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地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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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地狱门-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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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时不早,就此告辞。”
  “送沈女侠。”黄十一站起来说着。
  “晚辈不敢。”
  姐妹二人到了长街,已经是万家灯火了。
  她们不回旅店,连自地朝严子厚的家中而去。
  刚刚踏卜石阶,严子厚已经迎了出来。
  他逗趣地说;“二位公子回来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梁公适,梁分适只是朝沈如娴姐妹拱拱手。
  沈如娴笑笑说:“二位公子也回来了?”
  “不才忽然意会到沈公子不识梁大子的住处,是以伴同着他来此恭候大驾。”严子厚横
手肃容说:“二位请。”
  “请。”
  客厅里,冗礼缛节一过后。
  沈如娴随之将房契收据和三百两银票递交给梁公适说:“敝姐妹幸未辱命,总算替梁公
子讨回了房契和银票,请你点收。”
  梁公适一脸激动,他鞠躬如也,忙不迭地以双手捧过了房契和银票,不禁悲从中来,涕
泗交流,竟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自思今生无以为报,唯有将身穿白色罗衫的沈如娴视为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沈如婉视
作拯人水火的妈祖娘娘,长萌心头,永世不忘!
  麦无铭的第二个目标乃是石家庄。
  去找石镜寿父子.去找“雪山蛤模”龚天佑。
  是以,他离开了永嘉,顺着前次访寻父亲时候的路线到了馆头小镇。
  现今,已经是春回大地。
  到处是金吾不禁,到处是欢乐连连。
  两旁商店的门框上,沿街民房的堂屋内,真是琳琅满目.目不暇接。
  那可不是老残游记中的“家家泉水,户户垂杨”,而是家家锣鼓喧天,户户红联飘扬,
还有民意艺俗,龙灯马灯穿梭在大街小巷。
  麦无铭脸有欢畅,心蕴惆怅。
  惆怅是思叹自身的,欢畅则分享别人的!
  《唐多令》
  何处成愁?
  离人心上秋,
  纵无雨芭蕉也飕飕。
  都道晚凉天气好,
  有明月,怕登楼。
  年事梦中休.
  花空烟水流。
  燕辞归,客尚湮留。
  垂杨不萦裙带住,
  漫长是,击行舟。”
  他是离人,他是旅人,他也是游子!
  《游子吟》
  “游子身上衣,
  慈母手中线,
  临行密密缝,
  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
  报得三春晖?”
  他非但辜负了慈母依闾之望,也冷落了娇妻春闺之情。
  他是浪子?他是宁人?
  不,应该不是,他有一腔正气,他继武林道义而牺牲了小我,如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
如延昭长守边关而不归。
  江湖为重!苍生为要!
  步出了馆头不久,那间小食店又在望了,麦无铭不由刻意地多看了几眼。
  人总是有怀古之情,在这个小店里,曾经布上了圈套等着他去钻,埋下了陷琳等着他去
跳。
  是仁心害了他,他套了上去,也跳了下去,但仁心也救了他,感动了郭筱文,感动了郭
克民,不然,嘿!不想也罢!
  小店到了,新年期仍然有人在经营。
  麦无铭不自主地跨了进去,同一张桌子,同一个方向,他坐了下来,而且还叫了同样的
菜。
  什么菜?
  四盆热炒炒三鲜、醋溜鱼、八宝、全家福,外加一碗浓汤“鹌鹑鲜”!
  他是饭捅吗?他是饕飨吗?
  不!不是的,地只是在怀故,他只是在念旧,在这里发生一切的一切。
  “哎……哎……鸣……鸣……”
  隐约间,麦无铭听到有人在喘息,有人在啜泣,而那个声音是女人的声音,一个年轻的
女人!
  莫非又有事故发生了?
  他略一凝神,略一思维.不由伸手招呼店家了.
  店家一见立时趋了过来.他展颜一笑,躬身哈腰地说:“公子,你还要添些什么?”
  这只是应有的客气话,其实,麦无铭一下子点了这许多的菜,他的心中早就已经在惊异
了.
  “哦!不了。”麦无铭迟疑一下说:“掌柜的,你家中可是有了困难?”
  “困难?什么困难?”店家一脸迷惑地说;“想我阿牛上无父母,中无兄弟,下面嘛!
老婆还不知在哪里?当然更无子女了。”
  “一人饱,也即是全家饱,虽没余钱,却吃穿都不愁,哪会有什么困难呢?”
  “那你此地兼营客店?”
  “公子说笑了。”店家右手一摊说:“你看这二椽茅屋,连自己住都还嫌它局促,哪有
地方经营客店呢?”
  “哦!那里面的呻吟声是……”
  一提到呻吟声,店家的脸色顿时忧了下来,他说:“那是一位女客人。”
  “你不是说茅屋局促,不经营客店吗?”
  “是的,但是那位姑娘身有病痛,要我将房间暂时借她歇息一下。”
  “馆头近在咫尺,那位姑娘为什么不到镇上去找客栈呢?”
  “当时她脸色煞白,汗珠淋漓,脚步踉跄,必定是得了急症。”
  阿牛一脸慎重地说:“刚才我还进去问她可要茶水,她好像痛苦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哩!”
  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难上难。”尤其是一位姑娘家。
  “没请大夫?”
  阿牛生硬地笑笑说:“新年期间,大夫体诊,再说店里虽没客人.但小二回家过年尚未
上工,我总不能丢下一切不管呀!”
  “唔——我这里带有一瓶丹丸。”麦无铭山怀中摸出一个翠绿的瓷瓶说:“你拿去给她
服上二粒,或许有些效果。”
  阿牛听见了心中一动,他说:“公子,你可是武林中人么?”
  “可以说是。”
  “那还是请公子你进去看看,必然更有所得。”
  麦无铭无可奈何地说:“好吧!”
  两个人相继的进入了内间,内间的简陋可想而知。
  除了一张木板床,就是一方木板桌,和两个圆木凳,再有,也只是桌子上放着一盏菜油
灯。
  但是,现在是午牌方起,大白天,那盏油灯不过是点缀点缀,装饰装饰而已。
  麦无铭定睛一看,见木板床上躺着一个花信年华的姑娘。
  这位姑娘秀发高挽,身穿墨绿紧身衣衫,脚套绣花薄底快靴,靴尖卜扎着两个紫色绒球,
显得别致,显得耀眼。
  这时,她双目紧闭,脸如土色,唇若靛蓝,额上、脸上仍有一颗颗,一粒粒的汗水在闪
烁、在散发。
  别人或许不知道,麦无铭却知之甚详,他不由惊之在颜,动之在心。
  那就是,这位姑娘也是武林一脉,她中了毒,正在运功*毒,正在回血排气。
  可能是所中之毒素太重,也可能是本身的修为不够,奋力地抵御、抗拒、冲折、挣扎,
却是力所不足,无济于事。
  “店家,快,请你快捧一盆热水来,还有毛巾。”
  “是。”
  转眼工夫.阿牛就双手捧着热水,肩上搭着毛巾进来了,这些都是做饮食生涯日常必备
之物,何容现烧,不须张罗。
  “这位姑娘中了毒,我帮她把毒给排出来,你也闲不得,帮她擦拭额上的汗,脸上的汗,
随抹随洗,不可迟误。”
  嫂溺援之以手,麦无铭也管不了男女授受不亲之嫌疑,他凝神布气,立时运起功力,伸
手握住了姑娘那潮湿而润滑的玉手。
  真气催动,热力猛灌,翻翻滚滚,源源本本地输入了对方四肢八穴,五脏六腑.然后由
七窍、由每个毛细孔渗了出来。
  道统的正偏,功力的深浅,在这个时候就显露出来了,麦无铭不采任何姿势,不择任何
架式,只要接触任何地方,皆有功能,皆有成效!
  姑娘的汗水由白转黄,由黄转灰。最后终于收了。
  姑娘的脸色由灰回白,由白回红,最后终于匀了。
  “没事了,我们出去吧!且让姑娘休息一会。”麦无铭收回了手,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说着。
  “阿弥陀佛,吉人天相,今日万幸遇到了公子你。”阿牛他倒掉了水,也吐出了一口气
说着。
  “掌柜的,麻烦你再替找捧一盆热水进来。”姑娘突然睁开了美目,也吐出了一口气说
着。
  果真是新年伊始,人们再忙也得放下手中的工作,待在家中亨乐它几天,休息它几天。
  除非去赶会,除非去看戏,或若拜年,还有,紧急的事情也在例外。
  就像麦无铭,就像这个身穿绿衣的姑娘,他们非往外面跑不行!
  是以,阿牛他们在里间忙碌了将近半个时辰,却未见另有客人上门。
  麦无铭啜了两口茶,正待提筷用他尚未用完的午膳的时候,那位姑娘已经姗姗地步了出
来了。
  她,云鬓黛眉,皓齿明眸,成熟、丰腴,较之“黑白双娇”要世故多了,也练达多了。
  姑娘如今是容光焕发,显然已经是恢复了健康,她走到麦无铭的身前.双手微微一拱,
接着又以大礼拜了下去!
  麦无铭骤末及防,匆促间霍然跳了起来.本能地用右手一划,衣袖急摆,气流横生,顿
时挡住了对方盈盈的身形!
  “姑娘何出此意?”
  绿衣姑娘下弯的身形受到了阻滞,她不由更加惊诧对方的功力,怔怔地望着麦无铭,语
意真挚,颜容慎重地说:“救命之恩,犹同再生,空口无凭,衷心难剖,唯有付诸行动 以
表万一,以示至诚。”
  “姑娘言重了,救困济危,人之基本,尤其我等寄身江湖,更应以道义为先,些许小事,
又何必惦介于怀,姑娘难道不是武林中人?”
  “三日之前只能算是半个,三日之后也就完整了。”
  “嘎,此话怎讲?”
  “早先练武,只为健身,只为防贼,三日之前踏入江湖,而且也用上技艺制敌应敌,因
此全溜上了。”
  麦无铭笑笑说“姑娘请坐,假如不赚冒昧,请同进一些食物好吗?”
  绿衣姑娘落落大方地同对方一起坐了下来,毫不推辞地说:“叨扰了。”
  阿牛机警,他也不待客人招呼,立即送来了一副碗筷,并且热心地说:“饭菜凉了,我
拿去给二位热它一热。”
  “谢谢。”
  绿衣姑娘积在芳心中的活终于有机会吐出来了,她说:“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麦无铭。’
  “哦!少年英杰,怪不得。”绿衣姑娘喘出了一口气说:“原来是两个麦小云之一,才
有这么深厚的功力。”
  言下之意,她也是身出名门,也拥有一身不俗的技艺。
  麦无铭心有所感.以对方*毒排气的情形看来,绿衣姑娘果真不该妄自菲薄,只是所中
之毒大强了,太阴了。
  女体鹰阴,此阴虽然不同那阴,不济那阴,但也克制不了那阴毒之气,玄冰之寒!
  “谬奖了。”麦无铭谦逊地笑了一笑说:“转教姑娘贵姓?”
  “奴家姚凤婷。”
  “姚凤婷?”麦无铭暗暗的默念着.思维着,武林中似乎没有听说过,那正如对方所说,
三日前才踏入江湖的了。
  “那姑娘在新春期间离家外出,必然是有重大事故?”
  “是的。”姚凤婷面带隐忧地说:“半个月之前.寒舍接到城隍庙传报……”她加以解
释地说:“瞳!我是说城隍庙内一个朋友传报.说九华山一个地区发生了火灾.烧死了不少
人。”
  麦无铭听了心中一动,他说:“九华山的那场大火对姑娘有关联吗?”
  “有的。因为家父正驻留在那一带地区。”
  “这么说.事后令尊必然有竹报回乡了?”
  是的,家慈因此放心不下,遂叫我出来探看究竟。”
  “可探得令尊的行踪或去处?”
  “没有,不过在附近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
  “那个人做了什么不当的事,而遭到姑娘的怀疑?”
  “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脸上蒙着一方黑巾。”
  麦无铭的心头又是一动,他加以拾缀,加以串联,几乎可以肯定姚凤谅的出身来历和所
找的人。
  “姑娘不人识他’!”
  “不认识。’姚凤婷说:“他自称是‘幽冥教主’。”
  “那个人可认识姑娘?”麦无铭此间是有感而发。
  “我从未出过远门,当然也无人认识我了,不过,听说那个人与九华山大火颇有关联,
因此,我追蹑下来,几经拦截,结果……”
  麦无铭的心头这次震动得意外,他迫口地说:“莫非就是中了那个蒙面人的毒掌?”
  姚凤婷悻然地说:“只是疏忽,只是大意。”
  完了,麦无铭陆续堆砌起来的结论倾倒了,崩溃了.
  他原以为姚凤婷和那个蒙面人之间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结果,结果他们竟然是互不相识,
两相对敌!
  “那姑娘最后一次同他交手的地方在哪里?”
  “括苍山下。”
  “姑娘今欲何往?”
  “探访父踪,追索那个蒙面之人。”
  “在下也曾耳闻江湖卜最近崛起了一个‘幽冥教’,是以正想会会那个蒙面人。”
  姚凤婷粉面突然一展,她欣然地说:“既然如此,那兵贵神速,我们说走就走!”
  姚凤婷始终是落落寡欢,不苟言笑,这还是第一次所见的笑容。
  当然,她和麦无铭当初的遭遇完全相同,踏入江湖寻父,而父亲却是行踪不明,生死成
谜,心中怎么会开朗得起来?
  “好。”
  两个人已经用完了午餐,麦无铭遂招来了店家说:“掌柜的,加上里面的两盆热水,一
共多少银子?”
  阿牛笑笑说:“热水免费,饭食共计一两二钱。”
  麦无铭摸出了二两碎银说:“不用找了。”
  “谢谢,谢谢公子。”
  姚凤婷说:“这顿饭的帐目应由我支付,但是,大恩已经受了,小惠也就不争了。”
  “姑娘客气了,饭菜原本是我叫的,而你又没加添什么,说什么也没有理由叫姑娘破
费。”
  “麦少侠可有同伴?”
  “没有。”
  “麦少侠是在等人?”
  “也没有呀!”
  姚凤婷问得突然,因此麦无铭也答得颇为纳罕。
  “那麦少侠怎么叫了这许多的菜肴?”
  “嘎!”麦无铭释然了,他掩饰地说:“过年嘛!新年里应该吃得丰盛一点,丰富一
点。”
  姚风婷也释然地说:“说得也是。”
  两个人驰到了括苍山下,四处搜索,四处追寻。
  所听到的只是风声萧萧,所见到的只是树枝摇摇,想要在山中找一个人真是谈何容易!
  一大,他们在“海口”的一家小食店军进餐,麦尤铭说:“姚姑娘,泥牛入了海,黄鹤
飞苍冥,我们又该如何呢?”
  姚凤婷一脸凝重,她说“报仇事小,探亲事大,这似乎是我唯一的线索,只有在这一带
巡回,守株待兔。”
  “那姑娘胸中必有成竹,定蕴信心。”
  麦无铭话击双关,姚凤婷焉会听不出来?她说:“多谢安少侠关怀,我只要小心一些,
自保绝无问题。”
  “那在下尚有他事待办,暂且在此分手了。”
  “麦少侠珍重。”
  “姚姑娘珍重。”
  麦无铭正要站起来的时候,忽然见在外面招揽生意的店小二绷着面孔匆忙地跑了进来。
  他边走边说:“掌柜的.狼来了,狼来了……”
  那个四十开外的掌柜的一听脸色也顿时黯了下来。
  他叹息一声,拉开抽屉拿出一锭五两重的元宝放在一个朱漆的茶盘里,然后说“唉!流
年不利,你也去准备该准备的东西吧!”
  “是。”
  店小二意兴阑珊的走向里角的一张空台子边,拿起抹布胡乱地抹了一下,然后准备了两
副碗筷、两壶老酒、几碟小莱什么的。
  麦无铭见了不由怔了一怔,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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