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他的脸色却流露出了慌色。
因为他发现,自己密如疾雨的箭网,竟然丝毫没有阻挡苏军的冲击之势。
也就是说,他的利箭,根本没办法洞穿苏军艨冲。
甘宁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
这六十余艘艨冲快舰,乃是了专门为了对付江夏军的大型斗舰,特意请示苏哲拨下巨款,精心打造出来的。
甘宁很清楚,己军水军的缺点,不在于缺少斗舰大船。
这个缺点,以苏哲现有的地盘,现有的财力物力,无论如何是在短时间内,无法弥补的。
所以,甘宁就想出办法,将这六十艘艨冲快舰,蒙上了近三层厚厚的牛皮,防御力强到了极点,可抵挡任何强弓硬弩的打击。
虽说牛皮也很昂贵,但比起造斗舰来说,还是要便宜的多,六十多艘船的牛皮加固,苏哲还是负担的起的。
而这六十艘经过加固改装的艨冲快舰,就是甘宁以弱胜强,大破黄祖的杀手锏!
转眼之间,七十艘快舰穿浪而过,顶着如雨的箭网,射入了敌军舰阵之中。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冲在最前的一艘艨冲的前端金属撞角,狠狠的撞在了敌军一艘斗舰上。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整艘敌舰都猛烈的摇晃,甚至有不少敌卒一时失神,直接被震下了水里。
紧接着,立功心切的苏军水卒,便如虎狼一撞,提刀跳上了敌舰,向着惊慌的敌卒一通乱杀。
转眼间,一艘敌方大舰就被攻陷。
片刻的时间时,其余快舰也相继撞上敌军斗舰,虎狼般的士卒登舰近战,将敌军杀到鬼哭狼嚎,一艘艘的江夏水军斗舰,纷纷被攻下。
庞大的敌军舰阵,就此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陷入了混乱的境地。
前路一开,甘宁一声令下,余下的苏军战舰,以仅有的数十艘斗舰开路,组成楔形大,势不可挡的冲向敌阵。
由于失去了大舰上的弓弩手,敌军箭矢密度骤降,在苏军弓弩手的奋力还击之下,终于被压制下去。
远程弓弩的优势逆转,苏军更加肆无忌惮,疯狂的将敌军一艘接一艘的斗舰攻陷。
这形势突变的一幕,岸上观战的苏军将士,看的是清清楚楚,伴随着一面面“黄”大旗被斩落,岸上已是欢声雷动。
“不愧是锦帆甘兴霸,干得漂亮!”苏哲一声喝彩,脸上已是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第二百六十章 小看卧龙的下场()
“这个锦帆贼,果然是厉害啊,刚才我说错啦。”胡车儿也兴奋的嚷嚷道。
一旁徐晃叹道:“没想到,主公麾下,竟有这等精通水陆用兵的全能将才,当真是了不起。”
苏哲笑而不语,继续看甘宁在水上的精彩表演。
敌军全线崩溃,苏军将士狂杀狂冲,一面面敌方战旗被斩倒,一面面苏军大旗*上战船。
胜负已分。
雨中被淋成落汤鸡的黄祖,此刻已是脸色惨白如纸,身形僵硬的站在那里,一脸震撼和不知所措。
他万万没有想到,苏哲麾下这个锦帆贼,竟然水战能力远在自己之上,就凭借着几艘艨冲,就击溃了他强大的江夏舰队。
就在他惊撼不解之时,前方战舰一一陷落,苏军的艨冲敢死舰,已向他所在的楼船冲来。
一瞬间,黄祖背后掠起一丝寒意,深深的打了个冷战。
他很清楚,大势已去,他若强行再战,一旦让苏军抢上他的旗舰,他这个荆州第一大将,就要命丧于此。
以一场惨败,死在他瞧不起的那个寒门奸贼的手下。
“我不甘心,我黄祖岂能死在这种地方,他苏哲算个什么东西,我绝不能死在他的手上!”
黄祖猛一咬牙,一挥手,恨恨道:“传令全军,即刻撤退,撤回夏口!”
号令传下,楼船旗舰即刻掉头,呼啸而退。
旗舰一退,其余的江夏战船,更是无心再战,纷纷掉头狂逃。
甘宁则痛打落水狗,一路穷追,追出二十余里,又俘获了近三十艘敌军大小战船,方才收兵返回。
黄昏之时,这一场大战,以黄祖的惨败而宣告结束。
登岸后,甘宁一清点战果,此役杀伤敌军达五千之众,俘获战船近两百余艘之多。
这也就意味着,这一战之后,汉水制水权不但为苏哲所夺,凭借着缴获来的战船,他的水军更是成为了荆州最强大的水军。
傍晚时分,苏哲下令,全军尽皆上船,马不停蹄的南渡汉水,直奔襄阳。
……
襄阳城南,荆州军围营。
大帐中,刘表看着手中那道最新战报,眉头紧皱,愁容渐布。
那是昨日黄祖发来的战报,写明他父子劫营失败,损兵万余,长了黄射也战死。
这一道战报,令刘表大为震惊,也大为恼火。
因为他明令黄祖,只是拒守汉水防线,阻止苏军渡河而已,却没想到,黄祖自作主张,竟然去劫苏营。
更令他震惊的是,苏哲原本的一万人马,竟然凭空变出了数倍之兵,不但破了黄祖的劫营,竟然还杀了黄射。
消息传来,围城的荆州军,一时间人心浮动。
“这个黄祖,自以为是,误我大事!”恼火之下,刘表一巴掌将那情报拍在了案几上。
蒯越忙宽慰道:“主公息怒,黄祖此战虽然失利,但黄射一死,必定坚定了黄祖跟苏哲为敌的决心,以他现有的水军实力,截断汉水应该不成问题。”
刘情绪情方才稍稍缓和,冷哼道:“那姓苏的奸贼,诡诈多端,希望黄祖这一次能吃了教训,不要再自以为是,好好的给本府守住汉水便是。”
刘表怒气一消,大帐中的气氛稍稍缓和。
徐庶却始终沉吟不语,眉宇之间,似乎流露着一丝隐忧。
刘表看他一眼,便问道:“元直,你有什么担心吗?”
徐庶便道:“我现在担心的是,就算黄祖变老实了,他未必能挡得住苏哲过河,我看我们还是要早做打算。”
刘表脸色又是一变。
蒯越却笑道:“元直言重了吧,黄祖陆战不是苏哲对手也就罢了,他可掌控着我们荆州最强大的水军,而水军恰恰乃苏哲软肋,难不成他在水上也不是苏哲对手?”
他的语气间,毫不掩饰对苏哲水战能力的不屑。
徐庶瞟了他一眼,冷冷道:“蒯大人,你可别忘了,那苏哲乃是九奇之首,万不可以常理来推测,你们在这上面吃的亏还不够多吗。”
蒯越被呛了回来,脸色微微一变,神情有几分不悦,却又一时语滞。
这时,刘表却笑道:“元直啊,不是本府不信你的判断,只是这一次,老夫倒觉得,以黄祖的水军实力,那苏贼应该无可奈何,毕竟,在这大江之上交锋,就算他再有诡计,只怕也施展不出来吧。”
徐庶眉头微皱,说道:“九奇之首的实力,只怕不单单是阴谋诡计,刘荆州在他手上吃到的亏,难道还不够多么。”
刘表脸色微微一变,神情有些尴尬,眼眸中掠过几分不悦,却不好说什么,只能是尴尬的呵呵一笑。
就在这时,斥侯风急火燎的飞奔而入,惊叫道:“主公,大事不好,黄将军水战失利,逃往江夏去了,北岸敌军正在大举过河,前锋已在岸边扎营啦!”
晴天霹雳。
大帐中,刘表骇然变色,蒯越骇然变色,无不是为这惊天的消息所震惊。
就连徐庶,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神色一变,喃喃道:“没想到,黄祖竟然败的这么快,这就是九奇之首,卧龙的真正实力么……”
死一般的静寂。
片刻后,整个大帐如同炸开了锅一般,惊议骤起。
“这怎么可能,黄祖水军可是荆州最强,怎么可能被苏哲击败?”
“是啊,黄祖光斗舰就有七十余艘,那么大船,苏贼的小船怎可能胜了他?”
“苏贼的水军什么时候也这么强了,这样下去,我们还怎么跟他打?”
惊议四起,恐慌的情绪,如瘟疫一般,在大帐中飞速蔓延。
刘表嘴巴微微张开,缩成了夸张的圆形,大口大口的倒抽着凉气,满脑子的思绪如乱麻一般,脸上写着“难以置信”四个字。
半晌后,他才从震惊中清理过来,喃喃道:“那苏贼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陆上挡不住他,水上也挡不住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一片震惊中,却唯有徐庶脸色迅速恢复平静,淡淡道:“刘荆州,我早说过,千万不要小看九奇之首,我没说错吧。”
刘表猛然清醒,苍老的脸庞间,不禁浮现几分尴尬惭愧。
他只得一声长叹,忙道:“元直先生料事如神,不想那黄祖那么不中用,竟然真的败给了苏贼。”
“错了。”徐庶摇了摇头,“不是那黄祖不中用,而是苏哲这个卧龙实在太强,他能击败强大的董卓,击败区区一个黄祖,难道还会很难吗。”
“是是是,元直先生言之有理,言之有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刘表失了分寸,巴巴的问计。
徐庶却瞟了蒯越一眼,淡淡道:“异度先生方才不是坚信,黄祖能挡得住苏哲么,此时此刻,必定有妙计,刘荆州何必问我。”
他这话,分明在讽刺蒯越。
蒯越神情尴尬,心中恼火,一时间却又不好发作,只能一脸讪讪。
刘表心下也不爽,却还得强装笑脸,笑呵呵道:“放眼荆襄,除了元直先生之外,谁还能跟那苏贼过招,先生有何高见,就赶紧给我拿个主意吧。”
徐庶这才不紧不慢道:“黄祖一败,汉水天险已失,苏哲的大军可从容登陆南岸,前来解襄阳之围,其军接连大胜,士气如日中天。”
“反观我军,围城已久,将士们斗志已渐渐消沉,如今黄祖兵败息,必定令军心倍受打击,战力定是大大削弱。”
“唯今之计,已别无他法,只有趁着苏哲大军还没有杀到,迅速收兵南撤,退回江陵,以待时变。”
退兵江陵!
刘表神色一震,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深陷的眼眶中,涌起了深深的不甘。
第二百六十一章 让群敌震惊()
西凉军入侵,襄阳兵力空虚,这正是他刘表重夺襄阳的天赐良机。
刘表却万万没有料到,苏哲竟能击败董卓,回过头来,又破黄祖。
美梦破灭在即。
而此时的苏哲,实力已强大到要压倒他的境地,这一次若是退兵而去,他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收复襄阳。
刘表不甘心啊。
“我知道刘荆州你不甘心,如果刘荆州现在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的话,大可随意。”徐庶见他犹豫,便淡淡道。
刘表沉默。
半昨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一拂手:“罢了,不想这苏贼竟已强到这等地步,传令下去,全军即刻撤襄阳之围,收兵江陵吧。”
号令传下,围城的近四万荆州兵,匆忙收拾行装,趁天色未亮之前,星夜撤围而去,仓皇南退。
次日午后,苏哲率领着近四万多步骑大军,进抵了襄阳城下。
此刻,围城的敌军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了一座座空营。
苏哲兵不血刃,解了襄阳之围。
刘表的的识趣而退,倒也在他意料之中,他也没有趁势追击,只令全军驻扎于城外,他则亲自入城,前去慰问守城有功的将士。
紧闭了三个月之久的襄阳城大门,终于大开,一城军民重见天日,无不是欢鼓鼓舞,整座城池都陷入了欢腾庆祝的笑声中。
太守府中,苏哲见到了两位有功之臣,自己的岳丈襄阳郡太守黄承彦,以及郡尉魏延。
苏哲当场以天子的名义,提拔魏延为偏将军,都亭侯,赏金五十。
魏延得到赏赐,自然是心下欣慰,对苏哲一番拜谢。
至于黄承彦,反正是自家人,他为苏哲守城,就等于在为他黄家守城,赏与不赏倒无关紧要。
“文长,眼下刘表已经退走,你觉的我们下一步该当如何,是否当即刻南下,去攻取江陵,彻底覆灭刘表,全取荆州?”苏哲有心考量魏延的见识。
魏延一拱手,不倔思索道:“主公,我军虽然接连大败,但将士们从北到南的奔波,体力只怕已到了极限,况且连续数月征战,粮草消耗极大,只怕已无力支撑大举南征。”
“且刘表方面,虽然黄祖大败,但他四万主力大军完好无损的退走,而江陵城城墙坚厚,屯粮又足支数年之久,以我军现在的情况,想要一鼓作气拿下江陵,只怕不易。”
“所以,末将以为,主公当暂时偃旗息鼓,让将士得以休养精神体力,同时一面屯集粮草,一面整编那些新近收降的士卒,待来年入春,天气回暖之时,再南下攻灭刘表不迟。”
听罢魏延的一番分析,苏哲不禁微微点头,暗赞他果然是大将之才,对敌我双方的判断极为精准,正合他的心思。
当下苏哲便一挥手,欣然道:“好,就依文长之计,咱们就叫刘表那老狗餐风露宿苟延残喘几日,待开春之后,再攻取江陵,全取荆州!”
……
长安城,太师府。
府中火盆熊熊,丝丝寒意,却挥之不去。
气氛一片凝重。
董卓手盯着那道细作从襄阳方面发来的急报,满是肥肉的脸上,弥漫着恼火震惊。
啪!
董卓把情报,拍在了案几上,铁青着脸道:“没想到刘表这老狗,这般不中用,这么快就被苏哲那小兔崽子打败,你们说吧,现下该怎么办?”
一众西凉文武,尽皆默然。
先前他们被迫退回长安,还指望着刘表在襄阳把苏哲拖住,拖上他几个月,好给他们可趁之机。
可他们万没有想到,苏哲强到离谱的境地,竟然不到几天功夫,就大破刘表,解了襄阳之围。
如意算盘破灭,他们实在想不出什么妙计。
李儒忙笑着宽慰道:“太师莫忧,苏哲就算解了襄阳之围又如何,待我们恢复了关中经济,他日粮草充足,再扫灭苏贼也不迟。”
董卓瞟了他一眼,眼中闪烁着几分不信任,目光却看向了贾诩,问道:“贾蝎子,你怎么看?”
贾诩忙道:“诩觉的,李大人说的,当然是极有道理的。”
“有道理个屁!”董卓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等到老夫凑足了粮草,恐怕苏哲那小兔崽子,都已经灭了刘表,实力坐大,到时候老夫还怎么灭他!”
贾诩一脸尴尬。
董卓一拂手,喝道:“你用不着顾忌李儒,说实话。”
这回又轮到李儒尴尬起来。
贾诩只得干咳几声,说道:“说句实话,太师莫怪,那苏哲虽出身低微,却不愧为九奇之首,如今他接连大胜,地盘是越打越大,兵马是越打越多,其实已强到大到了不是我们说灭就能灭的地步。”
“就算太师以倾国之兵,强行灭掉了苏哲,只怕也会元气大伤,损失惨重,到时候,只会让别人钻了空子。”
董卓眉头深皱,表情也阴沉下来,神色中再也看不见轻蔑,显然,苏哲在董卓心目中的份量,已在贾诩这一席话间,悄然改变。
半晌后,董卓一声叹息,不情愿的说道:“不错,那小兔崽子确实已强大到了难制的地步,再想灭他,已不是举手之间的事。”
他终于承认了苏哲实力,说罢又摆摆手,示意贾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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