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
第138章 布局（）
不过她还是忍了下来，翻开那无字的封皮，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潦草的插画，天地被一分为二，在画的顶端和底端被两块陆地所占据，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画的中央，“这就是天地初分时的场景了。”芬思考着，书页哗哗地向后翻去，后面的插画描述了“神”制造万物，并赐予上界人异能的画面，并且还配上了文字，一切都像是正统的神话一般，神明悄然无踪，大地上生机勃勃，上界和下界和平共处。
“没了吗？”看着手中越来越薄的书页，芬不禁有些丧气，如果只是一本普通的创世记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但当她翻至下一页时，场景却突然出现了变化，发黄的书页中央被浓重的黑色占满，原有的一切都被抹掉了，天空，陆地以及上面的生灵都消失不见了。
“嗯？”芬的第一个念头是查找有无缺页，毕竟在书都发霉的情况下，你也不能指望它的主人会保证其完好，不过这一点斯佩拉做的还算可以，最起码她没有找到损伤的痕迹。
“没有解说？”芬又向后翻了几页，几乎都是一样的场景，只有一些边角处寥寥画上了几笔，她不甘心地翻到了最后一页，背景被完全涂黑，白色的文字在其中格外显眼，“没有什么能够永存，即便是世界也会在时间的流逝中走向衰亡，但神明是仁慈的……”文字到了这里就戛然而止，剩下的被一块青绿色的霉迹所遮挡。
“该死！”芬重重地把书合上，一阵无名火涌上心头，明明就在眼前却求而不得，再没有比这更让人窝火了。而另一边斯佩拉则是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便一路小跑了过来，“怎么样，线索找到了？”她关切地询问着。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芬将书重重地摔在了她的身上。
“？？？”斯佩拉头顶冒出无数问号，“这又和我有什么干系？”
芬刚想解释，但听见旁边传来了费赛的呼喊，“先别吵了，斯特这边似乎是找到梦境了。”
“好吧，”她压住了怒火，让自己重新恢复了冷静，“先把白的事情解决掉，接下来也不该让他们掺和进来了。”
“真是搞不懂你的想法。”斯佩拉无奈地摇着头，而费赛那边又在催了，“快一点，斯特消耗很大，我需要斯佩拉帮忙让他睡着，不然他身体上恐怕会吃不消。”
“来了，来了。”斯佩拉来到斯特身旁，他双目圆瞪，面色涨红，两只手还在不停的敲打着空气，就像是敲打键盘一样，“你这能力够霸道的啊！”她不禁啧啧称奇。
“别说风凉话了，快点来帮忙！”费赛有些激动，“咳咳……”然后身体就又对他发出了警告。
“好，好。”斯佩拉扶正斯特的身子，开始进行催眠，而芬则是来到白那里，光幕上正显示着那天夜里的噩梦，一切开始塌陷，然后被无尽的黑洞所吞噬，芬盯着那个漆黑的洞穴，下意识翻到了那一页，大块涂黑的中央与深不可测的洞穴让她总觉得有莫名的联系，她随手又翻到了下一页，然后就愣住了。
“不会吧！”涂黑的中央附近出现了消失的陆地，之前光线黯淡出还分辨不清，现在在光线的照射，陆地的轮廓在黑色的涂鸦中显现了出来，她试着将其和四周的线条联系起来，正好凑成了最开始所出现的陆地，“它们被吞噬了？不对，”联想到白的梦境，芬很快就得出了个猜想，“总不会是和梦中一样，塌陷成小块，然后在被吸了进去吧？”她越想越觉得像，但眼下新的疑问产生了，“可他怎么会梦到这些的，是巧合，还是说……”光幕上的场景仍旧在继续，而芬则是不断地踱来踱去。
“搞定了。”斯特哐得一声砸到了地上，随后便传出三短一长的呼噜声，“从来没想到我也有用到精细操作的一天。”斯佩拉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开始抱怨。
费赛解下了大衣，披在了斯特身上，“先别抱怨了，我们接下来还要找钥匙呢！”
“钥匙，什么钥匙？”斯佩拉再次陷入迷茫。
“我想没那个必要了。”芬的声音适时响起，“费赛你看看这个。”说着她把那本书抛了过来。
费赛很快就将其浏览完毕，他明白了芬的意思，“你认为这个是预言中的希望，可是钥匙又在哪里？”
“喏。”芬拍了拍白的肩膀，“这不是吗？”
……
“在哪儿呢？”高大的书柜旁，格尔德正站在梯子上一本本地寻找，“《如何驯服你的另一半》，不是这本。”他随手将其扔在一旁，
“《论鱼干的一百种吃法》，该死，我又不是阿比那个吃货，这本书什么时候放进来的！”啪啦一声，这本也从书架上扔了下来。
“《合体后的注意事项》，这个还有点用处，但不是我要找的。”不同于之前几本的命运，它被完好地放了回去。
“该死，这次之后我一定要安装电子书库！”格尔德一边翻找着一边咬牙切齿道，“是谁带起的实体书风气，明明就连下界都不用这种笨重的手段了。”说着他按动了项圈上的一个按钮，脚下的梯子开始向另一座书架移动。
“噢，是它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格尔德如获至宝般地捧着一本黑皮书，封面上印着烫金的题目，《重获新生——如何替换无用的半身》，梯子开始节节收缩，他来到书桌前，迫不及待地翻开了第一页。
“众所周知，上界人乃是神的宠儿，我们天生具有强大的异能，狂风，烈火，精神，物理，凡是这世间所存在的事物，都能在我们身上找到对应的能力，也许正是如此，神也对我们进行了制约，每一个上界人，在诞生之时，就被强制分为两份，只有将两份的力量通过仪式进行结合，我们才能找回真正的自我……”
“一些老掉牙的东西了。”格尔德有些不耐，他加快了往下浏览的速度。
“当然，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永远正确的东西，即便是神，也会在细微之处犯些差错，”格尔德眉头一挑，开始细细品读，“比如将两份并不相干的力量划为一体，或许会有些迂腐的家伙认为这是神的馈赠，我们能做的就是自行领悟，但在我看来，力量这种东西，只有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所以经过半辈子的研究，我总算是找出了一些替换的手段……”
“就是它了！”格尔德发出了兴奋的低吼，为了这一刻他已经忍耐许久了，谁能想象一个专攻防御的战士会有一个隐匿和奔袭的半身呢，画风完全不一样啊！
“首先是良好的精神，过于疲倦或者兴奋都有可能导致失败；其次是正确的仪式，这是比较容易实现的，只需将结合仪式逆转过来即可；最后则是恰当的时机，据我的研究证明，在半身之间分开七天后的第一个小时就是最好的时机，在那之后仪式就会发生作用，将二者重新联系在一起……”
“七天吗，那是在26号，时间不多了啊，”记录下要点的格尔德开始了思考，“既然这样，那我也该去做些准备了。”
……
“所以结果如何？”从昏睡中醒来的白并没有惊慌，他只是用力摁了摁自己的太阳穴，将困意驱逐了出去。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斯佩拉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精神层面完全不受影响，只有物理上才能进行催眠，第一次用这台机器，感觉如何？”
“和一般的睡眠没有什么察觉，除了疲劳并没有得到消除之外。”白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毕竟你的大脑在工作嘛，对了，看看谁来了。”她一侧身，将呼呼大睡的斯特暴露了出来。
“斯特。”白的语气没有太多起伏，“他这么来这了。”虽然是疑问，但以平淡的语气叙述出来却让人说不出的别扭。
“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懂感恩？”费赛有点看不下去了，“斯特是担心你才来这儿，又为了你的事情才留了下来，你怎么连一句问候都没有的！”
“我的事？”白歪了歪脑袋，表示自己并没明白他的意思。
“真的是没有感情啊。”斯佩拉啧啧称奇，同时后撤了一步，看样子她并不打算趟这摊浑水。
“那些事一会儿再说，”芬直接打断了他们间的争吵，“斯佩拉，把斯特送回去，记住，加上一些必要的保险。”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放心啦~”斯佩拉恢复了平常那副笑嘻嘻的面容，“这种事情我最擅长了。”她拍了拍手，两个神职打扮的人便将地上的斯特扛了出去，而她则紧随其后。
“好了，费赛你也冷静些，不要让情绪干扰了你的判断。”芬在安抚完费赛之后扭头看向了白，“我想接下来，我们要好好谈谈了。”
第139章 信任的建立（一）（）
白静静地看着她，等候着下文。
“或许我应该先对你道个歉，”芬深吸了口气，“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本不应该将你卷进来，但情势所迫，希望你能理解。”
白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该从哪里说起呢，”芬开始组织语言，“就先从神创造了这个世界开始吧！”
“请稍微等一下。”白做出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然后向她指了指手上的腕表，“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请长话短说，在晚上之前我还要赶回去。”
“果然是没有了解情况吗？”芬叹了口气，恢复到严肃的表情，“从现在开始，你的生活将与之前完全不同，平静和安宁将离你而去，取而代之的是危险和死亡，这也是我为什么向你道歉的理由。”她顿了顿，然后继续道：“可是作为补偿，你将会了解到世界的真相，甚至更进一步，你可以成为拯救它的英雄。”
“非法囚禁？”听完之后的白吐出这么个字眼出来。
“我们看上去很像是坏人吗？”芬有些哭笑不得，她无法判断从白那扑克脸上看出表情，“不要忘了我可是还帮过你的。”
“可是你这种口吻和历史上邪教洗脑很像，”白进行了解释，“而且比起世界的真相，我更想知道我的梦境问题解决了吗？”
“那个在后面我会做出解释，先听我把话说完，在那之前请你保持安静。”芬尽可能地让自己冷静，白则是从中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坐了下来，一副倾听者的模样。
“神明创造了世界，”芬延续着刚才的话题，“但没有什么是能够永远存在的，即便是世界也会在时间的流逝中逐渐走向消亡，我知道，这很难令人相信，可现实就是现实，世界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向我们发出警告。”说着她调出一个页面，上面显示着白之前看到的超新星爆发的新闻，“这就是一个开始。”
白举起了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在得到芬的同意后，他才慢悠悠地说道：“超新星爆发不能说明些什么，在漫长的历史中，已经有无数颗恒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这一颗也不过是迎来了它的宿命，虽然我不怎么接触这方面的东西，但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如果仅仅是一颗的话，可能只是偶然。”她飞快地划到了另一个页面，上面是一幅幅照片，全部都是超新星爆发时的场景，下面则是标注日期，从17号到20号都包含在内，距离也是从上千光年到几十光年不等，白看了一眼右上角的状态栏，一共是343个项目，“这是最新的天文学报告，总可以作为证据了吧？”
“你这里有两个漏洞。”白靠在椅子背上，打了个哈欠，那台机器带来的疲倦还未完全消除，“一是超新星爆发的传播需要时间，上千光年就意味着它实际的爆发时间也是在几千年前，而你这里的跨度完全符合正常的恒星消亡；二是如果世界末日是真的话，那政府方面应该会做出一系列的调整，毕竟现在是一个统一的权利机关，要想应对的话，无论是从经济还是政策方面都会有消息流通，而不会是像现在一样，什么消息都没有，所以你口中的世界末日并没有太高的可信度。”
“有意思。”芬眯起了眼睛，嘴角则是微微上扬，“你就这么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习惯用理性去思考问题，这能为我带来足够的收益。”白的态度很坚决。
“非常好，”她突然笑出了声，“你合格了。”
“什么意思？”白微微敲击着扶手，但语气依旧波澜不惊，“之前那些……”
“是一个小小的测验。”费赛突然插了进来，“我不同意让普通人被牵扯进来，所以芬做出了让步，现在看来，她是对的，虽然我依旧讨厌你的性格。”
“那么之前的信息？”
“一半一半了。”蓝烟开始在芬的指尖上打转。
“超新星爆发是真，世界末日是假？”白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果然趋利避害是人之天性吗？”她叹了口气，一挥手，烟雾便消散在空气当中，“很抱歉你猜错了，超新星是我放出来的消息，而世界末日却是真的。”
“证据呢？”白皱起眉头，这种表情在他脸上可不常见，“你要拿什么来证明它的可信度。”
“我就是证据。”费赛指了指自己，黑色猫耳骄傲地立着。
白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后又轻轻推了费赛的肩膀，只听扑通一声，他摔倒在地，于是白看向了芬，眼中透着疑问。
“费赛的异能是预知和催化，”芬连忙扶起费赛，将他安置到外面之后，才开始了解释，“所以体力方面不是他的专长，而且接二连三的预言也是十分消耗体力的，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也不足为怪。”
“你的意思是他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变成现实吗？”
“那是自然，不然他怎么会被称为预言者呢？”芬的语气中带着骄傲。
“说实话这很荒谬，”白摇了摇头，平淡的语气中却带着十足的怀疑，“你们上界人都是凭着这种虚无的东西进行判断吗？”没等芬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先姑且认为这个消息是真实的，那么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政府方面怎么可能会不作出举措呢？”带着节奏感的敲击声再度响起，“从之前的对话来谈，猫小姐你是有足够的能量来实现这一切的，无论是超新星的新闻还是你之前所许下的愿望，都可以说明在政府方面你有足够的背景，”白抬起头，盯着站在面前的芬，“可是你却弃之不用，这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果然信息上的差距是无可弥补的啊！”芬苦笑着摇了摇头。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我能做出回答，”斯佩拉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的脸上依旧是笑嘻嘻的。
白将视线转向了她，等待着后文。
“因为政府并不相信我们的说法，比起费赛的预言，他们情愿相信上面的指示。”她无奈地叹着气。
“上面的指示？”
“果然是个被新闻洗脑的小家伙啊，在接触到我们之后，难道你还认为你们的政府真的是属于你们吗？”斯佩拉特意在“你们”上面加重了语气，脸上带着恶意的笑容。
“你们控制了政府？”联想到她的能力，白得出了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结论。
“回答正确！”斯佩拉鼓起了掌，“但我需要补充一点，不是我们，是所有人，所有领袖级的上界人都掌控了部分政府的权能，就像是你旁边的芬，她就是负责媒体信息方面的。”
“那对于你们来说不应该更加方便吗？”白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单纯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