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似乎力有未尽啊?”一边操纵血雾阻挡隐龙的攻击,神羽扬声挑衅。
公子粲皱了皱眉,场外之人隐约猜到的压力,此刻正十倍的作用在他的身上。虽然他同样清楚,就靠这些老招数是无法敌得过神羽的,在上次的对战中,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虽然此后他又有奇遇,但如今的战场又怎可与当时相提并论。
公子粲归根到底仍然是一个精神系的武者,强大的能力和武器,都依赖狐族与生俱来的强大精神能力来驾驭;更何况他原本是个武(术白)痴,当大部分神识在地底被阵法缠住无法寸进的情形下,根本无法充分发挥隐龙鞭的神妙之处。虽然短时间内,仍可凭借陵光之光不落下风,但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若神羽着意提升皇族之血的释放程度,或是发动法阵更多的机关,等待着公子粲的,必然是他不愿面对的噩梦。
可恶,这该死的阵法。
坐以待毙可不是公子粲的作风,既然稳妥的战法无法取胜,那就只能发挥他无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了。经过人间界这么多年的无厘头氛围熏陶,他能想到的战术,可绝对不是这个美丽又封闭的陵光大陆上能见识到的。
“说得不错,这样打下去真是要见鬼了。陛下,那我就不客气了。”公子粲重重呼出一口气,气流的涌动使得他周身的陵光之光一阵抖动,随后突然浓厚起来,将他彬彬有礼的鞠躬致歉的身形彻底遮挡住。
优雅的序幕并不一定意味着高贵的表演,也有可能是——一场闹剧的开始。
正当场外的两位观众因公子粲突然的转变而重振精神时,只见到浓烟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形态向左后方抽离,接着在那个方向,出现了以芭蕾舞姿势金鸡独立的公子粲——表情极其诡异,像是拼命使劲却憋不出来的样子……
接着,他以迅捷的步伐在阵法内的各个角落里闪现,每一次都是用怪异的姿势、怪异的表情……
他到底在干什么?!
目瞪口呆的不只是场外的热心观众,场内的另一名选手一时间也陷入了迷茫之中。公子粲这是怎么了,明知前途无望所以放弃了生机?还是直接疯了?这总不会是哪个上古妖族的独门秘籍吧,如果是真的——也难怪要在陵光大陆上灭绝了。
神羽满腹狐疑,但仍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公子粲其人实在是诡计多端,万不可因表象而迷惑。神羽手上不停,继续迎击隐龙鞭,虽然力量略有降低,但角度和速度丝毫未减;与此同时,昆吾之剑的攻击同样无法因公子粲的疯魔情状而奏功,反而因为公子粲的快捷身法威胁大降;最重要的是,被纠缠在地底阵法中的精神穿刺——
那些精神穿刺!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粲哥哥好好笑!”
不知何时,小贝停止了孩童的挖土游戏,指着场内的公子粲,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粲哥哥挖土挖得比小贝还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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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公子粲VS神羽(2)
正蹲在地上双手扶地的公子粲转头朝小贝龇了龇牙,对于女孩叫破自己正在做的事情,笑得有些无奈,但并不怎么生气。毕竟站在这儿的人,谁都不傻,虽然他用各种怪异的动作作为掩护,但时间一长谁都能看得出来。公子粲本就不求能彻底骗过敌人,装疯卖傻的表演也只为了用惊愕麻痹对方的思维,拖延被发现的时间罢了,只求多争取一些时间,多挖一些是一些,毕竟当着人面挖别人的墙角这种事儿,不仅丢脸,也是要冒惹怒对方的风险的。
所以相对于公子粲略略遗憾的表情,神羽的脸色就非常难看了!
小贝的提醒终于让他明确了心中的怀疑,从刚才开始,他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公子粲用身体各个部位破坏地面土壤的行为,可是身为皇族的惯性思维让他无法相信他所看到的事实,只觉得对方是在进行别的什么计划,甚至更愿意相信公子粲在无望的环境下真的已经疯了。
直到孩童最纯真的心灵一语道破,神羽才真正相信了自己的眼睛,惊愕到无以复加之后便是出离愤怒。怎会有人如此无礼!怎会有人这样寡廉鲜耻!狐族如何能培养出这样没有教养的传人!
竟然当着他的面,逐一拆除锁龙大阵的阵眼!
然而神羽的怒气却全然无法传递到公子粲那里,神羽眼中这世间最卑鄙无耻的行径,在公子粲看来只是有一些低级有一些不得体罢了,毕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光明正大当着大家的面做的,又没有偷偷摸摸搞破坏,有什么可生气的。
同样,公子粲有再正当的理由,都无法稍缓神羽濒临爆发的怒意,尤其想到公子粲适才不断摆出的各种可笑又丑陋的姿势,不仅是**裸的挑衅、明确无疑的讽刺和嘲笑,更是最令人无法直面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神羽的手气得直打颤,连带空中的昆吾之剑也差点无法保持正确的剑招姿势,在空中不断嗡鸣!
公子粲从已挖好的坑里掏出第六枚沾有神羽血液的黑色石子,轻描淡写地扔出隔绝法阵之外,拍拍手上的尘土,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
“嘿嘿,得罪得罪。这下舒服多了。”公子粲朝神羽拱拱手,尝试了一下被纠缠在地下的精神穿刺,果然觉得顺畅多了,虽然还不能如臂指使地直击目标,但已经可以完成一些其他的小技巧了。
“你——”神羽再次被公子粲“出人意表”的战术搅得说不出话来,只觉一股气梗在胸中,恨不得化作漫天怨气将对面这个无耻的家伙撕成碎片。
短暂的调息时间,公子粲尽力恢复大量消耗的精神力和元气,神羽则以无上的定力迅速恢复冷静。
作为隐龙大阵的施用者,神羽在恢复的伊始便已掌握大阵目前的状态,亦是这一点,格外刺激了他的神经,让他用更客观、更谨慎的态度去面对那个缕缕让自己失态的敌手——因为他骇然发现,公子粲以丑陋的形态拔出的,并非是随意挑选或是恰巧发现的阵眼,而恰恰是锁龙大阵中最最关键的六个!
除了这六个之外,还有三个阵眼占有与其等同的重要性,神羽相信,若不是场外那个小女孩太早叫破,公子粲的目标必定是他们三个之一。若是最后的三个阵眼再失其一,那么这个所谓的锁龙大阵就再也锁不住任何人,只能成为一个单纯可施放各色彩光的隔绝法阵而已了!
而即使现在侥幸保住最后三枚阵眼不失,但失落了大部分关键阵眼之后,锁龙大阵所发挥的威力亦已是历史最低点,能否再次困住公子粲的精神力,甚至锁住他的行动,已未可知。
默立在最后三个阵眼之一之上,神羽在心中暗自吸了一口凉气。自己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公子粲装疯卖傻的外表而欺骗,大意至此!若真被他成功破坏此阵,那不仅在决斗中再无优势可言,更会影响到他的终极大计——那个藏在木屋之后的秘密!
而公子粲在短短时间内,对锁龙大阵的了解赫然精深至此,也是另一件让神羽心惊不已的事实,让他充分理解到对面的这个男子,不仅有雄厚的功力、奇妙的际遇,更有无限的潜能和天赋,如若不然,即使是对招着现成的阵图,也不可能用这样可笑的方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偷鸡成功!
公子粲啊公子粲,今日我们二者必只有一个能站到最后!
抱着这样的觉悟,神羽的头发渐渐变成妖异的鲜红色,一根根向天空竖起,而他的双瞳更是放射出夺目的血腥之光。
场内气氛的转换是如此明显,以至于连天真无邪的女孩也感受到了压力。
小贝憋着嘴啪嗒啪嗒跑到雪儿跟前,扑在她的膝盖上,带着哭腔问道:“雪姐姐,小贝是不是闯祸了?”
雪儿摸摸女孩柔软的头发,柔声安慰,实则自己心里同样装满了忧虑。能破坏大阵固然值得欣喜,但因此而将神羽所有的战意都激发出来,逼得他下定必杀的决心,这究竟值不值呢?有所保留的神羽已经将公子粲逼得捉襟见肘,此刻全盛状态下的杀神,公子粲究竟会怎样对付?
将焦急的心情隐藏在平静的外表下,雪儿将目光投向身边最有可能的援手,却见对方竟然一脸揶揄的笑意。在公子粲来不及关注的时间里,这个一向对他既苛刻又挑剔的娘舅,终于露出了欣赏和满意之色,还带着一些额外的兴趣,将这场对战看得有滋有味。
“大伯,”雪儿犹豫了一下,弱声问道,“阿粲他……”
公子锋一双如剑电目不舍地离开战场,在雪儿脸上扫了一下,又迅速回到战斗的两人身上,语气虽然凝重但毫无悲观情绪:“很难。”
“那——”
“哼,我说过只是来守护父亲的。需要别人帮忙的男人,活下来也不会有出息。”语气虽然严厉,但听在雪儿耳里,却满是长辈别样的关怀和期待。
突然,雪儿感觉到手里抱着的女孩一挣,回头望只见小贝扭着小腰肢要从她的怀里离开。雪儿诧异松手,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她,女孩竟丝毫不理睬雪儿的注视,兀自自言自语道:“小贝知道了,一定不会让粲哥哥失望的。”说完竟一溜烟跑走了。
“小贝!”雪儿大惊,才想追上去,却又不放心公子粲的情况,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孩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
“让她去吧。”倒是目不斜视的公子锋淡定劝解,“神羽所有的经历都只在战斗上,女娃子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更何况——”公子锋的眼中一抹轻灵的蝶翅闪过,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还是这边的问题更严重一些啊。”
话音刚落,便听到场中传来一声痛哼,雪儿骇然看见一串血珠从公子粲的肩头飙射而出。
他受伤了!
至此,雪儿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顾忌小贝的行踪,一颗心随着飘洒的血珠瞬间悬到了喉咙口,美目圆睁,直盯着公子粲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一丝细小的变化。
就在雪儿适才分神顾盼的当口,神羽的攻势已然发动。皇族之血全面开启,神羽已彻底变身成为嗜血杀神,一切的理智都要等站在对面的敌手丧命后才会回归,这样专注的杀戮状态,令他无论在速度上还是威力上,都发生了不可思议的突破,其幅度之大完全不可以道理计,因此,甫一出手,尚未完全做好心理准备的公子粲便已见血。
“很麻烦啊……”公子粲低语,握着紫剑的手上,疼痛已经被麻痹所取代。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神羽似乎是突然从视线中消失一般,再度出现时,昆吾剑已回到他的手中,如尖锥般刺破陵光之光的防御,闪着必杀的寒星直指公子粲的心口。
“好快!”
来不及做任何其他的思考,公子粲挥起隐龙鞭意欲组成第二道防护网,暂且阻住神羽锋锐到难以理解的攻势。然而念头才起,只觉手腕一阵剧痛,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哧哧”声,竟瞬间失去了只觉,任隐龙鞭的鞭梢滑落地面!
公子粲来不及思考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个局面,因为神羽的剑锋已经刺破了白袍,生死攸关的当口,他下意识地从四方戒中唤出了紫青双剑中的紫剑,用极其别扭的姿势击向昆吾剑的剑尖。
“当”的一声厚重鸣响,公子粲只觉得自己握剑的手掌瞬间粉碎一般,痛到难以言表,几乎要再次被逼到缴械。幸而这仓促一击终究为他挣得一线生机,昆吾剑的剑尖入肉不到两寸,沿着心口向左臂偏移,生生拉出了一道血线,从公子粲的左臂处,夹带着鲜血和碎肉划出一道艳红的弧线。
然而危机仍未解除。一击不中,神羽并未如往常一样迅速后撤,避免遭到敌手的近距离反击并且寻找更好的进攻时机。皇族之血全面开启状态下,施者对于血液的渴望犹如野兽对猎物的贪婪,神羽的眼中红光更甚,昆吾之剑在空中一个急速回旋,立刻重调方向,昆吾剑法最犀利的攻招雪雨流星光华大放,照着公子粲周身毫不留情地刺去,每一击都像是一尾灵蛇,誓要将猎物吞噬。
这一切只发生在转瞬间,公子粲完全没有思考的余裕。似乎神羽上一刻刚刚发现他的小伎俩,下一刻便成为了这只毫无理性可言的战斗机器。这个转变如此之快,甚至让公子粲连恐惧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迫面临着疲于奔命的结局。
第一次力量对撞,公子粲就已清楚了解到此刻两者的实力差距,皇族之血不愧是神羽一族用以冠绝陵光的最终秘技,光是力量和速度这两点,已让人有种无可抵挡的错觉。然而命毕竟是自己的,谁都不愿意凭白将自己的鲜血献给对方,生死一线的时刻,什么理想、什么使命,甚至是挚爱的家乡和亲人都已被彻底驱逐出神识海,只有一个念头维持着行动——生存!
深入血肉两寸的狭长伤口,若是在平日里,足以让公子粲立刻倒下,外翻的血肉、可怖的失血,光是视觉的刺激就能让他吓晕过去,更别提那痛入骨髓的折磨,完全是人类世界中无法想象的酷刑。
然而就是这个平日里连打针吊水都畏惧三分的懒散公子,此刻却分毫不变色,击偏昆吾剑后立刻运起碧空诀,以碧空城第一身法要诀拉近两者速度上的差距,后撤的同时将紫剑交到失落隐龙鞭的右手,因为适才握剑的左手已在两剑交击的震荡下骨断筋折,不堪再用了。
瞬间完成这两个保命措施之后,公子粲便与神羽在隔绝法阵中展开殊死的游斗。说是殊死,其实每次在死亡边缘挣扎的都只是公子粲一人而已。对面的神羽似乎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凭借嗜血的本能追逐、扑杀着猎物,虽然一时尚未达成最终目标,但每次公子粲的身上爆出血花,神羽的眼瞳都会更艳红一层,在血珠落到地面之前被皇族之血的血雾吸收消化,更形增长神羽的力量。
“丫头,你的紫金青龙罩呢?”公子锋皱着眉头,眼底却始终闪烁着光辉。
“临行前,阿粲让我把它留给大本营里的其他人了。”雪儿语声平静,眼底却已湿润,“他说,失去了我们俩的保护,大家的处境会更危险。熊霸族长的悲剧,不要再出现第二次了。”
意外的,公子锋没有答话,雪儿注意到他的喉头一动,身周有灵气急速流转,心中不由得一阵惊喜。若有公子锋参战,此战的胜率无疑将大大增加。然而就在雪儿觉得这个如山岳般的男人将要有所动作之时,围绕着他的灵气又瞬间平息了下来。
“臭小子有自己的打算。总算有点像样了。”
场内,公子粲的血仍在不停飞溅……
当皇城中动魄惊心的战斗正在激烈进行的时候,同一片天空下的其他地方却是出奇的平静。失去了神羽的直接指挥,各地对于叛军以及亲叛军阵营的围剿都进入相对平缓的对峙期,更有一些地方已经全盘翻转过来,呈现出另一种繁荣。
虽然这种暂时的和平并不能代表什么,若是公子粲无法撑过去,接下来将面临的即是神羽无可阻挡的灭族之厄,然而至少在此刻,沉浸在辛苦得来的安逸中,每个人都感受到一种满足。
叛军的大本营里,各族的青壮全部投入到重建的事业中。面对灰狼王的大举入侵,狼犬带领叛军人众退入陵光监狱所在区域的森林中暂避锋芒,用术法幻象等将骄虫留下的一批昆虫大军变成叛军的模样,将狼族的士兵逐步引入大本营所在的包围圈内,尽量避开其他地区的叛军居所,准备一举歼灭。
没想到圣女雪儿竟会在这当口回来,虽然成功挫败了灰狼王的轨迹,更是截下了缚龙索这件奇珍,没有让这件异宝给叛军带来更大的损失,但也让包围圈外的叛军好一阵提心吊胆,更因投鼠忌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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