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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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娘-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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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远驹一时语结。怔了片刻。挨着乐以珍坐下来。在她地耳边软语求道:“不一样地。我对你不是同情。是欢喜呀。你别闹了。咱们好好地。你要是不想搭理她。你就当我没带这个人回来。好吗?”

“老爷多了一个妻子,我还要当这个人不存在,老爷你真是高估我的胸怀了。”乐以珍说完,顺势躺回床上,将被子往头上一蒙,“老爷一路辛苦,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怀远驹被这一个一个地软钉子碰得火起,掀开她的被子,一手扯起她地肩膀,另一只手开始去解她的衣带:“我几个月没有回来了,你就这样对待我?枉我念你地一片心,你真是越来越矫性了,看来真是我把你惯坏了。”

他扯解着她的她伸手欲夺回自己的衣带,两人力量相左,只听“嘶,那件蓝缎中衣的带子被撕裂开,衣襟失去了禁缚,悄然滑开,露出她内里水红色的肚兜。

怀远驹一眼看见,只觉得下腹一紧,扑身将乐以珍压在了身下。

乐以珍急忙伸手,狠狠地掰住了他的肩:“你再敢对我用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怀远驹接触到她冷然的目光,顿时颓丧地跌坐回床上,停了一会儿,叹一句:“唉…你一时接受不了,我也不怪你,你好好想一想吧。”

说完,他下床穿上靴子,沮丧地离开了这间屋子。乐以珍忿忿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然后将自己往被子里一缩,一直到晚饭时间,她都窝在床上,没有起来。

晚上用饭的时候,梦儿哼唧着要跟爹爹吃饭,被乐以珍瞪了回去。用罢了饭,她披了件厚厚的棉氅,往老太太那里看儿子。

她刚进了德光院的门,就看到怀远驹携着芙儿从东厢的小套院儿走了出来,她心中一抖,当即站住,用警惕的目光看向怀远驹。

芙儿今晚穿一身银红撒百花的缎子棉祅裙,外披一件名贵的翠绿色孔雀羽织镶毛大氅,一盏光晕暗红的灯笼,映得她面容模糊,看不见白日里的深妆厚粉,瞧着她五官还挺精致。

她见乐以珍紧抿着嘴唇盯住怀远驹,便脚步款款地走过来,笑着对乐以珍说道:“妹妹长相甜美,一双儿女也生得讨人喜欢,我刚刚看过小少爷,哪里像是早产的孩子?大眼睛乌黑闪亮,怎么看怎么像远哥,呵呵…”

她的说话声尖细张扬,划破冬日夜里干冷的空气,直钻进乐以珍的耳朵里,刺激得她皱起了眉头。怀远驹看出她表情中的不悦与戒备,便上前握了一下她的手:“这么凉?怎么也不戴个棉抄手?”

乐以珍动了一下嘴唇:“还好,不太冷,路也不远。”

说完,她再看芙儿,刚才还盛满笑意的双眼,此时却射出带刺的目光,俯看着怀远驹牵住她的那只大手。乐以珍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也不等怀远驹动步子,她兀自朝前走去:“谢谢芙儿姐姐这样夸赞我儿子,你们先忙,我去看儿子了。”

她进了东厢儿子的卧房,正看到月儿在收拾刚刚用过的茶具,她紧张地走上前,抓住月儿问道:“刚刚老爷来,都说了什么?”

月儿拍拍她的手,温和地笑着:“你干嘛那样紧张,爹来看儿子,当然是高兴喽,还能说什么?”

“那个人呢?”乐以珍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

“她…夸小少爷长得好,讨人喜欢,抱着小少爷哄玩了一阵子,也没说特别的呀…你怎么了?”月儿没明白乐以珍的心思。

“哦…我知道了,随便问问而已。”乐以珍冲着月儿笑了一下,转身来到儿子的小床边上,将儿子抱起来轻轻摇晃着,哄着他玩。

小家伙已经会认人了,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咧开没牙的小嘴巴,冲她笑了一下,然后就使劲地往她怀里拱。可惜那阵子老太医在的时候,不让她亲自乳,她的奶水早就回去了,她只好将儿子交给了奶娘。儿子在奶娘的怀里满足地吃着奶,没一会儿就窝在奶娘的怀里睡着了。

乐以珍将儿子安置到床上,盖好被子,又盯着他的小脸儿看了一会儿,方起身出屋,往老太太那里去。

守在上房门口的丫头见她走过来了,笑着为她挑开厚厚的门帘子。乐以珍迈步进了屋,却发现外间一个丫头也没有,大概都躲进茶水室取暖去了。

她也没介意,自己往里间走过去,刚刚行至里间的门口,正欲抬手掀帘,就听到里面传出“啪”的一声拍击桌面的声响,然后是老太太那抰着盛怒的声音:“阖府的人都知道,我这个孙子当初生下来的时候,被认准了活不了的,要不是我费尽心思延医照护,哪有今天这个白胖胖的大孙子?我一手养起来的孩子,谁也甭想抢走!这孩子就在我这里养着,哪里也不去!”

“哎哟哟!老太太干嘛这么大的火气?那又不是你的儿子,你年轻的时候就愿意养人家的儿子,怎么到老了还是这个毛病?”芙儿的语气慢声细气,故意地挑衅着老太太的怒火。

门外的乐以珍一听这两句对话,心里“扑通”一跳,急忙掀帘而入。

第一百四十四章 各怀心事

屋内正位上,老太太已经气得眉眼倒竖,事实上从今着芙儿回来后,老太太的心里就没有好受过。此时她看见乐以珍走了进来,马上冲她一招手:“你可来了,你瞧瞧吧,你眼巴巴地盼着人家回来,你就不知道人家这刚一回来,就打算着把你的儿子弄走呢!”

老太太这话明显有求助的意味,她面对芙儿的时候,到底是心虚的,尤其是怀远驹陪在芙儿身边,更让她有一种无力感。刚刚她虚张声势地吼了几句,其实很害怕接下来怀远驹也帮着芙儿说话--…自打怀远驹从凤州回来后,老太太知道自己面对他的优势已经完全丧失掉了。

乐以珍看一眼屋内的情形,沈夫人正在垂首捻着佛珠,不发一言,而芙儿听了老太太的话,斜仰着脸看向刚进屋的乐以珍,在她的身边,怀远驹还张着嘴巴,显然是刚刚要说话,被乐以珍的闯入给打断了。

乐以珍稳了稳神,笑着问老太太:“谁惹老太太生这么大的气?发生了什么事?”

“妹妹,姐姐跟你商量个事儿。”芙儿不等老太太开口,抢先拉着乐以珍在她身边坐下,“你瞧你多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再生,姐姐一把年纪了,生孩子对我来说,已经变成一种奢望了,我刚刚去看咱们家四少爷,心里真是喜欢得不得了,妹妹宅心仁慈,就把这个宝贝赏给姐姐养着吧,反正都在一个府里,你想看的话,随时到姐姐那里就行了…”

“芙儿姐姐,有句话说君子不夺人之美…”乐以珍从芙儿那略有些粗糙的掌中抽出自己的手,肃起面孔来,“亲生骨肉岂有送人之理?我是不会做这等有违人伦的事情。”

“什么有违人伦?那是你儿子,难道就不是远哥的儿子吗?”芙儿被乐以珍驳了,脸色就好看了,转头向怀远驹求助:“远哥,你答应过我,给我抱养一个孩子的,我不管,我就要四少爷。”

怀远驹看了乐以珍一眼,柔声对芙儿说道:“我答应你抱养一个孩子,我可没说就是四少爷呀,这孩子体弱,也不太好养,改天我让人在外面给你物色一个大一点儿的孩子…”

“我不要别人地孩子!我就要养你的孩子!”芙儿扯着怀远驹的胳膊,整个人都要贴到他身上了去了,沈夫人看不惯这种做派,干脆闭上眼睛,细细地数着手中的佛珠,老太太冷哼一声,低头喝茶,乐以珍看着更是扎眼,别转脸去,跟身边的一个丫头要茶喝。

怀远驹颇为尴尬,不过到底也没有把芙儿推开,轻声说她一句:“别闹!这事再商量。”

乐以珍听了“再商量”三个字。重重地哼一声:“这事不用再商量。没得商量。我地儿子我不会给任何人!即便是老爷将我撵出去。我也要带着儿女离开!”

她这话一说。不光是芙儿恼火。老太太也面有赭色。怀远驹瞧着眼前地情形局促。便一拍腿站了起来:“连日赶路。我还是有些累了。这就跟告退了。明日再来向娘请安。”

说完。他扯起芙儿就要离开。这时候。一直沉默地沈夫人开口说道:“老爷稍等。你白天里跟我说。要娶芙儿过门。这事我交给怀平去操办了。只是日子…还要看老爷地意思。”

老太太和乐以珍听沈夫人这样说。一齐惊讶地看向她。沈夫人却一脸地淡然。浑然不觉这二位地目光有多怪异。贤慧而宽厚地笑着。倒是怀远驹被她问得愣怔了一下。随即目光快速地扫过乐以珍地面庞。回沈夫人道:“我今儿累了。此事再议。”

“怎么又是再议?”芙儿不满地抱怨着。却被怀远驹扯着手牵走了。

屋里剩下老太太、沈夫人和乐以珍。前两位一齐将目光聚到乐以珍地脸上。乐以珍看出她们目光中地不同意味。装作不知。笑着对两人说道:“珍儿要谢谢老太太和太太帮我守住了儿子。”

老太太微笑一下,算是回应,沈夫人听了这话,轻轻一摇头:“你不用谢我,我也没说什么,儿子是你生的、老太太养的,本来也轮不上我说话。再说…我说再多地话,恐怕也比不上你刚刚那一板脸,我还想求着你呢,哪天那个女人要老爷给我下休书,也希望你能像刚刚那样板一次脸,拉我一把呢!”

“太太这话折煞我了!”乐以珍听出沈夫人语中讥诮,微微一垂首。

沈夫人不置可否地“恩”了一声,便站起身来:“天儿不早了,老太太该歇着了,我们退下去吧。”

乐以珍跟着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却听老太太说道:“珍儿你留一会儿,我跟你说几句话。”沈夫人睨了乐以珍一眼,恭敬地向老太太告了退,出去了。

乐以珍立在地当间儿,等着老太太说话。老太太沉默了片刻,对她一招手:“唉…你来我身边坐,离得远,我说话费力气,今儿我真是耗尽了精气神儿。”

乐以珍便趋前几步来到老太太的坐榻边上,侧身坐了下来。

“珍儿,你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历吗?”老太太专注地看着乐以珍,认真地问道。

“不知道…”乐以珍没有犹豫,当即答道。

“远驹没跟你说起她的事吗?”老太太不太放心,追着问了一句。

“老爷只说…是他小时候玩过的伙伴,意外流落到西域,这次让他遇上了。”乐以珍将故事简化为三句话,让老太太听不出所以然来。

老太太看着她的神情,没有瞧出破绽来,便信以为真,拉着她的手叹道:“这个女人确是远驹小时候地玩伴,就因为当年我不同意她嫁远驹,就对我心存怨恨。她那做派你也瞧见了,这才刚进府第一日,就打我孙子的主意。我看远驹如今对她,竟超过了行前对你的心思,刚回来就跟我说,要八抬大轿从正门将她迎进来。我虽不知她番国经过些什么事,但我这把年岁了,她是什么人不出来吗?那样的女人,可配得起坐我们怀家的轿子?若说我们长房要再抬一个人进来,那也是你呀,怎么能轮得上她…”

乐以珍微笑垂首,一句话也不说,静静地听老太太数落着怀远驹和芙儿地是,等她说完了,乐以珍抬起头来:“老太太莫气,老爷不过是一时兴起,偶遇了童年伙伴,兴奋的劲头儿没过去,等他冷静下来,当然会晓得娘才是最重要地,再说了,老太太都瞧出那女人的品性了,老爷会不知道吗?所以您只管放心。



“你别跟我打马虎眼,你不为帮我,难道你也不为自己着想吗?现在就开始夺你地儿子,真让她得了势,这府里她容得下谁?”老太太很不满意乐以珍的态度,在她地肩头捶了一下。

乐以珍既打定了主意不给老太太当枪使,当然不会在此时让步,她只管淡然地笑道:“老太太真是高估了我,我只是群芳院地一位姨娘,最大的愿意就是抚育儿女平安长大,至于家中大事…老爷要娶谁撵谁,这个家归谁管,那都主子们才应该过问的事情,我怎好逾礼越?就算有一天这府里容不得我了,我带着我的儿女出去,也照样养得了他们。”

“出了府去,你也养得了儿女?你本事大了呢!有这等本事,不如留在府里帮我担起这个家!我跟你掏心窝子交底,你倒躲闪得麻利!事情要都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我这一辈子都在穷折腾什么呀?你这丫头可别没良心,虽然我们之前有闹得不愉快的时候,但你是明眼人,应该看得出来,这府里我最信任谁?今儿那女人要孩子,若换了是别人地儿子,给她又如何?又不是我生的,难道孩子过继给了人,我会比亲娘还难过吗?我还不是在替你守着,这个时候我们不抱团儿,岂不便宜了那起子小人吗?”怀老太太难得耐心,细细地开解乐以珍。

乐以珍没法儿,只得恭敬地回道:“老太太对我的好,我铭记于心,您有什么吩咐,我断没有违背的道理。”

老太太虽然没有得到预期中的响应,总算见她表明了态度,便点了点头:“我倒没什么特别地事要你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在这个家里,咱们娘俩儿应该同心同力,你知道就好,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乐以珍便告了退,回了群芳院。

当她搓着手进了自己的屋子,意外地看到怀远驹安然地坐在床上,正在逗着梦儿背诗给他听。当初乐以珍为鼓励梦儿多认字多背诗,就跟她说,如果爹爹回来了,发现她会背好多的诗,一定会更加喜欢她。梦儿为了让爹爹喜欢才背下的诗,如今爹爹回来了,岂有不显摆一下的道理?她坐在怀远驹的膝盖上,掰着手指左一首右一首,背得口水都溅到下巴上了,仍是兴致盎然。

怀远驹目光如柔水般在女儿的脸上流淌,一边给她擦口水一边夸她:“我女儿真厉害,是个小才女呢,比爹爹会得都多…”

乐以珍进屋地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父慈女俏的温馨场景,她在门口窒了一下,还是被怀远驹看到了。他撩了她一眼,也不跟她打招呼,继续和梦儿逗着玩。

乐以珍还记着刚刚被人抢儿子的事呢,对他存着恼火,也不理他,脱了外衣后,喊丫头打来热水,她洗过了,上前不由分说抱起梦儿,交给了奶娘。

梦儿被抱走了,怀远驹一个人坐在床上,有些微的局促。不过他也就窘迫了片刻功夫,便开始宽衣解带。乐以珍见此情形,赶紧上前拉他:“老爷,我要休息了,你早些回去吧。”

“回哪里去?这里不是我地家吗?”怀远驹只一拨,就将她的手甩开了,继续脱着衣服。

“论理老爷今晚就不该在我这里,老爷还是回去吧。”乐以珍实在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面对他,可是怀远驹却将眼睛一瞪:“论什么理?你是不是忘了?在这个家里只能论我地理,我要住哪里,还要你来安排吗?”

乐以珍撵不走他,生气地扯过自己的棉衣就往身上套:“那好,你睡这里吧,我走!”

结果她刚刚将一只手臂伸进棉衣地袖子里,就被怀远驹从背后拦腰抄了起来,然后她整个人腾空被丢上了床,一条被子兜头蒙下来。

怀远驹将她摁进被子里,连被子带人抱住她,威胁她道:“你只说不让我对你用强,我可没有对你用强,你若是再这样别扭,我可就管不得你记不记恨我了…”

乐以珍身子扭了扭,结果被他压得死死的,干脆动不了,便恼火地瞪他:“你还不是用强?你要压扁我了!”

怀远驹得意地笑了,伸手扯过一床被子盖上,仍是抱住乐以珍不松手,好声好气地跟她说道:“我知道你恼什么,你放心,我有分寸,我不会做伤害你地事情。”

乐以珍拱了拱,将背后对着他,哼一声道:“你知道分寸?哼!她若再跟你要孩子,你怎么办?”

背后半天没有动静,乐以珍被他这犹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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