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韩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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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韩信-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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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成了韩信的死局,让他头疼不已,却也无可奈何。要知道现在秦国的国力早已经不是当年“秦王扫**,虎视何雄载”的始皇帝时期,他无法集中全国之力倾力打一场北伐之战,一举解决匈奴的威胁。

论兵力,除去防守关中的守军外,他能调动的也最多不过二十万大军,这些军队若是拖到茫茫草原上和匈奴人野战,恐怕会死的很难看。

秦国已经不是当年那鼎盛时期的秦帝国,而冒顿匈奴同样不再是当年的头曼匈奴。却别只在于一个衰落了,一个却如日中天,所以攻守之势便倒转过来。

虽明知如此,韩信也拿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来解决这个困局,只好紧抓士卒cao练。这几日他就整日常驻骑军中,连公务的办理也搬到了军中大帐中,每日只是在傍晚时分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咸阳城内。

一支军队若想真正将它使用的如同手臂一般随心所yù,统帅就必须保持着和这支军队的紧密联系。所以许多兵书上关于练兵之法多会强调统帅务必要和士卒们同甘共苦,朝夕于共,这样才能让士卒真正的对你心生亲近,甘于为你卖命死战。当年魏国名将吴起为了治军,甚至甘心于为背上长疮的士卒用嘴吸脓,其实说到底无非作秀,用来讨好军心。

韩信当然是做不出这么恶心的事情,不过大概的精髓还是掌握了。治兵之道无外乎号令严明,赏罚分明,同时和士卒多生亲近。他在秦人中的威望虽然极高,可那对一般的士卒来说只是遥不可及的传说而已,虽然恨倾慕,可未必会心生亲近。唯有亲眼看见,一起cao练一起上阵杀过敌,吃过同一口锅的饭,这样才能让军士归心,觉得你是自己人。

这一日已经黄昏,韩信正从南营回到咸阳。经过了一整天的忙碌,韩信早已经饥肠辘辘,可营中的饭菜确实粗劣,哪里比得上赢可亲手调饪的美食可口。所以韩信便耍了个心眼,中午在营中尽量的少吃,都将胃口留到了晚膳。

想着家中的娇妻美食,韩信就不禁心痒难耐,便猛挥马鞭,加快了马。

傍晚时分,咸阳街上的人群自然很多,熙熙攘攘的时分热闹,不过与之相对的确实街道旁不远的驰道上的冷冷清清。不管街上多么拥挤,始终没有人会私自踏上驰道,哪怕是xiao孩子嬉戏玩耍也是远远的绕开。

驰道是供王公贵族们以及五百石以上的官员使用,战时军队和信使也可以使用,但平民是决不允许占用其道的。自商鞅变法以来,秦人对法令的畏惧早已深入骨髓,言行举止都会不自觉的按照秦律来做。虽说韩信执政后已经将不少苛刻的秦律废除或者修改,但秦人数百年来对法令的畏惧仍然引导着他们的生活,不敢越雷池半步。

韩信一队二百多人,风驰电掣的沿着驰道一路疾驰,路上的行人看见远远打着武信侯的旗号,竟有xiao半跪下高呼万岁,余者也大多随之欢呼。

这些韩信早已经经历过不少了,起初还有些矜持,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每次都是充耳不闻只是专心赶路,要不然会被围观的秦人给活活累死的。

路过一处拐角处,人群中竟然冲出一人横拦在在驰道上。当先的韩信一惊,急拉马缰,战马前蹄高扬,长嘶一声险险的止住了奔势。

身后的亲兵已经纵马赶了上来,“刷刷”拔刀齐齐指向那人,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阻拦上将军的去路,可是想死。”

韩信却面色带笑,举手止住了身后亲卫,笑道;“张大哥你找我的方式还真新鲜,竟然在路上拦马,万一我这要是没停住,那你我二人可都要悔恨终身了。”

来者正是张良,他一身洗得白的布袍在身,虽在马蹄之下却仍然面色从容,听着韩信的话不由苦笑道;“见你一面可真难呀。我找寻你多日,你的门外都说你不在府中,也不肯帮我通报。今日我正好路过此处见到别人说你回城了,这才急匆匆的赶来,情急之下哪里还敢这么多。”

韩信闻言不由哑然,带着歉意的笑道;“抱歉抱歉,实在抱歉。你也知道,我现在这种身份找我送礼套jiao情的人太多太多了,也难怪那些门卫会拒绝你,莫怪莫怪呀。”

说完翻身下马,上前热情的拉住张良的手笑道;“张大哥你这一去就是半年多,又是杳无音讯,我还担心你出什么事情呢,现在看到你才放下心来。”

张良笑了笑,“韩兄弟你xiao看我了。当年我被始皇通缉天下,不照样一个人流亡生活了十几年,良虽然比不上你那么武艺高强,但还是略通拳脚,防身自卫是绝无问题的。”

韩信哈哈一笑,道歉道;“说的也是,到是我xiao看张大哥你了。”说完看了看四周,拉着张良说道;“这里人口眼杂,不如你先跟我回我的府上,我们也好喝上一杯以叙旧情,如何?”

张良欣然点头道;“也好。”

说罢一名亲兵就让出了坐骑,韩信和张良二人一边笑谈着,一边驶向武信侯府。

回到府中时,已经得到家仆提前禀告的赢可便笑靥迎了出来,待看见韩信亲热的拉着身边一中年男子不由一愣,确实从未见过之人,便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韩信。

韩信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以前跟你说起过的张良张大哥,他可是一身的帝王之术,有着经天纬地之才。”

赢可旋即展颜,朝着张良微微一福道;“妾身见过张大哥。”

张良自然知道她是公主的身份,见她如此礼遇连忙躬身回礼,口称不敢。赢可微微一笑道;“张大哥无须客气,你是我夫君的好友,又年长于他,这一句大哥有何担不起。至于我,出嫁从夫,自然也随着夫君喊你大哥了。”

张良苦笑着作揖,“公主你实在是折煞在下了,良不过一介布衣而已,论才远不及韩兄弟,得他太爱才厚颜守之一声大哥。如今他已经名震天下位极人臣了,我仍然时时白丁,又如何担当得起。。”

韩信瞪了他一眼,佯怒道;“张大哥,你我相jiao于贫贱之时。那时候你虽然是逃犯在身,可却是天下赫赫有名的侠士,还是韩国相国之后。那时候你可曾嫌弃过我出身卑微,不过一市井xiao儿的身份。”

张良到底是个洒脱之人,闻韩信这一番话不由哈哈一笑,拍手笑道;“韩兄弟教训的极是,是我错了,我这就给你赔不是。”

韩信急忙扶起正yù拜下的张良,张良本就没什么道歉之心,只是做做样子而已,见韩信伸手来扶,便也顺势站了起来。

韩信瞪目佯怒道;“错了就是错了,怎么能这么就不xiao了之呢,得罚,重重的罚上几杯。”

这是赢可已经吩咐好了下人前去准备,闻言便笑着说道;“夫君说的对,你们兄弟相逢自然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已经备了晚膳,又喊人上了下下酒菜,你们不如大醉一场吧。”

韩信笑嘻嘻的走了上前,搂住了赢可亲了一口脸颊,贴着耳朵说道;“知我者娘子也,今日你可一切都好?”

赢可见他不顾外人在场公然亲热,顿时大囧,俏脸生红的横了一眼韩信道;“张大哥在呢。”

张良这时却十分配合的扭过头去,嘴里笑着说;“放心,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么一说赢可更是大羞,狠狠的瞪了韩信一眼,跺脚踩了他一脚,这才离去。

韩信和张良相视一眼,皆是大笑,想携走入大殿。

酒菜很快就摆了上来,韩信贫苦出身,所以生活尚俭,连带赢可嫁入府中后也变得勤俭许多了。这一顿菜肴并不多,却一个个精致十分,看出来赢可为之花了不少功夫。

韩信举杯,“来张大哥,半年多没见了,为弟在这里敬你一杯。”待韩信饮尽才微笑着问出最关心的问题;“不知张大哥这半年都在忙说没事情,怎么一点音讯都没。”

张良微微叹了口气,面色有些惆怅的说道;“我那日拜别了你,本想回韩国查阅宗室典卷的。后来回去正逢赵魏齐对楚国用兵,我韩国国立衰微,在诸强的缝隙中残喘延续。我见韩王如此可怜便有些不冷,于是就入朝为臣了。”

“刘邦不久就来到了中原,击溃了季布所部。我对刘邦早已心生芥蒂,便不想和他再相见一面突生事端,这才辞去官职回归民间。只可惜天亡韩国,项羽大胜后便易怒于王上,竟然将他赐死,还将韩氏一族连根拔除,又委任自己的心腹郑昌为新的汉王,我心中愤怒却无力报仇,所以才来投靠韩兄弟你的。”

韩信沉yín了许久,忽的说道;“张大哥你认识韩国宗室里面有一个叫韩峯的人?”

一百八十四章惊变(上)

张良微愕,放下酒杯有些不解的看着韩信,说道;“怎么突然问起此人?”

韩信移开目光,有些躲闪的说道;“没什么,就问问。”

张良见他面色似乎有什么隐情,便也不再追问,沉吟了会反问道;“那韩兄弟你以为我韩国名声再为显赫的人是哪些?”

韩信沉吟片刻,便说道;“若论国势之强,当然是昭侯时期的申不害,那时候韩国内政修明,国民成小康之治,国力并不输于当时燕、赵、秦等国,是有小霸之称。不过韩国毕竟地处中原,四周都是魏、齐、楚、秦、赵等强国,所以完全没有发展的空间,终究没有做大的机会。”

“若说到出名,那当然是法家集大成的韩非了。韩非吸收了儒、墨、道诸家的一些观点,以法治思想为中心,总结了前期法家的经验,形成了以法为中心的法、术、势相结合的政治思想体系。”

说道这里韩信不由喂喂叹气,有些惋惜的又说道;“只可惜我这位同姓前辈命途多舛,虽有心报国可韩王却昏庸无比,反而被当时的秦王政心慕不已,百般要挟才迫使他来秦国,最终客死他乡。不过他也算值了,他人虽死学术却经久不衰,后来的始皇帝便是深受他的学说影响打造的秦帝国。”

张良微微一笑,道;“世人大多都对这两位前辈推崇至极,认为申不害和韩非是法家最有代表性的二人,赞叹我们小小的韩国竟能出两个法学大家。其实我韩国另有一位杰出的人才不为世人所知,他并非法家之才,而是博通数家学说,并无专属。”

韩信眼睛微跳,沉声道;“这人是韩峯吗?”

张良点了点头,“正是。不同于庶出远枝的韩非,他出生于王室近枝,是韩厘王之孙、桓惠王之侄。此人自幼胆识过人,而且武艺超群,少年时喜好游侠之术,十二岁的时候就持剑当街杀死当朝相国司徒钟的嫡子,扬言为民除害。司徒家是韩国声势显赫的大家族,嫡子被杀相国司徒钟怎肯罢休,事情后来闹的越来越大,他的祖父韩厘王不得已只好将他下狱囚禁,以此平息众怒。”

“后来被禁足的韩峯却忽然在狱中大彻大悟,改了性子专心读起书来了。他在狱中被关了九年,也读了整整九年各家学说,尤以兵家、阴阳家、名家之术为重,后出狱便被桓惠王拜为上卿,以他为使出使各国合力抗秦。”

“只是当时秦国已经独大,关东六国先后衰落,其中尤以韩国最为弱小,土地被蚕食的尚不及秦国一郡大,细薄西山朝夕不保。韩峯虽然天纵奇才,一心力抗秦国复兴韩国,可却拘限于韩国贫瘠的国势无法大施拳脚,只好转而寄希望于六国合纵抗衡强秦。”

韩信语气有些嘲弄的说道;“可最后不是还是失败了吗?秦国当时统一之势已经难以抗拒,六国君主昏庸朝政混乱,面对强秦彼此之间却还争斗不断。你这位前辈妄想以人力抗拒天命,那无意会被历史的车轮无情的碾压。”

张良微微叹气,“你说的确实对,六国并非亡于秦国之手,而是亡在自己的手中。楚国沃野千里,带甲百万,却处处受制于秦,国内内斗不断;齐国空有其大,富庶无比,却朝秦暮楚,满足于眼前的蝇头小利;背面偏安的燕国也一样,仗着地势远离强秦,不但不帮其他国家抗衡秦国,反而在数次秦赵大战的时候拖赵国后腿,这种鼠目寸光之辈,焉有不亡的道理!”

“唯一能团结一致共抗秦国的也有韩魏赵三国而已,因为地靠秦国所以才有切肤之痛。只可惜长平之后的赵国大势已去,虽然有廉颇李牧这种盖世名将强撑着与秦抗衡,却也是残喘延续无力回天;魏国在战国初期强横一时,却与各国结怨甚深,败于齐国田忌孙膑之后便一蹶不振,国立江河日下;至于我韩国更是国小兵弱,这三国要想和秦国抗衡,除非三家归晋,重新恢复往日强大的晋国。”

韩信目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难道他尽想做这等荒谬的事情?”

张良轻轻一笑,“你觉得荒谬吗,可这几乎差点成功了。要知道韩魏赵三国本就是同气连枝,三家分晋才得以立国,而后三国之间广通姻亲,每一个国君都是其他两国王族的近脉血支,亲疏自然远胜于其它四国。”

韩信不以为然的说道;“若以亲疏远近作为国与国之间的关系,那未免太过儿戏了吧。想秦赵两国本是同宗,都是赢姓赵氏,可昔日七国争霸时秦赵两国却是厮杀的最为激烈的两国,长平之上可曾顾惜过同宗之情?想秦楚世代联姻,历代君主体内都留着楚国王室的血液,始皇帝可曾联系过楚国王室?”

“国与国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情谊血亲而言,联姻无非就是政治需要,仅此而已。”

张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却又说道;“虽说如此,不过韩魏赵三国却有些不同。”

韩信扬了扬眉,“有何不同?”

“因为西方有一个无比强大的存在,秦国咄咄逼人的姿态让三晋人人自危。但凡三晋内的有志人士都知道,三晋若能抱成一团,尚有可能和秦国抗衡,若不然早晚会被秦国所灭。”

“在韩峯的倾力游说下,三晋分别达成了一系列的互助密约,以防止被秦国个个击破。韩峯显然并不满足于此,他骄傲的个性促使他想再进一步,他提出了三晋重新合成一国。”

说到这里张良轻轻一笑,“事实上不论是赵王、魏王还是韩王,他们都很热衷于三晋归一,可问题是由谁担任主导,也就是由谁担任新的君主。这便成了韩峯要面临的最大难题,所以他想出了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韩信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想由周天子担任新国的君主,当然仅仅是名义上的而已,三国仍然保留着极大的自主权,只是名义上遵从天子的号令成为一个新的国家,国都定在洛邑。赵王、魏王和韩王各自降一级为国公,仍然是世袭罔替,他们将和和大臣们前往洛邑组建新的朝堂。”

“周天子毕竟仍然是天下诸侯名义上的共主,而三国仍然实际上保持着各自的独立性,只是名义上并为了一国更加利用团结一致。所以韩峯这个意见提出后便也没有遭到过激的反对,他也信心满满的前往了洛邑想要游说周赧王。”

之后的事情不用张良说韩信也猜到了,心灰意冷的周赧王拒绝了韩峯的提议,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注定的,做不做又有何区别。得不到周赧王支持的韩峯只得放弃了这个大胆的想法,失意的他却在洛邑意外的邂逅了他此生的最爱,美丽的周室公主姬婉如,并千方百计的用他的才华征服了这位骄傲的公主。再然后就是韩国被秦所灭,韩峯身为公子以身殉国,姬婉如带着年幼的韩信颠沛流离,到了淮阴城。

待张良说完,两人只是喝着酒不说话,似乎都在回味往事。沉默了许久,韩信突然抬起头看向张良道;“张大哥,你可曾见过这个韩峯,他长相如何。”

张良点了点头,“我年幼时有幸见过他数面,那时候年纪还小,印象不深,只觉得他洒脱至极,浑身上下散着故让人亲近的味道,你问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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