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谋:将军请上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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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谋:将军请上轿-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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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窖之上就是月华楼的厨房,此时月华楼的伙计们应该已经在旁边的小院儿休息了,睡得正熟才是。

    齐中远掩上泥土伪装好的小门,就翻到了厨房里。

    这一下午,整个大同城,都是石亨找自己的兵马,还好,狡兔三窟,自己早就在城北辟了一处宅子,可惜的是,那宅子是昨天刚买下的,一应吃食用具都没有,自己心中惦记着月华楼里的东西,忍到了现在才出现。

    为了以防万一,才从地道里的暗门潜回到这里。

    还好自己机警,已经察觉到月华楼周围布满了眼线,可能是石亨的,也可能是郭敬的。

    他矮下身子,屏气凝神地听了片刻,没察觉到异常,便往点心柜子上取了两块蛋黄酥放进了嘴里。

    那样甜腻的味道窜进了口腔,钻进了心里。

    齐中远定定的看着手指,用拇指摩挲着,嘴角挑起弧度,唉,可惜,还是棋差一招,让石亨抢走了。

    自己还是大意了,怎么能看不出来她与那个白面书生认识呢?

    居然让她钻了空子。

    不过,没关系,既然已经发现了行踪,这一次肯定能抓住她。明日,就到军营中去探探。此刻还是,先取回东西要紧。

    齐中远正要离开,眼睛扫过了柜子里有一碗白白的食物,他定睛一看,哦,是酒酿丸子。

    那也是她爱吃的点心。

    多巧,也是二月初二这一天,不过那是八年前,是自己第一次用齐中远的身份见到以青,恰巧听到了老夫人说,她最爱吃的便是酒酿丸子。

    今日,也许自己是拿这道吃食试试她。

    也许,只是因为她瘦得不盈一握,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好心施舍给她罢了。

    可惜,她还是没有吃到。

    她视自己如洪水猛兽,见着就跑,好像已经忘了八年前,自己是如何救她的性命一样?

    如此没有口福,真是个福薄的丫头。

    刘阿十,居然起这么难听的名字。

    齐中远微不可见的摇摇头,转身往月华楼的前厅去了。

    这些个伙计,真是偷懒,连个守夜的人都没有。不过,倒是少了些麻烦。齐中远心中庆幸着,一袭黑衣,迅速的来到二楼的乾号房,正是冯王平白天赖着不肯走的那间。

    房门被齐中远推开了一条小缝,居然该死的发出了刺耳的“吱呀——”声,他忙稳住门,绷直身体,侧耳倾听。

    周围的空气里依然是死一般的宁静。

    一阵细小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齐中远的身体传了出来,原来他使用了缩骨功,这么多年,已经得心应手了许多。不再是那次在国安寺,被以青逼得现了真身的窘状了。

    只见齐中远将自己的身体缩扁了,轻松地从房门推开的缝隙里钻了进来。

    他矮下身子,快速的摸到了墙角的那只青瓷花瓶处。

    那个青瓷花瓶看起来做工粗糙,很不起眼,内里却另有乾坤。

    齐中远将一只手伸入花瓶内,拿出了一只花瓶底放在脚边,然后又探进去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绸布包,原来这个花瓶底部有一个暗格,用来存放东西用的。

    绸布包里,放了几张折好的纸,折痕都有些发黄破损了,他展开看了看,然后重新折好,又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黑盒子,正是以青研制的暴雨杏花。

    眼前又浮现出那张黄黄的脸,紧闭着眼睛,朝自己发射时紧张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齐中远摩挲着盒子的棱角,嘴角挑起好看的弧度。

    “啊!”

    “快抓住他们!”

    楼下传来了一阵打斗呼号的声音,齐中远一惊,将盒子和那三张纸往怀中揣去的动作顿了顿,又重新将它们放进了青瓷花瓶的肚子里,最后,小心翼翼的将瓶子底儿也放了进去。

    从容不迫的做完这一切,他身形迅速一闪,来到了走廊里,只见窗外黑影攒动,兵器相交的火花零星迸出,“哐当!”一声,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儿给一脚踹到了门上,然后就传来了门板倒塌的声音。

    此时的齐中远如一只无声无息的蝙蝠,脚上一用力,踏着廊柱就飞到了梁上,静静的趴着,他一身黑衣,屏气凝神,好似已与背后的黑暗融为了一体。

    月华楼里的伙计也醒了过来,再醒不过来,可就是睡成死猪一样了,有几个体格壮实的伙计打着灯笼,拿着木棒就从后院赶了过来,还没等上楼呢,就被楼下混战的黑衣人打晕过去,堵在了后门处。

    有几个人影冲了上来,是一群蒙面的黑衣人,为首的一人直直的往走廊的另一头奔过来,就听后面传来了一阵哀嚎:“九爷!九爷!!顶不住了!”

    “奶奶的,你们他妈的一群饭桶!”那个黑衣人操着浓重的山西口音回骂道,却发现走廊的一头有一扇窗户,忙喜出望外喊道:“快!跟爷来!”

    九爷?!

    这口音可真是熟悉的旧相识啊!

    齐中远眼中放出精光,“倏地”一下落地,就地迅速滚了两番,正静静落在那个黑衣人的身后。

    此时,其他的黑衣人还在楼梯口那里,与不知是谁的人马奋力抵抗着。

    齐中远瞅准这个空档,在黑暗的掩护下,抬手便点了眼前人的穴道,扛起动弹不得的“九爷”转身进了坤号房,也就是乾号房对面的房间。

    乾号房朝南,坤号房朝北,房门对面,有一扇小窗户,正对着厨房小院儿,齐中远居高临下,并没有发现黑衣人的冲进后院的身影,看来他们都应该集中在前门互斗,忙一翻身,翩然落下,那个黑衣人好似一片羽毛,被齐中远轻轻松松的扛进了酒窖之中。

    齐中远将黑衣人横放在地上,拉下他的面罩,不禁失笑,今天怎么扛了两次人了?只是,这第二次扛的也太难看了。

    齐中远将手放在墙壁之上,静静呆了一刻钟,发现月华楼内的人声渐小,不一会儿便安静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轻轻栓好门,回头踢了踢躺着的一滩黑影,轻声喝道:“死了没?”

    那黑影一动不能动,只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

    齐中远蹲在他身前,伸出食指和中指,本想拂开他的哑穴,忽然想起了他的粗嗓门,就将他的面罩叠成三角形,从脑后打了个结,正好绑在他大张的嘴上,这才解了他的哑穴。

    那黑衣人本来还吱吱呜呜的不停发出声音,却在看到齐中远从身后抽出弯刀的时刻沉默了。

    齐中远一手握刀,一手拇指拨了拨刀刃,寒冷的光反射在他长长的眼睛里,那里不带一丝温度,凉凉的问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虽然看不出你杰出在哪儿,但是好歹也见过两回,咱们说什么也算的上熟人了,既然这样,我就不跟你客套了。你也听到了,外面你的人估计都死了,现在,我问问题,你回答。要死要活,就看你的答案了。”

    黑衣人瞪大双眼,又吱吱呜呜了起来。

    齐中远弯刀送到他的脖子前,觉得耳朵立马清净了,笑了笑:“别那么着急,没让你说话。是的话,你就眨眨眼睛,不是的话,就不用眨,听明白没?”

    黑衣人愣了愣,没有做出反应。

    只见寒光一闪,一团团黑乎乎的东西,从黑衣人的眼眶上掉了下来,毛绒绒的,居然是黑衣人的一条眉毛!

    “我的刀法还算凑活,”齐中远拿着刀,吹断刀上挂着的一点毛发,长长的脸上挂着冰冷的笑,“再问一遍,听明白了么?”

    黑衣人连连眨了眨眼睛,得到的是齐中远的满意一笑:“那就开始吧。”

    “你就是什么黄皮狗九爷么?”

    黑衣人眨了一次眼睛。

    “八年前,是你弄沉了船,对么?”

    齐中远看黑衣人眼中弥漫出迷惑之色,补充道:“朱家二小姐朱以青,是你的目标,对么?”

    黑衣人眼睛转了转,正在犹豫时,就感觉到齐中远的冰冷的弯刀已经刮在脸上,连忙挤了挤眼睛。

    “八年前,你们真的得手了么?”

    黑衣人使劲儿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眼中的红血丝清晰可见。

    “我明白了。那个人不是你。”

    之后,齐中远又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收回他脖子上的弯刀,嗤笑道:“据说干你们这种买卖的,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主顾的身份是万万不能透露的,真奇怪,你这样不讲信用,是怎么接到生意的?后槽牙上明明有见血封喉的毒药,怎么不用?就像八年前那晚上,船沉时与我交手的那个人一样。”

    黑衣人的脸色灰白了起来,手脚也不由自主的打着冷战,齐中远正色道:“放心。你死不死的,跟我没什么关系,你的同伙都能慷慨赴死,唯独你不能,看来,你是福享的太久了,舍不得这花花世界了。”

    “回去告诉你的东家,命里有时终须有,不属于他的东西,不要伸手。”

    黑衣人懵懂间,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齐中远扛起被打晕的黑衣人,扔到了厨房门口,明天伙计报官时自然能发现他。

    院子里晾着几件衣衫,齐中远随手挑了两件,便潜回到酒窖中。

    此时,离天亮只有一个时辰了,齐中远倚在门边,浅浅的睡着,等着天亮。他发觉到厨房内有人开始走动后,便悄悄进入地道,换上拿来的衣衫,由于衣衫短小,便用了缩骨功,又将脸抹黑了,从地道的另一侧,也就是不远处的一个死胡同口走了出来。

    天刚朦朦亮,街上的行人还很少,只有零星几个乞讨的乞丐在路边坐着。

    齐中远顾不得寒冷的温度,将双手互插入袖口中,一路急急地往城北去了,昨天已经打听了,石亨在城北驻防,如果那丫头跟着他的话,也必定在这里。

    城门还没开,齐中远便蹲在城墙根儿下,静静的等候着,那身粗布衣服不起眼的很,这也正是他要的效果。

第十三章 假投军() 
卯时一到,守城士兵将北门打开,分列两队,对往来人员进行检查。

    齐中远弓着腰往城门走去,被一个领头的士兵拦了下来,一脸横肉看着他问道:“家住何处?去往何处?”

    “小的听说石将军招募士兵,想去投军。”

    “投军?”那个士兵脸上横肉一抖,笑道:“这细胳膊细腿儿的还想当兵?哈哈哈……”

    其他的士兵也跟着哄笑了起来。

    齐中远把头低的更深了,悄悄靠近这个拦路虎,将手中的一锭银元宝塞进了他的手中,赔笑道:“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士兵的小眼睛往下撇了撇,一手将元宝塞进怀中,哈哈大笑道:“虽然单薄些,可是当了兵就不一样了,保管你变得像头壮牛!小六子,你带他去找于大有!”

    齐中远忙谢过他,跟着一个高挑的士兵往卫城里去了。

    “你在这等着吧!算你今天运气好,我们队长和募兵的于大哥是邻居,要不,你哪能这么容易就见到他?”

    那高挑的士兵看也不看他,扔下这句话,转头就回去了。

    面前是一个营帐,门口站了两个士兵,齐中远从额前的碎发缝隙中看过去,营帐的门掀开着,里面坐了一个头戴纶巾的人,正拿笔写着什么。

    齐中远想了想,便抬脚往里走去,却被门口的士兵拦了下来。

    那个士兵黝黑的脸,颧骨高耸,对齐中远轻轻呵斥道:“等着!”

    “这位军爷,我找于大有,劳您行个方便。”

    “有眼不识泰山,爷爷就是于大有。”

    齐中远一愣,忙弯下腰去,闹了半天,一锭银子就换来个门神,有钱能使鬼推磨,从腰间又摸出一块银子,偷偷往他手里递过去,嘴里说着:“小的想当兵,劳烦你行个方便。”

    一抹喜色浮上于大有的黑脸上,他若无其事的收了银子,对站在一旁的同伴使了个颜色,小声道:“成,候着吧。”

    齐中远一听有门,便立在一旁,恭敬的站着。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那个叫于大有的还是一动未动,齐中远心中犯起嘀咕,怎么,拿了钱,不办事么?

    “于大有!”

    营帐内传来一声呼唤。

    “是!”于大有应声而入,不一会儿,捧着一卷册子,就要离开。

    “……”齐中远从未和军人打过交道,一时摸不到头脑,难道这就完了?

    “傻站着干什么?大人叫你!”于大有路过他身边是,低声的嘱咐道,“成不成,跟我无关。”

    齐中远心底苦笑,这兵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他在脑中理了理思路,便一躬身进了营帐。

    正前方的书桌后坐了一个人,留着山羊胡子,正端着一杯茶,“呼呼”地吹着气。

    “小的给大人请安。”齐中远见他并不理自己,便主动得跪了下去。

    “你要投军?”那人看也不看自己,过了片刻问道。

    “正是。”

    “姓名?”

    “刘阿九。”

    “可是大同人?”

    “禀大人,小的是江苏人。”

    “江苏人?”那人在上头轻轻一笑,“不收,回吧。”

    齐中远一听,不慌不忙的说道:“可是小人的弟弟就在这里投军,他就是江苏人。”

    “弟弟?”

    “小人的弟弟叫刘阿十,几年前离家,音信全无,后来听说在大同当了兵。”

    “刘阿十?”那人喝下一口茶,捋着胡子,眯起眼睛,好像在想些什么。

    “对啊,小人的母亲哭的眼睛都瞎了,听到他在大同的消息,让小人无论如何与他见一面,捎信儿回去。”齐中远语带哭音,动容道。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那中年人胡子一动,并不似刚刚那样冰冷,说道:“你回吧!告诉你娘,节哀,你的弟弟已经死了。”

    “死了?”齐中远震惊地瞪大双眼,高声呼道,“什么时候死的?”

    中年人体谅他丧弟之痛,虽未将他的高声无礼放在心上,但是语气明显又冷了下去:“昨晚。”

    齐中远意识到自己的音量,连忙压抑住心中的惊涛骇浪,沉声问道:“大人可知小人弟弟是如何死的?也好让小人给母亲捎个信儿。”

    “据说,是急病。不宜停尸,当晚就化了。”

    那岂不是死不见尸?不会真的死了吧?昨天难道伤到她了?

    “大人能否把弟弟的骨灰给我,好让小人送他回家,入土为安。”齐中远试探道。

    “你们的哥哥已经领走了。”

    “哥哥?”

    “是个叫刘阿大的。秋后要娶城南李铁匠家的闺女,那媒还是本官的妻舅保的。唉,七尺男儿哭的都没声了。”中年人似沉浸在回忆中,随后喝了口茶,狐疑道:“怎么?你不知道你的兄长也在这?”

    “知道知道……”齐中远暗叫不好,怎么把那个什么刘阿大给忘了?自己可不就是摸着这条线,才千里迢迢来到大同的么?

    “果真?”中年人并不相信,仍旧追问道,“把你的黄册给本官看看。”

    齐中远心中“咯噔”一下,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他心思微转,忙答应着,一手往怀中假装摸去,一手背在身后,偷偷摸出一把浸过**的暗器来。

    “禀大人,石将军来了!”帐篷外传来于大有的高呼。

    中年人顾不得他,连忙将茶杯放下,起身便迎了出去。

    齐中远如蒙大赦,忙跟着中年人出去,藏在于大有的身后,微弓着身子站好。

    “石将军,屈尊来此,可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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