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吴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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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吴掌柜- 第3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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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二虎想想也不错,找了个机会,微露其意,谁知马新贻勃然大怒,痛斥曹二虎侮蔑大僚。曹二虎回来告诉张文祥,张文祥知道他快要有杀身之祸了。

    这样过了些时候,曹二虎又奉命出差,这次是到安徽寿州去领军火。张文祥防他此去有变,约了时金彪一起护送。途中安然无事,曹二虎还笑张文祥多疑,张文祥自己也是爽然若失。

    於是第二天曹二虎到寿春镇总兵辕门去投文办事,正在等候谒见时,中军官拿着令箭,带着马弁,来捉拿曹二虎,说他通匪。等一上了绑,总兵徐�戌装出临,不容曹二虎辩白,就告诉他说“马大人委你动身後,就有人告你通捻,预备领了军火,接济捻匪。已有公文下来,等你一到,立刻以军法从事。你不必多说了。”

    曹二虎被杀,张文祥大哭了一场。他跟时金彪表示,一定要为曹二虎报仇。时金彪面有难色,张文祥便指责他“不够朋友”,愿意独任其事。於是收了曹二虎的屍体埋葬以後,张、时二人,就此分手。在这一段传说中,唯一真实的是,时金彪确有其人,现在在山西当参将。

    传说中的张文祥,被描画成史记《刺客列传》中的人物。据说,他用精钢打造了两把匕首,用毒药淬过,每天夜深人静後,勤练刺击的手劲,叠起四、五层牛皮,用匕首去刺,起先因为手腕太弱,贯穿无力,这样两年,练到五层牛皮,一刃洞穿。他这样做的用意,是假定严冬有下手的机会,那怕马新贻身着重裘,亦不难一刀就要了他的命。

    自从练成这样一番功夫,张文祥暗中跟踪了马新贻几年。一次相遇於杭州的城隍山,因为巡抚的护从太多,无法下手,直到如今,始能如愿。又有人说,马新贻被刺时大喊一声“紮着了!”其实是“找着了”,意思是说冤家路狭,终於被找到了。还有人说,马新贻被刺,看清凶手是张文祥,说一声“是你啊!”接着便吩咐左右“不要难为他!”

    第二种传闻则是马新贻“私通回匪”说。

    这种说法来源于张文祥本人的供词。据陈功懋(其祖父陈镜题曾参与会审张文祥的录供研讯)在《张文祥刺马新贻案真相》一文中说张文祥供称咸丰七年他为发捻时,马新贻庐州失守,曾经被其俘获。但当时他并不知道马新贻就是庐州知府,因此将马新贻与随从时金彪一起释放。时金彪感激张文祥饶命之恩,曾经暗中告诉他马新贻一直暗通甘肃的回民反清武装。后来张文祥看见马新贻“私通回匪”,却还能青云直上,为之不平,决意为朝廷除害,将其刺杀。

    此供一出,匪夷所思,惊世骇俗。审讯官员惊愕相视,难以相信。录供者也停下了笔,不敢记录。江宁将军魁玉知道了后,不断摇头,连称“荒唐”。他亲自审问张文祥,张文祥只说“我为天下除了一个通回匪的叛逆,有什么不好?”

    被追问得急了,张文祥干脆说“将军是主使人。”魁玉问道“将军是谁?”张文祥大笑“就是江宁将军你呀。”魁玉因此十分难堪。

    后来时金彪被官府逮捕,带来江宁与张文祥对质。时金彪竭力否认张文祥的供词说“张文祥诬我说过马大人勾通回匪的话,我伺候马大人多年,他家虽是回教,总没见他与回教人来往。现在官至一品,更不敢遵奉回教,我如何敢昧良心说马大人通回匪,实在是他诬报我的。”

    面对时金彪的对质,张文祥也改了口供“小的所供时金彪曾向小的告说马大人勾通回匪的话,是小的前因救过时金彪性命,将他报出帮同作证,好污蔑马大人的。现与时金彪对质,小的也不敢狡执了。”

    张文祥说马新贻通“回匪”,是有意为之,将马新贻绕到勾结回民谋反的大罪里,主审官员有所顾忌,便不敢再多追问。但这供词实在太过荒诞,明显是无稽之谈。不过,张之万、魁玉为了维护马新贻的清誉,刻意隐瞒,没有奏报朝廷。尤其是张之万、魁玉提审时金彪时,只有布政使和按察使参加,且连审两次均未录供。这就难免有欲盖弥彰的嫌疑,是以物议纷歧,讹言蜂起。

    传闻说,马新贻是回人,信教,其父是山东菏泽回人的首领,与甘肃回王一直保持着紧密的联系。马新贻与太平军、捻军作战时,军火多来自回民的资助,所以才屡立战功,一路升迁。马新贻对回王感恩,一直想要有所回报。马新贻的亲兵徐义本是太平军侍王李世贤部下,与张文祥是旧识。有一天,张文祥在杭州偶然遇到了徐义,徐义告诉他说浙江巡抚马新贻正与甘肃回部联络,要与回王一起逐鹿中原。张文祥听了很是愤慨,认为马新贻背叛清朝是坏了良心,当场怒骂“此等逆臣,吾必手刃之!”刚好此时马新贻下令取缔非法营业的小押店,张文祥的小押店也在其中。张文祥生计被断,联想到马新贻私通回部、蓄谋造反的行为,便决定刺杀他,一是为国除害,二是泄己之愤。

    在这个版本中,张文祥已经成了保卫清室、报效朝廷的有功之人,而马新贻则是通敌的叛国贼。而这个故事之所以广为流传,得力于漕帮盐枭在茶坊酒肆中大肆宣扬。以漕帮和湘军的亲密关系,可想而知,如此刻意丑化马新贻形象的故事,只能出自被马新贻以高压手段对付过的湘军将领之口。只是不知道曾国藩听到这一版本的传闻后,在面对传说中的“英雄”张文祥时,会不会是哭笑不得的感受。

    。

第712章 东宫西宫(四)() 
第三种传闻是张文祥“为天地会复仇”说。

    传闻说,张文祥曾经是湘军鲍超部下。鲍超是有名的湘军将领,其部号称“霆字营”,为湘军主力,不过军纪败坏,经常公然掠夺地方民众,号称“所过残灭如项羽”。张文祥加入霆字营后,由于作战勇猛,受到鲍超赏识,被提拔为新兵营哨官。当时湘军内部时兴结盟自保,不少人都是哥老会成员,霆字营也有哥老会组织,张文祥加入了哥老会,并成为一个小头目。湘军后期,霆字营受哥老会煽动,在湖北金口闹饷,发生哗变。张文祥趁乱逃到天目山,躲进一座寺庙里。刚好寺庙长老是天地会首领,以出家人的身份做掩护,指挥山下的天地会从事反清复明的活动。张文祥知道真相后,加入了天地会。后来马新贻任浙江巡抚,在宁波、台州大肆“剿匪”,捕杀了不少天地会成员。寺庙长老十分痛心,便委托张文祥杀马新贻为天地会会友报仇。

    这是第一个公然将刺马案与湘军联系起来的传闻,这是我认为比较靠谱的一个版本。

    第四种传闻是“洋教”说。

    传闻说,马新贻在上海与小刀会作战时受了伤,在董家渡医院治疗时受洗加入了天主教。他上任两江总督后,与法国天主教江南教区的主教郎怀仁来往密切,关系极为特殊。安庆教案发生后,法国驻华公使罗淑亚到江宁同马新贻交涉,马新贻对罗淑亚极其友好,一切照法国人的要求办理。事后,马新贻与安徽巡抚英翰联衔发布告示,极力宣扬天主教的善行,劝人维护外教,并勒石竖碑保卫天主教。马新贻又派兵保护在江宁等地的天主教堂。同治九年(1870),江宁发生反洋教活动,组织者是提督陈国瑞。陈国瑞还得到了江苏布政使梅启照的暗中支持,帮助印刷了大量宣传传教士残杀中国幼童的材料。马新贻知道后十分生气,派兵捉拿陈国瑞。陈国瑞逃离江宁,经扬州到天津,参加了反洋教的活动,并得到了醇亲王奕的支持。天津教案发生后,法国传教士及驻华公使公开以武力威胁,要求惩办陈国瑞,但由于醇亲王的庇护,被军机处敷衍过去。马新贻被刺杀后,传教士反应强烈,镇江城里的传教士还公然为他搞悼念活动。刚好张文祥供词中有“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说法,又因为如没有内线指引,张文祥根本就无法进入马新贻由校场回署的箭道,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刀枪林立之中,一刀杀了两江总督大人。于是,江宁城中又流传着是醇亲王奕和陈国瑞指使张文祥刺杀了马新贻。而更为离奇的是,陈国瑞后来被发往黑龙江齐齐哈尔当差,于光绪八年离奇死于黑龙江戍所,风传他是被人杀死。

    曾国藩本人就是在天津教案上栽了个大跟头,与洋人有关的一切都令他避之如虎。而醇亲王奕是恭亲王奕?亲弟,慈禧太后亲妹夫,正受太后力捧,广结八旗子弟,整顿神机营,隐有制约湘、淮两军的用意,是个绝对碰不得的人物。因此对于这个版本的故事,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敢追查。

    第五种传闻是“督抚不和”说。

    传闻说,是江苏巡抚丁日昌花三千两银子买通张文祥,谋杀了马新贻。

    江苏巡抚为两江总督下属,管辖苏州、松江、常州、镇江四府和太仓直隶州,驻在苏州。之前,太湖水师哨勇徐有得、刘步标陪同哨官王有明到苏州看病。当晚,徐有得、刘步标二人闲逛妓院,刚好遇到丁日昌族人都司丁炳、范贵等人。双方因为争夺一名美貌妓女起了冲突,打起架来。刚好苏州亲兵营游击薛荫榜带兵巡夜,将滋事的双方都抓了起来,各打四十军棍,以示警戒。偏偏徐有得很不服气,结果又被加打了四十军棍。这件事就此了结。

    不料四天后,徐有得伤重而死,事情一下子就闹大了。江苏巡抚丁日昌为了表示自己公正,主动上奏,自请议处。此时他还不知道当天晚上在妓院参与打架的还有自己的儿子丁蕙蘅(时为候补道员)和侄子丁继祖,后来知道事情经过后,后悔莫及,但也无可奈何。

    朝廷将案件交给了两江总督马新贻处理。马新贻接案后,倒也十分认真地秉公处理,但丁蕙蘅始终不肯来江宁投案,派人前去传唤,丁日昌则推托说儿子夜里越墙逃匿,不知去向。而实际上,许多人亲眼见到丁蕙蘅在巡抚衙门进进出出,毫无顾忌。这期间,丁日昌多次向马新贻请托,希望他高抬贵手。马新贻认为丁蕙蘅拒不投案是故意藐视自己,又因丁日昌是曾国藩亲信,十分警惕,置之不理。就是从这个时候,“督抚不和”的故事开始广为流传。

    由于丁蕙蘅拒不到案,此案拖了将近一年也无法结案。马新贻十分恼怒,决定强行结案,将丁炳、薛荫榜、丁蕙蘅、丁继祖等人都处以革职,并判出款一万两白银以安置死者。丁蕙蘅仗着父亲是江苏巡抚,坚持不肯归案,马新贻也有办法处理,上奏请交朝廷议处。

    以上全部是真事。四十天后,马新贻遇刺。最可疑的是,马新贻遇刺当天的阅射,按照惯例总督和巡抚都要参加,但江苏巡抚丁日昌却并未到场。他已经在刺马案发生前夕自苏州赶赴天津。

    不过,丁日昌赶赴天津却是奉旨所为。当时,曾国藩处理天津教案不力,被全国上下痛骂,曾国藩感到难以支撑,便上奏请求另派大臣赴津协同办案。于是清廷选中了有“洋务能员”之称的江苏巡抚丁日昌。六月二十八日,清廷下谕令命江苏巡抚丁日昌赴津办理教案,因其路远,难以速至,又命工部尚书毛昶熙先赴天津。

    奇怪的是,丁日昌接到谕令后,没有立即赶赴天津,而是一直拖到七月十四日。当时,从苏州到达天津需要十天左右,也就是说,丁日昌是在马新贻遇刺前十天就离开了苏州,并且刚好在刺马案发生的前一天——也就是七月二十五日到达了天津。一下船,丁日昌便直奔直隶督署,与曾国藩密谈良久。正是在当天,江宁大雨,马新贻阅射未能成行。

    第二天,七月二十六日上午,身在江宁的马新贻被张文祥刺杀于回府衙的路上的时候,在天津,曾国藩正赶去回访丁日昌,秘密交谈了近一天。

    第三天下午,马新贻因伤势过重而死时,曾国藩正在午睡,还在日记中记录当时的心情是“心不能静”。丁日昌随后赶到直隶督署,二人又是一番密谈,直到深夜。

    刺马案后,丁日昌一直滞留在天津,直到朝廷让曾国藩回任两江总督的上谕到达。当时曾国藩处理天津教案不当,“残民媚外”,备受中外抨击,回任两江总督能够将他从泥潭中拉出来,绝对是一件好事。但曾国藩与心腹反复商议后,决定以身体多病为理由,固辞两江总督。不料朝廷的态度十分坚决,有病也必须去两江。

    此时,太常寺少卿王家璧上奏,直接指出总督马新贻被刺与江苏巡抚丁日昌有关,说“江苏巡抚丁日昌之子被案,应归马新贻查办,请托不行,致有此变。”还说,“闻此言者非臣一人,臣所闻者亦非一人所言,其言时皆相顾叹息,及向根询,则皆畏累不敢尽言。臣思陕西僻在西隅已有所闻,江南必有确实公论,属吏或难兼采,京师相距较近,亦必有所传闻。”连京官都这么说,可见“督抚不和”的传言流传很广,绝非一日之功。

    丁日昌在马新贻遇刺前离开十分可疑。王家璧为此再次上奏说“此其尤著者,丁日昌本系矫饰倾险小人,江南大小官员甚多,此事不疑他人,而独指该抚之子,难保尽出无因。或其子妄为而该抚不知,抑或与知而乘其驶赴天津,可以使人不疑,均难悬揣。”一针见血地指出丁日昌赶赴天津是有意要避开嫌疑。

    尽管丁日昌有种种证据,可以证实他确实因公事才离开两江,并非刻意制造不在刺杀马新贻现场的证明,但朝野上下沸沸扬扬,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丁日昌的大有人在。流言蜚语满天飞,丁日昌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尤其是他到达天津后,奴相毕露,更加明目张胆地卖国求荣,比曾国藩有过之而无不及,以致被人称为“丁鬼子”。天津人还四处张贴告示,揭露他在江苏巡抚位上种种贪污丑行。

    丁日昌看到时论的发展对他极为不利,急忙离开天津,火速赶回苏州。回去后也是如坐针毡,见到曾国藩始终在京城磨磨蹭蹭不起程,实在按捺不住,上奏请求朝廷敦促两江总督曾国藩尽快到任。

    丁日昌是湘军一系的人物,曾是曾国藩的幕府和亲信,他上奏的本意,自然是希望曾国藩来江宁主持刺马案,局面会对自己更加有利。不过这道奏折倒也十分合慈禧太后的心意,立即下旨督促曾国藩起程赴任。

    就在丁日昌日夜忧叹的时候,其母突然去世,他需回广东老家丁母忧。朝廷下谕旨免去丁日昌江苏巡抚之职,调漕运总督张之万任江苏巡抚。此时,曾国藩正在回任两江总督的路上。

    这一版本除了丁日昌是否刺马主谋尚待商榷外,其他均为真事,顺理成章,是唯一得到了朝廷官方讨论的说法,看起来较为可信。尤其曾国藩先是推辞两江总督之位,不愿接手,之后又有意拖延,迟迟不到江宁,态度之暧昧,实在令人起疑。由此一来,“督抚不和”的故事更加蒙上了重重迷雾。

    又有传闻说,在马新贻被刺前几天,江宁府衙门接到一封标明“紧急”、“机密”的公事。封套上还盖着大印,不过印文模糊,看不出来是哪个衙门所发。把门差役接到公事后,不敢怠慢,即刻送交外署的门房。门上接收后先登记在册,再送进位于内署的签押房——这里是马新贻日常办公的处所。马新贻打开公事一看,里面是一张纸,上面别无一字,只画了一匹死马。他醒悟过来后,立即派人赶出去追捕投送公事的人,但来人却已经不知去向。

    日复一日,刺马案的头绪也越来越多,盘根错节,牵涉太广。仅以上五种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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