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余梦系列之三 流云无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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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余梦系列之三 流云无迹-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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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璃俞捂着心口,里面又是一阵疼痛。自从那日受伤,心口就总是时疼时好。受不了思念云无迹时候的痛楚,可不想他,总又觉得浑身上下空空荡荡,一缕魂魄无所依靠。也罢,也罢,既然如此,索性再次丢下自己的脸面,偷偷看他一眼罢…… 

  流云无迹(沧海余梦系列之三--禁转)--25 

  二南园,位于运河畔的凝门街。其名源自《诗经·周南·召南》,据说是上任主人为其酷爱诗词的宠妾所建。后家败变卖,辗转数人之手,最近由一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富商购下,并将近日买来的一个歌妓安置进去。 

  程璃俞易了容,打扮成乡下少年的模样,穿了一身灰黄|色的粗布衣裤在二南园的附近走动,听周围的摊贩谈论这园中的新主人。 

  从他们的口中,程璃俞知道云无迹白天不怎么出门,都是晚上带着那歌妓去游玩,听说还要买几个美丽男女做侍寝之人。 

  云无迹风姿伟岸,本朝达官贵人也大都有蓄养娈童和侍婢的习惯,故此众人不仅不觉得有何不妥,反而赞其是风流人物,只有伺候他的人众多才配得上他那财富和容貌。 

  程璃俞听了这些传闻心里一阵难过。现在园子里住的就是那夜见过的歌妓常凌仙吧?云无迹的确有个习惯,喜欢夜晚出游,白日里睡觉,都是当年教自己练武养成的习惯。他会揽着那女子,轻柔地吻着她的嘴唇么?会不会在夜里拉着她坐在屋脊上看月亮,喝米酒,喝到高兴的时候在月光下舞剑…… 

  “什么,找仆佣?那个有钱的大爷现在缺仆佣么?” 

  “说是园子里面的姑娘和侍童多了起来,没有人伺候,要个粗使唤的人……” 

  几个大娘的议论打断了程璃俞的思绪。他看见从二南园走出一个老仆。 

  那老仆穿着甚好,步伐稳健,目光有神。乃是云无迹的手下,地位仅次于四大坛主。年轻时候也是名动江湖的风云人物,一手暗器曾为江湖暗器至尊,败在老教主的手下后便按约为奴。云无迹本人对他也非常尊敬,叫他忠伯,放心将自己的大小杂事交给他处理。程璃俞数次跟云无迹外出都是他打理前后,因此也了解他几分。 

  忠伯去的方向是人牙市场。虽说仆佣的买卖有专门的人牙,但粗使仆佣需求量比较大,尤其在扬州这个地方,有钱的人多,生意兴隆,人口流动得快,稍微有钱的人家都会雇佣个粗使的人来用,久而久之便由官家出面,在凝门街的西侧,与盐涪街交叉的路口设立了一个自由的人牙市场,愿做粗使仆佣的人和找粗使仆佣的主顾可以自己谈价钱,免去了人牙的从中渔利。 

  程璃俞远远跟着忠伯,看他进了人牙市场,四处探看,询问了几个人却都是摇摇头,似乎是不满意。见此情形,一个有些疯狂的念头钻进了他脑海:自己去做仆佣,这样,便可以见到云无迹了,即使远远看着也好,他不理自己也不要紧,只要见着他,见一次也是快活的…… 

  这念头让促使程璃俞快步走进了市场,装成不经意的样子站在忠伯要看人的线路上。忠伯刚刚又问了一个,可似乎还是不满意,见程璃俞在这里便过来问他。 

  “你是哪里人?做过几年?会干些什么?”忠伯上下打量程璃俞。 

  “小人本是京城人,寻亲来到扬州,可盘缠用尽却未寻获。此前在京城孙员外家做过五年的粗使仆佣,洒扫蒸煮等事情皆会做,劈柴担水也胜任得了,还因伺候过小少爷,略识得几个大字。”程璃俞仗着自己易容和变声儿的本事了得,也不怕忠伯认出,大着胆子回答他的问题。 

  “嗯,你年纪不大,身子也单薄一些,可却识得字,听谈吐也懂得进退,倒还是个不错的人选。我们主人乃风雅人物,见不得俗,家里粗壮的仆佣也有,就缺个灵巧的……嗯……长得一般,不过还算秀气,也入得我家主人的眼。”忠伯点点头“一年五两银子,不过我家主人也许不会呆长,若是主人提前走了你还是可以拿到五两。只要你伺候好了,节日里还有赏钱。” 

  “听凭老人家吩咐,若有幸跟着老人家伺候主人,我三生有幸。”程璃俞听忠伯的口气是要签了自己,便一躬身,给他施了个礼。 

  “嗯,回话儿也中听,谦恭而不谄媚,让人听了舒服,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于里成。大家都叫我阿成。”程璃俞把自己的名字倒了个儿跟忠伯说。 

  “好!你叫我忠伯吧!”忠伯一挥手,让程璃俞跟着自己到官差面前签了卖身契,按了手印儿…… 

  流云无迹(沧海余梦系列之三--禁转)--26 

  二南园由住宅院落、望秋山两部分组成。东边是以厅堂为中心的一组院落,名为“水云居”,以鹅卵石铺地,花纹作水波状,沿墙有假山堆叠,翠柳、梧桐丛斜,木亭旁依绿水,月上梢头后自有暗香浮动之妙。西边以“环竹楼”为主体,修竹千计,其间用奇石妙水点缀,复廊逶迤,延绵不断,绕“环竹楼”一周,其上雕景画物,美不胜收,伫立廊上,可观“环竹楼”全貌。 

  程璃俞被安排在水云居中的一个下人房里。园子里面仆役不多,房间倒多。忠伯允许每个仆人单独住一间下人房,程璃俞便挑了偏僻处一个阴暗些的,免得惹人注意。 

  听忠伯说,园子里的粗使仆佣不过十来个,都是做些粗重的活儿:劈柴、喂马、烧火、赶车……那些伺候主子的差事自然有经过训练的小厮和婢女来干。 

  ““水云居”是主人的居所,“环竹楼”住的是买的侍妾和娈童,你的任务就是清扫水云居,不过主人的书房和寝室自有伶俐的小童打理,没有命令你不需入内。”忠伯一点点的吩咐程璃俞。 

  “是,忠伯。”程璃俞躬身答道。 

  “咱家主人姓云,大家便称云少爷,你在别人家做过,也懂得规矩,我也不一一嘱咐。明日鸡叫前,把水云居的地面都洒扫干净吧!”忠伯对下人不会疾言厉色,但自有一番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人顺服。 

  “谢谢忠伯提点,小的自当尽心尽力。”程璃俞看忠伯远去,终于放松了下来,长出一口气,转身走进自己住的下人房。 

  跟忠伯进园的时候已经是快晚饭,忠伯没有吩咐他今天的活儿,说一切明天算起。 

  程璃俞和几个仆佣在伙房里吃饭,也不搀和他们的笑闹,只是听着他们都讲些什么,盼望听得一点儿云无迹的近况。 

  “新来的,叫什么啊?”一个粗壮的汉子拍了拍程璃俞的肩问道。 

  “阿成。我是负责洒扫水云居的。”程璃俞察言观色,看出这些个仆佣里面他是先来的,加上年长肯干,很受忠伯的重视,别人也当他大哥一般对待,算是这些个仆佣里面的小头目。 

  “哦!对你这体格来说可能活儿重了点,水云居面积可大了。我叫李大石,他们都叫我石哥,也没有什么能耐,就是力气大了些。是帮着忠伯忙前忙后的,照料马匹、安排车驾,看顾环竹楼里那些少爷宠幸之人的吃穿用度。看你年纪也不大,我往后帮衬着你点儿。”说完很用力地拍拍程璃俞的肩膀。 

  “那先谢谢石哥了。”程璃俞礼貌地对李大石施礼。 

  “嘿嘿,阿成,你别听李大石那么说,他是觉得你长得有几分清秀,想和你那个……”旁边一个叫张三顺的人嘻嘻哈哈的说。 

  “三顺你瞎说什么,吓着阿成,阿成你甭听他乱讲……”李大石过去捶了张三顺一拳,旁边的仆佣们也哈哈大笑,看着李大石和张三顺打闹。 

  程璃俞也不吱声儿,微微一笑,趁大家没有注意便回自己房间去了…… 

  月儿已经爬得很高,但程璃俞依然难以入眠。自己这张人皮面具做得精细,摸上去和真人的皮肤一样细腻,倒不怕被人看漏,即使云无迹本人也未必能看出。倒是声音不好办,虽说自己变声的功夫不错,可唬弄忠伯容易,万一让云无迹听见可就露馅了……思前想后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方法:喝药。 

  来二南园前自己随身带了草药,有些喝了便可以让嗓子便得暗哑,至少能维持半年以上。程璃俞跳下床摸出自己的包袱,取了草药勾兑着水喝了下去。那药喝到嗓子里面酥酥麻麻,再张口的时候,声音便真的嘶哑了些,和本来的那种云莺般的清亮嗓音不同了。 

  苦笑着自己的无聊,程璃俞又倒在床上,那种即将见到云无迹的喜悦和自甘下贱的羞耻搀杂在一起,让他思绪翻腾,一夜无眠…… 

  流云无迹(沧海余梦系列之三)--27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活儿没有想象中的重,不过却是从早忙到晚,而且离云无迹常呆的书房和寝室也远,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云无迹。程璃俞几次看到伺候云无迹的小童路过,都忍不住多瞧两眼,想从那人的身上看出云无迹的一点点动向。 

  “阿成,想什么呢?”张三顺拍拍程璃俞的肩。别的仆佣见程璃俞不怎么说话,加上也是低级下人,便都不太和他搭话儿,只这张三顺和李大石没事儿逗弄他说上一句半句。 

  “啊!张三哥。”程璃俞回神,看着张三顺一张大脸摆在面前不由微微一笑“这两天环竹楼也需要人手,我被忠伯派去帮那边的人去打扫了,琢磨明天不知道还干什么,这些日子园子里面好像忙碌得很。” 

  “听说是云少爷要新领个娈童进来。”旁边李大石不甘寂寞,凑过了加入他们的谈话。“据闻是扬州最有名的相公馆诱桃的红倌,名叫鸣哥儿,被调教了一年有余,可是还没有接过客。我一个兄弟在里面做护院,说那鸣哥儿长得连女子都比不上。” 

  “瞎说,他一个男人,能好看到什么地方去,能有环竹楼中的常凌仙美?常凌仙可是咱们扬州头牌歌妓,岂是一个相公比得过的?”张三顺不服气,扯了李大石的领口抬杠。 

  “女子虽好,可毕竟没有男人后庭的紧窒,鸣哥儿又没有接过客,估计云少爷也会被他迷住……”李大石不服软,跟张三顺杠上了,两个人就在伙房里面吵吵嚷嚷。别的仆佣听了也忍不住议论,到底是常凌仙能胜过鸣哥儿,还是鸣哥儿能赛过常凌仙…… 

  程璃俞听着他们的话,胸口又是一阵疼痛,心里暗道:常凌仙也罢,鸣哥儿也好,都不过是云无迹的一时之兴,玩儿过了,便扔到一旁,再去找新的人……那个鸣哥儿……还没有接过客……云无迹他想必也是看中了这点吧!不像是自己……已经……是剩下的了…… 

  想着想着,那疼痛更严重了起来。程璃俞强作欢笑,听着仆佣们的谈论,忍到了各自回房…… 

  也不知是不是小道消息传得快的缘故,过了几日,环竹楼里面果然迎进了那个叫鸣哥儿的人。云无迹本来是十天有八天耽搁在常凌仙的房里,可最近倒是天天往鸣哥儿的房里跑。程璃俞晨起扫院子的时候听得书童和别人嚼舌头,说云无迹对那鸣哥儿百依百顺…… 

  “百依百顺……”程璃俞停下动作,手紧握着扫帚,关节泛白。 

  他完全忘了自己了么?自己如今就和这地上的尘土一样,再也入不得他的眼……可自己还自轻自贱,每日里巴望看他一眼……疯了,自己有些疯了……程璃俞捂着胸口,靠在树干上大口喘着气,那感觉让他无比压抑…… 

  “阿成,今天晚上晚些睡!和大石、三顺他们去望秋山那里打扫,少爷心血来潮,明日要和鸣哥儿在那边赏景儿。别人我不放心,你们倒还细致。”晚饭后忠伯过来吩咐。 

  李大石和张三顺一听就变成了苦瓜脸,夜里还要干活儿!程璃俞则白了脸。 

  “是,忠伯。”三人虽有各自的不情愿,但还是异口同声地回答。 

  “唉……狐狸。”李大石看忠伯走远了才开口,“什么少爷心血来潮,分明就是那鸣哥儿吵着要去,累的咱们连夜收拾……” 

  “算了,大石,望秋山那边一直有人看顾,我们整理下大面儿就行了。”张三顺比较实际,转头便琢磨云少爷能去什么地方,要更仔细收拾。 

  “……”程璃俞莫不吭声儿,跟着李大石和张三顺往望秋山那边去了。 

  望秋山位于二南园的南面,是人工叠成。料用黄石,拔地冲霄,气势凌云。几条小路崎岖,壁崖交替,内有洞天。半山处有飞梁石室,和位置稍下一些的钟|乳洞前后呼应。石室内置石桌、石凳、石床,上方镂空石花天窗,光线隐隐透过,让人在此饮酒、小憩有光影婆娑之感。那山下墙面还留有菱形细孔,可随风发出微鸣,配了这望秋山的走势,更增加了雅致气氛。 

  三个人从前到后,把望秋山所在的园子扫了一遍,又从上到下清理这望秋山,唯恐有不干净的地方惹了主人动怒、忠伯责罚。 

  石室是重点,在这里望月饮酒是一大快事。来时忠伯还特意嘱咐,这里务必边边角角都打扫干净。三个人也不敢怠慢,拎着水桶,用那抹布细细擦洗这石室中的每个地方。 

  “娘的,大石你说是不是云少爷要在这里宠幸那鸣哥儿,否则咱们擦这石床、石凳作甚?”擦完石床,张三顺累得腰有些发麻,站起身子捶了捶,跟李大石发着牢骚。 

  “少爷的心思咱们怎么知道,听说相公会玩儿,什么地方做不得?伺候得云少爷舒舒服服,那赏钱还少了。”李大石整理完自己的那摊儿,早就坐在石凳上休息。 

  “娘的,男人的后面真有那么好么?”张三顺也一屁股坐在石床上。 

  “嘿嘿,我曾跟相公馆里的那个兄弟打秋风,进去玩过几回,比女人那里要火热,哈哈哈哈……”李大石大笑几声,眼睛竟往程璃俞身上瞟去。 

  程璃俞听着刚才两人谈话,说云无迹宠幸鸣哥儿的事情,心里乱成一团,没有理会两个人后来又说了什么,直到张三顺和李大石近身抓住自己才察觉。 

  “你们……”程璃俞看着两人眼睛里的欲望,便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了。 

  “阿成,你模样虽然一般,可眼睛还过得去,我第一天见着你便想照顾你,你就让我们哥俩儿疼疼……”李大石看着程璃俞的眼睛,腹下那活儿硬了起来。 

  “在这里没有我们照料,你可会不好过啊!”张三顺被李大石说动了心,也想尝尝男人的滋味,刚才看李大石眼睛直勾勾瞧着程璃俞,便明白了他的心思。 

  “两位大哥不要拿我开玩笑了。”程璃俞忍着杀人的欲望。动手杀这两个人比碾死蚂蚁还容易,可露了行迹便不能在这里,也更难见到云无迹。 

  “阿成……不要给你脸面你不要,咱们哥们儿可不是吃素的……”李大石浑身燥热,也顾不了许多,伙同张三顺一起抓住程璃俞的手要来强的。 

  程璃俞眼中杀意凸现,他不喜欢别人碰自己。这些年,除了云无迹,没有人敢带着这样的欲望触碰他还能够活下去。但此时此地不比往常,他一心想要隐姓埋名靠近云无迹,哪怕远远看着也好,以偿自己思念之苦,如果跟这两个人动手,那势必隐瞒不住。 

  心下犹豫之际,程璃俞的上衣被猴急的李大石用蛮力扯破,露出了上身。 

  乖乖!李大石和张三顺心里暗叫,这阿成长相一般,可身材甚好,那胸膛和腰肢在月色下别有一种风情,皮肤也光滑可人,倒似个尤物…… 

  随着衣服的撕裂声,程璃俞眼中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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