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子明,本王果然没看错你啊……”
苏哲也暗吐了一口气,脸上扬起了欣慰的笑意。
第六百五十章 辱我魏王者,杀!()
论战略眼光,吕蒙不如周瑜。
论统帅之才,吕蒙也不如吕蒙。
但论水战战术,吕蒙却在周瑜之上。
今日一战,吕蒙果然不负苏哲所望,上演了一场精彩的逆转。
岸上的苏哲在期许的望着吕蒙所在,船上的吕蒙则在期许的目光望着甘宁所在。
他在指望着甘宁能杀了周瑜,一战定乾坤。
周瑜乃孙策的左膀右肩,江东军的灵魂所在,若是斩杀周瑜,江东军必定遭受重创。
那一艘敌军旗舰上,甘宁正在肆意狂杀,将阻挡他的敌军统统都斩碎,凭着强横的武艺,一路杀向了周瑜所在。
楼船旗舰上,周瑜已面如死灰。
看着四周溃败的己军战舰,周瑜心中是悲愤万分,胸中怒焰在熊熊燃烧。
“吕蒙,吕蒙,你这个叛贼——”
他嘴里反反复复的念头吕蒙的名字,那种恨不得吃掉他的狰狞表情,将他内心的羞愤尽情表露。
要知道,吕蒙可是他所推荐,自认为虽然逊色于他,却也勉强能够担当重任的将才。
周瑜却万没料到,自己竟会败在吕蒙的手中,而且将要败的很惨。
美周郎骄傲的自尊受到了严重打击,焉能不羞恼万分。
“都督,快换走舸撤退吧,那个锦帆贼就要杀上来啦!”一身的贺齐慌张的催促道。
周瑜气到失去理智,大吼道:“区区一个锦帆贼,本都督还怕他不成,给本都督杀了他!”
左右的亲兵士卒们,被周瑜赶了过去,想要试图阻挡甘宁。
可怜这些士卒,却如草芥一般,肆意被甘宁收割人头,转眼已冲到了二层甲板。
“都督,你万不能有失,恕末将无礼了!”
贺齐一咬牙,也顾不得什么尊卑,强行拖走周瑜,便从另一面下去。
“贺齐,放开本都督,你想造反不成,放开我!”
周瑜是怒不可遏,歇厮底里的咆哮挣扎。
贺齐却哪管他,直接把他拖下了最下边一层,扔上了一艘走舸。
“甘宁在此,周瑜,你哪里逃!”
就在周瑜刚刚跌落走舸上时,甘宁一跃从顶层甲板上跳了上来,挥舞染血的大戟就冲了上来。
贺齐眉头一沉,大喝一声:“护送都督先走,我来挡住此贼!”
贺齐横刀傲立,摆出一副决死一战的架势。
没办法,甘宁已杀到眼前,走舸还来不及解锁离开,如果他不阻挡甘宁,甘宁就能直接跳上船去了周瑜。
他别无选择!
“挡我杀周瑜,死——”
甘宁一声厉啸,飞身纵上半空,手中大戟借着俯冲之力,以泰山压顶之势狂轰而下、
贺齐眉头一皱,双臂青筋爆涨,挥舞着手中战刀,迎头挡上。
吭!
一声沉闷天崩一般的巨响。
贺齐只觉无穷的大力,如银河之水从天泄下,汹涌的灌入了他的身体,瞬间震到他气血翻滚,五内欲裂。
那千斤的巨力,更是将他膝盖都压弯了下去,半边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伴随着“咔咔”的豌豆爆裂声,他臂上青筋爆涨到几乎要崩断的地步,全身更是憋红到通红,仿佛要炸掉一般。
“该死,这锦帆贼的力量,竟然如此——”
贺齐心中一凛,还来不及惊怒时,足下刚刚落的甘宁,顺势一脚便朝他胸前踏去。
甘宁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的地步。
他双臂举刀抵挡,无法抽空抵挡,只能硬生生的挨了这么一踢。
砰!
一声闷响,贺齐被踹出三步外,直接撞在了身后拥挤上走舸的士卒身上。
落地的他也顾不得胸口剧痛,瞥见士卒们争相上船,拖累了走舸,根本没办法及时解锁离开。
他一咬牙,猛的跃走,反手就是一刀朝着那些挣扎上船的士卒们斩了去。
咔嚓咔嚓!
三四名士卒直接被他砍断了手臂,惨叫着跌倒在了甲板上,痛苦的嚎叫,痛到死去活来。
紧接着,贺齐反手又是一刀,将绳索强行斩断,大刀拼力一撑,将载着周瑜的最后一艘走舸推离了楼船。
他这血腥的一幕,把船上的周瑜都看傻了眼,颤抖着叫了一声:“贺齐,你——”
贺齐头也不回,只悲壮的大叫:“我江东可以没我贺齐,却绝不能没有都督!”
周瑜心头一颤,一种强烈的内咎油然而起。
他后悔自己先前不应该被羞恼冲昏头脑,如果他能早一点撤走,就不用连累贺齐这么做。
这最后一艘走舸已走,贺齐等于被困在了旗舰上,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周瑜是心如刀绞,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看着贺齐离自己远来越远。
楼船上,甘宁本来是打算扑上去,一鼓作气收拾了贺齐,取了他的人头。
他却没料到,贺齐不顾受伤,用血腥的手段保证周瑜逃走,还不惜牺牲自己,留下来掩护周瑜。
“贺齐,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条汉子,杀了你可惜,归顺我主魏王吧,我主礼贤下士,必会重用你。”
甘宁欣赏他的勇气,竟是没有趁机杀上去,反倒是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贺齐却抹干净嘴角血渍,讽刺不屑的目光斜瞟着甘宁,冷哼道:“那个姓苏的奸贼算什么东西,也配我贺齐效忠么,我呸!”
他厌恶的吐了口唾沫。
甘宁陡然是鹰目怒睁,脸上的欣赏荡然无存,只余下无奈的愤怒。
不识好歹,不愿归降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对苏哲极度藐视,如此的侮辱。
甘宁身为苏哲的元功之臣,如何能忍!
“很好,贺齐,就凭你敢这样对魏王不敬,今天你就算是跪在我面前求饶,我也非杀你不可,去死吧!”
甘宁一声震天咆哮,如发怒的狮子一般,纵戟扑向了贺齐。
猎猎刃风响起,甘宁一上手就使了全身之力,大戟化成漫空黑色的铁幕,如末日降临一般笼罩而下。
贺齐咽一口血水,咬牙拼死抵挡。
十招走过,破绽百出。
鲜血在飞溅,惨哼声不断响起,他的肩上,臂上不断的被戟锋划破,斩出伤口。
甚至他的头盔也被打落,披头散发,狼狈到了极点。
“死!”
突然间,甘宁一声厉喝,铁幕穿破贺齐脆弱的招式,横斩向他的头颅。
噗!
一颗人头离颈而起,跌落在了血染的江水之中。
第六百五十一章 谢你送我利剑!()
贺齐被斩!
周瑜逃走,贺齐被斩,整艘楼船旗舰便落入了甘宁手中。
望着渐渐远去的周瑜,甘宁冷哼道:“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周瑜,你早晚逃不出魏王的手掌心。”
说罢,他回身再杀向那些来不及逃走的敌卒,统统杀尽,一个不留。
最后,他再次杀上了上层甲板,手起戟落,将那面“周”字大旗斩落。
随着“魏”字战旗升起,“周”字旗落下,象征着旗舰的彻底失守。
原本就惶恐不安的江东军各舰,眼见旗舰升起魏字旗,立时斗志土崩瓦解,再没有半分抵抗心思,无不望风而溃。
吕蒙催动着魏军战舰,一路疯狂追辗,杀的三万江东水军望风而逃。
岸边上,早已是欢声雷动,声震天地。
看到水战得胜,步军将士们无不兴奋如狂,激动的大吼大叫,为水军同袍们喝彩助威。
“这吕蒙当真……当真是水战之神!”邓艾也忍不住啧啧赞叹。
苏哲一声狂笑,马鞭一指皖口营方向,大喝道:“水战已得胜,还等什么,水陆并进,随我直取皖口!”
号令传下,四万步将士们热血沸腾,挟着狂烈无匹的杀机,浩浩荡荡的沿着江岸望下游杀奔而去。
皖口水营。
余下的一万的江东步军,此刻已严阵以待,防范着魏军从陆上的进攻。
栈桥边,孙策扶剑冷立,剑眉深凝,远远扫望着上游方向。
他在等着周瑜水战的消息。
孙策很清楚,这场破防战的关键,就在于周瑜能否赢得水战胜利。
只要周瑜赢了,苏哲绝对不敢率步军前来攻打他的大营。
原因很简单,周瑜控制着长江水道,可以率军直扑柴桑,断了魏军的粮道,只要苏哲不能在短时间内攻下皖口,四万兵马必定土崩瓦解。
如果周瑜输了的话,那这皖口水营也不用守了,陆权与水权统统失手,他怎么还可能守得住。
“主公莫要太担忧,以周都督的水战实力,除了主公,长江上没人是他对手。”
身旁的鲁肃看出了孙策的担忧,便笑着宽慰起来。
孙策紧凝的眉头稍稍松缓了几分,微微点头:“是我多虑了,那苏贼怎么打胜公瑾,靠那个甘宁么,还是吕蒙那个叛贼,哼。”
话音方落,大营中忽然喧嚣起来,眼尖的士卒指着上游江面方向大喊大叫起来。
孙策精神一振,举目仔细,只见上游果然有船归来。
“莫非是报喜的船?”鲁肃也兴奋起来。
渐渐的,孙策和鲁肃脸上的兴奋与期许消失了,脸色越来越阴沉,嘴巴也越张越大。
的确是有船回来,却不是一艘,而是数百艘。
且一艘艘都毫无章法,没有半点打胜仗的样子,分明是打了败仗狼狈而逃的样子。
败了!
周瑜吃了败仗,输了这场水战!
孙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阴沉如铁,青筋突涌,拳头紧握到咔咔作响,惊怒到几处要失控的样子。
“怎么可能,周都督怎么可能打输了水战,难道是那苏贼又使妖术?不对啊,上游也没看到风雨变化呀!”
一艘走舸飞驰而来,直奔皖口水营。
船行入港,周瑜黯然下船,匆匆赶到了孙策跟前,一拱手,想要开口却又无颜面对孙策。
“公瑾,你输了?”孙策从牙缝着吐出几个字,阴怒的脸上还残留着一线期许,希望听到周瑜不定的回答。
周瑜只能强收起惭愧,黯然道:“对不起,伯符,我输了,这皖口水营我们是守不住了,尽快撤往下游濡须口吧。”
孙策身形陡然一震,眼神几乎绝望,最后的一线希望,也就此被摧毁。
“为……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败?是谁打败了你?那个甘宁吗?”孙策厉声质问道。
周瑜默默一叹:“那甘宁不过一猛将而已,没想到那苏贼气魄了得,竟然敢用吕蒙那个叛贼统帅水军。”
孙策身形又是一震,眼中奔涌出无尽惊异。
他没想到,苏哲胆子如此之大,竟然敢用吕蒙这么个新归顺的将领,来指挥如此重要的一场水战。
他更没有料到,吕蒙的水战能力竟强到超出他想象的地步,连周瑜都不是对手。
“仲谋啊仲谋,你竟然给我举荐了这样一个人,你误我,误我啊……”
孙策悲愤咆哮,把责怨的苗头,对准了他的二弟孙权。
毕竟,当时的吕蒙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将,乃是孙权极力举荐后,才进入到了他的法眼。
而正是孙权举荐的这个人,不但背叛了他,还在最关键的一场战斗中反戈一击,打败了周瑜。
“唉,真没想到啊,这个吕蒙竟然,唉……”鲁肃也是唏嘘感慨,不知该说些什么。
整个水营已然陷入了惊慌失措的境内,周瑜兵败的消息已遍传全营,恐慌的情绪如瘟疫般传染开来。
“主公,兵败既成事实,这皖口水营是守不住了,速速退往濡须坞吧,唯有如此,我们才能最大限度的减少死伤,保存实力,才有资格跟苏贼再战啊。”
鲁肃头一个稳住了心神,冷静下来后,急是规劝。
周瑜也清醒过来,忙道:“伯符,我们虽然败了这一仗,但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速速撤退吧。”
孙策心头一震,一腔的怒火也渐渐熄灭下去,情绪也随之冷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无奈的一摆手:“传令下去,各部立刻弃了皖口,向下游濡须口撤退吧。”
号令传下,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周瑜即刻登船,指挥着兵败的水军,沿长江东下。
孙策则率了皖口营,率一万步军由陆路,沿着长江孙岸撤往濡须口。
至于这皖口营中带不走的军资,孙策当然也不会留给苏哲,临走之前,一把火把皖口大营烧成了火海。
傍晚时分,苏哲统帅的四万大军,进抵了皖口营以西,吕蒙的水军先一步停泊在了江面水域。
此时的皖口水营已烧成了一片废墟,火势渐渐熄灭,只余下了丝丝缕缕的残烟。
苏哲这才策马而入,踏着废墟来到江边,向着下游方向望去。
他能想象的出来,孙策被迫撤走之时,是何等的狼狈不堪,何等的恼火无奈。
望着滚滚长江,苏哲冷笑道:“孙策,多谢你把吕蒙这柄利剑送给我,我就用这柄利剑灭你孙氏一族,做为对你的回报,哈哈——”
豪烈畅快的大笑声,回荡在江岸上空。
第六百五十二章 生死存亡的抉择()
残阳如血,秋风萧瑟。
一艘艘江东军的战舰,正顺流东下,向着下游濡须口无驰,生恐为后面的魏军水师追击。
战船上,一名名江东士卒们,则蹲在甲板上垂头丧气,瑟瑟发抖,脸上尽是心有余悸的神色。
从皖口到濡须口,足足逃出几百里地,才甩开了魏军,这让周瑜和他的士卒们都松了口气。
周瑜站在船头,脸色阴郁,望着滚滚长江怔怔出神。
前方就是濡须要塞了,他必须帮孙策做出抉择。
入濡须口进入濡须水,过巢湖北上便可抵达合肥重镇,那座城池是淮南仅次于寿春城的重镇。
濡须口若是再失陷,合肥就要被隔绝在江北,孙策,就将彻底失去了淮南之地,只余下江东三郡。
而濡须口往下游不远便是采石城,魏军一旦攻下采石,兵锋就能从陆上进围建业。
采石一线江面平缓,城池又不坚固,并不适合阻击魏军,可以说濡须口才是建业真正的最后屏障。
现在周瑜所要考虑的是,到底怎么守住濡须要塞。
思绪飞转之时,战舰已驶抵濡须要塞,开进坞壁之中。
壁墙上,孙策率领着步军已提前撤至,正站在那里,等待着周瑜到来。
二人再战,感慨万千,叹惜不已,却半天都没说一句话。
“如果当日只是坚守皖口而不出战,我们现在就不必退守濡须,陷入被动了。”
孙策身后,那名年轻的谋士发出了一声叹惜,目光却看向周瑜,隐隐有埋怨周瑜自以为是,非要水战迎击苏哲。
是徐庶。
这位曾经荆州的谋士,自归顺孙策之后,就一直在为其出谋划策。
此番孙策进攻荆州,为了确保合肥的安全,便留下徐庶协助老将程普守合肥。
当徐庶听闻皖口大败兵,便再也坐不住,从合肥一路赶到了濡须口。
孙策不说话,似乎默认了徐庶对周瑜的埋怨。
周瑜却眉头暗皱,辩解道:“苏贼的兵马两倍于我军,皖口水营又远不及濡须坞坚固,我们若不出动水战迎击,任由苏贼水陆夹攻濡须坞,你以为守得住吗?”
徐庶欲言又止,只轻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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