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娘- 第2部分

“奶娘我们走吧，如果再不走爹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也没有好日子过的！”云儿紧锁的眉头完全不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可是……”奶娘还在犹豫。

“奶娘快走，一会儿爹爹醒了，我们就遭殃了！”奶娘还在犹豫她就拉着奶娘跑了起来。

“你们干嘛去？”爹爹的一声怒吼让云儿清晰的意识到计划失败。

“我们……我们……”奶娘这次不知找什么理由是好。

“我们要离开这里。”云儿平生第一次跟父亲大声对话。

“你说什么？”父亲不敢相信平日里胆小的云儿今日敢这般与自己对决。

“我要离开这里！”云儿可能知道自己不会有好日子过了，所以索性胆子变大，这就是将错就错吧。

“云儿，说什么胡话，快跟爹爹道歉！大晚上瞎折腾什么？”娘披着外衣出来向云儿使了个眼神。

“我受够这种生活了，我不喜欢爹爹，我讨厌爹爹。”云儿不知积压了多久的厌恶情绪都说了出来。

“好啊！你厌恶我，那你走吧！至于奶娘她还在受罚，她不能走！”爹爹的眼神里含着说不出的可怕，那可怕的目光随既转到了奶娘的身上。

“不，我不许你伤害我的奶娘！你要我们一起走！”云儿拿出全身的力气跟父亲对峙，那冰凉的小手不经意的触碰着奶娘的手。

“好，让奶娘跟你走也可以，我成全你！”爹爹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了这句话。

云儿拉着奶娘刚刚转身，爹爹就拎起屋子门口的枯木棍，云儿听见奶娘的叫声随即见奶娘倒在地上，奶娘捂着自己的腿，爹爹还在不断的抽打。

“不要打奶娘，不要打奶娘！”云儿挡在奶娘的身前。

“云儿，你躲开别伤到你。”奶娘忍者疼痛喊道。

“老爷，云儿是您的骨肉，你要打就打奴婢吧，是奴婢错了。”奶娘疼的在地上打滚。

此时的爹爹已经听不进去任何的话了，发了疯一样乱打一气。

半个时辰左右莫嗣元大抵累了，扔掉了棍子喊了一声“滚吧”。

云儿带着哭花了的小脸儿看着躺在地上的奶娘，扶起奶娘离开了莫家，奶娘的一条腿完全不能用力，看样子应该是断了，从莫家大门出来，云儿想尽快找一个郎中先治好奶娘的腿。此刻的奶娘连说话都没有力气了，只是勉强的睁开眼睛，看着道路为云儿指出客栈的去路。终于找到了客栈云儿付了银子，扶着奶娘上楼休息。

推开门她急忙将奶娘扶到床上歇息。

“奶娘，您先躺下，我等天亮了就去给您找郎中。”云儿心疼的看着奶娘。

“云儿，不必了！奶娘已经老了！就算是活也没有多少年活头了！倒是你，以后要怎样生存呢？”奶娘缓缓的抬起手抚摸了云儿的小脸蛋儿。

“奶娘您不能乱说，都是我不好，害你被爹爹打，云儿一定有办法赚到好多的钱，让您跟我享福的！”云儿的表情非常认真。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奶娘的脸色在烛灯下变的苍白了许多。

“奶娘，今晚我可以抱着你睡吗？”云儿躺在奶娘的身边询问到。

“当然可以，奶娘很早以前就希望能够抱着你睡一晚了，这下就算是死了，奶娘也满足了！”奶娘说着将云儿搂进了怀里。咬着牙，似乎忘了疼痛的腿。

“奶娘您不会死的，您会永远陪着云儿的！”云儿双手搂的更紧了。

第二天一大早云儿早早醒来，在包袱里翻出了剩下的银子去找郎中，跑了几家医馆，都因为银子不够而被拒绝，终于在一家小医馆找到了一个郎中。云儿指引着他回到客栈，此时的奶娘躺在那里表情极其痛苦。郎中看了看，摸了摸奶娘的头，他的表情让云儿有些不寒而栗。

“怎么样？”云儿害怕极了但是还是想知道奶娘的伤势。

“唉～”这一声叹息云儿什么都明白了，曾经小的时候祖父去世之前云儿透过小小的门缝看见郎中摇了摇头，也是这么一声叹息，第二天祖父就去世了！

“什么意思？我有钱，我可以给你钱，你别叹气好不好？”云儿的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我先告辞了！如果你有银子可以另寻他人。”郎中低着头离开了！剩下云儿在那里哭喊。

“云儿，到奶娘身边来！”奶娘闭着眼睛喊道。

“奶娘，我在，我在！”云儿俯身靠近奶娘，她害怕这是自己最后一次靠近这个爱自己的人。

“你回去，跟老爷认错，她会原谅你的！”奶娘提起了全身力气叮嘱云儿。

“不，我不，我要您陪着我，我要赚好多的银子来孝顺您呢！”云儿的眼泪带着温度，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奶娘的枕头上。

“我多想亲眼看到云儿嫁人啊！但是奶娘等不到了！”奶娘紧闭着双眼，眼泪从眼角滑落。

“你不会有事的，对吗？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云儿已经泪流满面。

“云儿，我总认为你还小，实际上你已经长大了。”喘息了一阵子，奶娘接着说道。

“我曾经也有一个女儿，后来被人害死了。她要是还在应该和你一样大了！”奶娘的气息微弱了许多，云儿把脸紧紧的贴在奶娘的嘴边。

“从小我就把你带在身边，你就像我的女儿一样，云儿答应奶娘，你一定要幸福，回家吧！不然我……不……放……心。”奶娘不再说话了，云儿用力的呼唤，但奶娘却没再睁开眼睛。

云儿用手放在了奶娘的鼻子前，她放声大哭，是自己害死了奶娘。纤细的双手抓紧奶娘的手，她竟天真的认为只要手不凉掉这个人就还有活着的可能。几个时辰下来，她才清楚的意识到，奶娘再也不能醒过来了，奶娘再也不会用温暖的怀抱来搂住自己，自己没有可以依靠的肩膀了。

云儿一个人无法将奶娘埋葬，只好雇了客栈几个伙计帮忙，看着小丫头懵懂的样子客栈的人要了她所有的钱和首饰才答应她找一块荒地，帮忙埋下了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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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新生

云儿坐在坟前久久不肯离去，她不敢相信奶娘竟然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奶娘，您为什么丢下我啊？”云儿又开始哭了起来。

“我一定会为您报仇的！我发誓！”云儿咬了咬嘴唇。

云儿从客栈出来所有的值钱的东西都给了帮忙的伙计，现在也只剩下奶娘和自己的几件衣服，今晚她不知该在哪里度过。拿出了几件衣服抓了一些稻草，她竟然在奶娘的坟旁躺下了，或许是白天哭累了，乏力的她躺下竟然睡着了。

梦里，花开了！很美，很美！奶娘带着自己在花的海洋中玩耍。突然寒风吹过有些微冷，奶娘倒了一杯热水给自己，还没等喝爹爹就出现了，责怪奶娘不该整日带自己玩耍。还未等解释，爹爹就拿出木棍将奶娘活活的打死，自己浑身发抖跪在奶娘的身旁，想伸手抓住奶娘的手，奶娘却消失了，爹爹也消失了，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花海里寻找奶娘的身影，跑了很久都没有看到奶娘的身影。

“阿嚏～”云儿被一阵凉风所吹醒。看了看周围，黑黑的土地上一处突起的土坡，那里就睡着自己的奶娘。像梦一样，奶娘消失了，自己再也找不到了。眼泪又不自觉的流淌下来。

踢、？的声音反复交替，声音越来越近，云儿因为寒冷蜷缩在路边，一动也不动。

“老爷，这边有个姑娘！”云儿清晰的听到有人在说话，不知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她只好蜷缩在那里，如果对方将有不轨的行为那么自己再反击，想到这里她的小手已经趁对方不注意偷偷摸了一块地上的石头，以备不时之需。

踢、？的声音随着说话的声音而停止，这声音就是马蹄声吧！清晰的感觉到两个人正在靠近自己，云儿用力的握住手里的石头。

“福安，你把她抬到车上吧，看着姑娘和我家凤儿差不多大，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情才跑到这里的，先带回府里，让太太给她拿些衣裳，吃点东西，然后再让她去找自己的亲人吧！”这个被叫做老爷的人说的话云儿听的一清二楚，从说话的语气来看，这个人应该是个好人，在云儿还在犹豫是否应该跟对方走的时候，叫做福安的人已经轻轻的抱起了云儿，手中的“武器”也掉在了地上。

在冷风中睡了一夜，云儿丝毫没察觉自己已受了风寒，只是感觉自己如同一个小鸟一样，身体异常的轻盈。

再一次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陌生。低垂的罗帐上面绣满了海棠花，风微微的吹过，罗帐随之飘动，身下是软软的床榻，这比过去奶娘铺的床还要柔软，头下的香枕散发出令人舒适的气息。透过罗帐隐约的看见了雕花的木门，门上的花纹雕刻十分考究，想必一定花了不少的银两。

“老爷、夫人这位姑娘醒了。”一个手中端着铜盆的姑娘看了一眼自己边喊着边朝外面走去。

随后便听得到脚步声逐渐的靠近，云儿依稀辨别出来者并不是一人。

“姑娘，你总算是醒了！”眼前的妇人衣着朴素但并不破旧可以看出与曾经额娘穿过的料子完全不同。

“母亲大人，她是不是不会说话啊？”云儿愣愣的眼神没有对于刚才妇人的话做出任何的反应，以至于这位身着华丽的姑娘认为她是个哑巴。

“凤儿，不得乱说，真是无理！”妇人责怪道。

妇人伸手拉了一下被子，又把被角掖了掖，用慈祥的目光看着云儿。

“你叫什么名字啊？是哪里人啊？”妇人温柔的语调让云儿觉得似曾相识一般。

“我叫云儿。”云儿干裂的双唇因为用力张嘴而流出了露出了血迹。

“你嘴唇流血了，吴妈，快拿帕子擦一擦，然后把烧好的开水端来给云儿润润口。”妇人想的十分周到。

“谢谢夫人，云儿给您添麻烦了！”云儿想要起身但是因为发烧身子晃了一下。

“你好好躺下休息吧！你之前发生了什么事还记得吗？”夫人试探的问道。

“我……”云儿不敢说出自己是想离家出走被父亲赶出来，这样自己会被送回那个冰冷的家。

“我的娘亲得了急症，我把身上所有的银两都花掉了，娘亲她还是……”云儿欲言又止。

“那你还有其他亲人吗？”妇人急忙转移话题。

云儿那双含泪的双眼看着妇人，枕着香枕的头轻轻的摇了摇。

妇人叹了口气，满眼充满了怜惜，竟毫不嫌弃的摸了摸她的脸。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留在我家伺候我好吗？”妇人尊重云儿的选择。

“谢谢夫人，云儿当然不嫌弃！”云儿刚要起身又被夫人示意着躺下了。

“你先把身子养好，再来伺候我吧！”说完话夫人起身后面的几个年轻女子也随行离开。

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这时的云儿才意识到身下的软塌是那么的舒服。云儿决定先留下来，因为除了这里实在想不出哪里可以容得下自己。

云儿的身子喝了几副汤药就康复了，两天的时间从一个丫鬟的嘴里得知了这个家里所有的人物关系。自己遇到的那个人是这个家的老爷，原是一位小官后立功被举荐成为了丞相，丞相一向勤俭节约所以从衣着上很难看出他的身份。那位衣着朴素但却有着大家风范的妇人就是丞相夫人李氏。当然他们口中的凤儿就是丞相的千金大小姐慕容凤。想起那天在路边自己听到的对话，云儿可以断定这个丞相是一个好人，丞相夫人也是一个知书达理善良的人。

“听说云儿姑娘身体已经调理好了？”一个美妙的声音从屋子外传来，没等反应过来，此人已走到自己的面前。这就是丞相的千金慕容凤。她身穿淡红色华衣裹身，双眸似水，眼睛里透露出一丝冰冷，纤纤细指不时抚摸垂下的青丝，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如若不是之前见过恐怕云儿会以为仙女下凡了。

“云儿见过小姐！”云儿轻轻地下了头，学着其他丫鬟的样子向慕容凤请安。

“你如果身子好了，就来伺候我吧！”慕容凤毫不客气的说到。

“好！”云儿心里清楚寄人篱下就要任人差遣，这也比家里的提心吊胆要好得多！

“去，帮我到花园那里摘几朵花来！”慕容凤手象征的朝那边指了指。

“好的，小姐，云儿这就去。”虽然记事开始家里就落魄了，但是仅剩的几个丫鬟是如何跟爹娘说话的云儿早已记住，现在倒正好用得上。

“小姐，这是云儿给您摘的花！”摘下几朵后云儿迅速往回走，生怕晚了花就会蔫掉。

“母亲大人！”慕容凤忙起身向母亲打了声招呼。

“云儿见过夫人！”云儿忙请安问候。

“母亲大人，云儿把院子里的花给摘掉了！”慕容凤一脸的茫然，仿佛对于云儿摘花毫不知情。

“没关系的！云儿，下次记得不要摘院子里的花就行了，花花草草也有生命！”夫人并不严厉，但是云儿的心里却满是委屈。此刻的慕容凤面容仍未改变，只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云儿知道，以后的日子并不是那么的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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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义母

云儿经历爹爹厌恶，奶娘离世，她突然间变的成熟，她懂得人必须要强大才会不被欺凌。

自从被老爷和叫做福安的人救回来，她很少看见老爷的身影，这个心系百姓的丞相闲暇时间也总是在为国家效力，云儿模糊之间也记不得老爷的样子了。

“云儿，给我倒杯水！”慕容凤清脆的声音传到了云儿的耳膜。

“是！”云儿不去说更多的话，免得给自己惹来更大的麻烦。

“呀，这水怎么这么热啊？烫死了！你怎么连丫鬟都做不好。”慕容凤挑剔的声音异常的刺耳。

“凤儿，你又怎么啦？”满脸慈善的夫人从远处走来。

“额娘，凤儿口渴，拖云儿倒水给我，不曾想云儿倒热水烫我！”慕容凤装出一副可怜样，用其中的一只手捏着帕子遮掩着另一只手。

“我来看看！”夫人的手轻轻的靠在杯壁上，随即默默的拿起了杯子，用嘴探了探。

“凤儿，额娘看这水倒也不热，你那点小心思，额娘怎能不知。你就是看云儿老实，想欺负她是吧？云儿从今天开始伺候我吧！你还是由彩凤来伺候！”夫人交代之后便朝云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其跟着自己走。

“额娘！”慕容凤撅着嘴巴喊了一声，随后一屁股坐在红木凳上。

云儿这是第一次进老爷和夫人的房间，这个房间十分宽阔比小姐的房间要大许多，上好的雕工，地铺着玉石，四壁还吊有赋予香气的香囊。

“云儿，你别生气啊！这个凤儿，从小被我和老爷惯坏了！她心是好的，就是爱耍耍性子。”夫人还在为女儿解释着。

“没关系，小姐教育的是，从前云儿没有伺候过人，所以难免有许多的笨拙之处，小姐教育奴才也是理所当然。”云儿知道嘴甜些一定不时坏处。

“云儿，真是乖巧！只是可惜了，委屈你了！”夫人拉着云儿冰冷的小手。

“夫人严重了，如若不是老爷救起云儿，恐怕现在的云儿已经被冻死了，云儿自知是老爷和夫人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能够伺候老爷、夫人是云儿的福气！”没人知道从前的云儿是那般的直率，今日却能像嘴抹了蜜一般，想必云儿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算盘。

花园里的花竟相开放，自从上次夫人交代过花园里的花不能碰之后，云儿几乎没有接近过，只是远远的欣赏。

“云儿，看这些花多漂亮啊？”夫人对搀扶着自己的云儿说到。

“是啊！满园一片姹紫嫣红！”云儿迎合道。

“云儿，我不知怎的，看见你觉得我们好像似曾相识！”夫人两只手握着云儿的手。

“夫人，这或许就是人家说的缘分吧？”云儿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