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去讨贼,但这个情况却是可以预料的!
荀攸自从进来就一直看着一张地图,上面都大概标注了白波军的分布位置,四股人马各自为战,占领河东北部汾水两岸的大部分地区,河东富庶,其实大多是指南部黄河交汇处的平坦之地,便于耕种,北方却是山势绵延、树林茂密,十分不利于征讨!
此时听到卫觊说话,便抬头言道:“既然贼军众多,便分化击之,若能挑动其内乱,破之不难!”
“公达所言甚是!”卫觊当然知道荀攸的名头,见荀攸这么说,问道:“不知公达计将安出?”
荀攸沉吟一阵:“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前番讨贼,乃是公台随军,吾军新至,对贼军不甚了了,还请王大人及卫先生将贼将四位首领资料整理一份,再做讨论!”
“此事易耳!”王邑点点头:“在下这就派人去办,诸位将军一路劳顿,在下略备薄酒,为诸位接风洗尘!”
第一次来河东,王邑也是尽地主之谊,何况以后还要靠他们提供粮草及行军所需,张辽等人不好拒绝,便点头答应,王邑又派人准备粮草到城外劳军!
酒宴之中也十分热闹,不仅安邑的大小官员都来捧场,卫家几个重要人物也来了,酒过三巡,却有人认出徐晃来,徐晃本是白波军头领杨奉的手下,早年杀得官兵屁滚尿流,有一大部分都是徐晃的功劳,于是各种猜测之语在席间流动,徐晃闻听,心中微怒,却也没有发作,高顺派他来的时候,这种情况也早就预料到了,但看到那种目光,让他还是有些不舒服!
这一次高顺派他来,最主要的还是看重徐晃的能力,至于对白波军内部的了解情况,到还是其次,徐晃自从归至高顺帐下,除了参加讨董之战,基本上是寸功未立,又身担军中要职,虽然高顺对他信任,但他自己也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虽然自己也是白波军出身,但他对这些贼军并无感情,当初随军,一是杨奉对他的赏识,再来便是当时农民到处揭竿起义,为了生计,对抗官府,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些起义军最终将矛头却对向了和他们一样手无寸铁的平民,所以他才考虑再三,投靠高顺!
与他对面的荀攸似乎也听到一些流言,察言观色,见徐晃虽然眉头微皱,但神色不变,心中暗自点头,果然高顺看中的人,都非同凡响,其他的像太史慈、张颌、赵云等等,都是大将之才,统兵作战都为上将之选,唯有徐晃,虽在军中训练有方,但临阵次数较少,荀攸并不了解!
但此时徐晃却如山岳般稳坐席间,大有一股沉稳气势,与他那个粗犷的表面有着不相称的心性,让荀攸放心不少,他也和郭嘉一样,越来越惊异于高顺发现人才的眼光,似乎真有未卜先知之能,莫非是天意?荀攸心中闪过一道心思!
第126章 远交近攻()
王邑和卫觊也不是傻子,很快发现了这个情况,便匆匆结束了酒宴,乘着将白波军首领资料送来的时候,又想徐晃赔礼道歉,徐晃却不在乎的摆摆手,悠悠众口,也不是谁能堵得住的,他需要用事实来证明自己!
酒宴虽然不长,但也进行了快两个时辰,时间不早,张颌出城看管军队,张辽和徐晃、荀攸留在城中商议对策,虽然徐晃紧紧是杨奉的部下,但杨奉也是白波头领之一,徐晃还是了解一些情况的!
荀攸看罢那几页简单的资料,盯着地图又沉吟一阵,言道:“贼分四地,各自为营,便用远交近攻之计,不过只取其一,只近攻,不远交!”
“军师之意与某甚合,贼军为患多年,百姓深恨之,岂能与之合作?”张辽点点头,也盯着距离安邑最近的稷王山,那里是韩暹的部曲,贼军与官兵以稷王山为界,相互攻守,互不能进!
“公明,韩暹与胡才二人关系若何?”荀攸问一旁的徐晃,王邑送来的资料只是大概描述了几人的出身和近几年劫掠情况,并没有打听到这几个头领之间的关系!
“韩暹善变狡诈,胡才凶狠莽撞,此二人个性迥异,平日在白波谷亦曾有过冲突,经郭太说和,方才作罢!”徐晃所说的这些都是从杨奉和他的部下口中得知的,近两年的情形却不知道怎么样了!
荀攸听罢皱眉思索一阵,方才言道:“吾有一计,或可使此二人互相攻伐,吾等坐收渔翁之利!”
张辽听得一喜:“军师快快说来!”
“此计能否成功,还需一位胆大心细、又是本地之人方能奏效!”荀攸却不急着将计策说出来,向两人问道:“军中可有信任之人?”
“末将如何?”徐晃开口问道,他就是河东人!
“不可!此人需要深入贼营,公明前去,定会被认出来!”荀攸摇摇头:“况且吾尚有他事交于公明去办!”
张辽突然言道:“吾等兵经上党,城中有一校尉名曰侯舞阳,乃新绛人,此人被白波贼骚乱迁徙至并州,知吾等欲平贼军,便执意随军,吾见他有些本事,便令其随军听用,或可一试!”
荀攸点点头:“如此甚好,吾等经过河东,想必贼军已得消息,各自防备,却未出兵,乃其不知吾欲以谁为首,故而未敢轻举妄动,待时而变也!”
张辽答道:“贼军势众,若执意固守,难以攻破,不知军师计将安出?”
荀攸道:“可先令公明扮作乡民,带两人经稷王山前往垣曲方向,稷王山乃韩暹守地,公明可故意显露形迹,韩暹认出公明,自会起疑,两日之后再从稷王山返回,定有贼兵阻拦,吾做书信一封,遗落此处,韩暹若得知,则此计便成了一半!”
“莫非是离间此二人?”张辽停了一阵,明白了其中道理!
“正是!”荀攸笑道:“那韩暹多疑,自会四处打听,文远便可起兵往稷王山进发,再令侯舞阳扮作韩暹部下,前往垣曲胡才寨中求援,只要胡才出兵,此计便成!”
张辽皱眉道:“那胡才与韩暹不和,若是不肯出兵相救,岂非前功尽弃?”
“成功与否,便要看侯舞阳机智若何了!”荀攸当然知道这是最重要的一环,分析道:“胡才乃莽撞之人,与韩暹有隙,乃因二人个性不同,若此时韩暹以弱示之,再加以好言求助,想必胡才出了胸中闷气,自会出兵!”
徐晃对荀攸的分析十分佩服:“军师未见胡才,却能一语道中其害,胡才只顾一时之气,若是韩暹主动认罪,胡才定会出兵相助!”
说来说去,胡才只是生着韩暹的闷气,要是韩暹主动认错了,以胡才的性格,这口气出了,什么事情都好商量,他要的就是韩暹的态度,偏偏韩暹也是个小气的人,因此才与胡才不相往来!
第二日一早,侯舞阳便被传令去见张辽,徐晃带着两个随从轻装简行,从安邑北门出发,每个人身后都背着一个包裹,看上去十分沉重!
稷王山距离安邑五百里地,连接黄河与汾水,将稷王山以北的地方分割开来,虽不如北部的吕梁山那样陡峭,但也山势险峻,树林茂密,相传后稷曾于南陲的山中教民稼穑,故称稷王山!
韩暹虽然不是什么文士,但也懂得一点文墨,这个典故还是小时候私塾中老先生将给他们听的,他知道这里不仅是自己的家乡,他眼前的稷王山更是一处风水宝地,所以当郭太死后,他便带着部下占领稷王山,等待时机!
稷王山两边高中间低,在中间山坳有一条大道,乃是河东通往北方的要道,除此之外,要想前往北方,就要绕道汾水以南从侯马而过,白白增加半月的路程,所以大多数人还是要从这里经过,韩暹在此地设置了一个关卡,凡过往者,每个人收取三文过路费,商队另算,成了山寨的一个稳定收入来源!
虽然打家劫舍是他们的老本行,但韩暹还是喜欢细水长流,只要是本地的商队,缴纳相应的保护费和过路费,他都不会为难,外地来的那就另说了,因为这些商队不会带给他长远的利益!
这一日眼看就要天黑,关卡守候的几个喽啰伸着懒腰准备换班,就算韩暹命令部下不得劫杀过路的人,但到了晚上,发生意外谁也说不清楚,所以天黑之后,一般都不会有人在经过了!
就在这时,却见远处有三个人影奔驰而来,那几个喽啰精神一振,能骑马的,定然是有钱的人,这一次又要发财了,除了每天统计过路人数,上缴规定的过路费之外,这些人都会多收一成,中饱私囊!
眼看骑马的三人靠近,他们将路障摆好,后面准备了荆棘做就的拒马桩,将手中有些生锈的兵器举起来,大喝道:“前面的停下来,听好了,这里是俺们的地盘,从这里经过的,都要上交过路费!”
随着这些人乱哄哄的喊叫,三匹马逐渐减速,到了他们眼前突然停下,为首那匹马十分高大,膘肥体壮,前蹄高抬一阵长嘶,马上那人双目闪着精光,一脸胡须如同钢针一般,静静的看着这几个人!
第127章 白波勇帅()
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8;0;0;小;说;网;(;w;w;w;.;8;0;0;b;o;o;k;.;n;e;t;);( )看到那种目光,那几个喽啰气势一滞,回头看看身后还有十几个人,都拿着兵器,而那三个人都赤手空拳,便壮起胆围了上去!
“过路费怎么交?”为首的大汉似乎没有看到这些人的动作,平静问道!
左边拿长矛的一个喽啰眼珠一转,喊道:“每人十文!”
那大汉扫视了众人一眼,对身后一人微微点头,那人倒也好说话,拿出一串钱扔给那人,脸上带着笑:“初次经过宝地,还望多行方便!”
一串钱扔出来,这帮人顿时花了眼,这可是一百文,发大财了,最先说话的那个将钱塞到怀里,看到这三人背后的包袱,暗自悔恨刚才说得太少了,正要想个什么办法多要一点,或者干脆将这三人杀了,拿着钱财献给大王,也许会被封个小头领也不一定!
“队长,人家已经交了钱了!赶紧放行吧!”就在这时,远处一个额头长着黑痣的家伙悄悄来到他身后,低声言道!
“嗯?”那人冷哼一声,暗道这家伙平时最机灵,却也是心狠手辣的家伙,怎么今天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这么大的肥羊摆在眼前,就要放了?
“队长,听俺的!”他看过去,那人给他一个劲使眼色,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队长心中疑惑,犹豫再三,还是猜不透,咬了咬牙,对三人摆手道:“行了,过去吧!”
那三人一抱拳,催马而去,队长抬头看着那些包裹的棱角,那里面包的不是银子还是什么,不由一阵肉痛,暗道这家伙要是不给自己一个解释,这次他就死定了!
“队长,带头的那个你不认识了?”那个家伙果然机灵,见到队长阴沉的脸色,不等他问,就急忙上来说话!
队长一皱眉:“他是谁?俺怎么会认识?”
“哎呀队长,俺们差点就有危险了,那个人正是原来东部渠帅杨奉手下,号称俺们白波军第一人的徐晃啊!”那个人急忙解释!
“徐晃?”队长吃了一惊,盯着那人问道:“真的是徐晃?被封为‘白波勇帅’你没看错?”
那人十分肯定:“俺前几年于他都在杨渠帅部下,怎么会认错!”
队长闻言大吃一惊,暗道侥幸,要是刚才自己再为难的话,他们这十几个人加起来也不打不过人家一只手,突然想起一事,忙道:“徐晃不是在攻打并州的时候被朝廷招降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啊!”那人也是一阵皱眉,但他平日里就机灵,转眼间便想了个大概:“队长,听说并州派来的援军昨天就已经到了安邑,徐晃今天从这里过,前面就是垣曲,是胡才渠帅的地盘啊!”
不用他细说,那个队长也是明白过来,出了一身冷汗,忙道:“你带着兄弟们等着交班,俺这就去向渠帅汇报情况!”
“知道了!”那人答应一声,见队长离去,又加了一句:“别忘了俺的功劳啊!”
队长冲他摆摆手,提着长矛匆匆跑进了山林当中,此时天幕已经降临,那队长转了几个弯便不见人影了!
韩暹的大寨就在稷王山东侧的一座山坳处,这里据说就是后稷教化人的地方,韩暹选在这里,就是为了沾沾先贤的王气,青砖垒砌的围墙,里面有十几间还算高大的房屋,周围有三三两两的人手持兵器警戒!
那个队长急匆匆的跑到院门口,对守门的那人言道:“大哥劳烦通禀渠帅,俺是山下检查过道的队长,有重要情报!”
那人一听是个小队长,眼中闪过一阵不屑,但听到有情报,还是皱着眉不情愿的进去报告了!
韩暹这一阵的日子还算好过,至少不愁吃喝,比原来跟着郭太东奔西跑好多了,好歹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地旁,他只要等待适合的时机,天下****的时候,便能再发一笔横财!
此时他正怀里搂着八年前抢来的小媳妇说话,听到喽啰报告,韩暹不耐烦的问了一声,听到有情报,只好怏怏起身,末了还在那肥软的地方狠狠抓了一把,床上的女人一阵呻吟,韩暹这才大笑一声出了房门!
“小的田华见过渠帅!”那队长见到韩暹衣冠不整,睡眼惺忪,就知道自己打扰了他的好事,心中一阵惶恐,急忙跪地!
“说吧,有什么事?”韩暹随便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瞪着队长说道:“最好你小子带来的是有用的情报!”
田华听到韩暹冰冷的声音,不敢抬头,急忙说道:“渠帅,今日小的当值,刚才检查的时候见到徐晃从那里过去了!”
“徐晃?徐晃是谁?”韩暹漫不经心的问道,还未等田华回答,突然站起来,两步走到田华面前:“你说的是杨奉手下的那个徐晃吗?”
“就是他!”田华有些发抖,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放屁!”韩暹突然大怒,一脚将田华踢开:“徐晃早就被官兵招降了,怎么还会出现在稷王山?”
“是真的啊,渠帅!”田华连忙爬起来跪好,带着哭腔:“小的当时也不行,俺们队中有一个人认得他,和徐晃原来都在杨渠帅部下,不会认错的!”
韩暹闻言皱了皱眉头,盯着田华说道:“起来吧,把事情再说一遍!”
“谢渠帅!”田华抖抖索索的站起来,低头言道:“俺们今天见到徐晃和两个人骑马经过,背着很大的包袱,好像就是银子,往垣曲方向去了!”
“垣曲?”韩暹眼神闪过一丝锋芒,田华口中是什么意思,他当然明白,想了想,对田华说道:“从今天起,俺任命你为巡查总长,你要严密监视稷王山路口的动向,在看到徐晃,马上向俺报告!”
“多谢渠帅!”田华心中一阵高兴,这可是连升两级的好事,急忙又磕了个头才离开!
田华走后,韩暹眉头却皱的更紧了,并州军来河东的事情他当然早就知道了,但不明官兵的动向之前,他还是打算不招惹这些人,上次郭太兵败生死的教训还在眼前呢,并州军可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白波军几次都被并州军打得落荒而逃,对并州军有着一种恐慌之情!
韩暹未动,其他几个渠帅也没有了动静,都不约而同严令属下不得闹事,并州军只来了一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