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二也没有了办法。
第二十回 初出草庐第二功()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终于,他找到了一颗足够粗大的树,把三兄弟一个个拽了上去。大家终于得到了休息。
调息之后有运转,运转之后长精神。
他们又开始了攀爬。
不知道过了多久,峭壁终于不见了。一片缓坡出现在眼前,几百米外,有几处篝火,愚二想,那应该就是山顶的所在。
应该发信了。
找来一根树枝,裹上松脂油,用打火石点燃,愚二在空中晃了晃,然后把它扔了下去。树枝掉落没多久,愚二看见火灭了。再点一根扔下去,又灭了。
愚二一着急,搬来一根又粗又大的。
慌的愚八拼命拦:“二哥,你要放火烧山啊,小心上面看到了。而且你扔这么大一根下去,小心把大哥他们砸死了。”
好吧,那就这样吧。
四个人蹑手蹑脚地爬到了山顶,探出头。
壕沟内,六个滇军围聚在一处篝火旁烤火。另一处的篝火旁,又两个滇军打着哈欠监视着对面的川军。壕沟内两个竹棚下,鼾声此起彼伏。
愚二仔细地盯着六个滇军转动的脑袋。
“二哥,你再看啥呢?”愚八问。
“我在看怎么样下刀才快。”
从来就没有人多与人少的问题,关键是你够不够快。
寒光掠起,刀影浮动,愚八砍倒两个,剩下都死在愚二的刀下。
每个人的脖子都有一条淡淡的细线,血先是慢慢地渗出,然后逐渐变成细流,突然又开始了喷涌。
愚九和愚十砍倒了守在机枪旁的两个。
机枪真是好东西,虽然愚九和愚十还不太会用,但在机枪面前,被踹醒的滇军没有一个人敢于反抗。他们先是抱着脑袋,然后又开始听话地把同袍们捆成粽子。
一支队伍里,都会有那么两个有想法的人。愚二不用枪,他冷冷在站在旁边,用石头打穿他们的脑袋,帮那些想有异动的人结束想法。
现在这种时候,对别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兄弟的残忍。
一边抱着机枪,一边在左扳右勾地愚九走了火,一梭子打到了7、8个,滇军们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庞有计望的脖子都快断了,他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开始了晃动。
他看见一根树枝裹挟着风声,从上面掉了下来。
他吓了一跳,他赶紧向后躲。他发现自己太不灵活了,因为站在他旁边的愚三,是用一个后滚翻躲开的。
但他运气好,没砸到。
愚四既焦急又恐惧:“三哥,不会一会掉下来个二哥嘛?”
“你放屁!”愚三骂道。
“对!我是在放屁,我这张臭嘴!呸!呸!”愚四自责着。
“三哥,这个棒棒上头是焦黑的,好像是烧过的。”愚十九跑上前,捡起了捆子。
“对头!好像是烧过的!”
“是火把!”
“是信!”
“二哥他们上去了!”
大家都蹦起来。
愚十九咧着大嘴正为自己的发现得意,突然一头倒在了地上,满头都是血。
又一根树枝从空中掉了下来,砸中了倒霉的愚十九的头。
愚十一兄弟拼命地在向阵地跑。
愚三四兄弟抬着满头是血的愚十九跟在后面跑。
愚十一兄弟越过了战壕,他们对靳无畏大声地喊道:“冲锋了!”
靳无畏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愚三大声地喊:“卫生员,卫生员。”
愚三等人放下愚十九后,大声地喊:“冲锋了。”他们也越过了战壕。
三排开始冲锋了。
连长张长治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火急火燎地跑来,正碰见庞有计:“怎么回事?”
庞有计说:“我兄弟可能爬上山了。但没听到枪响啊?”
庞有计不太确定,所以不想着急地往上冲。
枪响了,但只有一梭子,庞有计更迷糊了。
张长治不知道,该不该发起冲锋。
他咬了咬牙,挥手到:“给我冲。”
三排上去了,二排上去了,一排上去了,川军的旗帜终于插上了敌人的阵地。
愚二抱着机枪乐开了花,机枪真是好东西。
他点算了一下,三挺重机枪、四挺轻机枪。
“发财了,这下真是发大财了。”
他让兄弟们把枪收好了,谁来也不准给。
张长治走到他的身边:“愚二,把枪交出来罢。”
愚二不吭声只摇头。
“你他妈又没子弹,你抱着枪干什么?”
“我怎么没子弹,我缴了好多子弹。”
“大哥,你没喊我们看子弹,我们就没看。都被连长叫人搬走了。”
愚二不停地翻动着绿豆眼。
他看见了头上缠满纱布的愚十九:“谁把你打伤了?”
“山上掉下来的棒棒。卫生兵说,还好是被烧焦的那头打到了,要不然就没命了。”
愚十九一脸憨笑。
那不就是自己打伤了愚十九吗?愚二的绿豆眼翻的更快了。
父亲的话又在耳边响起:“你要学会让自己冷下来。”
愚二扔掉了机枪,告诉自己:“想学会让思虑更加周全,冲动和莽撞虽然可能会有奇功,但也可能,迟早害死你和你的兄弟。”
新的冲锋开始了,川军排山倒海般地冲向青云塔下,那缓坡下的滇军。
希望总是在黑云蔽日的时候,在绝望的边缘,才会突然伸出小手,轻轻地拨开那浓厚,把光芒撒下。
如果不是刘向的部队一直在拼命地抵抗,刘督军可能早就逃去了黑水。如果不是刘向在拼命地阻止,几天前,他可能就下了缴械投降的命令。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援军会从敌人左翼突破。那高高地青云塔,向来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中路的援军很努力,可他们一天只能推进10来里。右路的援军也很努力,可他们仍在和滇军焦灼。
在花城的刘督军已经放弃了希望,但希望来了。
杨三木的新编第10师突破了左翼滇军猝不及防。滇军开始了溃败,一路溃败是全盘的崩溃,滇军开始了逃亡。
川军行进的速度太快了,快的让滇军第三师来不及逃跑。他们被堵在了花城的南门。
活捉滇军第三师师长陈三麻子,是愚字加强排排长愚二的口。
第二十一回 活捉了陈三麻子()
滇军第三师残部被围困在南门南大街一带,他们依仗着地势进行着拼死地顽抗。
巷战,这是愚八三兄弟的最爱。因为巷战到处都是掩体,速度和灵敏才是真的王道。
别人怕冷枪,但他们三兄弟不怕,当然愚二也不怕,因为他们的速度够快,耳朵够灵。而且大街上低矮的墙壁不能成为他们的障碍,他们可以在墙檐上、屋檐上飞速地奔跑。
行动无障碍,被猎杀的几率就会比别人低很多很多。
愚三五兄弟开心得要命,因为愚字排分到了两挺轻机枪,二哥交给了他们五兄弟。机枪的威力真大,愚三觉得自己好像学会了二哥的功夫,一打打一堆。不过二哥是用石头,他是用枪。
经过再三地请求,抓一排和抓一连成功加入了愚排。过去他们胆子很小,但现在他们不怕了。因为战斗有些简单,他们抱着大刀跟着愚十一他们八兄弟,蹲在地上等着冲锋的角。每当愚二他们成功突破之后,他们就挥着大刀冲上去,像砍菜瓜一样乱砍。
他们其实是有点功夫的。
连长靳无畏也喜欢巷战。有巷战,就交给愚字排,他们不会有太大伤亡。
青石条铺成的路面上,滇军用装满砂石的麻袋的构筑成简易攻势。两挺重机枪正疯狂吞吐着火舌。
在他们的面前,向他们发起冲锋的敌人只有一个——几百米外的愚二。
青云塔一战愚二疯狂地喜欢上了枪支,他每天都在拆卸枪支,摆弄各种各样的枪支。在巷战,在这个距离,他不怕机枪、特别不怕重机枪。
轻机枪能打6、7百米,但这个距离,机枪手多数属于点射,张开耳朵,听那风的声音,蛇形地奔跑就容易躲避。重机枪能打1000多米,但很笨重,要两三个人抬才能转动方向,还要花时间固定机枪。发现这样的阵地,避开枪口朝向就赢得了时间。
愚二跃上一道墙,然后跳了下去。他听见墙体被轻机枪的子弹打得啵啵作响。他加快了奔跑。
他伸手去掏东西,不是掏石子,是去掏手榴弹,他疯狂地爱上了滇军的手榴弹,要比他们川军的好用太多了。
他跃上墙头,向着机枪阵地扔出去。距离有多远,肯定不止100米,120米?管他呢?反正自己能扔得中。
在手榴弹的爆炸声中,滇军的机枪哑了。
愚二不管,他又扔了一颗出去。
愚十一开始了冲锋,滇军的败兵根本跑不过他们。
刀光闪闪、血肉横飞。抓一连一边跑一边喊:“给我留两个。”
一间阁楼上,临街的几个窗户旁,数支长枪,一挺重机枪,十来个滇军正准备狙击冲锋中的三连。
窗户上突然倒吊着闪出一个人影,白光一闪,机枪手的脖子直冒鲜血。一个少年跃进窗口,举刀开始乱砍。长枪失去了作用,滇军扭头奔下二楼。
二楼,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把短枪。
嘭地一声,跑在最前头的倒在了地上。
于是,滇军们又掉头往回跑。
楼上少年还在,两下又剁倒了两个。
楼下的少年扔出一块石子,打得一个滇军满脑袋是血,躺在地上打滚。
余下的拼命地拥进一个房间,又一个一模一样的少年从窗户外倒吊着扔进了一颗手榴弹。
滇军的士兵除了惊恐已经不剩别的。
“轰”地一声后,屋里没有了声音。
“为啥我的石头老是打不穿脑袋呢?”愚八问。
“是不是太小了?”愚九说。
“二哥的石头也是这么大。”愚十说。
在给没死的人补了刀后,三兄弟又跃上了屋顶奔向了前方。
人生,终于开始向自己发散出光芒。
三连副连长庞有计挥舞着短枪冲在队伍的最后边。
事实说明,当初的选择是英明的、是睿智的。
智慧终于开始绽放出花朵,人生终于有了第一次的成就。
青云塔一战,旅部认为,愚二兄弟创造了奇迹,都应该重重奖赏。但首功却要立给大哥庞有计,因为是庞有计想出了制胜的妙计。
旅长詹雨生亲自来到营部,对他们兄弟进行了大张旗鼓地表彰,溢美之词说了几大车,并当场兑现了承诺。
于是,营长李大龙升了一团团长,连长张长治升了一营营长,排长和自己则变成了连级干部。
李大龙得意极了。因为李大海没有升,现在是二团团长,又和他平级了。自从他和李大海争营长败北之后,一团一直流传着这样的话:李大海,李大龙,龙游于海,所以大龙只能归大海管。现在,他这条龙,也开始御风飞行了,你海管不着啰!
“庞有计啊,你们这班兄弟真不错,你有谋,愚二有胆,你们是智勇双全啊。”詹雨声说。
“对!对!对!一个决胜千里之外,一个运筹帷幄之中,真是最佳拍档啊!”李大龙应和着。
詹雨声和李大龙的话庞有计很振奋。他想起了狼与狈的故事,愚二是狼族的勇士,他率领着一群凶猛的战狼。而他是一只狈,前腿有点短,只好趴在愚二的背上出谋划策。
狼与狈谁也离不开谁。
他把狼与狈的故事,讲给了愚二听,希望愚二能听懂自己的心意。
“你搞错没有哦。二哥是个好人,狼与狈没得一个好东西!”
“就是,听起来好像狼狈为奸!”
“不要搞得狼狈不堪!”
三胞胎兄弟不喜欢。
愚二想了想说:“挺好啊,现在打仗嘛,狼一点,奸一点没什么不好。我听大哥的,大哥当狈我当狼。”
陈三麻子没想到巷战会结束的这么快,根据他的经验,城市巷战没有个一天两天是打不完的。
当听到师部门口枪声四起时,他慌的甚至顾不上金银细软、正室小妾、警卫跟班,还好大院里有个狗洞,爬出去就是一条僻巷。
他奋力地把自己肥大的身躯塞进狗洞,艰难地爬了出去。然后,在僻巷内脱下军装,换起便装。
在院墙顶上,愚二看得一清二楚。看样子是个大官。
愚二跳下墙时,陈三麻子跑得正欢。
枪口朝天,愚二抠响了扳机。
“砰”地一声,陈三麻子听见了一个威严的声音:“站住,再跑我就开枪了。”
他转身看见了一个少年,手里拿着一把短枪。
他乐了。
第二十二回 两撅头还有另一种用法()
少年手里,拿着一把两撅头,又叫单打一,一次只能装一颗子弹。
陈三麻子看了看四周,除了少年之外,别无他人。他掏出自己的勃克宁对愚二说:“你开枪啊!”
愚二摇摇头。
陈三麻子看见那把两撅头嗖地一声飞向自己,正中脑门,他昏了过去。
他醒来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个少年。
“你说,关永胜在哪?”
“十二师在庐州驻防,这。”
“仇海龙呢?”
“仇海龙?没听说过,我不认识。”
“你是关永胜的结义兄弟,你不认识,你骗谁。”
愚二一拳,打得陈三麻子直吐酸水。
听说是二哥的杀父仇人的结义兄弟。
愚八兄弟很不爽:“你休息,我们来打。”
三兄弟打得陈三麻子,一会翻白眼,一会翻黑眼。
陈三麻子不是不想说,而是和关永胜真的不是那么熟。
愚二想了想,干脆换个问题:“你的部下哪些是关永胜的旧部?”
“小小英英雄,我的部下哪有他的旧部哦?”
“我操,还不老实。”愚八又打。
愚十一说:“光打不得行,关键是要摧毁他的意志力。用辣椒水灌,要上老虎凳才行。”
愚十九很带劲,那就来灌辣椒水吧。
庞有计来了。
愚二郁闷地拉住他:“大哥,是不是搞错了。他非说和关永胜不太熟。”
庞有计翻了翻眼睛说:“可能是我的消息有误。”
晚上的时候,师部来人接走了陈三麻子。
看见遍体鳞伤的陈三麻子,警卫营营长非常恼火,他把张长治一顿痛骂,说他不该虐待俘虏,又正告他们说:“杨师长和陈师长是老朋友,你们等着挨枪子吧。”
愚十九郁闷地直扯愚二的袖子:“二哥,以后这些官大的,还是不要打了吧,我是不是又要倒霉了。”
花城终于恢复了宁静,没有了枪炮声,街道上又有了人来人往的熙熙攘攘。
残破的院墙,弹痕斑驳的屋顶,在这熙攘中开始褪色,昨日的残酷似乎又变成了记忆。
一心想着追击滇军,打到庐州去的愚二,很郁闷。
因为,有谣言说,滇黔两军正在和川军议和。川军虽然取得了局部战役的胜利,但滇黔两军的实力犹在,所以,在战与不战之间,刘督军摇摆不定。
陈三麻子要离开花城了,在离开之前,他专门来看了愚二。
“小娃儿,你厉害,你很会用枪啊,我才知道,枪还可以当暗器的。拳打脚踢、辣椒水、老虎凳,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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