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稳，我明白。但我已把生死抛在脑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甄稳否决道：“这个想法本身就不对，其实更大的可能你入了虎穴，却没有见到虎子。这是命令，甄别工作由我来。”
“你，不行。你不能出现半点差错。”
“文先生，这不是争执时刻。我走后，把名单烧了。”
文书展无奈，只好叮嘱甄稳诸事小心。
甄稳回到车上，车上竟然多了一个人。
胖子依旧一脸憨厚，只是瘦的已经没有原来模样。
“胖子？你怎么找到的这里？”
甄稳每次停车，都不会停在门口。它总是停在隔一条或两条街上。
他并不觉得胖子会知道他去了书画院。
胖子道：“我是特意来找你，看到你的车停在这里，就过来了。”
憨二宝点点头，以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
“那些人找到了？”
“没有，莫先生让我来告诉你，让你去见他。至于什么事情，这个我并不知道。”
胖子通知完，随即下车，他还要去找那些失去的人员。
甄稳看看时间，随即开车去见莫孤独。
莫孤独见他进来道：“戴笠发来消息，重新建立军统站。原先九鼎那个站，简称为一号站。让我通知你。”
“是刚收到的消息？”
“对，你怎么知道？”
莫孤独如此问，是因为白天电台都是静默。
甄稳答道：“昨天江难还没有说起这个消息，因此判断你是刚刚收到的消息。”
莫孤独道：“猜的没错？但你为何不询为何白天使用电台？”
“或许在试探特高课的反应？”
莫孤独嘿嘿道：“我也不知道，我只传达消息。戴笠说，你听后自然明白。”
甄稳摇头道：“戴局长总是打哑谜，万一猜错了怎么办？”
莫孤独一脸吃惊：“你不会是胡猜吧？？”
第423章 暗计（）
莫孤独的惊讶犹胜于甄稳，若是戴笠的命令只靠猜，这的确有些不妥？
甄稳目光停在莫孤独脸上，缓缓道：“命令有时不能明说，当然靠猜。”
莫孤独看着他忽地大笑：“看来你是胸有成竹，好，就算你猜的。戴笠既然知道一号站有内奸，为何不把这些人撤回去挨个调查？”
“戴笠或许自由有安排。其实，他是在提醒我利用好这个机会。”
莫孤独道：“消息是我传达给你的，你所说的机会，就是乱中取胜？”
甄稳笑答：“没错，你也会猜？”
莫孤独笑笑：“猜这个太费脑筋，不猜了。我倒是想不通，屠宝迁那几个人到了哪里？找来这些天，竟然没有消息？”
甄稳收住笑容：“我也很想知道。但76号和特高课看不出一点有关他们的消息？两种可能，一是被抓，秘密关押起来。二是躲在某处，被人收留起来。除了继续寻找，目前没有更好的计划。”
李士群端坐在佐藤办公室，佐藤以为他会说共党派人前来之事。
“佐藤课长，我得到消息，军统要在上海增加军统站的数量。”
不是共党消息，佐藤有些怀疑。李士群迟迟不提共党，不知何意？
佐藤只好当作不知：“军统？还要在上海增加站点，其实这是一个好消息。”
“好好消息？”李士群道，“军统站增加，必然消耗大量的人员去对付。我看，还是把他们消灭在萌芽状态最好。”
佐藤道：“站点增加，这是给我送来的礼物。只要抓获一条大鱼，就足以让我荡平上海的所有军统站。”
李士群瞬间转变想法，附和道：“还是佐藤课长看得长远，我还有一事向您汇报。”
佐藤心想，这回终于要提到共党了？
“请讲。”
“火蛇已经把莫孤独那些剩余人员都找到了。”
佐藤眼睛闪亮，这实在是有些意外。
“人在哪里？”
“被火蛇安排在秘密之处，他现在正下功夫获得那些人的信任，想必不久，就会得到一些重要情报。”
“好好，但我认为，还是把他们抓起来审讯为好。我就不信他们各个不惧生死？”
李士群忙道：“佐藤课长，长远打算，火蛇即能从他们口中得到消息，又可以以此作为贡献，获得戴笠的嘉奖。那样，会进一步得到更多消息。”
佐藤暗忖，李士群说的很有道理，放长线钓的基本上都是大鱼。
可现在李士群的作为，有些可疑。不知这是不是他的一计？
“佐藤课长，火蛇绝对可堪大用。其志向高远在云天。”
“哦？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李士群心中琢磨，不能说火蛇总是抬头看天，就是他志向高远。这样说，会让佐藤觉得可笑。
“这是在他的言谈之中听到的。”
佐藤道：“好，就按你说的去做。”
“多谢佐藤课长，我的意思是对静安寺一带，宪兵稍微搜查的松一些。别搜查的太严，再把那些人抓获。”
佐藤点头：“好，我会吩咐下去。你可以在房门之上刻把宝剑图案，见到此图，自然会放过不查。”
李士群见说的如此详细，再无别事告辞离开。
佐藤找来宪兵二队，叮嘱在静安寺附近看到门上有宝剑图案，就要避让开不去惊扰。
又找特高课便衣，秘密监视有此图案的房间。若有离开上海迹象，立刻抓捕。
这点却没有告诉李士群。
李士群还是没有提共党之事，让佐藤疑心重重。
甄稳看着名单，上面有几个单独画着粗线的名字。能划上粗线的，当然都是领头人物。七个领头人物，有一个已被关在76号大牢。
让甄稳感到奇怪的是，既然是领头人物，李士群却没有提审。
甄稳返回76号依旧思索这个问题，不久，从窗户看到李士群的车进了院里。
李士群自认为解决了一个问题，心中自然感觉舒畅，几乎是小跑着上来的。
瘦骆驼正要下楼，李士群停下脚步：“去把甄稳和吴四叫来。”
“是”瘦骆驼急忙去通知。
甄稳和吴四陆续来到办公室。
李士群语气中透着喜悦。
“甄稳，吴四，你们要继续抓紧抓获莫孤独，对了，还有那个胖子。”
甄稳道：“是，我这就去布署。”
李士群摆摆手：“明天不迟，今天咱们在研究研究，莫孤独会藏在何处？”
吴四道：“这还用说，一定是偏僻之处。只是他在暗处，想要找到他不太容易。以我之贱，你说这贱字用的多好。正规不行，只有反其道才行。”
李士群也未纠正，道：“不容易也得找。你赶快安排你的手下，研究计划，明天开始行动。”
“啊？好，好。”
吴四出去，李士群摇摇头。
“我本想和你俩说点要事，但他一说话我就烦。”
“主任，吴队长就是这样的人，应该是无心而已。”
李士群打发出去吴四，本想对甄稳说共党卧底之事，忽然想起火蛇说的，还是认为甄稳是卧底。
“甄稳啊，我看抓胖子之事，交给吴四是不行了，你救用心全力抓捕胖子。”
李士群临时换了话题。
甄稳点头：“主任放心，只要胖子没离开上海，就有机会抓住他。”
“嗯，一定抓快速度。”
“主任，还有其他事情吗？”
“那个张彪有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他一直在行动处，也没有出去过。”
“哦，要常留意他。”
李士群虽然没有说卧底之事，但让甄稳留意张彪，无意之中，就把他担忧有卧底的情况表现出来。
甄稳由此判断，那个炸药应该就在两人之中。
看来很有必要监视两人。
甄稳心思一闪，李士群哪里知道。
李士群又道：“丁默邨有什么异常吗？”
甄稳思索半晌道：“丁主任有意无意询问您干什么去了，其他还没有什么异常。”
“哼哼，下回再问，你就是我去找莫孤独去了。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想法？”
“主任，这玩笑还是不开的好，否则，他真的那么认为，去佐藤那里一说，只怕惹出是非。”
李士群哈哈笑道：“那样最好。”
第424章 求证名单（）
李士群此言一出，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合时宜。
甄稳却捕捉到丁，李两人矛盾在升级，心中高兴却不动声色。
李士群抱怨一番，让甄稳回去准备明天的行动。
回到办公室，吴四竟然坐在那里等他半天了。
吴四不等甄稳坐下，忙关上门低声道：“兄弟，你说这李士群对我好似有很多意见。说话的态度，实在让人受不了。”
甄稳安抚道：“吴队长，这是李主任现在着急。虽然抓了一些人，却没得到重要的消息。佐藤那边催促，像这样，心中能不着急吗？”
吴四道：“谁不急，我也急。想咱们这样，哪天莫孤独抓急眼了，躲在76号外一阵开枪，还能有几个活命的。我想抓住他的心比主任还急。
甄稳同情的点点头：“但现在莫孤独不太好抓，你没看主任现在的重点在抗日人士上吗？”
“诶，抓几个共党还有点意思。抓那些抗日人士，啥情报也得不到，充其量平定一些言论。你看那大牢里都快塞满了。”
“是啊，其实我想主任也在着急。只是这样，有些浪费人员。咱们本来就人手不足。”
吴四站立起来：“对，我去和主任说说，提审一下，该交钱的交钱，该送去出苦力的出苦力。省得在这里白吃。”
吴四推门出去，甄稳又拿起报纸，等待吴四谈话的消息。
李士群见吴四进来，问道：“有什么事情？”
“主任，咱们现在人手不足，又要分出几个人去管理大牢。若是抓捕莫孤独这样的人物，人少了肯定不行。不是住不住，就是被打懵。”
李士群也一直纠结这个问题，最近76号死伤的人数也有二十来人。少了这些人，行动的确受到影响。
吴四又道：“主任，不如我去审审这些人，该交钱交钱，该出力出力，不能白养着他们？”
李士群翻愣着眼睛：“你就知道钱。你那些钱还少吗？”
“嘿嘿，主任，这不是我的钱，都是你的钱。只要你一句话，我分文不留。”
“你还是老实的准备明天的行动去吧。把甄稳叫来。”
“主任，审这些人我是内行。我把道理给他们一讲，他们都会踊跃的交钱赎人。”
李士群微微撇嘴：“你给他们讲什么道理？”
“讲讲”
李士群怒道：“出去。”
“主任”
“出去。”
吴四无奈走了出去，回到甄稳办公室。
“唉，兄弟，好心没有好报，主任让你过去。”
“吴队长，出什么事情了？”
“唉，一盐难尽，或许盐在多点些有点用处？？”
甄稳再次来到李士群办公室，只见他面色微怒。
“主任，什么事情？”
“没什么，最近牢里关押了很多反日人士。你去审讯一下，看有没有收货。”
“是，我这就去。”
李士群道：“等等，里面有一个人叫郑思敬，是反日人士一个头领，年龄有二十五六。”
“主任，提审过此人没有？”
李士群道：“还没有。我知道他是头领，却知道这些反日人士只是纯粹的反日。目前共党派人来联络各个阶层反日人士，郑思敬虽然有投奔之心，但时间尚短，并没有加入共党，充其量只是积极分子。”
甄稳可惜道：“如此看来，不会有什么大的收获？”
李士群叹道：“想要在他这里得到共党内部消息根本不可能，他还轮不到接触核心机密的地步。否则，也不会消停的让他待到现在。”
甄稳也知道得不到什么消息，他只想知道，另外一些头领是否和名单上的一样。
甄稳离开，李士群摇摇头，这个吴四，简直气死个人。若是没有甄稳，那还的需要在选个人才行。
甄稳领着瘦骆驼和憨二宝进来大牢，提审过三个人之后，又命提审郑思敬。
“你叫郑思敬？”
“是。”
“你的一些反日言行，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郑思敬冷笑：“随便。”
甄稳再次打量他，道：“只要你如实交代，你就可以获得自由，你想死？想来开你的亲人孩子？想离开这花花世界？76号也许别的做不到，但毙了你这一点毫无疑问可以做到。”
“随便。”
阿屠呲着黄牙：“我来成全你。”
一条食指粗细铁链被他扔在火中，眼见着铁链的颜色变成深青色，又慢慢变红。
甄稳打量着郑思敬，只见他瞳孔一阵收缩，脸颊陷于僵硬。似乎在想象着铁链缠在身上，灼入肌肤深达骨髓的疼痛。
阿屠拿着铁钳夹住铁链一端，郑思敬下意识的向后靠靠。
有些人本来想象自己是个不畏刑罚的英雄，但真的面对之时，没有信念支撑，很少有人能挺住。
甄稳内心是希望他能经受得住大刑考验的，但见他的变化，又有些泄气。
甄稳道：“你若不说，免不了皮肉之苦。你若交代，我会给你一个自由。”
郑思敬咬咬牙：“随便。”
阿屠哗啦把铁链拽了出来，铁链扫过他的头发，冒出一股白烟，头发烧焦的味道瞬间充满屋内四周。
铁链另一端落在郑思敬后背三寸远，丝丝热气穿透衣服直灼皮肤。
甄稳看着他冷汗布满额头，头发惊恐的有些竖起。
阿屠手向上撩，准备把铁链缠在郑思敬脖子上。
铁链先碰到衣服，冒起火星。
郑思敬急吼道：“我说。”
阿屠随即撤回铁链，甄稳看见没有言语。
阿屠性格莽撞，生性残忍，见血为乐。却瞬间收住铁链，这不是他的性格？？
他至少应该让铁链在郑思敬的身上烫出一串焦痕才对，可他竟然收手了。
“郑思敬，”甄稳道，“你的选择是对的。把你知道的人，名单写出来。”
有人给郑思敬递过纸笔，甄稳在一旁注视着他的动作。
郑思敬犹犹豫豫提起笔，看来阿屠一眼，忙低下头写了起来。
写出十多个名字，他恭恭敬递交给甄稳。
随即后退坐下，双眼紧盯甄稳。
甄稳扫视一眼，随即把名单放在文件袋里，顺手交给瘦骆驼拿着。起身道：“给他换个单独牢房，再弄点好吃的。”
瘦骆驼瞪着郑思敬吼道：“听到没有，若是不合作，哪里有单间住。”
郑思敬一脸惶恐，目送着三人离开。
第425章 警觉（）
名单交给李士群，甄稳观察着他的表情。
甄稳之前扫了一眼名单，和他得到的并不一样。
李士群看了一眼名单，顺手扔到桌上。
“这是一份假名单，毫无价值。刚抓进来时，他就交过这么一份名单。我去调查过，根本没有这些人。”
甄稳感觉有些扑朔迷离？难道自己看错了，此人是真英雄？
李士群讥笑道：“他这是和我玩迷魂阵，这点伎俩我再看不出来，岂不是白混这么多年？”
“假的？既然是假的，看来必须给他用刑才能说实话。”
李士群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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