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之见状忙在一旁接话道∶“太太,奶奶今个儿早晨就没吃东西。”
“你这孩子,怎么空着肚子就往外跑都这么大了,还是不知道照顾好自己。”说罢又扭头朝锦之和半夏斥道,“她不吃你们就不知道劝着啊?刚才回来也不吱声,真是越来越不懂事。”
“娘,我早晨没胃口,不怨她们,我想吃您做的手 面……”苏礼在床上大堆衣服间偎出个舒服的位置,对苏文氏撒娇道。
“好,好,娘给你做去”苏文氏心疼地摸摸苏礼的手,一叠声地应着,“真不知道平时你在家都吃什么,我总觉得你越来越瘦了。”
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手 面就端到苏礼面前,莹白细滑的面条盘在碗中,汤汁清亮香醇,飘着点点芫荽和油花,让人不禁食指大动。
苏礼本来就腹内空虚,一闻到香气就更觉得肚子咕咕乱叫,忙抓起筷子挑了面条就要往嘴里放。
苏文氏忙一把拦住∶“我的小祖宗,你是饿死鬼啊小心烫”
半夏和锦之忙取出小碗,盛出一碗小心地吹着,待到半凉才递给苏礼,见她狼吞虎咽地连吃了五小碗,吹凉的速度都快赶不上她吃面的速度了。
“奶奶,您慢点儿吃”半夏又是好笑又是担心地说,“小心别一下吃太多积食伤胃。”
苏礼喝掉小碗中最后一口汤,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道∶“还是娘的手艺好”
“我瞧着你面色不是太好,要不找个大夫来瞧瞧吧”苏文氏原本坐在一旁见女儿吃得香甜很是开心,但渐渐就有些皱起眉头,又扭头去问半夏道,“礼儿最近都这样?”
半夏皱眉回道∶“奶奶就这几日,有些心烦气躁,天气也热,许是跟家里事情太多也有关系,但前几日吃饭什么都还好,就今个儿早晨因为表少爷受伤惹了些闲气,这才没吃早饭就过来了。”
苏文氏闻言稍稍放心,劝道∶“你一个人管不了一大家子事的,旁人如何能管就管几句,管不了就别理睬,平白气着自己做什么。”
“我就是静不下心来,一想到再过些日子就要出征,想到他以后说不定时不时的都要出征,我这心里,就半点儿都安宁不下来,绞着劲儿地闹心。”苏礼挥手将丫头们都打发出去,这才呆呆地坐在凳子上,对苏文氏说了自己的心事,“可我也知道,这是我无法阻止,也不该阻止的,所以就只能自己压在心里烦恼。”
苏文氏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女儿,只能将她揽进自己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苏礼偎在她怀里,被她一下一下地轻拍,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妈怀抱,心中安定了许多,不知不觉就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揉揉眼楮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收拾干净的床上,苏文氏也不知去向,只有锦之坐在床脚处撑着头,似乎在打瞌睡。
醒来后发现外面的吵嚷声似乎更大了一些,她不悦地皱眉道∶“锦之,外头在吵什么?”
锦之听到声音吓了一跳,猛地惊醒,见苏礼已经起身,忙上前伺候道∶“听说是怀彤又闹起来了,太太和半夏都去那边了。”
“她又有什么好闹的?”苏礼边披衣服下地边问,“大哥不在家吧?”
“三爷跟着老爷出去了,听说是跟一些官老爷什么的去喝酒了。”锦之说着挑起门帘。
苏礼只觉得门外一股热浪扑进来,好不容易缓解的烦躁又再度涌上来,她快步朝喧闹的中心走去,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
锦之跟在她身后,见她这副模样,知道苏礼这回是真的恼了,不管怀彤闹什么,都怕是要遭殃了。
苏礼进门见屋里满满的都是人,竟比外面还闷热几分,心气儿就更是不顺,分开众人上前定楮一看,苏文氏、周姨娘、苏冯氏和苏祯竟然都在,怀彤躺在床上哭得呼天抢地,也不知是真是假。
她皱眉朝怀彤道∶“大热天的这又是闹什么?”
怀彤许是没想到苏礼也在,上回假怀孕的事情就是被苏礼揭穿,让她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忌惮,如今被苏礼一喝,哭声登时停顿片刻,随即又哭喊道∶“姑奶奶,您要给我做主啊怀彤知道您不喜欢我,但孩子是无辜的啊,若是生出来也是您的亲佷儿啊……”
苏礼见苏文氏满脸的烦躁却皱眉不语,本来还在心里掂量,但怀彤的尖声哭喊使得她的头一阵阵地跳痛,不耐地打断道∶“又哪里来的孩子?就算是真有了孩子,你还没生出来就知道是佷儿不是佷女?”
第二百四十一章 小产
怀彤哭得一口气没喘匀,也不知是被痰还是口水呛到,嗓子眼发出“嗬嗬”的恐怖声响,差点儿背过气去,手一个劲儿地指床头站着的老妈子,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礼这才瞧见床边还有个不认识的老妈子,一身儿布衣满脸的惊慌,不像是府里的下人。
那老妈子见苏礼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扎着手扑通跪下道:“这位奶奶,怀彤姨娘滑落的胎儿的确是个男婴。”
“男婴?几个月?”苏礼冷笑道,“从上次怀彤姨娘被关起来到现在一共才多少日子,就算你有本事当天就怀上,到现在就能瞧出男女来?”
说罢又将目光盯在那老妈子身上道:“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确定是男婴?”
那老妈子身子抖得如筛糠一般,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但还是哆哆嗦嗦地说:“回这位奶奶的话,流出来的胎儿,尖头女、圆头男,男婴的肚脐处是凸出来的,女婴的肚脐处是平的……”
随着那婆子说话,怀彤的哭声也越来越大,大有不闹得阖府皆知就不罢休的架势。苏文氏和苏冯氏的面色也越来越阴沉,苏祯也蹙眉站在一旁不吭声,只有周姨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坐在旁边看热闹。
苏礼却半点儿不为所动,指着怀彤道:“你给我闭嘴”而后又低头问那婆子,“你说的这些可敢保证半点儿差错没有?你怎么知道那圆头或是肚脐突出的就没有是女儿的?”
那婆子倒不像是被怀彤买通的模样,仔细想了想而后很老实地说:“回这位奶奶,小的的确不敢保证,这尖头女圆头男也都是口口相传下来的,小的见过的全都是流出来的,自然也不会知道若是好生长大,到底会是男是女……”
“行了,你出去领了银子回吧”苏礼抬手将那老妈子打发走,扭头对怀彤道,“既然这样那不就得了,怀彤你也用不着哭天抢地的,今个儿我就明白的告诉你,我们苏家容不得你,就算你有本事让我哥护着你,那你也自己掂量掂量,我哥可会为了你抛妻弃子、断绝亲情,甚至连仕途都不要?”
怀彤的面色有些发白,颤抖着声音道:“姑奶奶,虽说孩子没了,但好歹也是苏家的根苗,难道你们如今还要赶紧杀绝不成?再说我之所以小产,也是因为奶奶……”她话说了半截就开始哭,剩下的任由别人想象。
周围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在苏冯氏的身上,只有苏礼不为所动,冷哼一声道:“真是好笑,嫂子若真是那容不得人的,老早打死你谁也说不出个不字,用得着等到现在?所以我劝你要记得你自己的身份才好。”
她说罢扭头对苏文氏道:“娘,如今哥嫂要回江南,家里还要搬家,烦乱得很,不适合小产之人修养,我在京郊的庄子上没人住,就让怀彤姨娘搬过去养身子吧那边儿不但安静,也比京城凉快许多。”
周姨娘忽然开口风凉道:“不愧是姑奶奶啊,嫁人之后可比没出门子的时候干练多了,这等三爷回来问起,该怎么说才好呢”
苏礼将目光转到周姨娘身上,这才明白为何苏文氏一直冷着脸不说话,原来是担心被人传出去风声,于是嘴角勾出笑意道:“周姨娘这话说得也在理,即便怀彤千不该万不该,也是大哥的屋里人,论理说轮不到我管,但我娘和嫂子都是心软之人,我也是没办法才来做这恶人。可是姨娘要想想清楚,难不成我是为了自己?我的婚事是圣上指婚,相公如今在爹手下做事,家里就算闹出多大的笑话,我也照样过我的日子。嫂子后天就跟哥哥回江南去了,京里闹翻了天也碍不着她。我这出来招人恨的,还不都是为了祯儿妹妹,如今祯儿妹妹还没定亲,若是家门传出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去,那以后给妹妹说人家的时候,人家还不得在心里掂量几分,连带着连妹妹都一起看轻了去?”
苏祯闻言咬住下唇,手在暗中扯着周姨娘的衣角。
周姨娘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个地方去,被苏礼一说也觉得很是有理,气焰登时就矮了下去,面上讪讪地说:“姑奶奶别误会,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三爷对怀彤还算是有心,若是回来突然见到怀彤不见了,怕他心里别扭,岂不是影响他们小夫妻的感情。”
“这就不劳姨娘费心了,哥哥不过只是一时走岔了路,男人嘛,都难免的,不过是个妾,有什么打紧。”苏礼不知是因为屋里太过闷热还是有血腥气,只觉得自己胃里头翻涌个不停,不想再耽搁时间,直接吩咐半夏道,“出去套车,把怀彤姨娘送去京郊的庄子上养身子,好生伺候着,若是有什么差错,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
半夏招呼两个老妈子进来,也不管怀彤挣扎喊叫,堵住嘴就给抬了出去。
苏礼这才坐下,强压着不住想上涌的胃酸道:“祯儿,这屋里闷热得紧,又都是血腥气,跟姨娘回去歇着吧”
苏祯很是乖觉,十分听话地扶着周姨娘道:“姨娘,咱们回去罢,这屋里气味难闻得紧,弄得我胸闷恶心的。”
周姨娘的注意力就都被吸引到女儿身上,不住地问:“哪里不舒服,请大夫来瞧瞧吧。”
见人都走出门,苏礼才恹恹地说:“娘,您刚才怎么也不说句话,不过是个姨娘,打出去又能如何,难不成您也为了哥哥就护着那个小贱人?”
苏冯氏忽然“哇”地一声哭出来,从椅子上滑落跪在苏文氏面前道:“娘,媳妇真的不是故意的,媳妇真的不知道她真的有了身孕……”
“算了,也怪不得你,这样也好,免得我狠不下心。”苏文氏疲惫地摆摆手,虽说打心里厌恶那怀彤,但她肚子里那毕竟是儿子的骨肉,是自己的亲孙儿,请来的稳婆也说是个男婴,真是可惜了。
苏礼有些搞不懂状况地看着她们两个,忽然又是一股酸水涌上来,顾不得别的,扑到门口就不住地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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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我不想要这孩子
苏礼躺在自己房里的床上,看着喜不自禁的苏文氏和俱是满脸喜气的丫头下人,自己心里却是百味陈杂,大夫早已经拿了赏银开开心心地走了,似乎大家都皆大欢喜,只是除了自己。
“礼儿,想什么呢?”苏文氏笑着说,“可是欢喜得呆了?”
“额,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累”苏礼强撑出一个笑容来,“娘,这事儿先瞒着吧,别说出去”
“……”苏文氏一愣,“这可是大喜事儿,怎么还得藏着掖着的?”
“哦,我上回听人家说,怀孕的前三个月胎相不稳,最好不要说出去,不然容易滑胎。”苏礼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道。
“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苏文氏恍然大悟道,虽说自己没听说过,但这种说法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就忙对屋里的下人们厉声道,“谁都不许提这件事,不然我可决不轻饶。”
下人哄然应诺,苏文氏又道:“不管怎么说今个儿是礼儿大喜,每人赏一两银子,在屋里的都有份。”看着下人们又欢喜起来的模样,苏文氏扭头对苏礼道,“你好生歇着,我叫人去给你煮安胎药。”
“嗯”苏礼有些心不在焉地点头,心里想的却全是回去以后该如何说起此事,别的不说,沈母那里就不知该如何过关。
半夏和锦之都知道苏礼有了身子,喜得不知怎么是好,出来进去地怎么忙碌都不嫌累,只觉得浑身使不完的力气。
只有苏礼恹恹地歪在床上,这孕吐不吐则已,一旦开始吐了,就翻天覆地的没完没了,根本让人躺不下身。
就着半夏手里的茶盏漱了口,还没等把漱口水吐出去,胃里就又开始绞劲儿,趴在床沿上又是一阵干呕。
半夏一边帮苏礼拍背,一边声音里都带着喜气儿地说:“奶奶,奴婢听人家说,吐得厉害怀的都是男孩儿呢”
“那我宁愿不要……呕……”苏礼呕得头晕眼花,话都说不利索。
“呸,呸,有口无心”半夏忙啐道,“奶奶可莫要乱说话,不吉利的。”
锦之端着一杯浅黄色的东西,挑帘子快步进屋道:“刚才的大夫留下的方子,说若是吐得厉害就喝姜汁米汤。”
苏礼根本没听清楚是什么,只听说能止吐,就着锦之的手就灌了一大口,满嘴的姜味让她连米汤带胃液一起呕了出去。
半夏刚才没拦住,这会儿忙上去扶住苏礼,皱眉道:“锦之姐姐,奶奶从小就不喜欢姜的味道,除非是炒菜里面加做调味,也都要挑拣出去才吃,这姜汁怕是喝不得的,大夫可还留了别的方子?”
“留了四个方子里面有三个要加姜汁,剩下一个是要用枇杷叶煮水,咱们这儿一时间哪里寻得到啊……”锦之端着姜汁米汤也有些手足无措,看着苏礼吐得脸色煞白,恨不得能自己替她难受。
苏礼觉得自己都快要把胆汁呕出来了,满嘴的酸苦味道,喉咙被胃酸沁得生疼,胃里的东西吐了一空,这会儿也开始有些烧灼感。
许是因为能吐的都吐光了,孕吐的症状稍稍缓解了几分,苏礼漱漱口,仰面躺在床上喘粗气,右手抚着小腹,心里也涌起些异样的感觉,这里面,现在已经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
“奶奶,都下午了,咱们是不是该准备回家……”半夏守着苏礼直到外面天色渐晚,忍不住问道。
“今儿不回去了,打发人回去送信儿,就说我在家陪嫂子。”苏礼有气无力地说,又忙嘱咐道,“别提我怀孕的事。”
半夏有些忧心地说:“奶奶可是怕大太太……可总这么瞒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现在乱得很,瞒一天是一天吧”苏礼不耐地摆摆手,“都下去吧,我想睡会儿。”
要不要告诉沈青昊,这个问题,苏礼已经在脑子里翻腾了一个下午,她是真的喜欢小孩子,但是这个孩子来的却实在有些不是时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觉得自己都能想到,当沈母得知这个事情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也许在人前也会装得心花怒放,但是在背后呢?沈母肯定会把什么狐狸精甚至更难听的称呼加在自己头上。
这个时候她忽然又想到当初苏文氏对这桩婚事的反对,长辈的话都不会是毫无道理的,那时候自己觉得无所谓,是因为心无所系,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也许从古至今,在夹在婆婆和丈夫之间都是很难讨好的事情,而自己却偏偏陷了进来。
苏礼就这样在胡思乱想中睡着,半夜又被一阵又一阵地恶心闹醒,直折腾到天蒙蒙亮才告一段落,累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靠在半夏的怀里掉眼泪。
“奶奶……”半夏被吓得魂不附体,苏礼从半夜就开始折腾,又强撑着不许惊扰别人,这会儿面如白纸,又只默默地流泪不说话,“奶奶,您哪儿不舒服您说,奴婢去请大夫好不好,您别哭啊,您别吓奴婢啊……”
锦之端着刚倒过污秽、刷洗干净的铜盆进屋,见这样也心急如焚,绞着手里的帕子,也顾不得苏礼再三强调不许惊扰苏文氏,一跺脚扭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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