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血袈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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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血袈裟-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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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道人的手一碰到自己的脸,立刻便是一阵剧烈的刺痛,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很奇怪的细缝,透过细缝看去,只见一只鲜红的爪子已然抓到自己脸上!

浮云道人怕被抓瞎了眼睛,连忙闭眼,可是随即又觉得不对:“若抓在自己脸上的是什么怪物的爪子,那自己的手到哪里去了?难道那贼和尚真有什么妖法把我变作了什么妖物不成?”

想到这里,浮云道人连忙睁眼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得叫了一声苦:眼前的哪里是什么爪子了?根本就是自己的手!只是手上的皮肤整个地被捋去了一层,已全然不成样子!难怪方才一碰到脸上之时,会是那般痛法!

浮云道人坐起身来,轻轻甩了甩脑袋,只见眼前皮屑纷飞,还有些大块未曾脱落的皮肤随着他脑袋的晃动忽搭忽搭地在脸上煽动!他方才看不到东西,原来是因为脸上的皮肤被烫地整个脱了一层下来,连眼睛也给遮住了!

浮云道人此时已然不敢再用手去清理脸上这些将脱未脱的死皮,当下只是用力地甩了甩脑袋,这才看清楚些。只见自己的手上的皮肤兀自如同脱下来的手套般好端端地摆在绳套之中。直到此时,他才总算知道了为什么他的手能从捆缚中抽了出来!这哪里什么收筋缩骨的功夫了,根本就是给捋了一层皮下来。

#奇#浮云道人心中又是自伤又是庆幸,自伤的是自己被烫得如此悲惨,庆幸的是自己终于从那恶僧的毒手下逃出一条命来!

#书#浮云道人挣扎着勉强解开了身上的绳索。环顾四周,只见自己仍是身处在自己被烫晕时的小屋之中,灶中的火已然熄了,灶台上燃了一根粗大的蜡烛,照得小屋之中亮如白昼。烛台下还压了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大字:“唵哩吗哩吽,佛殿宝烛有神通,妖魔鬼怪现原形……”

#网#浮云道人一看到这张纸条,忍不住气往上撞,心说:“这贼和尚把我害得这般悲惨不算,还要写这些胡说八道的鬼话来污辱于我!”他满心地想要找觉空和尚拼命,却又深知自己此刻已然被烫成了重伤,无论如何是不能再跟那贼和尚动手了。

浮云道人跌跌撞撞摸出门来,只见月过中天,已是后半夜时分。他此时已不敢冒险去找寻那觉空和尚的歇宿之处,径直向自己与晴月歇宿的禅房走来,想设法唤醒徒弟,乘着那觉空和尚熟睡之机,师徒二人逃出这破庙。哪知他来到禅房中时才发现床上已然空了,晴月竟不在房中,倒是两人吃剩的那一碗半鬼夜饭兀自放在桌上。

浮云道人不知道自己被烫昏迷之后倒底发生了何事,晴月又被那觉空和尚藏到了哪里,走出门来,望着破破烂烂的的庙宇佛殿,想到那枯瘦如鬼般栖身在这破庙中的觉空和尚,浮云道人只觉宛如置身恶梦之中,只想尽快逃出这可怕的梦境,却又实在是对徒儿放心不下。犹豫再三,终于还是乍着胆子一间房一间房地找寻起来。心道:“若是不幸撞上了那贼和尚,贫道扭头就跑,被烫伤之后虽然跑不快,但想来那老和尚只有比我更加地慢……”

伏魔寺中的情形,比从外表看起来只有更加地破败。这许多的佛殿禅房不是倒塌了房顶就是残破了门窗。根本不能住人。浮云道人一个房间挨一个房间地找去,始终没能找到晴月,眼看整个寺院已是被他找遍了,居然也没有再碰到觉空那老和尚。仿佛整座寺庙之中除了自己之外,别无他人。

难道是觉空那老和尚带了晴月出寺去了?可是这破寺庙前着村后不着店的,深更半夜之间,那老和尚又能把晴月带去哪里?

突然间一股寒意涌上了浮云道人心头:“莫非那觉空和尚根本就不是人?”废弃的荒山野庙为妖魅所盘踞的传说浮云道人也听说过不少,此时回想起来,越想越觉得那觉空和尚的情形不对。表面看来,那和尚老迈不堪,似乎连走路都困难,可是昨夜他跟自己动手之时出手又是何等矫健?居然打了自己个猝不及防!那一笼鬼家饭总有几十斤重,那老和尚居然抄起来就扣到了自己头上!这其中所显示出来的力量与身手未免与他迟钝颟顸的模样太不相衬!

浮云道人越想越是觉得自己想得有理,难怪自己师徒入寺之时,那贼和尚故意把自己师徒当成了妖怪,他是怕自己师徒对他的身份起疑,便来个先发制人!

淡淡的月光透过倒塌的房顶照在佛殿中的神像上,一座座泥金剥落的佛像在月光下看来既庄严又狰狞,似乎是一只只本性凶残的妖怪为了骗人盘腿打坐于神坛上,道貌岸然地坐在那里装那神佛模样……

浮云道人越来越是心惊,到得此时,他总算是想通了那觉空和尚为什么给他们吃鬼家饭、那一笼笼蒸好的鬼家饭又因何不翼而飞了!因为那根本就不是米!无论是糙米还是精米,都是人为种作出来的粮食,盘踞深山破庙的妖物不事稼穑,更谈不到接受善男信女的化缘施舍,如何能够拥有这些东西?当然只能使些障眼的妖法来骗人了……

(昨天是左肘关节痛,今天是右肩关节痛,痛得让人动都不敢动,这是怎么了?)

第六章 奇遇

 眼见得已然是无法找到晴月,浮云道人只得走出庙来,想到前来投宿之时,徒弟尚在身旁,如今却剩了自己只身一人,更增了浮云道人心中的凄凉,听得山涧中隐隐传来的青蛙阁阁之声,也如晴月的啜泣一般。

浮云道人长叹一声,抬头看看昏昏沉沉的天色,心道:“当今之计也唯有先养好了自己身上的伤势,然后再设法去打听晴月的消息了,但愿在这段时间里这孩子别出什么事才好!”可是明知晴月已然落入了觉空那妖僧手中,自己的身上的烫伤又非一两日内便可养好,接下来的这段时日里,却又让他如何能够对晴月放心得下?

浮云道人唉声叹气,一路向山下行来,走出不多远,忽见前方隐隐有火光一闪。浮云道人当即停住了脚步,心道:“莫非是觉空那贼和尚?”

浮云道人料想自己烫伤之后已然非是觉空那妖僧的对手,却又记挂着徒弟的安危,当下便隐在道旁的一块巨石后面偷偷向火光处观看。

只见那火光一闪过后便即迅速一分为二,变作了晕晕的、不甚分明的两个亮团。随后便见那两个亮团幽幽地向着这边飘来,竟是两盏白纸灯笼!

浮云道人眼看着两盏白纸灯笼越来越近,他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寻思道:“怎么会是两个灯笼?若是觉空这贼和尚独自夜行,只要打一盏灯笼也就够了,打着另一盏灯笼的人又会是谁?”

一股寒意顺着浮云道人的背后爬了上来,他隐隐地想到了一种让他恐惧的可能,一时却又实在搞不清楚那是什么,只顾瞪大了眼睛向着越来越近的两盏灯笼后望去。

两盏灯笼越来越近,浮云道人却始终看不到打灯笼的人,好像这两盏灯笼就是凭空地漂浮在半空里的。可它们却又偏偏沿着山道一路飘来。随着灯笼的移近,浮云道人甚至已经听到了两人四脚的走动之声,可是向着灯笼后面望去,却空荡荡的,就是看不见人!

浮云道人心道:“不会是晴月,晴月不会这种隐身的本事!”

这个念头在心中一闪,浮云道人自己也吃了一惊,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在害怕晴月跟那觉空和尚做了一路!这猜疑实在是来得太没道理,自己从小将晴月养大,而那觉空和尚此前谁也不认识他,晴月怎么会跟他做一路呢?

一旦想通了这一节,浮云道人登时心中释然。随后又隐隐有些不安和自责,晴月此时落入妖僧之手,自己不想办法救他也还罢了,居然无端地猜疑于他……

两盏灯笼转眼之间来到了浮云道人面前。灯笼光下,浮云道人看得真切,那两盏灯笼确确实实是幽灵般地浮在半空里的,前后数丈之内都没有人影,可是随着灯笼的移动,却总是伴着轻微的脚步之声。若是闭上眼睛听来,一定会认为是两个人正在一路走近,可是睁开眼看时,却只能看到两盏凭空悬浮着一路飘来的纸灯笼……

在荒山野地夜静更深之际忽然看到这样两盏纸灯笼,不由得不让人毛骨悚然!浮云道人强忍住想走过去看个究竟的想法,他虽然不知这两盏灯笼到底有何古怪,却终究是常年走南闯北的老江湖了,深知这两盏灯笼如此诡异必有蹊跷,自己若贸然走近前去,后果实是无从预料。

眼见两盏灯笼与晴月无关,浮云道人也就决定不去理会于它。只等它们去得远了,自己这便要择路下山。当此之际,对于浮云道人来说最最要紧的乃是先养好自己的伤势,其次就是设法找寻搭救落在觉空和尚手中的晴月,至于其余的一切,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两盏白纸灯笼一路飘飘悠悠地远去了。浮云道人正要自隐身的大石后出来,忽然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天上飘过。莫非是只鸟?浮云道人扭头看去,只见天上飘过的赫然竟是一个人!

浮云道人心头大震,凝神细看,只见那人手提瓦罐正自骑在一把扫帚上凌空飞行,瞧那样子,似乎便是在追赶前面的两盏白纸灯笼。

两盏白纸灯笼也不知是否晓得已有一个骑着扫帚的人追了上来,兀自在前方飘飘荡荡、不紧不慢地徐徐前行。

浮云道人越看越是心惊,他自从练道家玄功练开了天眼之后,便常常有些沾沾自喜,可是今晚所遇之事却实在是太过骇人,无论是觉空和尚的鬼家饭、还是只见灯笼不见人的隐身法、还是后来这人的骑着扫帚凌空飞行之术,没有一件不在他的天眼功夫之上,难道天下真的就有这么多的奇人?怎么一夜之间全都让自己给遇上了?

那骑扫帚之人无声地追近了两盏白纸灯笼。浮云道人看到他飞到了两盏白纸灯笼上方,猛然一抖手中的瓦罐,两盏白纸灯笼下两个声音齐声惊叫,灯笼旁突然多了两个人出来!

那骑扫把之人“嘿嘿”一阵阴笑,道:“女人尿一罐,滋味可还好么?”

白纸灯笼下的现出身来的两个人极是愤怒,抬头向天骂道:“何方妖人,敢破吾等法术?”

浮云道人此时离得三人不远,夜风吹拂之下,只嗅得一阵阵骚臭之气迎风飘来,想来是那骑扫帚的人用污秽骚臭之物破了灯笼下两人的隐身之术。

那骑扫把之人又是“嘿嘿”笑了两声,却不答话。

黑夜之中本就难以瞧得清人的模样,那人又背对着月光,看上去只是一个黑魆魆的人影。

两个打灯笼之人怒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跟我们巫门中人作对?”

那骑扫帚之人仍不说话,黑夜之中只能隐约看到他骑着扫帚悬在半空的剪影,映衬着背后的弯月繁星,看上去说不出的诡秘。

浮云道人见状惟恐自己弄出什么响动引起这三人的注意,当下只好隐身在巨石背后静静地看这场热闹。

打灯笼的两个人见对方始终不吭一声,终于沉不住气了,左首一人道:“尊驾何人?这般拦截我等是何用意?”右首那人道:“二师兄,跟他客气什么,他妈的,这家伙居然敢拿女人尿来淋我们!喂,我说你这装神弄鬼的杂种到底想干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快放!莫不是嗓子眼里给屎头子堵了,连个屁也放不出来了么?”

那骑扫帚之人突然怒喝一声:“找死!”月光之下,只见他将手一扬,一道电光直击而下,那个骂他之人当即滚倒在地杀猪般地惨叫起来。

那位“二师兄”见师弟被人举手间制成这等模样似乎心中甚是害怕,倒退两步,口中道:“尊驾……尊驾……”他连说两个“尊驾”却没把话说下去,似乎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是好。

第七章 追踪

 那骑扫帚之人骑着扫帚在半空里转绕两人环行一周。突然冷冷说道:“凭着你们这点道行还想打魔窟的主意?我看伏魔寺的事,你们巫门就不要羼和了吧!”

那位巫门二师兄喃喃说道:“尊驾……尊驾……”听他的口气,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只说了两声“尊驾”便不敢再说下去。

那骑扫帚之人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怎么,你还不服?不怕死的尽管跟来,我再出手时可就不会这么轻了!”

黑暗之中,那骑扫帚的黑影在半天里轻轻晃了一晃,浮云道人只觉眼前一花,已然不见了那骑扫帚之人的踪迹。

巫门二师兄呆呆望着伏魔寺方向,出神半晌,这才被师弟的叫唤惊回到现实中来。他俯下身来轻轻唤道:“韩师弟,你伤得怎样?可要紧么?”

那位口出污言的韩师弟只有倒在地下嚎叫个不休,听到师兄询问,似乎也想回答,哪知一张嘴就是一声“哎哟”。真不知那骑扫帚之人一扬手之间何以竟有如此威力。

巫门二师兄从怀里摸出一把纸钱,向着空中一扬,登时只见无数只黑蝴蝶漫天飞去。那韩师弟的惨叫之声立马就缓了下来,变作了低声哼哼唧唧。巫门二师兄望着漫天的黑蝴蝶口中念念有词。浮云道人听不清他念的是什么,只觉他的口中如咒骂如怒喝如求恳如恫吓,显然是巫门中的一种咒语秘术。

那韩师弟哼哼唧唧地听巫门二师兄念了一会咒,终于慢慢止住了呻吟,一骨碌坐起身来,骂道:“该死的妖人,居然……居然用这等毒手暗算老爷!”

巫门二师兄道:“韩师弟,这……这不是暗算……那妖人当真是厉害,这掌心雷当真是……唉,当真是……”

那韩师弟怒道:“你怕了?我都没怕你怕什么?师父随后就到,你这做二师兄的碰上了这么个牛鬼蛇神就想做那缩头乌龟么?你不怕丢脸,我韩少麟却在众同门面前丢不起这个人!”

巫门二师兄长叹一声,道:“师父的法术当然是很高的,可是……可是方才那妖人……那妖人……”

那韩师弟怒斥道:“怎么?你以为师父不敌那妖人?”

巫门二师兄又是长叹一声,不再说话。那韩师弟却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二师兄,你叹气是什么意思?非当真以为师父会降不住这些妖魔鬼怪?”

这师兄弟二人间的情形显得颇为古怪。那位二师兄虽是师兄,在师弟面前说话吞吞吐吐,没有半点做师兄的样子。而这位韩师弟却在话语之中毫不掩饰对师兄的责备不满之意。据浮云道人所知,各种门派之中,莫不以师兄师弟来分地位尊卑,不知这师兄弟二人的情形何以如此。

那韩少麟见师兄没有说话,便又追问道:“依你说怎地?”

巫门二师兄低头沉吟了一会,终于道:“师父的指派,那是说什么也不能违背的,只是……只是,如今我们的隐身法术已然被妖人破了……”

那韩少麟“哼”了一声,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违背师父吩咐不是?好好好!你若是害怕,就滚回到师父哪里图安乐去罢,跟你这种人搭伙出来办事真叫晦气!”说罢这话,韩少麟再不理会自己的师兄,爬起身来,径自向着伏魔寺方向气咻咻地去了。

巫门二师兄望着师弟的背影叹了口气,略一犹豫,终于还是随后跟去。

浮云道人本想等这些人离开后便寻路下山的,哪知却无意间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到了“伏魔寺”三个字,不觉心中一动,暗道:“伏魔寺?不就是我刚刚出来的那个破寺庙么?难道这些人竟是要到那里去的?”他因为在伏魔寺中失了徒弟,又被人烫成昏迷,因此对“伏魔寺”三个字便分外留心。寻思来寻思去,心中盘算道:“别说是依我现在的情形绝计无法从救出晴月,便是在未被烫伤之前,我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不仅那骑扫帚之人我敌不过,就是巫门的这两个人的法术只怕也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可是晴月失陷在妖人手里,我好歹也要设法打探些消息,能够伺机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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