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抹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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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抹月光-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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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席间换了衣服,说是淋透了,她也换了打扮,他们在一起,干了什么?他想得有些混乱,不知不觉间他就看见她优雅地放下蛋酥的勺子,妩媚地向他微笑,然后又是小七那张得意的笑脸,“四哥,我们先走了啊。”拥着她翩翩起舞,两个人的身体仿佛纠缠在一起那样亲密。。。。。。“子楚,想什么呢?”王秀琳从浴室出来,突然靠了过来,□的身体从轻薄的丝绸睡袍里滑出来,暴露出过度的瘦削,他的手顺着她的脊背滑下去,听她娇颤地呻吟了一声,他突然有了兴致,王秀琳的手有些颤抖地抚摸着他的胸膛,他不客气地抓起她摁向自己,王秀琳感受着他的兴奋,张嘴轻轻地咬着他胸口的皮肤,他突然想起那天宴会夏月坐在他旁边,用细白的牙齿细细地咬一块水果沙拉,倒不是真想吃,只是含着,咬着,就在她唇齿间玩耍。身上顿时一阵的火热,眼前全是那粉红色的嘴唇和灵活的小舌头,那个夏月,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到底想怎样?王秀琳在他身下轻轻呻吟着,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莫名其妙,他此刻的火热却是为了一个仅仅见过几次的女人。

夏月认为什么演习啊,宣言啊,政府啊,都是笑话是很有理由的。演习时候所有的动员里面无不义愤填膺地申斥汪氏父子勾结日本人出卖国家利益,一副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的狠样子,结果不过两个月就要开展谈判了。

夏月听不太懂那些官样的文章,所谓求同存异其实不过是求一个相安无事,这是东瑾的生存之道,她和杜楠私下讨论过的,杜兰甫之所以选择东瑾安身立命就是看重了东瑾这一点。说来那汪家和罗家战家都有血仇,罗督军的两个儿子都死在汪家手里。夏月很同情这位老将军现在的心情。她站在记者群里,勉强依靠柳鹤替她维持身体的平衡,这样重大的新闻,中央日报,江城日报,东瑾新闻,一水儿的名记都疯了一样往前面挤,夏月揪住自己相机的带子,考虑还是退出竞争的比较好。

“夏小姐,请跟我过来,我带你进去。”一个个子高大的年轻军官过来,轻轻一拨拉,周围的记者就波浪一样闪一边去了。他扶着夏月的胳膊,夏月却感觉是被他拎在手里一样。只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拉出了人群,绕过警戒线直接往会场去了。

“呃,您贵姓?是四公子的副官?”她第一反应,这人最大可能是贺青阳的同事,看在柳絮小妹妹的面子上来照顾自己的。

结果那人瞪了她一眼,“我是七公子的侍从长董震。”

夏月无语,看了他一眼,“哦。那替我谢谢七公子。”她怎么忘了战子秦?不过搞错了也不用瞪人吧。不打算和这样的粗人计较,她挥了挥手,跑去拍照去了。

会场在徐家的马场,夏月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她很喜欢这里一碧连天的幽幽草地,东瑾依山傍江,这样开阔的地方本来就少见,开辟了做马场更是难得,很有几分英国乡间的味道。夏月在别墅的回廊里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就等着那厚重的橡木大门打开,拍下这对世仇握手言欢的历史性时刻。结果屁股还没坐热,旁边便有人送了一杯果汁过来。“夏小姐,累了吧。”

战子秦一脸的阳光灿烂,根本不像是来参加如此严肃的谈判的。夏月挑高了眉头看他,“谢谢你帮忙,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我开车进来的时候看见的。”战子秦笑了一下,“你们主编怎么这么不会怜香惜玉?让你去抢照片?”

“她还算客气了,我这么多时间一共就写了两篇稿子,还都不是通讯,他已经觉得我是个废人了,若不是我是他恩师拜托的人,怕是早赶我走人了。”夏月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

“既然夏小姐对做记者也不感兴趣,为什么还是要做?”战子秦微笑着看着她右手中指上一只细细的碎钻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映衬得雪白的手指仿佛是一块完整的白玉雕琢的一般,支着尖俏的小下巴,不胜慵散娇媚。她的主编他是知道的,东瑾有名的才女,能做到中央日报的时事主编自然非比寻常,夏月这样娇气的做派怕是根本是她脊背上的一根刺,能忍到如今,夏月和那个韩玮女士都是不简单啊。

“整天关在家里太没意思而已。”夏月叹息一下,“我喜欢摄影,主编答应我可以去做专职的摄影记者。”

“待会我们骑马去?试试我刚从英国买的两匹马。”她今天倒是穿的干练,雪白的敞领衬衣,系着彩色的丝绸领巾,下面一条咖啡色的马裤束在深棕色的长统靴子里,不耐烦地摇晃着。她这身装扮正好。

“我可不想被辞退。”夏月瞟了他一眼,“好歹要拍几张好照片交差啊。”

“没关系,相机留这里,到时候我自然让你交差就是。”战子秦说得毫不在意,伸手请她,夏月瞄他一眼,“七公子是说真的?现在难道不是会议时间?七公子当真有心思骑马?“

“哎,这样的会议有什么意思?好不容易来一趟,又有夏小姐相陪,当然要好好消遣一下。”战子秦握住她一只小手,只觉手中温软滑腻,当真是柔若无骨一般,不由得轻轻揉捏了一下,“来吧,我让他们准备。”

“会议没意思?”夏月眨了一下眼睛,不动声色地抽了手回来,笑道,“七公子这话可很有意思,我是不是挖到独家新闻了?”

“走吧,待会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是。“战子秦看她巧笑盈盈地坐着不动,哪里肯就罢休,索性先站了起来,绕到她旁边请她。

13

夏月本能地想要拒绝,她来东瑾差不多四个多月,偶尔也参加一些宴会社交,战子秦的花名自然是如雷贯耳,他对自己的热情似乎也隐隐有超过正常朋友关系的趋势。她从小长得漂亮,自然是被人追求惯了的,但是一方面英国人讲究风度过于性命,不会太过放肆。另外一方面,杜兰甫和杜楠出于各自心思,对她的看管都是极严,她自幼见到的婚姻爱情没有不是黯然诡谲的,被他们管着自然只是作养出更加骄矜颓废的情绪来。长到二十多岁,挥手间拒绝的花花公子至少也可以编一只足球队了,但是战子秦他总有办法让她不能彻底拒绝。一方面他风度太好,从来不会过度纠缠,偏又留下极大的回旋余地。另外一方面,自从来到东瑾,杜家父子对她的监控当真是比在英国的时候差得多了,她虽然很有种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的感觉,但是却也失去了往日的屏障。

杜楠让她小心,别看战子秦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在东瑾的夺嫡风暴里却是不可忽视,不说他妈妈家那样大的势力,听说他这个人也是不可貌相的,七年前为了夺权很闹过一番风波,她自然对他是要避之唯恐不及。他被自己拒绝了这么多次,以他的身份和花花公子的脾气早该放手了,如此契而不舍,也许当真是想借着她在杜兰甫身上下功夫不可。因此她更加不愿意和他多有接触,自然想要找个借口拒绝,理所当然就是要采访这个会议,按道理应该快要休会了的。摸了一下手表,想要看时间,却觉得手腕上一空,心里猛然一阵惊慌,“啊,我的手表不见了?”当即衣袋手袋翻了一个遍,恍惚似乎在记者等候区还见过,当下不管不顾地跑回去找。

战子秦看她原本笑意浅浅,相谈甚欢,一说丢了手表就这样惊骇,倒也吃惊。刚想问个清楚,她便扔下他一个人跑走了。他不禁愕然,夏月该不是想用这样的拙劣的借口拒绝他吧。可看她相机提包全扔下,会议的参访和照相也不要做了,当真是不管不顾地彻底,倒不像是作假的样子,一转眼人已经跑到了警戒线那边。

刚拾起她扔下的东西想让董震替她收好,就看见她那个小朋友的哥哥和她在闸门口急急说话,然后一下子推开警卫冲了出去,那样子当真是十分惶急。他走过去问那个男子,“夏小姐的手表是什么样子的?”

那个老实人立刻回答,“是一块梅花古董表,21年的深爱。”

他看了一眼董震,董震立刻明白,转身去了。

那个老实人还急急地问他,“七公子可否行个方便?让我进去采访?”

他侧身让柳鹤进去,正想走开,却听见身后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叫唤,“子秦,怎么躲在这里?想不请客么?”

回头一看,却是孟北平一身褐色汪军的军服站在身后看着他笑,不由得也是笑了,“北平,大庭广众之下,你这不是害我?”

孟北平锤他肩膀,“谁不知道我们在德国是一届的,你瞒谁?你以为早早毕业回了国就是我长官了不成?连声二哥也不叫?”

战子秦揉着被他锤痛的肩膀,“二哥,你如今也是开衙建府的人物了,难道还在嫉恨这个?”

孟北平笑道,“我读书不行,全世界都知道,我嫉恨你做什么?”

战子秦掏出烟来,互相点上,“读书不行?我可听说二哥在那边可是风云人物,言必称德国的,人称”德国将军“啊!”

“你又笑话我,那还不是墨涵的吩咐,充个场面罢了。”

“你这次怎么也来了?墨涵兄的意思?”

“屁!老爷子死后,墨涵的三叔掌了权,松包软蛋一个,到处给人磕头说要谈判,在日本人面前孙子一样,我是“德国将军”,他是“日本女婿”,这次来东瑾就是他的意思,墨涵没想到你这里当真会接见我们,倒是措手不及了一番。你们这里是怎么一回事?罗督军不记仇了?”

“不过是中央政府压下来的而已。”战子秦淡淡道,“你以为怎样?”

“我说呢!这中央政府现在是越管越宽了,你们家老爷子也当真好脾气,这也忍得?”

“你们逍遥在外惯了的,自然不知道我们的苦衷。”战子秦笑着弹掉了烟蒂,“我刚刚偷偷溜出来,老爷子肯定不高兴,先去应个景。晚上我给你接风。”

孟北平嘿了一声,“你别走,先告诉我刚才那个小美人是谁才准走。”

战子秦都走了两步了,听见他这一说又转过脸来,眯着眼睛笑道,“怎么?我的宝贝二哥也要惦记?”

孟北平摊开手掌,竖起一根手指指指他身后,“你又不是不知道谁来了,刚才在楼上窗口就看见了的,嘱咐我务必问你呢。”

说话间就见一个军装美人袅袅婷婷地过来,一头俏丽的卷发上歪带着精巧的船形帽,一双灿若琉璃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战子秦,“子秦哥哥,见到我来了,你又要避到那里去?”

孟北平扔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笑容,战子秦无奈苦笑地迎上去,“菲菲大小姐来了,我这个东家怎么跑得掉?不过现在我有要紧的事情,改天给你赔罪好不好?”

汪墨菲撅起嘴来,“什么事情?什么事情都要放下。”

孟北平笑着劝道,“九小姐,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子秦哥哥是个大孝子?他要去应他老头子的卯就让他赶紧去吧,要是让他老头子知道他在这里陪你说话,非打断他的腿不可的。”

汪墨菲皱了一下鼻子,立时红了眼眶,哀怨异常,“子秦哥哥,我们当真是仇恨的牺牲品,就好像现实中的罗密欧和朱丽叶一般。”

孟北平倒无语看天,战子秦却见怪不怪地笑不作声,只听她自言自语般地感慨,“子秦哥哥,我跟你一起去,我亲自和你父亲说,我要嫁给你。我们两家化干戈为玉帛吧。”

孟北平倒抽了一口冷气,却听战子秦淡定地凉凉开口,“菲菲,你先去问问你哥哥的意思我们再说,好不好?”

汪墨菲立刻泄气,“哼,战子秦,你就是一个大烂人。你和我哥就是一丘之貉,除了权和地盘,其他的在你们心里都是个屁。哼!”掉头就走了。

孟北平遥看她摇曳生姿地离去,不禁长叹一声,“天下能平九小姐者,北墨涵,南子秦也。怎么样?当真考虑一下,你索性娶了她,我们化干戈为玉帛吧。”语气间颇有酸意。

战子秦好笑地撇了他一眼,“墨涵让你娶她,你就干脆一点,少在这里废话。”

孟北平无奈地眨眼,“人家非子秦哥哥不嫁,我有什么法子?”

战子秦不理睬他,“什么法子还要我教你?有墨涵兄在你怕什么?我先走了,晚上百乐门,给你接风洗尘。”

刚走进大厅,董震已经迎了过来,“风华行有21年的梅花深爱。”

他应了一声,却没叫立刻取,夏月这表虽然是块古董表,却并不是十分的名贵,杜兰甫对她娇宠得厉害,什么首饰珠宝都是顶好的,没理由为了这么一块表就着紧成这个样子,深爱么?怕是别有深意在里头,谁这样钟情送这样名目的表给她?他就是要送她一块一样的,却也不急于一时。当下先去了父亲那里应卯。

14

战锋在一间空的起居室内休息,他头痛的毛病越发厉害,正有按摩师给他按摩,用长针在太阳穴上取血,看见战子秦进来,眉头皱起,“方才去哪里了?会议没结束就走掉?”

战子秦应了一声,淡然道,“会议没什么意思,出去抽支烟。”

战锋眼里怒意更甚,“抽烟、喝酒、玩女人,你就这些本事?”

战子秦垂下眼睛不说话,嘴角弯起,一贯温雅讨喜的微笑,只当没听见一般,战锋闭起眼睛,“最近几日的军报有没有读过?”

他在父亲对面坐下,“读了,武琊山口有些异样。”

战锋“嗯”了一声,“汪家那边的人怎么说?”

“我们迫于中央政府的压力同意谈判,出乎了他们的意料,谈原本就没诚意,自然打一打是难免的。”

“打多大?”战锋皱起眉头,两边太阳穴上又是一阵撕扯一样的疼痛,深吸了一口气慢慢靠到椅背上。

“汪镇南死了以后,那边掌权的是汪鹤声,打多大怕是要看日本人的脸色。”

“你想不想试一试?”

战子秦没料到父亲突然这样开口,倒是呆了一下才淡然问道,“试什么?”

战锋也不睁开眼,“要是打大了,你四哥的人马未必够用,你收敛了那么多家当,不想拿出来试一试?”

战子秦静静地看着父亲,战锋却闭目不动,仿佛坐禅一般,父子两个静默了良久,战锋突然开口,“你罗伯伯对你弄的那些玩艺儿挺看重,你好好做个样子来给他看看。”

战子秦嘴角慢慢挑起,又恢复了平素的轻佻散漫,偏转了脸笑道,“啊,原来是罗伯伯的意思,我说父亲这回怎么这样放心我。”

战锋睁开眼睛,眼里愠怒更盛,还没开口,战子秦却已经站起身来,漫不经心地说道,“既然是罗伯伯的意思,我自然要好好表现,就怕四哥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也不等父亲开口,转身就翩然而去。

战锋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半天才吐了出来,伺候他按摩的是跟了他十几年的老随从了,赶紧送了热茶上来。“总司令为什么总和七少爷较劲?七少爷是最伶俐的,总司令的意思他会明白的。”

战锋将杯子重重在桌子上一放,“他明白个屁!只会争强好胜,受不得一丝半点的委屈,能成什么大事?”

外面随从过来,“总司令,大公子问您好一点没有,午餐会要不要参加?”

战锋气犹未顺,“不去。让他早早打发了汪家的人滚蛋。”

那随从又问,“四公子说今日军报汪家有变动,问参谋部要不要开会讨论一下对策。”

战锋皱了一下眉头,“不用了,他两个军都在第一线,让他自己定就可以了。”原本也是应该开一个会好好安排一下的,但是想到战子秦说的就怕四哥根本不给他机会,他便觉得这个会还是不开的好。子楚一样是精明的人,没有安排将来机动起来才不会那样刻意。

小七回来这几年是历练得深沉了,但是骨子里的桀骜不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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