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傻了!虽然他最初也觉得贾诩这是说出胡话了,但细思极恐,不知这贾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张让惊诧地道:“贾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把钱给老奴送上来么?”
贾诩笑道:“不错!就是要常侍付钱!”
“凭什么啊?!”张让终于意识到他被耍了,暴跳如雷。
贾诩一脸地云淡风轻,道:“凭什么?就凭这个!”说着,贾诩从袖子摸出两样东西来,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张让凝神一看,竟被这两样吓呆了!只见贾诩摸出来的东西,一样是一个和田羊脂玉镯子,镯子白洁如羊脂,无任何瑕疵,通体闪现出一束柔和又摄人心魄的光来;另一样是一枚翡翠玉佩,翡翠之绿,绿如春水,玉佩上篆刻着几个字,在玉光的反射下,竟让人看得不真切。这两样东西,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第二百二十章 逼上绝路()
张让看到这两样东西,足足愣了十几秒。贾诩却微笑着拾起两块美玉,对着明光处仔仔细细地欣赏一遍,连连惊叹。
张让低着头。贾诩道:“常侍还真是有心,竟把如此宝贵而稀有的宝贝都买到了,看来常侍资产雄厚得很呐!看看这个玉镯,白洁如羊脂,真真是配得上老夫人雍容华贵的气质;再看看这个玉佩,写的字是‘仁义礼智信,好字好字!也真真是配得上令公子啊!可惜,因为常侍的缘故,贾某只好横刀夺爱了!哈哈!”
张让怒了!他撑在桌子上的手,剧烈地颤抖,使得桌子上的杯子也跟着颤抖,一双小眼睛尽可能地睁大如牛眼,高挺的鼻子不断地一张一弛,灿白如吸血鬼般的脸,也在微微抽搐。张让憋着气,怒道:“贾文和,你卑鄙无耻!如此大逆不道、丧尽天良之事,你堂堂一个士子也做得出来?!实在是卑劣!你说!你把我母亲和儿子给怎么样了!万一他们有个闪失,我绝饶不了你!”
贾诩一眼也不看张让,而是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仔细地观看两样精品。贾诩道:“没怎样啊!某又不曾绑架他们,这不过是把他二人的宝贝给借用一下罢了!他们二人并不知道自己随时有掉脑袋的风险,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悲哀了!呵呵!”
“那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张让这个死太监,也终于崩不住了,像一头张牙舞爪的猛兽,两只暴露出青筋的手不要命地往桌子上砸去,头上缀满珠光宝气的冠冕也掉了下来,大有怒发冲冠之状,大声的嘶叫,声音里包涵愤怒与不安。
贾诩根本不为之所动,懒洋洋地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斜着身体依靠在草亭的柱子上,手里还是舍不得放下两件精品。贾诩微微一笑,道:“你说贾某想要怎样?常侍大人也不是第一天进宫了,想必也该明白了!”
张让听了,在急怒之中略一思索,又道:“你是说,要我站在你家主公这边?向皇帝指证你家主公是清白的?!”
贾诩点点头,道:“跟聪明人谈话就是简单轻松,没想到常侍的悟性如此之高!”
张让想了想,道:“不行!某已经收了大将军的报酬,言必行,行必果!某不能违背契约!”
贾诩笑道:“难道区区一亿钱,就比不上血浓于水的亲情么?他们俩,一个是生你养你的母亲,一个是为你传宗接代的儿子!你母亲耗尽心血生你养你不容易,而你却投身宫中,甘为阉人!万一你母亲有个好歹,为人子者,你心里能好受么?要是你儿子有个好歹,那你即便是死了,也无人为你清明扫墓焚香,你也进不了你们家族的祖坟。某可是调查清楚了,你家里也只有这么一个人可以过继给你,为你传宗接代了。他们二人,对你而言,就像是这两件玉一样,珍贵、稀有,但同时,它们也是脆弱的,脆弱得一击而溃。”
说着,贾诩毫不留情地用力将手中的玉,狠狠地摔在地上,顿时伴随着响亮的破碎声,和摄人心魄的流光溢彩,两件玉器就绽放开两朵美丽的花,一朵是白色的花,一朵是绿色的。
贾诩说完,张让就怒得大骂道:“贾文和!你个卑鄙小人!竟敢以某家人相要挟?!你还是个人么?!”说着,愤怒的张让站起来,双手紧紧地抓住贾诩的领袖,想要把他给揪起来。
贾诩默默地忍受张让,轻松地道:“常侍大人,现在可不是教训贾某的时候!要一贾某身上少了根汗毛,那贾某可不能保证我家主公会对他们俩做些什么了。毕竟,我们能将您母亲和儿子的亲近之物取来,也自然也能把他们两人的头颅给拧下来。而且,我家主公可是一个脾气不好的人,动不动就杀人,而且杀人不眨眼。”
听完贾诩的话,张让只好无奈地放开贾诩。见张让还是犹豫,贾诩鼓动他道:“常侍还在等什么!再拖延片刻,令堂和令公子就要喋血了!比起不值一提的一亿钱而言,还是家人最重要啊!我等如此努力,不就是想让家人过上更好的日子么?怎么常侍还是想不开呢?再多的钱,也换不了一个家人啊。”
张让不是不知道母亲和儿子对他的重要性,只是碍于面子懒得说话。贾诩说完,张让也只好道:“好好好!老奴服了!老奴保证在调查凉州赋税的问题站在侯爷这边!但你们必须保证我母亲和儿子的安全!若是他们少了一根汗毛,我绝不放过你!”
贾诩满意地点点头,道:“这个可以保证!现在令堂和令公子恐怕还在府邸里找寻失物呢!常侍放心,他们还很安全!”
想让一听这话,心里就安稳下来了。只要家人没事,让他干什么都行。但是,贾诩却又道:“常侍别急,这还远远不止这些!”这一句话,又把张让的心顶到了嗓子眼,这贾诩又要干嘛?
贾诩笑道:“常侍不是说了,要价三亿五千万钱么?那现在就支付给某吧!”
张让一听,瞪大了眼睛,道:“什么?!”
贾诩一脸认真地道:“不错!就是三亿五千万钱!要是常侍慷慨,想要再加价,也不是不可以!”
张让争辩道:“我的意思是你给钱给我,我才好站队!”
贾诩笑道:“可是现在的攻守之势已经逆转了。常侍不敢站在大将军那边。要是常侍敢于违反我家主公的命令,那令堂和令公子的日子恐怕就不好受了!”
“贾文和!你你这个衣冠禽兽!”张让大怒,指着贾诩骂。
贾诩这种千年一遇的智者,早已练就了宠辱不惊的功夫,不论张让怎么骂,贾诩也不为所动。贾诩道:“大人,早下决定,也好解除我对令堂和令公子的监视!再怎么骂我,亦终究是无用功!”
“你你!”张让一听贾诩的话,立即就像气球漏气一般的萎了,高瘦的身体慢慢软下来,最后他颓然倒在地上,看着地上的灰尘,心中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贾诩看着张让这幅熊样,轻蔑地道:“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在常侍毛遂自荐调查凉州之时,就应该想到,触怒我家主公的后果该有多严重!可惜啊,常侍当时必定满脑子都是要赚钱的念头,根本想不到,你堂堂一个中常侍,聪明绝顶,老谋深算,周旋于陛下与朝臣之间,从无失手!到如今,竟也落入我家主公的手中!”
第二百二十一章 胜券在握()
听了贾诩这番话,低着头无语问苍天的张让缓缓抬起头,有气无力地道:“对啊!在那时,我就该想到,堂堂冠军侯、凉州牧,虽年纪尚小,但能有今日之盛,绝不是什么池中物!可量我有几十年混迹官场的经验,却也从来没想到,冠军侯虽表面凛然正气,一身傲骨,却在背后行如此卑劣无耻之事!呵呵,人心难测,人心难测啊!”
贾诩微微一笑,道:“呵呵!实话跟您说了吧,本来我家主公根本就没想过要如此为难常侍,只想和常侍多多合作。可谁知,常侍大人还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还妄想把手伸进凉州去,更想通过勒索我家主公和大将军,从而掌控全局。若无此事,恐怕常侍大人与我家主公还是朋友,可惜了,今后不会再是了,永远都不会了。”
张让哼了一声,不做声。贾诩也不说话,他知道估计现在张让还在心中权衡利弊,思考计策。但他母亲和儿子的生死,就掌握在贾诩手中。贾诩也不怕张让能想出什么计策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对,一切计策都是纸老虎。
果然,张让想好了,抬头叹了一口气,又充满怨恨地道:“算你狠!”
贾诩一听,扑哧笑了出来,道:“常侍果然是爽快!相当于大汉一年的赋税说给就给!看来贾某事低估常侍,早该把价钱提得更高些!”
张让嗤之以鼻,不屑地道:“你以为我当了几十年的天下第一贪官,这点积蓄都没有么?那先生还真是小瞧我了!别说这点钱,就算是十倍于其,我也不是出不起!”
贾诩道:“好吧!那常侍快快交付吧!也好了结此事,我想常侍心里一定很惦记令堂和贵公子。”
张让沉吟了一下,终于不舍地挥手,一名狗腿子上前,张让跟他说了几句话。然后张让对贾诩道:“我在雒阳城东郊有一座庄园,那里便是我的藏宝之处。你让人跟着我的手下,去接收三亿五千万钱吧!”
贾诩略一思索,便也同意了。于是,贾诩命令锦衣卫分出三百人前去,并通知刘焉,让他派人去取钱。当然贾诩也是有防范后手的,若是张让敢耍花样,仅凭锦衣卫就能掌控全局。
钱还没到手,所以贾诩也不让张让走。两人便在草亭中等着。过了一个多时辰,一名锦衣卫回报,三亿五千万钱已经到手了,只是张让在庄园中设置了十几个机关,张家的仆人反扑,因此锦衣卫损失了一百多人,才得以掌控全局。
锦衣卫在刘范的心目中,甚至不下于凉州军!且锦衣卫人人都是精英,一下子就损失了这么多人,贾诩被气得脸都臭了。
张让的人一瘸一拐地回来报告,张让得知他在庄园中设立的机关,以前安排的几千个家丁,都没能摆平区区三百人;不仅白白地让人把钱都卷走,而且还损失了一千多个家丁,心中是既愤怒又恐惧。
贾诩就以张让违约为由,再勒索一亿钱,说是为死去的锦衣卫成员报仇。张让是好说歹说,道歉不下几百次,终于贾诩才松口,索要五千万损失费。张让无理,又看见贾诩身后几百名锦衣卫怒目极视,被吓得不轻,也只好同意了。
整整四亿钱到手后,贾诩又交代张让,让他如何如何行事,并警告他,如果有做不好一件事,或者让消息透露给皇帝或者是大将军任意一人,那锦衣卫就会杀掉他母亲和儿子。
在这种绝路上,张让哪还有别的选择,当即他就掉头同意。于是贾诩带着锦衣卫回去了。
告知刘范后,刘范先是对勒索来四亿钱欣喜不已;转而又对锦衣卫的损失哀戚。为了抚慰锦衣卫,刘范便大赏雒阳地区的锦衣卫,并给那些牺牲的锦衣卫的家人一笔丰厚的抚恤,让他们带着锦衣卫的尸身回去安葬。
张让被搞定了,刘范也就胜券在握了。只要他母亲和儿子掌握在手中,张让就断然不敢违反他的命令。雒阳距离凉州足有几千里,张让做个样子调查全凉州一百多个县城起来,需要花费十几天;回来又要花费十几天。于是,刘范也只能等他等到一个月后。
在等待的这一个多月期间,刘范除了上朝之外,还时时去拜访雒阳城中的名士,希望能拐几个名士会凉州去。这时候,名士大多数都聚集在太学里。在太学里,刘范倒是拐到了几十个,这下他可以再革除不称职的官员了;刘范还利用从张让那勒索来的四亿钱,大肆购买雒阳城及周边城池的粮食,分发给聚集在司隶刺史部的几十万难民。
一时间,难民们纷纷感恩戴德,拿了粮食,就听从刘范的建议,踏上前往凉州的旅途。在几十万难民面前,四亿钱也不是什么天文数字了,很快四亿钱也就剩下三亿钱。但从其他州郡涌入司隶刺史部的难民还在增加。司隶刺史部的可供出售的粮食很少,只有国库里还储存着大量的粮食。于是刘范就把目光投向了刘宏。于是刘范又上表,请朝廷开仓放粮。
刘宏本来是不想答应的,因为这些粮食,他还想留着来供养工匠,为他继续修建宫殿和西园。但刘宏没想到的是,许多朝臣纷纷跟着上表请开仓。大将军何进、太尉杨彪、司徒袁隗、司空曹嵩、并州牧董卓等人知道,这件事是绝对要支持的,如果不支持,民心和名声就会全都归于刘范一个人身上,对他们十分不利,于是,整个朝廷一千多名朝臣,全都上表请求开仓。面对整个朝廷的逼迫,刘宏身边的张让又不在,赵忠等人不敢触怒整个朝廷,于是刘宏很快就服软了,同意开仓放粮,资助难民。
消息一出,首倡开仓放粮的刘范顿时成了雒阳人民的英雄。原本还怀疑刘范确有私吞赋税之罪的人们,也都转而支持刘范,人们觉得,能够为百姓着想的官,肯定不会做出私吞赋税的事情。
第二百二十二章 布局雒阳()
果然,在一个月后,钦差张让回来了,带来的消息印证了人们心中的猜想:刘范果然没有私吞赋税!相反的,刘范甚至还倒贴给凉州!这个消息顿时从朝廷上传到了民间,人们松了一口气,果然他们没有看错人,刘范果然是清白无辜的。
当然,这个消息有人听了高兴,也有人难受,譬如何进、董卓、曹嵩等人。他们诧异不已,明明他们已经打点了张让,大方地给了他一亿钱,怎么张让竟然会倒向刘范?但还没等何进想出原因来,刘焉等人就此事发起了弹劾。民心所向,又无证据,所以何进等人的许多党羽都纷纷倒戈,不再为他们辩护。一时间,不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在民间,何进、董卓、曹嵩三人都成为了众矢之的,不仅曾经拥趸痛骂他们,就连走在雒阳城的街头上,百姓们还纷纷向他们抛掷臭鸡蛋烂菜叶!
在几次被朝臣弹劾、十几次百姓围攻后,何进等三人终于知道,他们已经在朝野上下各个领域都输了,输得一败涂地。眼看皇帝刘宏就要顺水推舟,制裁何进、董卓、曹嵩的罪过,他们三人立即亲自登门,低声下气地请求刘范能放过他们,停止弹劾。刘范勒索他们再要两亿钱,不然就继续弹劾,直到皇帝同意斩了他们为止。
被勒索的何进三人愤怒憋气不已,但也知道只要弹劾继续,皇帝发怒,最终他们很可能会被斩杀。为了保命,什么都能位居第二位。于是何进、董卓、曹嵩又凑了两亿钱给刘范。收了钱的刘范果然履行诺言,第二天上朝时,刘焉、刘虞、黄琬、卢植、蔡邕、皇甫嵩、朱儁等人就停止了弹劾,朝堂再次恢复平静。就算刘宏再想制裁何进等人,没有了弹劾的声浪,他也没有理由了。于是,刘宏只好免除掉三人的爵位,罚没他们几年的俸禄,以示惩戒。
就这样,一场惊天动地的政治斗争,悄然无息地落下帷幕。刘范本来也想把何进、董卓、曹嵩三人推上断头台的,但贾诩劝阻他不能那么做。因为何进和曹嵩死了,那朝堂又会变成十常侍的一言堂了。至于董卓,日后还可以慢慢地收拾。刘范也只好罢手。对于刘范来说,他宁愿何进和曹嵩掌控政局,也不愿让十常侍钻空子,何进和曹嵩好歹还能维护一下百姓的利益,而十常侍完全是要压榨完百姓的最后一滴血。
经此一役,元气大伤的何进恐怕再也不敢对刘范下手了。汉灵帝刘宏也再次信任刘范起来,不再暗中派人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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