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每上一层,对联的难度就会难上许多,最难的是,别人对过的下联,就不可以再重复出现。这么多年来,本就是极难的对联,有不少先人对出的情况下,会变得有多难你也可以想象了!千古绝对能有几个下联?
而那紫金碑,就更了不得了。能在那上面落名之人,名声绝对不比你这洛都第一才子差。
那紫金碑仅仅三尺见方,是一块天然呈紫金色的黄金打磨而成,百年来,在紫金碑上落名,已经成了南陈文人证明自己才学的一种方式。
这落名也分两种情况,一是你本就是最顶尖的文人大家,就像我王家先祖羲之那样闻名天下,书法无敌于世。那样的话,你只要去,自然就能落名,人家还巴不得你去落名以提升紫金碑的含金量。不过么,在这一点上你可还差的远呢。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对上那落月轩六层的千古绝对中的任何一副对联,自然也可落名。不过这个就更难了,千古绝对之所以为千古绝对,定然是没有几个下联的?这么些年来,能想出来的下联基本都想出来了。因此那紫金碑上落名是无比艰难!
不过据说只要在那紫金碑上落名,便可得落月轩头牌大家躬身以待。兄弟我听说现在落月轩中的头牌大家红佛女,那可是美颜不可方物,艳贯整个南陈,最关键的是,传言这红佛女一身武功很了得!嘿嘿嘿,怎么样,动心不?!”
萧莫听了王志明这么一大段的啰嗦,自然是明白了过来。
这南陈落月轩中紫金碑上落名,似乎比自己这鸣鼓摘花得了第一还要牛气,鸣鼓摘花是洛都公认,而那紫金碑上落名却是天下公认,这差距就的确是有点大了。
这文士男子既然可以落名紫金碑,尽管说落月轩是其先人所创,但也足以证明这文士男子的不凡。至少也是对上了千古绝对才行。
可是萧莫就不明白了,都能落名紫金碑了,还要和自己对赌干嘛?自己这仙宫酒楼的青白墙壁可不出名啊。这文士男子是魄力十足,还是对自己很有信心?
此时文士男子却是对着萧莫道:“不知文信男可否想好了?”
萧莫也是无语了,这不论自己想不想好,在自己的酒楼里被人这么挑衅,自己能退让么?
萧莫也是点点头拱手道:“自然,不论是诗,还是词,还请乌兄说个章程,怎么个比法?。”
文士男子却是摆摆手笑道:“乌某可未曾说过要与文信男对赌诗词,既然不是对赌诗词,自然就不用定下章程。咱们这对赌就来个简单的楹联,无需章程,随口就来,岂不快哉!”
文士男子这话一出,全场人都是陷入了沉静。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大家都以为这文士男子要和萧莫对赌的是诗词,却是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最后变成了楹联。可是所有人一想,却发现那文士男子的确之前没有说过要和萧莫比诗词。
纵是萧莫此时也不得不佩服这文士男子。这文士男子先是恭维萧莫自己,然后紧接着就是当着众人挑衅萧莫,在萧莫无法拒绝的情况下提出要与萧莫对赌。在萧莫同意之后,双方算是立下赌约了,这男子却是话锋一转,将对赌变成了对对子。关键还真就找不出人家的毛病来,这答应是萧莫答应的,人家也的确没有说对赌什么,萧莫此时不服也不行。
既然这文士男子选择了对对子,那说明这文士男子是极具底气的,因为没有几人会以落名紫金碑来开玩笑。
此时江一鸣身旁的李玉儿也是低声问道:“江公子,不知乌公子的楹联如何?”
江一鸣听了这话很郑重的答道:“乌兄的楹联,可以说南陈年轻一辈无人能及。乌兄能落名紫金碑,可不是因其先祖之功,而是靠的真才实学。今日真是失算了,若是知道乌兄会挑起此事,我也不会将乌兄带来此地。乌兄对萧兄的确是心有成见,乌兄的族叔死于光州之战,萧兄算是被牵连了仇恨呐。”
李玉儿听了不禁恍然道:“原来如此,光州之战时还是周时,陈出兵侵犯周境,在光州遭遇周朝骠骑大将军阻击,溃不成军,死伤无数!
那时的北周骠骑大将军正是此时的庐州总管韩擒豹,而韩家与萧公子的关系,洛都皆知,韩老将军待萧公子可是如亲孙一般!难怪乌公子如此厌恶大隋,更是对萧公子颇为不满,原来竟是还有此等关系!”(。)
第一百八十章 楹联()
萧莫若是听到了江一鸣和李玉儿的这番对话,想必立马就能明白为何这乌姓的文士男子会在这样的一个关键时刻挑衅自己,让自己下不来台,甚至是明显的想要折辱自己。
这乌姓文士男子的叔父可以说等同于死在了韩擒虎的手里,虽然是死于战场,但这种事情也一样是深仇大恨,萧莫和韩老头的关系,现在整个洛都可没有人不知道,要说萧莫和韩家绑在了一起,也并不奇怪。
这乌姓男子对于萧莫心存恶意显然是事出有因的。
萧莫此时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内情的,萧莫此时心中想的是要如何应对面前文士男子的挑衅,且如何在楹联对赌中胜出。
到了这一步,萧莫退缩是绝无可能的,双方都已经两不相让,而且是在这么多人的鉴证之下要进行对赌,这赌注也着实有些大。不过在众人看来,萧莫要是应战,与面前的文士男子对赌楹联,那么萧莫输的可能性极大。
这文士男子绕了那么多弯子,才提到楹联,说明这文士男子本身是有极大信心的。虽然萧莫在鸣鼓摘花之上才情惊世,但是大家可从未听说过萧莫在楹联一道有什么造诣。
而萧莫本身也对楹联一道毫无信心,这可不是诗词,记忆里有,就能写的出来。楹联一道极其考验一个人的反应能力,和储备的知识量。这对萧莫来说,的确是来到大隋以后所未接触过的事情。
见萧莫沉默不语,文士男子哈哈开口道:“文信男莫不是不敢与乌某对赌?若是不敢,乌某也自不会强求,但文信男这洛都第一才子的名头,可就有些名不符实了。”
萧莫其实根本不在乎什么洛都第一才子的名头,萧莫一直都觉得还不如给自己来点实质性的奖励更好。但是今天萧莫要是不敢和文士男子对赌,那么以后不论萧莫去到哪里,都将会被人看不起。而且于酒楼而言,后果会更加严重。
萧莫随后笑道:“既然乌兄如此自信,那便请乌兄先。”
乌姓男子听了,朗声一笑道:“文信男果然好气魄,那乌某就却之不恭了。”
文士男子这么一说,萧莫身旁的王志明不由得低声说了句臭不要脸。
而萧乐安和王展鹏等人,此时内心却是有些焦急,这本就是文士男子故意挑起的事端,而且这文士男子明显是有备而来。萧莫却竟让这文士男子先请,这不就意味着萧莫把主动权拱手相让了。这谁出上联可是绝对的主动。
文士男子此时一脸正色的踱了几步步,然后举头看了看前方的伊河,接着微微一笑道:“乌某观今夜伊河正美,不禁灵光一现得了一上联,这便说与众位听听,请众位斧正斧正。”
文士男子嘴里这么说这斧正,脸上却有些傲然不屑之意道:“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说完这话,文士男子傲然负手而立的看着众人。
这上联一出,众人也是不禁倒吸一了口冷气,此上联实在是太出彩了,也太难对上了。
虫字旁边加水自然是浊字,鱼字旁边加水自然是个渔字,三个水字相合,又自然是个淼字。
这显然是一副很难对上的拆字合字联,这样的对联不仅要拆字合字的十分恰当,还需要语意通顺,是非常之难的,别说对上了,能出这上联就已经十分之难了。
这文士男子的此联不仅精妙,关键是十分贴合此时的情景,酒楼前不远处就是伊河,文士男子以水字拆字合字,不得不说是非常厉害的。
众人也没有想到,这文士男子一开始就是来了这么难的一个上联,在场的世家子弟,甚至是萧乐安等人,都是心里默默的对起了下联,却是发现不论如何都想,都是想不出个恰当的下联,大家不由得心里替萧莫捏了把汗。
萧莫也没有想到这文士男子竟是如此厉害,此时也是心里有些发虚。
随后萧莫也是踱步到了栏杆前,举头看了看远处,然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一看萧莫眼里一亮,随后露出了一个微笑道:“乌兄大才,此上联着实精妙,在下佩服!不过在下看今夜月色明亮,远处群山蒙蒙依稀可见片片松林,不禁也得了一个下联。也请各位斧正斧正。”
众人此时是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看萧莫如此短时间内会想到何样的下联。
只见萧莫朗声开口道:“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萧莫这下联一出,不禁引得酒楼三层中的众人一阵喝彩。
木下加一笔自然是本字,木上添一笔自然是个末字,而三个木字合一,自然就是个森字。
这下联对的工整而贴切,顿时是让众人不得不叹服了。
关键是,文士男子是观近处伊河,然后想到以水字作拆字联,作出了上联,而萧莫则是赏远处群山,想到以木作拆字联对出下联。这上联得来容易,因为出上联的人随便怎么出都是可以的,但是这下联对上可就难了,因为对下联必须是在上联限定的规则之下来对。这么一来,如此短时间萧莫就对上了下联,高下自然是不言而喻了,纵是不懂对联的人,也能看出来是谁更甚一筹了。
王志明与萧菲萱等人此时已经是欢呼跳跃了起来,而文士男子却是面色微青,有些不悦的样子。
不过文士男子随即面露笑容道:“文信男果然高才,不仅诗词一道作为达者可以为先,这楹联一道竟也是可以称呼一声先生!只是不知,稻梁菽麦棃粟这些杂种哪个是先生?”
文士男子此话一出,众人都是瞬间色变,萧菲萱更是怒目圆睁,连一向儒雅的萧乐安都是目露怒色。萧莫也是眼神陡然变得凛冽无比。
这文士男子前半句话看似恭维,却只是为了引出后半句话中所含的一句上联。稻梁菽麦棃粟皆属谷物,不过此时在大隋这些作物并非主食,这男子看似询问这六种作物哪一个先生。其实暗中意思却是在辱骂和折辱萧莫。哪个先生,明确的讽刺了萧莫就算是生在前头又有何用,还不是个排不上族谱,地位连后生妹妹都比不上的杂种。话里蕴涵的羞辱之意,是毫不掩饰。(。)
第一百八十一章 打脸()
萧莫的身份底细洛都现在还有谁是不知道的?萧莫原是萧家的庶子,地位甚至还不如庶子,身份是极为的尴尬。不上族谱之事就不谈了,因为这种事情在大家族中毕竟也算是很普遍的一件事。但是萧莫地位可还比不上一个妾室所生的妹妹,这的确是有些难拿到桌面上来说的。
这杂种两字可谓是一下子将萧莫骂的是一文不值,贬到了最低处。
不过这文士男子表面的文字表达之中却并没有骂人的意味,光看文字,的确是一个语气很是普通的询问语句,不看其影射的意思,这上联也的确是一个极佳的对联。所以此时萧莫就算是内心有气,那都只能忍着而不能爆发,因为这读书人骂人,你还真是挑不出毛病。
萧莫看着目露高傲之色的文士男子,不禁是冷哼一声道:“乌兄之高才的确惊人,想来在南陈这楹联一道上,乌兄定是达者,可为先生!不过既然乌兄既然如此高才知识渊博,本人倒是想要请教一番,这诗书礼仪春秋许多正经何必问老子呢?”
萧莫这话一出,众人先是一愣,随后便是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了出来。文士男子听了这话,也是一瞬间脸色变得铁青。
萧莫这话里也同样先是恭维了这文士男子才学惊世,知识渊博。然后却是疑惑性的提出了一个问题,既然你这么有学问,诗书礼仪春秋这么多经书你都样样精通,又何必到头来样样都询问老子呢?
这老子二字在此显然是一语双关,字面意思自然指的历史上正真的前辈先贤老子了,但暗中却是萧莫自称是这文士男子的老子!意思同样也很是明显,你既然懂那么多,干嘛要来问你老子我?
萧莫这下联的字面意思上同样是看不出任何的不妥,以诗书礼仪春秋对稻梁菽麦棃粟,以老子对先生,不仅对的极好极为工整对仗,也一下子巧妙的骂了回去。
这年头先师和父母在文人心中的地位可是要重于生命的,萧莫自称这文士男子的老子,也算是骂的够狠了,这脸是打的啪啪的响。
文士男子此时不由得露出甚怒之色道:“文信男年纪轻轻却是自称别人的老子,果然是鼠无大小皆称老!”
文士男子的这话却是直接骂了萧莫的全家,说萧莫全家上下,不论大小一概都是老鼠,没有点底蕴却自以为是的称老。这话一出不禁让酒楼气氛降到了冰点。
之前再怎么暗中折辱,那也没有摆到明面上来,不论你怎么暗讽,那都是你的本事,是你文字功夫高,别人就是输了也不得不服。可是这话却是骂的太过明显了。在场的萧家众人就尤其的露出怒容了。
萧莫见此,也是毫不客气的硬声回道:“乌兄堂堂七尺男儿却是喜欢暗里伤人,果然是龟有雌雄总姓乌!”
萧莫这话回的就绝了,骂的就更绝了。这文士男子本就姓乌,萧莫却说不论龟本身的性别是雌还是雄,那都是统称乌龟的!萧莫这话是一下子就骂了这男子父母全系都是乌龟。
萧莫这话一出,全场顿时是一阵喝彩,连萧乐安都是高声叫好了起来。文士男子此时是被气的面色通红,就差喷血了。
然后就见文士男子怒哼一声,甩了下衣袍就要径直离去,萧莫此时也不阻拦,只是悠悠开口道:“乌兄如此大才!人品虽然不怎样,承诺的赌注之事可不要忘了!”
这话让乌姓男子顿时是一个趔趄,高声说了一句定然不会,便面色甚怒的离去了。
到了这个时候,这场对赌的结果自然是一目了然了,文士男子的挑衅最终也是以被狠狠打脸而告终。尤其还是在其最擅长的对联之上被狠狠的打了脸,萧莫这回击不可谓不狠!
萧莫虽然赢了对赌,但萧莫却并不高兴。被人辱骂是杂种这种事,萧莫是如何都高兴不出来的。那所谓的赌注和名声,对于萧莫来说根本就是无关重要。
萧莫的便宜老爹萧乐安也是面有不悦,有人暗骂自己的儿子是杂种,还暗指萧家一家都是老鼠,就算萧莫此时对赌赢了,萧乐安的心里都很是不舒服。
而在场的人中,此时最为尴尬的就要属江一鸣了,毕竟萧莫邀请的是他江一鸣,而那文士男子却是他江一鸣带来的,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江一鸣也是颇为为难。
一来极有可能就会因此让萧莫与其产生嫌隙,走上江一鸣自己的对立面,二来如今自己身在大隋洛都,而不是大陈建康,在这里暗骂洛都中的一个世家大族上下都是老鼠,是极其危险的一件事,万一人家不顾脸面的要将你留下呢?
不过在场的众人却是一脸的兴奋之色,不少人口中都是在谈论着刚刚萧莫和乌姓男子的对联。这三幅对联可谓都是绝了,尤其是后面两幅暗骂的对联,更是绝中之绝,众人甚至能断定,不出几日,这三幅对联必定传遍洛都。
一向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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