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较量- 第49部分

　　　　阿德念道：“我家大门常打开，不能啥人都进来。”

　　　　吴四撇嘴冷哼，他实在弄不明白，没听说老冯有写这些乱七八糟的爱好。怎么说话跟瘦骆驼一样？

　　　　“人生自古恨常在，待杀吴四大祸害。”

　　　　吴四皱起眉，缓缓从兜里摸出两支烟，划燃火柴深深吸了一口。

　　　　“吴队长，他敢骂你，我看他是活腻了。”

　　　　吴四一脚踢翻八仙桌：“给我好好搜一搜。”

　　　　他带来的人一阵忙活，噼里啪啦一阵乱翻也没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吴队长什么也没有。”

　　　　“里面的房间也没有。”

　　　　“院子里什么也没发现。”

　　　　吴四扔掉半截烟：“撤，真他奶奶的见了鬼了。”

　　　　一群人回到76号，李士群一见吴四的表情，即猜到了结果。

　　　　李士群感到胸口发闷，怒气无处发泄，猛地起身抓起茶杯扔向窗户。

　　　　砰！玻璃碎裂散落一地。

　　　　吴四却面不改色，好似这一切都不是对自己发的火。

　　　　“主任息怒，咱不是还有一次机会吗？只要抓到刺客，陈峰死了也没什么。”

　　　　李士群脸上气的没有血色，他也懒得再和吴四罗嗦，向外摆摆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吴四挠挠头退了出去，忽听李士群喊道：“让阿德过来。”

　　　　“主任您找我？”阿德小心翼翼的来到屋里。

　　　　“给我说说，冯医生那里的情况。”

　　　　阿德把经过讲诉一遍，当听到那四句话，不由得一下想到了石不实。

　　　　他死的时候兜里就发现这样的四句话，陈峰死的时候也是四句话，冯医生失踪也留下四句话。

　　　　这真有瘦骆驼的韵味，若不是瘦骆驼还在医院里，他应该第一个受到怀疑。

　　　　李士群一时也想不出冯医生是离开上海，还是被刺客杀了。总之，冯医生就这样凭空的消失了。

　　　　冯医生的消失，和陈峰之死关系紧密。李士群不仅怀疑他，还怀疑是不是吴四把他给杀了？

　　　　天色已亮，李士群一夜未睡。

　　　　甄稳开车来到76号门前，就见老乔直奔过来。

　　　　“甄队长出事了。”

　　　　“哦，什么事？”

　　　　“不知道，但你看李主任的窗户被砸出这么大个窟窿。”老乔两手合拢比划一下，“若不是出来大事，怎么会这样。你还是注意点，没事就不要过去了。”

　　　　甄稳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停下车，甄稳和憨二宝上了楼。

　　　　吴四在办公室睡到天明，他瞧上去精神头十足。他准备下楼去吃早点，在楼梯上遇到甄稳。

　　　　“甄稳兄弟，我告诉你昨晚出事了。”

　　　　“什么事？”

　　　　“走走，到你办公室再说。”

　　　　进来甄稳办公室，吴四关紧房门，压低声音，嘴几乎贴在了甄稳耳朵上。

　　　　“兄弟，告诉你，陈峰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被刀割断了脖子。这一下线索又没了。”吴四遥遥头“这真是有些邪门。好了，我该去吃早饭去了，兄弟，主任在气头上，没事你可别过去。”

　　　　吴四嘀咕完走了，好似怕李士群看见，大步流星般冲下楼去。

　　　　“二宝你在这看屋，我去看看李主任。”

　　　　憨二宝听到老乔和吴四说别让甄稳过去见李士群，但甄稳要去他也没有阻拦。

　　　　甄稳举手敲门，屋里传来李士群叹息声：“进来。”

　　　　“主任，我听到有关陈峰的事情，怕你心情郁闷特意过来看看。”

　　　　“甄稳啊，我感觉这事情越来越玄妙。当务之急不是找共党，也不是抓刺客。”

　　　　“还有比这急的吗？”

　　　　李士群脸上露出一丝诡异：“有，卧底不除，永无宁日。”

　　　　“对，目前来看一定是有人透露出去的消息。本来最值得怀疑的黄队长，可在他关在牢里之后还发生这么多事情，我觉得黄队长可能不是共党。”

　　　　“诶，宁可错抓，也不放过一个。对吴四，我现在有些看不明白。”

　　　　“他？吴队长是个粗人，做卧底不太可能。”

　　　　李士群打个哈欠：“甄稳，所有的问题将都不是问题。”

　　　　“怎么？主任有什么计划？”

　　　　“抓狐计划。狐狸再狡猾，也逃不过猎人的枪口。即使做出再大的牺牲，我也要唤醒他。”

　　　　李士群两眼放出光芒，他脸上的郁闷一扫而光。他要唤醒一个不想唤醒的人。

　　　　若不是急于找出内部卧底，说什么他也不会如此做。何时启动抓狐计划，他要等到吴四是否能抓住刺客再来决定。

第112章　正面遇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甄稳把李士群说的话都记在心中。

　　　　甄稳回去处理完手上工作，趁中午时分和憨二宝离开了76号。

　　　　文书展腿已没有大碍，他和席秀珍出现在静安寺附近。

　　　　他俩在寻找房屋，已经找了快一上午，才相中街边一家门面。

　　　　只要有钱，干啥都会非常顺利，租房也不列外。

　　　　在他俩回去收拾东西时，甄稳正好赶到。

　　　　文书展见他进来微感诧异，却没有急着问他，而是先谈房屋之事。

　　　　“甄稳，我们在静安寺东侧找到一家门面，我准备开个字画店以方便联络。”

　　　　“行，那里人来人往，就不必似这般容易引起怀疑。”

　　　　“陈峰？”文书展瞅一眼席秀珍，“解决了吗？”

　　　　“已经解决。”

　　　　席秀珍只是轻轻叹口气，似感叹陈峰走错了路，又似在感叹当初何必曾相识。

　　　　“我来跟你们说件事情。日本的监测车现在已开始运转，76号的也马上开始运行。今后发报必须一次完成。席秀珍把电台准备一下，现在去发报。”

　　　　“现在？”席秀珍问。

　　　　“对，我要判断藏在组织内部的卧底。”

　　　　“但现在去哪里发报？”

　　　　“郊外。”

　　　　甄稳拎着电台和席秀珍出了院落，见四周没有异常，两人到了车前把电台放在后备箱中。

　　　　席秀珍见憨二宝也在车上，总觉得发报如此绝密的事情有他在有些不妥。她瞅瞅甄稳目光里透着提醒。

　　　　“在76号，他是我唯一的战友。”甄稳回答的万般肯定。

　　　　憨二宝是76号的人，又和组织毫无瓜葛，席秀珍一路还是忐忑不安。

　　　　“席秀珍，组织内部有敌人卧底存在，当初老罗发送过消息。但老罗被害，电台被搜走，从此断了联系。”

　　　　“你是要询问抓到卧底没有？”

　　　　“不，根本抓不住他。”

　　　　“抓不住？难道他和你一样？”

　　　　“也许比我还优秀。”

　　　　席秀珍似信非信，甄稳如此短时间得到陈峰下落，又如此迅速的把事情解决，至今没有引起敌人怀疑，有如此本事的人哪能那么多？

　　　　“发送什么内容？”

　　　　“春风请杀佐藤，春风请杀李士群，春风请杀岩田。”

　　　　席秀珍知道春风是甄稳的代号，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发送这些内容。

　　　　“你把这三条分别发送给延安，第二战区，军统后方。”

　　　　席秀珍此时算是有些明白，甄稳发送三条不同消息，看反馈回来的消息，就知道卧底在哪个部门。

　　　　出城区，甄稳停下车下去把前后车牌都卸了下来。

　　　　“这里又没人，卸下有什么用？要卸也该是在文书展那里才对。”

　　　　席秀珍不解的问。

　　　　“在市里不能卸，若是遇到76号的人或是日本人，会引起怀疑。在这卸下，是预防出现不测之时，让敌人不知道车辆是谁的。”

　　　　席秀珍点点头，暗叹还是甄稳想的仔细。

　　　　西郊外碧云天，甄稳选择这里还有一个目的。

　　　　这里是莫孤独五天后和岩田比枪的地方，在这里发送消息必然会被监测到。

　　　　如此，日本特高课就会组织人对此进行搜捕。人多势众，必将干扰两人比枪。

　　　　甄稳不想莫孤独出现意外，他要设法阻止两人的见面。

　　　　在一片高坡之上，席秀珍连接好电台，甄稳拿根树枝把天线立起来，不时调整方向以选择最佳角度。

　　　　憨二宝在远处车边盯着路上的状况，他在全力帮着甄稳，虽然他知道这是和日本人做对，说不定哪天就会掉脑袋。

　　　　但他却依然执着，他的心中燃烧着一团火。

　　　　远处一队日本宪兵正向这个方向走来，他们不是来闲逛赏景，也不是架线铺路。

　　　　南京日本将领伊贺大将闻听岩田要和人比枪，他熟知岩田的本事，竟然有人和他比枪，当时他认为是笑谈。

　　　　他昨日和佐藤通电话谈到此事，佐藤的话让伊贺大吃一惊。

　　　　“伊贺将军，岩田君说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只是这一句话，伊贺肥胖的身躯再也坐不住了。在他的记忆里，从岩田出道到现在几乎近三十年时光，从未听过他如此说。

　　　　伊贺挠着锃亮的光头，胖手再次抓起电话：“咳咳，佐藤课长，这是千古难遇到事情，我一定要前去观看。”

　　　　佐藤听他的口气，谁拦都不管他，伊贺是非看不可。

　　　　伊贺高兴，虽然还有五天时间，他却今日天色微亮就已乘车出发，为了赏景基本上沿着有景色的路线前行。

　　　　伊贺喜欢风景，特别是风吹来，让他有种策马奔腾之感。

　　　　西郊是他绕道过来的必经之地，伊贺身为大将，安全方面必须保证。

　　　　佐藤派出一队一百三十多人的宪兵，分三段距离对西郊外全面清查。

　　　　这是日本特高课内部的事情，也是需要保密的事情，甄稳当然无法知晓。

　　　　西郊外荒草纵横，树木林立。想要发现日本宪兵，除非走到很近的地方。

　　　　那么近的距离，看到他们，也很容易被他们看到。

　　　　“怎么样？记住快发，发送完毕不必等消息，立刻离开。”

　　　　席秀珍点点头，伸手把电源开关打开。

　　　　嘀嘀嗒

　　　　日本特高课立刻捕捉到信号，今井快速走进佐藤办公室去汇报。

　　　　佐藤急速发出命令，西郊外日本通讯兵迅速把情况汇报给领队。

　　　　领队拿起望远镜，此处离探测到的地方还有段距离，整体奔过去不太赶趟。

　　　　宪兵分成三队分开距离，他这里只有四十多人，他挑选出四个奔跑速度快的士兵，指给他们方位。

　　　　只见这四个士兵跑的是真快，转眼消失在树林里。

　　　　四人显然训练有素，压低身形一字排开，跑出百米气不长出，心不乱跳。

　　　　席秀珍摘下电台连线，甄稳去收拾天线。

　　　　一切收拾利索，把皮箱放在后背箱，正要去开车门准备离开。

　　　　“有人”憨二宝喊道。

　　　　“下来快走。”

　　　　“不赶趟，他们已经到了。”

　　　　四个日本宪兵手上端着枪飞奔过来，他们并没有走山路，是穿林而过，以至于憨二宝没有发现。

　　　　憨二宝随即跳下高坡到了车前，四个宪兵此时已到了近前。

第113章　速杀（）　
四个日本宪兵大步飞跨过草尖，四人持枪几乎同时落地。

　　　　席秀珍在甄稳身后悄然打开拎兜，露出一把勃朗宁手枪。她盯着四个宪兵，只想着杀一个够本。

　　　　“举起手。”宪兵喊道。

　　　　他喊的却是日语，甄稳忽地笑道：“别动，枪给二宝。”

　　　　“举起手”宪兵见他微笑着说话，却是不知道说的什么？

　　　　甄稳没有见过这几个宪兵，席秀珍是否能同时射杀四人他没有把握。

　　　　憨二宝是否能同时射杀这四人，甄稳同样没有把握。

　　　　他唯一有把握的是四个日本宪兵不会汉语，否则，不会用日语喊话。

　　　　席秀珍刚反应过来，两个宪兵已经举起了枪，另两个直扑到身边。

　　　　憨二宝的速度有多快席秀珍不知道，他拿捏的又是多么准确，更加不知道。

　　　　砰！砰！砰！砰！

　　　　憨二宝开枪有先后，因他速度太快，若不是全神贯注，很难听出响了几声。

　　　　四个宪兵同时倒下，甄稳拉开车门喊了一声：“上车。”

　　　　车驶出三十多米远，后面的日本宪兵已赶到出事地点。

　　　　领队的只看到一个车尾拐过坡道，想要追赶已然不来不及。

　　　　憨二宝把枪递给席秀珍，又恢复了沉默。

　　　　席秀珍瞅他半晌转过身，甄稳依旧在开着车，根本看不出脸上变化。

　　　　“怎么从没听你提过？”席秀珍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过他开枪。”

　　　　席秀珍心有不甘：“那你哪来那么大的把握？”

　　　　甄稳道：“因为他曾经说过。”

　　　　“就这些？”

　　　　“对，就这些。”

　　　　见从甄稳嘴里问不出什么东西，席秀珍转过头去直接问憨二宝。

　　　　“二宝谁教你的？”

　　　　憨二宝摇摇头：“没人。”

　　　　有的人枪法是训练出来的，有的人却是天生的。

　　　　上天给了憨二宝不太灵光的脑筋，却又给了他两样东西作为补偿。力气和枪速。

　　　　甄稳默默的开着车，席秀珍见憨二宝一脸认真，想必说的不假。心中带着疑惑，再次去看甄稳。

　　　　刚刚那一刻，甄稳的从容在她脑海里如雕刻一般深刻。

　　　　“已经摆脱了敌人，你怎么不说话？”席秀珍问。

　　　　“我在想这些日本宪兵为何会到了这里，发报是临时决定的，地点是随机的，不存在针对咱们的问题。一切看来都是巧合，所以我想不通，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席秀珍当然也不知道，她不再打扰甄稳的思索，但今天的惊险，回去一定对文书展讲讲。

　　　　车驶进城里，在偏僻处暂做停留。甄稳下车装上车牌，又扫掉车胎上的草屑。

　　　　待仔细观察找不出驶向野外的痕迹，这才迅速送回席秀珍。

　　　　随即加速驶向76号。因为此事不属于绝密，很有可能76号也得到消息。

　　　　甄稳赶回时76号还不见异常，显然特高课还没有把消息传递过来。

　　　　甄稳拿着报纸坐在椅子上回顾细节，虽然没有被日本宪兵抓到，他还是不敢大意，唯恐出现一丝纰漏。

　　　　他的习惯就是如此，绝不留下蛛丝马迹。若是留下，必然有留下的含义。

　　　　“甄队长，李主任喊你过去。”

　　　　甄稳放下报纸来到李士群办公室，李士群脸色难看的抓着电话站在桌前。

　　　　“出什么事了主任？”

　　　　“你随我去特高课，路上说。”

　　　　甄稳赶紧回去穿好衣服，带着憨二宝下了楼，一同上了李士群的车。

　　　　“主任出什么事了？”

　　　　“四个宪兵被杀。你说那刺客多大的胆子？瞪着眼睛看见几十个宪兵，愣是敢现身开枪。我就不明白，他这样做是为什么？”

　　　　甄稳闻听，知道李士群把杀掉宪兵的人当成了莫孤独，顺其意而说：“会不会为给给岩田造成心理压力？”

　　　　李士群不由得点点头，除了这个原因，实在找不出可以信服的理由。

　　　　车轮滚滚，李士群不再言语。

　　　　心情郁闷的人总是不带笑容，放眼车外，连树木房屋看上去都没了色彩。

　　　　踏上台阶，楼下到楼上的距离好似近如隔壁。李士群希望莫要踏上去最好，即使踏上，路越长越好。

　　　　进到屋里，本以为佐藤会怒不可遏。却未曾想佐藤神色依旧如常，甚至连说话的语气都听不出愤怒。

　　　　“两位坐。”

　　　　李士群哪里还有心情落座，甄稳见他不坐，只好站在身后陪着。

　　　　“佐藤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