,说不震惊那是不可能的。

    兰贵妃心头一颤,强压下心中的情绪,上下打量着他,见他身姿修长,仿若玉雕,面上带着银色面具,遮住了容貌,他就这样站在那里,自有一股清贵出尘的气质,这通身的气质与那人也有六分相像。

    君彦渝,心中念着这三个字,兰贵妃心中仿若被重锤一击打,生生的疼着,那个淡漠如霁月清风一般的男子再也不在了,她甚至连他的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

    她心中犹如海啸,面上却还是那温婉的模样,一双如水的眼眸望着慕容瑾,她虽身在后宫,倒也听说了不少前朝的事情,眼前之人的打扮和小桃口中的左相大人很像,兰贵妃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试探道:“不知左相大人来我长信宫,有何贵干?”

    在兰贵妃打量慕容瑾的同时,慕容瑾也在打量着兰贵妃,她面上不施粉黛,峨眉淡扫,略显苍白的脸庞昭示着她的身子虚弱,一双漂亮的眼眸似水,里面带着淡淡的哀愁,果真如昀凰所说,是一个温婉如江南水乡里走出来的女子,一眼看去让人心生怜惜。

    有别于其他妃子,她浑身上下透露出清淡高雅的韵味,仿若是误入凡尘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看这殿内的布置便知她的日常生活极为闲适,置身事外,每日里焚香煮茶,看书养花,不理朝夕。

    慕容瑾眼眸微眯,如若她真如看上去这般简单,在这风云四起,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之中,恐怕早已被人生吞活剥了,能够隐在后宫之中站稳脚跟,沉寂多年,不争不抢,面前的女子不可小觑。

    他微微向后退开一步,躬身行礼之后起身,眸光沉沉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良久,开口,不曾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兰贵妃似是身子不适?”

    “嗯,不过是旧疾,稍微注意就好”。

    兰贵妃从榻上起身,缓步走至主殿,“左相大人请坐”,她眼眸放远,看了看门外,没有任何的动静,殿中来了男客,按理说宫女也该传唤一声,小桃也不知去了何处,若是她没有记错,大臣没有传唤,是不得随意进出后宫的,左相大人为何会出现在此?

    她心中起了疑惑,也就问了出声,“左相大人前来,可是皇上有何吩咐?”

    慕容瑾摇了摇头,眸光一直不曾离开她的面容,“是微臣自己来寻你的”,声音温润。

    他的态度谈不上恭敬,甚至可以说是无礼,没有通报下只身闯入后宫妃子殿中,光这一条,就足够给他治罪,左相大人官居一品,传言他博学多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满腹经纶,不会连这点礼数都不懂,如今这番,怕是有所图谋,兰贵妃如水的双眸微沉,问道:“不知左相大人前来,有何要事?”

    这已经是第二遍问了出声。

    “空谷有佳人,倏然抱幽独,东风时拂之,香芬远弥馥”,慕容瑾扭头,看着大殿四周种植的兰花,淡声道:“贵妃娘娘似是很钟情于兰花?”

    兰花优雅淡然,记忆中娘亲极爱兰花,在院子里在种植了各个品种的兰花,静心栽培着,娘亲说,兰花高洁,俊雅,乃花中君子,闲适宁静,风姿素雅,花容端庄,幽香清远,做人当如兰花,不论身处何处,都应守着内心的操守,不骄不躁,不暴不弃,坦然面对一切。

    时过境迁,娘亲早已香消玉损,如今的君府也成了荒凉之地,那些兰花因为无人搭理,在风雨中凋零,渐渐枯败……慕容瑾想到此,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转瞬即逝。

    兰贵妃闻言,眼眸顺着他的视线,瞥向四周的兰花,唇角一弯,勾起一个唯美的弧度,笑道:“自然是钟情的,兰花高洁,俊雅,乃花中君子,闲适宁静,风姿素雅,花容端庄,幽香清远,做人当如是”。

    慕容瑾闻言,心头一震,他惊诧地看向兰贵妃,眼中带着锐利的审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四百五十一章 故人,就是已故之人

    被他这尖锐的眸光盯着,兰贵妃有些不知所措,她试探着开口,问道:“左相大人怎么了?莫非是本宫面上有什么不妥?”,她伸手摸了摸脸颊,那处一片光滑,没有任何东西。

    兰贵妃心中的疑惑更甚,眼前的男子心思深沉,让她琢磨不透,在不知他是何来意之前,她绝不能轻举妄动,而且……许是因为他的那双眼眸像极了小叔子,通身的气质也有几分相似,她心中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似跟面前的男子极为熟悉,熟悉到像是认识了很多年,让她忍不住想要去亲近,想要去了解他,即便他的行为和言语有些无礼,她也没办法对他生出厌恶之情。

    “并非贵妃娘娘有何不妥,只是娘娘的话,让微臣想到一个故人”。

    “故人?”,兰贵妃眼眸微闪,“听闻左相大人师从无极大师,不知你口中的故人……是何人?”

    慕容瑾深深地看着她,将她面上的神色看在眼中,他视线偏移,瞥向地面,垂下来的眼帘遮住了眸中的痛楚,声音也低缓了下来,“故人,便是已故之人”。

    似是不愿意再多谈。

    兰贵妃似是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她怔了怔,面上浮现出尴尬的红晕,咳嗽了几声,“……左相大人请节哀”。

    慕容瑾闻言,挑眉,语气不善道:“节哀?贵妃娘娘说得倒是轻巧,如若你失去了至亲之人,也能说出‘节哀’二字吗?”

    兰贵妃面色不自然了起来,她隐藏在袖中的手捏紧,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啊,如若是她,怎么可能节哀。

    虽说逝者已矣,可是离去的是她最在乎的人,该怎么遗忘呢?

    就算是被逼着服下了忘川无殇,她有一段时间短暂地失去记忆,可是残留在内心深处的悲伤和疼痛还是时时刻刻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那段时间是她最昏暗的时光,她知道自己忘记了很多,很多很重要的事情,可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挖走了一块,只余下半颗心空荡荡的疼着,疼得无以复加,疼得她整日整夜难安。

    后来她慢慢地找回了记忆,不是没有想过逃出去,可是她被困在这不见天日的囚笼里,她怎么逃得出去,她不是没有想过死,可是她死了,启儿该怎么办?

    启儿认贼作父,连自己的亲爹是谁都不知道。

    皇上即便是下了药,依旧对她保留着几分怀疑,不肯让她亲自抚养启儿,启儿那么小,就不在她身边,他饿了,冷了,被人欺负了……她这个做娘亲的都没办法保护,如若她死了,她毫不怀疑,下一个死的人就是启儿,她怎么能那么狠心地丢下启儿不管,她如若就这样死了,她又有何脸面去见地下的夫君和君家列祖列宗,所以她只能委曲求全,以身侍贼,待将启儿抚养成人,再告诉他真相,要他替君家报仇,那时候,她才可以以死谢罪,去地下陪伴夫君……

    慕容瑾见她低垂着头不说话,眼眸一厉,接着道:“兰花喜湿润,不能长期被阳光直射,一般生长在崇山峻岭,树木繁茂的山谷溪边,岩边的庇荫之处,娘娘来自溧水,据微臣所知,溧水属火城,气候干燥,常年阳光直射,并不适合兰花的生长,但凡移植过去的兰花,最后皆因水土不服而凋零,娘娘说自己喜爱兰花,莫非这爱好是入宫之后才培养起来的?再者,兰花娇贵,养育起来极为艰难,稍有不慎兰花就会枯萎,长信宫宫女笼统才三位,皆是不通园艺之人,贵妃娘娘又是从何处学来的这搭理兰花的技能?”

    兰贵妃闻言一怔,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左相大人这话,分明是在说她的身份有问题。

    她秀眉微皱,一阵寒气从心底生出,她抬头,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左相大人,正对上他那双深邃的墨眸,他说出来的话尖锐无比,那双深邃的眼眸却无波动,仿若这世间的一切皆不在他眼中。

    兰贵妃蓦然心头一撞。

    记忆中也有这样一幕,那是她刚随着夫君回到君府之时,夫君知道她喜爱兰花,花重金从四处寻找兰花盆景,交由她打理,某日,夫君因公出去之后,她那未曾见过几面的小叔子君彦渝突然前来找她,先是询问了她有关兰花的一些事宜,随后话语一转,道:“这倒是有趣,哥哥说你是浮骜山脚下一樵夫的女儿,据我所知,浮骜山环境恶劣,气候干燥,毒蛇勐兽颇多,并不适合兰花的生长,嫂嫂喜爱兰花,莫非这爱好是入府的这一个月就培养出来的?再者,兰花娇贵,不易养育,你院子里并无精通园艺之人,嫂嫂是从何处学来的这打理兰花的技能?嫂嫂肌肤如玉,双手光滑白皙,一看就是养在深宅之中,养尊处优之人,又怎是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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