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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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 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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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个联盟相对于当时的情况,并不被明面上认可。所以,对这个暗中的联盟,当时还有个别称,叫做黑暗誓盟。这,便是日后裁决者的前身。”

    老爷子一口气说到这儿,微微喘息了下,取过茶盏饮下,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嗓子。

    何言挑眉通眼,赶忙殷勤的起身又续上,这才恭敬坐下。

    何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眼神飘忽了下,又再继续道:“逐鹿之后,黄帝势力愈大。而相对的,炎帝的势力却已然落入了最低谷。世事便是如此,当之前两部落势力相当时,谁也不会轻易起什么心思。可是当一方虚弱不堪,另一方却愈发强大后,嘿嘿,结果自不必言了。于是,便有了之后一战而定乾坤的阪泉之战。”

    说到这儿,老爷子顿了顿,眼神瞄向何言。何言心中闪过明悟,知道这是老爷子意有所指。也就是之前说的,战争,更多时候无分正邪的注解。

    对着老爹轻轻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何老爷子这才欣慰的颔首,目光抬起看向虚空,继续讲述了起来。

    “其时之势,炎帝本占据中原,从地理上可为中心。所以在天下人心中,便为正统。虽不曾真个王以天下,称皇称帝,但无论是百姓还是整个炎帝集团自己,其实都是那般认可的。

    如此,当阪泉一战后,黄帝挟逐鹿、阪泉两次大胜之威,布武天下、分封四方时,便有了榆罔避走潇湘之事。这件事儿,也成了裁决者正式成立,并在之后显于世间的契机。”

    何言听到这里,脸上不由露出迷茫,抬头看向何晋绅,犹豫了下,终是出声打断道:“爹,这个渔网,呃,又是怎么回事?他是打渔为生的吗?”

    何晋绅一窒,随即无奈的叹口气,没好气的道:“是榆罔,榆树的榆,罔顾的罔。不是什么打鱼的渔网!榆罔,姜姓,乃是炎帝第十世孙。所谓炎帝,非特指一人,而是世袭称谓。

    炎帝其实分为两大支脉,一为魁隗氏,另一脉便是神农氏。魁隗氏历六世而终,后便由神农氏接任。神农氏本为烈山氏,后因尝百草、治农桑而功惠天下,遂被敬称为神农氏。

    这榆罔,按照如今说法,便是炎帝最后一位君主。明白了吗?”

    何言这才明白,恍然道:“原来如此。啊,我明白了,正是有着这位炎帝末代君王的支持,所以那本来处于暗中的黑暗誓盟,终于得到了大义,也才得以正大光明的显现于人前了对不对?”

    何晋绅捋须微笑着点头,却又摇摇头:“你说的对,却又不对。”

    

第330章:何老教子 续() 
何大少砸吧砸吧嘴儿,他不迷惑而是有些感佩了。老爷子这境界有些大进的征兆哇,瞅这云山雾罩的,咋以前就没看出来呢?都是打从认识苏默这小子以后有的毛病。

    好吧,苏老师可以改名叫苏窦娥了,这躺枪中的。

    “何以言之?”自家老爹改文化风了,当儿子的要配合不是?何大少坐直身板,文绉绉的拱手。

    心下很得意啊,瞧这话问的,跟自个儿名字都那么相配,这必须得点个赞啊。

    呃,这个“点赞”也是跟苏默那小子学的。这货,来了才多大功夫啊,就传播了如许多的糟粕,都快成流毒了。

    何大少很得意,老爷子却瞪眼了。糟心玩意儿,好的不学,偏去学那些文人的酸腐气,可还有我何家的武人传统吗?不当人子!

    嗖~啪叽!

    一只碗盖儿就飞了过去,何大少大惊躲闪,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变作一片片儿的。

    何大少心中如同千万头草泥马轰轰而过,是你老人家要玩文学,我这儿配合下也错了?当爹就这可以这么任性吗?不过,好吧,老爹果然还是那个老爹,骨子里还是粗鲁的武夫一枚,这让何大少反而放松下来。

    可不是嘛,任谁眼睁睁瞅着自个儿老爹性情大变,那也得心中惴惴、无所适从不是。

    “爹,别气,别气。您喝水,再跟孩儿说说,这怎么个又对又不对的?”何大少狗腿的涎着脸凑过去,提壶给老爹又续了续水,一脸谄媚的虚心求教。

    何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心中却颇畅慰。“不学无术!这都整不明白?”再次鄙视了下儿子,这爹的架子端的那叫一个足。

    何大少不说话了,臊眉耷眼的就听着。说啥啊说,多说多错,不说不错。老头儿显然进入了兴奋模式,这前言后语都矛盾的不要不要了,自己这当儿子的除了忍着还能怎样?

    前面还嫌自己学文人的酸腐气,后面就又嫌弃自己不学无术。我倒是想学有术来着,可挨不起那碗盖儿不是。就那碗盖儿的瓷实劲儿,这脑袋得多抗击打才保得住?

    算了,要不有话儿说龟儿子龟儿子,这儿子前面加个“龟”字,果然是大有道理啊。

    嗯,这话好像是四川那边人说的。记得有个大文豪叫苏东坡的就是四川的,本朝也有个天才神童叫杨慎的,似乎也是四川人。四川人有才啊,果然是吧。

    咦,苏默那小子也被称为天才,这厮会不会其实也是四川的?回头见了他得问道问道这事儿……

    好吧,歪楼了。何大少果然不愧何老爷子的亲儿子,这歪楼的属性跟他爹一样一样的。

    何老爷子哪知道自个儿儿子,这会儿的想法都飘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了?看着何言低头不语的乖宝宝模样,满意的点点头,这才眯着眼啜口茶后,继续开讲。

    “说你对,是说那黑暗誓盟确实跟榆罔勾连到一起了,这是必然下的大势。只有扯起炎帝遗族这面大旗,才能让黄帝不会在明面上对他们打击太过。否则,黄帝便要落下个迫害炎帝遗族的不仁之名。但这,也不过就是多几分自保而已;

    可要说他们敢凭借这个就堂而皇之的反抗黄帝,那就是寿星公上吊,自己作死了。

    黄帝不会对炎帝族人动手,固然是换来仁义的名声。可真的就能对炎帝一脉放心吗?要知道,黄帝的位子毕竟是从炎帝手中得来的,他岂会不担心炎帝一脉死灰复燃?

    嘿,光明正大的显于人前?怕是黄帝巴不得他们真这样做了。唯有如此,黄帝才有名头将他们一巴掌彻底拍死。所以,你刚才说的不对处,便是这里了。”

    何言做出受教状连连点头,心中却暗暗撇嘴。说来说去就这点破事儿,至于又是呵斥又是教训的吗?还不是您老人家要摆摆当爹的谱儿,却拿这事儿当由头,真是太无耻了。

    不过心中腹诽是心中腹诽,何大少倒也不会真的生气。老爷子年纪大了,只要他老人家开心高兴,当儿子的必须哄着。所谓老小孩老小孩,不就是这意思吗。

    更何况何言也明白,老爷子之所以今个儿这么兴起,更多的是因为得知了女儿平安后的放松。

    别人不知道,何言可是最清楚不过。打从何莹出了事儿后,老爷子面上看似沉着平静,但实则心中却是比任何人都要着急忧虑。每每夜深人静后,老爷子房中那昏黄的灯火,映在窗上那摇曳的投影,无不清晰的透露出这一点来。

    现在好了,多日来的担忧忽然放下,那种极度的紧张压抑猛然释放出来,老爷子眼下这种情绪完全可以理解。

    何言极孝,自然要千方百计的努力配合,让老父最大限度的放缓这种爆发。太过激烈的情绪喷发,对上了年纪的老人来说并不是好事。这一点他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那既然如此,裁决者又怎会延续至今?而且看爹先前的样子,似乎……咳咳,似乎还有些忌惮他们。”何言继续引导着话题,欲让老爷子彻底一吐为快。

    何晋绅果然入彀,只是对儿子口中的自己有所忌惮表示不满,恨恨的瞪了何言一眼,不过随即又有些颓然,叹道:“忌惮吗?或许是吧。”

    语气唏嘘着,至此顿住。脸上露出追忆之色,半响才又道:“榆罔在位五十五年,虽后来迫于形势不得不禅位与黄帝,但五十余载的积累岂同小可?

    又说那蚩尤氏,本为九夷之主,其下悍勇霸烈之士更是不知凡几。再加上苗蛮诸般诡异,便是其身死落败,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黑暗誓盟的力量有多恐怖,不言而明。

    这两下里的结合,虽在当时还不足以与黄帝明面上抗争,但放眼天下却是再无颉颃之辈。

    正如先前所言,他们有着巨大的能量,又有了明面上的大义,怎肯就那么默默无闻?那么,明着不能再去争天下,但是换个方式暗中积蓄,以待崛起便是题中之义了。于是,裁决者出现了。

    裁决者,行走于黑暗之中,以惩恶扬善,裁决世间一切不平事为主旨。专司针对当权者为恶之辈,对富有者不仁之徒进行最血腥诡异的打击。

    因其目的明确,又是站在了天下人口最大基数的贫穷百姓的立场,所以很快就得到了百姓们的拥戴。也正是因此,那段时间成为了他们迅速发展庞大起来的根本。

    而因为他们行事总是避开官府,每次出手都不留手尾,当权者也只能无可奈何。而他们自身也因此越来越诡秘,一代代传承下来,终是到了今日这般地步。

    金风未动蝉先觉,暗影无常夜不收。这既是一句切口,也是对他们的组织和行事手法的描述。

    暗影最神秘,至今只知道是他们的中枢管理者,但究竟这暗影是一个人还是多个人,又有什么能力却无人得知;

    无常全名称为血无常,由此名字便可知晓,这一部分是属于对外行使武力的部分,最是狠辣诡谲。出手便是血流成河、屠门灭户,数千年来,不知留下多少血淋淋的传闻。但如你们上次所遇的情况,却是为父也未所闻。盖其因由,怕是与苏小子大有关联,此事你当谨慎再谨慎,切记切记!”

    何言面色也凝重起来,缓缓点头应下。

    何晋绅又道:“至于夜不收,这个部分据说是以耳目天下为主要职责。具体有多少人不得而知,究竟都是什么身份,也无人知晓。只是传说他们遍布天下各处,上到大内皇宫,下至贫民百姓,在没暴露之前,谁也弄不清其真实身份。

    这也是裁决者最让人忌惮之处,所以夜不收虽只是耳目,却比酷戾的血无常更令人惊怖。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会不会摇身一变,在某个时刻就成了要命的无常。”

    何晋绅说到这儿停了下来,沉默着似有所思。何言听的额头沁出冷汗,想想忽然某一日自己亲近的人,突然将自己彻底的卖了的感觉,不由的就是激灵灵一个冷颤。

    “裁决者之所以称为裁决者,便是他们总是站在审判者的位置上,从不管世间律法人情,只凭他们的认知行事。霸道狠辣,不留余地,数千年以降,凶名昭著,却又让人无可奈何。”何晋绅似自语又似解说的声音再次响起。

    何言心中震颤,使劲大吸了几口气,这才让心绪平复下来。转头问道:“难道便无人能制住他们?他们和咱们守护一脉,又有何冲突?”

    何晋绅嘴角微微抽动了下,沉默片刻,才艰涩的道:“方才说了,他们的宗旨是针对当权者和富有者。而咱们守护者,却是历代皇室。所以,往往他们针对的,很大几率都会与咱们的目标重叠。这,便是咱们与他们之间的冲突所在了。

    至于说其他的,倒是并没有什么。而且即便是目标冲突,但看在同为三大隐脉的面子上,两方也都会尽量克制。这几千年下来,虽时有相争,但总算没出过大乱子。

    再者,咱们守护者因着本身的理念,先天就占据了道义的便宜。要知道,当年的始祖中,又何尝没有他们的先祖在内?炎黄之种炎黄之种,本就是包含着炎帝和黄帝两方的。

    至于说有没有能制住他们的,或许有,也或许没有,为父也不确定。便是咱们一代代的先祖们,也从来不曾确定。最多了,也就只是一种猜测罢了。而这种猜测,便涉及到了最神秘的一脉,观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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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何言上位() 
今天何言听了一大堆的密辛,完全超出了他以往的认知。但要说最让他心痒难耐的,还是这个老爹一再提起,却又始终语焉不详的“观察者”。

    何晋绅虽然没有明说,但何言却能感觉到老爷子深深藏在心底的那份忌讳。

    与裁决者不同,对于裁决者,老爷子似乎更多的是一种唏嘘嗟叹。便仿若面对着老人的迟暮,时光的流逝,还有着似乎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味。

    总得来说,就是一种似敌非敌、似友非友的矛盾之情。

    但是对于观察者,那绝对是一种敬而远之,甚至是充满了警惕防范的心理。

    这实在让何言的好奇心,前所未有的大增了起来。

    “爹,这个观察者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能抗衡裁决者,果然是大不凡啊。”

    何晋绅摇摇头:“抗衡裁决者?不,没有,严格的说,他们从没抗衡过任何人。不管是裁决者,还是咱们守护者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人。”

    何言愕然,“那……”

    何晋绅轻舒口气,悠悠的道:“先前咱们说了,裁决者是一帮子世代以重临天下,恢复往日荣耀为目的的疯子;而咱们守护者,是以保护延续炎黄种族为己任的孤臣孽子。所以说,咱们和裁决者都是有着明确目的性的存在。而观察者……”

    何晋绅说到这儿顿住了,似乎是在斟酌着什么,片刻后才缓缓的道:“而观察者,从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其实若不是有几件事儿实在是太大了,这才终于泄露出来,甚至都无从确认这观察者是否真的存在。”

    何言听的大是讶异,没想到老爷子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千万年下来,竟然不能确定观察者是否存在,那这观察者得隐秘到了什么程度?老爷子口中所谓的实在是太大了的事件又是什么?

    想着便忍不住问了出来,何晋绅神色愈发凝重,沉声道:“没错,就是不能确定。甚至连这个观察者的称谓,也只是一代代先祖们拟定的,根本没有得到过他们的承认。至于说之所以如此称呼,其实是从某些人遗留下的笔记中,里面有【观以察之,以策左右】八个字来的。”

    何言更是惊奇,问道:“这某些人是什么人?先祖们干吗去留意他们的笔记?”

    何晋绅抬目看了看他,淡然道:“你以为随随便便一个阿猫阿狗的,也配让先祖们去留意?哼!”

    何言惭惭,他刚才那一刻还真的就是这么想的。这得多无聊啊,才去没事儿扒拉一些死人遗留下来的笔记。还从中总结出“观而察之,以策左右”这语句来,要不要闲的这么蛋疼呢?

    是,这个世上曾经发生过很多大事,但那是放在整个历史长河中来说的。而一个人的生命相对历史长河而言,短暂的犹如微尘沙砾,更多的经历应该如自己现在这般,虽也会经历一些事儿,却怎么也称不上个“大”字的。

    不过这念头也就是一闪而逝,在何晋绅的冷嘲之后他便反应过来,所谓某些人,怕是指的特定时期中,在里面起到了巨大作用的那些人。

    “是,还请爹爹指教。”何大少老老实实的认错。

    何晋绅又哼了一声,这才缓缓道:“太远的便不说了,只说大秦时的吕不韦,还有秦二世时的陈胜、吴广;再至汉时的陈平,西汉末的王莽,东汉时的张角兄弟。还有隋时的宇文化及,唐代的安禄山,种种诸如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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