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妻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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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妻盈门- 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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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量完‘大事’,夫妻两个回到了宁福堂,陆元还很兴奋,拉着小齐氏叽叽咕咕的说着他日三王爷正位后的种种风光,小齐氏却心事重重,并没有热切的回应。

    陆元瞧见小齐氏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很是心塞,满腔兴奋顿时消去一半,冷哼一声,一甩袖子,抬腿便去了芸娘母子所在的东跨院。

    若是换做平时,小齐氏定会又气又恼,但今日,她却也顾不上吃醋了,一个人坐在临窗大炕上,守着一盏孤灯,竟生生坐了一宿。

    次日清晨,小齐氏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洗漱换装完毕,先去宁禧堂给梅氏请了安,顺便跟梅氏告假:“昨日我母亲来给祖母贺寿的时候,曾经提了句,说是家里的祖母身子有些不好,我想回去看看。”

    梅氏对齐家的破事儿不感兴趣,正好她也不耐烦看到小齐氏,听了这话,无所谓的说道,“既是亲家太夫人身体微恙。你身为孙女。理当回去一趟。对了,昨日寿宴收到几样上好的人参、血燕,你每样带一些回去给亲家太夫人吧。也算是我的一点子心意。”

    小齐氏知道梅氏不待见她、更不待见齐家,这会子见她这般大方。不管对方出于怎样的目的。但药材却是实打实的好东西。赶忙感激的说道:“多谢母亲!”

    梅氏不以为意的摇摇手,“不值什么,你既要回去。就不要耽搁时间了,赶紧收拾收拾去吧,早去早回才是正经!”

    小齐氏答应一声,恭敬的退了出去。

    小齐氏前脚出了宁禧堂,谢向晚后脚便来跟梅氏辞行了,“书院的事务繁杂,夫君很不放心,老夫人的寿辰已过,我们也该回去了。”

    梅氏知道陆离夫妇不喜欢在国公府住着,也知道昨天的事儿让谢向晚心里有了不快,见她们着急回去,也没有过多挽留,只交代道:“天儿越来越凉了,山里冷,书院到底不如家里讲究,你们在外头多加小心。”

    梅氏性子清冷,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非常不易。

    谢向晚笑着点头,恭敬的回道:“媳妇儿省得!”

    “好了,去吧!”梅氏沉默了片刻,发现自己也没有更多要交代的,便有些失落的挥挥手,将谢向晚打发出去。

    另一边,陆离也跟陆延德辞行。

    许是昨天太高兴了,陆延德有些兴奋过度,一向孱弱的病体竟有了好转的迹象。原本蜡黄的脸上也泛着不正常的红光。

    陆离瞧了,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唯恐陆延德这是‘回光返照’。

    陆延德却一点儿都没察觉,得意洋洋的跟陆离炫耀昨日那些老伙伴们对他的种种羡慕嫉妒,说话的时候手舞足蹈,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金戈铁马、驰骋沙场的光辉岁月。

    陆离却不想听这些,巧妙的打断了陆延德的喋喋不休,直接说道:“每个月的初一、十五皇长孙来书院读书,今个儿已经初七了,儿子想早些回去做准备,以免十五那日皇长孙来了再有纰漏。”

    陆延德一听‘皇长孙’三个字,顿时回过神儿来,眼中的光彩更加炽烈,用力点头,“你说的是,这事要紧,须得好好准备,你赶紧收拾一下回去吧。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儿。”

    陆离点头,临走前,还是提醒了下兴奋过度的陆延德:“父亲,大哥那儿,您也多看顾些。”少让他出去惹祸!

    陆延德愣了下,对上陆离清亮的双眸,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的兴奋也消退了些,轻轻颔首:“昨日你祖母寿辰,你大哥纯孝,忙里忙外的操劳了十几天,一时不慎得了风寒,接下来的一两个月里,他只能好好在家静养。”

    换句话说,陆元被陆延德关了禁闭。

    很好,父亲总算没有被眼前的浮华彻底冲昏了头。陆离放心了,跟父亲告了别,便回到远翠苑,和谢向晚一起用了早饭,夫妻两个简单收拾了下,直接往昌平赶去。

    马车走得很快,中午前,夫妻两个便抵达了书院。

    望着宁静、清幽的书院,陆离和谢向晚都有种莫名的心安。这里才是他们的家园,才是真正属于他们的地方啊。

    “咦?这么早就回来了?”谢穆青领着儿子在院中花荫下读书,听到外头有动静,便出来查看,见是陆离夫妇回来了,不禁疑惑的问道。

    谢向晚笑了笑,道:“我们回去是给老夫人贺寿的,如今寿辰一过,我们留在那里也无事,还不如早些回家呢。”

    谢穆青和谢向晚关系好,自然知道陆家的那些污糟事儿,听了这话,笑着说道:“你说的也是,与其在那边跟那些人歪缠,还不如在书院里照看那些学生呢。再不济,就是陪我家大哥儿读书。也比在那边有趣多了。”

    谢向晚用力点头,“可不是嘛,说到大哥儿,今个儿怎么不见他?”

    提到宝贝儿子,谢穆青满脸的慈爱,掩嘴笑道:“他呀,正写大字呢。这小子太皮,总坐不下来,我每日让他写二十篇大字,写不完不许出门。这会儿啊。正满心委屈的练字呢。”

    谢向晚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包子。皱着眉头、嘟着嘴儿,眼里噙着两泡泪,伏在书案上写字的模样,好可爱哦。有木有?

    谢穆青见谢向晚这般。心里微动。走到近前,低声问道:“还没有消息吗?”

    谢向晚一怔,旋即明白过来。笑着摇头,“再过几个月吧。”她刚停了药,最快也要两三个月才能有结果。

    谢穆青抬眼看了看书房的方向,悄声道:“我知道你是个有成算的孩子,但原上不小了,事业也有了小成,确实该有个孩子了。否则拖得太久了,陆家的人定会生事。”

    谢向晚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说道:“她们已经生事了!”

    谢穆青挑眉。

    谢向晚简单的将老夫人当众为难她的事儿说了说,而后道:“幸好二爷和我一条心,且老夫人上了岁数、在陆家也没了过去的威风,要不然这次我就要带回两个如花似玉的俏丫头了。”

    谢穆青摇头,叹道:“这位老人家还这能折腾。你婆母都不管,她倒——”

    谢向晚不想再谈这个话题,笑着问道:“对了,这两日书院可有什么事情?那些夫子家的女眷可都还好?”

    谢穆青道:“好,怎么不好,书院的待遇好,你又给她们那些女眷寻了挣钱的营生,她们每日里都忙得可高兴了!”

    说到这个话题,谢穆青也不禁叹道:“怎么说你是个财神奶奶呢,随便出个主意,都能让人挣得盆满钵满。现在那些夫子太太们,提到你都是满口子的称赞呢。”

    原来谢向晚见那些夫子们虽然有书院的高额薪水,但大多过得还很清贫。他们几乎都是寻常人家出身,读书的时候,基本上是全家人勒紧裤腰带的合力供出来。

    如今他们有了正经差事,赚了银钱自然要回馈家里。

    所以,饶是书院给的薪俸高,真正落到他们自己小家庭的银钱却并不多。看到那些夫子太太们节衣缩食的模样,谢向晚心里不忍。

    当然,她也是为了安定夫子们的心,让他们更好的为书院工作,便防着后世的一些做法,给那些女眷找了些营生。

    比如有擅长厨艺的,便让她承包书院的膳堂。

    有擅长女红、刺绣的,便让她承包书院的针线房。

    有懂得农耕的,便让她们统领书院的稼园、菜圃以及花房。

    就是没有什么特长的,谢向晚也给她们找个差事,请下头的管事手把手的教导。

    经过一个月的安排,所有的夫子太太们都有了营生,每个人只要认真做事,每个月至少能拿到十几两的分红。

    大周物价平稳,一个普通人家,二十两银子便能过一年。哪怕夫子们还要供养家里的父母、兄弟,一个月十几两银子也是尽够的。

    谢向晚此举,不止让那些太太们感激不已,就是夫子们也都暗暗记在心上,竭尽全力的教导学生们。

    夫子们卖力教书,学生们也知道上进。经过八月份的月考,成绩好的如愿拿到了书院的‘奖学金’,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儿,从山长手中接过白花花的银锭子和奖状,那些孩子们别提多骄傲了。

    而台下的学生们,看着台上同窗、或学长们风光的模样,个个艳羡不已,下定决心要好好读书,争取九月份月考的时候,自己也能站到领奖台上,由山长亲自给自己颁奖。

    有了活生生的实例做刺激,学生们都拼命的学习,膳堂、校舍、还有藏书阁,处处都能见到埋头苦读的孩子。

    书院渐渐步入了正规,陆离和谢向晚欣慰的同时,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九月十五日,是皇长孙前来上课的日子,陆离早就准备妥当,只等贵人前来,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除了贵人,书院还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不速之客!(未完待续。。)

第190章 泼妇上门

    皇长孙陈祚今年十三岁,小少年形容颇似圣人,小小年纪便身量颀长,虽不及圣人魁伟健硕,可也是个健康的孩子。五官端正、面容清秀,一张陈家人特有的容长脸,浓黑眉毛,眼睛不算太大,却也炯炯有神。

    九月十五日天还没亮,陈祚便去给太子和太子妃请安,然后回禀了今日要去九华书院读书的事儿。

    太子对长子非常重视,他膝下有三子二女,除了长女,其它皆是庶出。陈祚出生那年,还是燕王的圣人恰好的北边跟鞑靼打仗,接到喜讯时,燕王刚刚打了一场打胜仗,双喜临门,互为吉兆,燕王很是开心,班师回朝后,回禀当时还健在的先帝。先帝看在圣人打了胜仗的份儿上,亲自给陈祚取了名字。

    当时先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脑子一热,竟然圈了一个‘祚’字,待事后反应过来,陈祚的名字已经上了玉牒,不好再更改。

    先帝也没多想,不就是个名字嘛,难道燕王的孙子叫‘祚’,他就真的能执掌天下?若是如此,天底下那些叫什么龙、凤的,岂不都飞到天上去了?

    先帝没多想,燕王却动了心思:父皇给他的孙子取名叫做‘祚’,这是不是有什么寓意?难道——

    后来燕王靖难成功,回想当年之事,愈发觉得陈祚有福气、有来历,再加上这个孙子长得最像他,圣人对陈祚也就愈发宠爱、看重,虽然没有明旨册封他为‘皇太孙’。但实际上陈祚却享受着皇太孙的种种优待。

    这次让陈祚拜陆离为师,也是圣人看重他的一个表现。

    旁人不了解陆离,圣人和太子却非常了解。

    太子听了陈祚的话,沉吟片刻,认真的吩咐:“陆原上年纪虽轻,学识却极好,且心思敏捷、见闻广博,你能跟着他学习也是个极好的机会,再者,九华书院里多是一些寻常人家的子弟。你生于皇家、长于宫廷。所听所见的也皆是富贵锦绣,出去跟那些普通百姓接触一下,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陈祚肃手而立,太子说一句。他应一声。态度很是恭敬。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对于陆离。他早闻其大名,却还没有到崇敬的地步。他陈祚是什么人啊,堂堂东宫的长子。当年皇祖父还不是皇帝的时候,给陈祚启蒙的便是名师大儒。

    如今皇爷爷坐稳了江山,陈祚四周围绕的更是一等一的博学之人。

    反观陆离,今年才二十来岁,只比自己大几岁,虽少有才名,却总归不如那些当世大儒学识渊博。

    可偏偏皇爷爷和父亲对陆离甚是看重,如今更是下了旨意命他去九华书院读书,唉,陈祚脸上不显,心里却好大不乐意。

    领了父亲的训诫,陈祚出了东宫,脸上的谦恭神情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则是皇长孙的傲气与锐气,只见他一摆手,“走吧,去九华书院!”他倒要看看,陆离这位江南名士会有怎样惊艳的表现。

    一行人到了九华书院,日头已经老高,陈祚从马车里下来,便看到了立在书院门前的陆离。

    不管陈祚心里如何看待陆离,但面儿上却丝毫不显,他快走两步,行至近前,恭敬的行了一礼,“学生陈祚,拜见先生!”

    陆离噙着淡淡的微笑,长身而立,面对陈祚的行礼,他没有像其他先生那般避让、或是慌忙搀扶,而是淡然的接受了。

    待陈祚行完了礼,他才欠身还了一礼,“大郎安好。”

    陈祚一怔,陆离受了了他的全礼,已经够让他吃惊了,更让他想不到的是,陆离竟这般‘放诞’,不尊称一句‘殿下’也就罢了,居然还用这种师长的口吻唤他‘大郎’。

    陈祚到底年纪小,虽懂得掩藏心事,但还没有达到完美的程度。至少陆离便瞧出了他的不快。

    微微一笑,陆离看了看左右,见随行的护卫、内侍都恭敬的立在十几步之外,这个距离,悄声言语几句,那些人还是听不到的。

    他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大郎,这是为师给你上的第一堂课,你且仔细揣摩下。”

    说罢,陆离不再看陈祚的表情,恢复正常的音量,笑道:“时辰不早了,咱们进去上课吧。今个儿是大郎第一次来书院,为师便亲自领着你四处转转,顺便也认认路,下次,大郎便能自己寻到地方了。”

    换句话说,今天陆离会亲自相迎,是看在陈祚初来乍到的份儿上,以后,陆离就不会亲迎,而是需要陈祚自己进门、找教室了。

    陈祚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这个陆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是真不懂规矩?还是特立独行?还是想以此证明什么?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皇长孙,是大周帝国未来的继承人?

    ……这陆离,未免也太托大了吧?要知道不管是国子监祭酒,还是翰林院、文渊阁等处的大学士们见了他,也多是客气有加,就是给他上课的那几位大儒,在他这个皇长孙面前,也不敢摆先生的谱儿,怎么放到陆离这儿,就、就,等等~~

    陈祚脑中灵光一闪,他似是明白了什么。一双黑亮的眼睛对上陆离的双眸,四只眼睛隔空对视良久,陈祚终于想通了陆离这番言行的意思——亲,你只是皇长孙,却不是皇太孙。

    这两个词儿只有一字之差,然而代表的意义却是天差地别。皇长孙只是证明他的出身,而不是他的地位、身份,而只有成为‘皇太孙’,他才是真正的皇位第二继承人。

    皇长孙是一个排行,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至少不会像皇太孙那般。有正式的品阶、有正规的礼仪待遇。

    陈祚是皇长孙,没有品阶,没有王位,他只是东宫的大郎,并不是真正的‘殿下’。

    说句不好听的,陈祚就是个出身皇室的平头百姓,旁人对他礼让,并不是因着他本人,而是因着他身后的东宫和太子殿下。

    所以,陆离可以坦然的受他的全礼。可以淡定的唤他一声‘大郎’。这些看似僭越,实则是守礼的表现。

    反观陈祚,他不过是东宫的大郎,无官职、无王爵。之前却‘心安理得’的生受那些一品大员、当世大儒的礼。别人唤他‘殿下’。他也坦然受之,这、这……陈祚不想还好,这一想。后脊背猛然冒出一层冷汗。

    他的那些言行,若是花好月圆时自然无事,可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随便哪一项拿出来都是现成的把柄啊!

    陈祚此时心中再也没了小觑陆离的想法,他吞了吞口水,然后整了整衣袖,重新行礼,“学生多谢先生提点!”呜呜,能够设身处地的为你着想、不怕得罪你的提点你,这才真是真心对你好的老师啊!

    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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