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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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天下-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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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这话无异于是在赞赏李白,与二人的期盼正好相反,要他们不懵都不行。

想想以前,他们二人中伤李白,一说一个准,李隆基是无不应许,今天,他们兴冲冲而来,准备中伤李白,却是弄巧成拙,李隆基竟然赞赏李白了。

李白与李隆基都是出自陇西李氏。陇西李氏有很多分支,却有一个共同的祖先,那就是飞将军李广。

血浓于水,血脉相连,这本就是最好的晋身之阶,只是李白的性格实在是让李隆基难以忍受了。

李白傲骨天生,傲视王侯公卿,这对李隆基来说不是问题。你要傲视王侯就傲视王侯吧,只要不傲视帝王就成。

哪里想得到,李白不仅傲视王侯,还傲视帝王,有事找李白去办,李白却是“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喝醉了,更是来个“长安市上酒家眠”,你还把李隆基这个皇帝放不放在眼里?

如此傲视帝王,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哪个皇帝受得了?李隆基只好“赐金放还”。

不过,李隆基对李白很矛盾,因为他非常非常欣赏李白的才华,期盼李白发生改变。如今,李白站在他一边,主张出兵石堡城,《大唐时代周刊》一出,就是在为他造舆论,还有比这更好的改变吗?

李林甫和高力士中伤李白不知道多少回,平生头一遭没有成功!

二人真有买块豆腐撞死的冲动,灰溜溜的离去。

李林甫退出大明宫,心中不爽,暗骂李白走了狗屎运,竟然不能中伤他。

猛然间一拍额头,想到一事,不由得大喜:“李亨与王忠嗣自小交好,王忠嗣下狱一事,正好做一篇大文章。李亨,你这太子之位就要不保了!”

范阳节度府,高宅大院,占地极广,雕梁画栋,极为奢华。

节度府里喧哗一片,叫嚷声如同打雷,一群契丹人正在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好不快活。

契丹是中国北方的少数民族,生活清贫,为此而不断滋扰唐朝边境,遭到唐军的打击,伤亡惨重。

尤其是王忠嗣统兵十万,北伐契丹,在桑乾河三战三捷,斩杀无数,契丹差点给打得亡国灭种,残部四处逃亡,日子过得更加艰难了。

就在契丹人每况愈下,日子越发难之际,安禄山派人传话,愿请他们喝酒吃肉。

一提起酒肉,契丹人的口水就流下来了,因为契丹人的生活与唐朝相比,天差地远。尤其是唐朝的美酒,更是他们的最爱,不由得心动了。

再加上安禄山本就是胡人,胡人与胡人亲近,契丹人大是欢喜,马不停蹄地赶了来。

安禄山说到做到,真的请他们吃肉喝酒。不仅请他们喝酒,而且是酒肉管够,人人面前堆着肉山,摆着大坛大坛的美酒。

“节度使大人对我们契丹是恩重如山啊!”

契丹首领们一边大吃大喝,一边感激涕零,大声赞叹安禄山的厚恩。

就在这时,一队身材高大的官兵进来,这些官兵清一色的胡人,身材高大,精悍过人,身着明光铠,威风凛凛,正是安禄山最为信任的军队,曳落河。

曳落河后面,一个比猪还要肥的大胖子快步走了过来,他就是大唐帝国衰败的罪魁祸首,安禄山。

安禄山比猪还要肥,大肚子垂下,超过了膝盖,走起路来,就像一个肉球在滚动。

“见过节度使大人!”

契丹首领们忙站起身,冲安禄山见礼。

“好吃吗?”安禄山大声问道,如同雷霆。

“好吃!”

“好喝吗?”

“好喝!”

“我给你们吃好喝好,你们是不是该帮我做件事?”安禄山眼中精光暴射,如同利剑。

“不知节度使大人要我们做何事?”

“很简单,借你们项上人头一用!”安禄山大气的一挥手,曳落河如狼似虎一般冲将上来,把这些契丹人砍杀。

契丹人哪里想得到祸从天降,毫无反抗之力,很快就给杀得精光。

安禄山一瞧,只见不少契丹人嘴里塞着肉,轻蔑一笑,道:“有了这些厚礼,王忠嗣四镇精兵就会入我之手。我就是平卢、范阳、河西、陇右、朔方、河东六镇节度使,天下精兵三成中就有两成入我之手,我翻手间,这天下就会改姓安!”

第三十七章 构陷太子

陇西,节度府。

诸将云集,吵闹声响彻天地,原本肃穆的节度府犹如菜市场。

王忠嗣在军中的地位非常高,在他部下的威望就更不用说了,是他部下仰望的存在,王忠嗣下狱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陇西,诸将得到消息,气愤不已,为王忠嗣鸣不平。

“不行!不行!陛下是老糊涂了……”

“闭嘴!你如此说话,也不怕抄家灭门?不过,陛下此举实在是太过分了,大帅是他最心爱的假子,为陛下征战天下,扫荡四夷,积功无数,怎能说下狱就下狱呢?”

“前一刻还好好的,盛宴相迎,下一刻就是大牢侍候,天下间,哪有这样的理?哪有这样的父子?”

“我们要为大帅请命,要救大帅。”

“大帅一定要救!没有大帅,我只觉天塌了,前方一片黑暗,见不到光明。大帅统领我们,东挡西杀,从无败绩,无论朝廷派谁来,我都不服。大不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王忠嗣的部下是唐朝的精锐,可以说是骄兵悍将了,一般人还真是统驭不了他们,他们是说得出做得到,就是为了王忠嗣搭上身家性命,他们也愿意。

“哥舒翰,你怎么不说话?”

有人发现哥舒翰默默地坐在一旁,不言不语,不由得气愤起来了。

“哥舒翰,大帅对你是恩重如山,若不是大帅恩德,你眼下不过是一士卒。大帅下狱,你为何一语不发?”

有人气愤不过,指责起来。

哥舒翰四十岁方才仗剑西北从军,为王忠嗣发现其才,自此以后,一路直上,方有今日的地位。对于哥舒翰来说,王忠嗣就是他的再生父母,对他恩重如山。

按理说,王忠嗣下狱了,哥舒翰应该最是激奋的一个,他是默坐不言,要诸将不气愤都不行。

“瞧瞧你们那样儿?”哥舒翰嘴一咧,讥嘲道:“跟个妇人似的,就知道吵吵吵,吵有个屁用!就是把天吵塌了,能救得了大帅?”

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诸将这不过是发泄不满,至于救王忠嗣的办法,他们根本就没有,个个给哥舒翰说得哑口无言。

“那你说怎么办?”有将领问计了。

哥舒翰并没有说话,而是站起身,甩甩袍袖,大步而去。

“哥舒翰,你去哪里?”

背后一片质问声。

“去长安!救大帅!”哥舒翰快步而去。

“哥舒翰一诺千金,他说救大帅就一定能救大帅!”众将大喜。

长兴坊。李白、焦遂、崔宗之正在清点银两,眼前白花花一堆银子,看得人眼花缭乱。

“共计三百六十余两银子!”焦遂的大嗓门很响亮,大拇指一竖,都快把斗拱捅破了:“开门大吉呀!李将军的主意真妙,游历见闻也能卖银子,还是卖这么多银子!”

《大唐时代周刊》一炮而红,一上市就引起关注,大赚了一笔。

三百六十余两银子虽然不算多,却也不少了,若是换成酒钱的话,足够李白痛饮数载了。

“嗯!李将军的主意真是妙!”崔宗之重重点头,大声赞叹。

“小友的主意多着呢,这不过是冰山一角!”李白抚着额头,望着银子,有些发晕。

他的游历见闻,放眼天下,有几人能比得了?就没人想到这也能赚钱,就是他本人也没想过。

李昌国快步进来,打量一眼银子,脸一沉,叹息一声,道:“李翰林,你可知,你大祸临头了。”

“什么?”

焦遂和崔宗之大吃一惊,一腔喜悦化为乌有,死盯着李昌国。

“小友,这话何意?”李白却是镇定自若,打量着李昌国,一点惊慌之意也没有。

李昌国看在眼里,暗中赞叹,李白就是李白,处变不惊:“都是这些银子惹的祸。这报纸一出,在长安引起轰动不假,可是,却也引得李林甫和高力士注意,他们拿着报纸去见陛下了。”

“该死的奸贼!”

焦遂和崔宗之喝骂起来,脸色铁青。

李林甫和高力士是李白“赐金放还”的罪魁祸首,他们去见李隆基,还会有好事么?必然是中伤李白了。

“无妨。”李白挥手阻止二人喝骂下去,道:“小友,你就莫要危言耸听了。说吧,他们又是如何进谗的?”

“你不怕?”李昌国有些惊奇。

“呵呵!”李白捋着胡须,笑道:“小友,这是说笑吧?若是真有事,你早就让我走人了,哪能如此说话,我没说错吧?”

李昌国本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李白精明过人,竟然识破了,不得不赞叹,李白真的是才高八斗,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重重点头,把李林甫和高力士见唐玄宗的经过说了。

李林甫和高力士以前中伤李白,一中伤一个准,眼下竟然没用,李白他们还真是想不到。不过,这是大好事,说明李白虽然离开长安数载了,在李隆基心目中的地位仍是不低,他们又是欢喜。

“哎!”李白叹息一声,道:“王忠嗣下狱,这是陛下决心的昭示,攻打石堡城已经势在必行。接下来,就是择将了,择将之后,就是出战。若我能随军出征,死而无憾!”

李白一心报国,却是报国无门,眼看着一场大战又要爆发了,他的报国心思更浓了。

李昌国抚着额头,暗自寻思起来:“石堡城这一战,我是必须要参与的。可是,我也不得其门而入。虽说我在李隆基心目中的地位有些,却不能说很高,即使我请命,也未必能参与此战。我得想办法,无论如何也要参与此战。”

李隆基虽然欣赏李昌国,李昌国在李隆基心目中的地位还未达到上奏就准的程度,李昌国要想参与此战,就得提高在李隆基心目中的机会。

要想提高在李隆基心目中的地位,不是说提高就能提高,而是需要机会的,机会在哪里?

很快的,李昌国的机会就来了。

含元殿,群臣云集,个个激动,久不上朝的李隆基终于上朝了。

李隆基身着皇袍,头戴皇冠,端坐在宝座上,威仪四射,不愧真命天子。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高力士尖细的声音响起。

“陛下,臣有本奏!”

一个大臣,叫吉温出班,冲李隆基见礼,道:“王忠嗣坐拥重兵,拥天下大半精锐,早有不臣之心,欲奉太子!”

第三十八章 太子李亨

王忠嗣自九岁进入东宫,与太子李亨的交情最好,两人经常一起出游,一起玩耍,一起长大,交情之深厚自不必多说,两人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

原本王忠嗣下狱一事与太子李亨没有一丁点关系,可是,这话一出,无异于把太子和王忠嗣捆到一起了。

王忠嗣一人佩四镇之印,坐拥天下一半精锐,这是无上荣耀,放眼整个唐朝,仅此一人。

可是,这也是招忌的事,若有人嚼舌头,说王忠嗣坏话,尽管李隆基对他很信任,可是也不得不有所猜忌,毕竟那是一半雄兵,若是出了问题,天下不会有宁日。

这不是李隆基够不够英明的问题,而是此事的牵扯太大了,谁处在李隆基的位置上也要好好掂量。

吉温这话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让人震惊,李隆基眼中光芒闪烁,一脸的难以置信。

“吉温,你休要信口胡说!”立时有大臣冲吉温呵斥起来:“太子仁孝无双,从无过失,岂容你乱嚼舌头。”

太子在朝中的影响不小,有不少大臣为他说话,指责吉温。

“吉温,可有证据?”李隆基右手一挥,阻止群臣再说下去。

“请陛下过目。”吉温从袖子里取出一物,高举在面前,高力士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来,来到吉温面前,狠狠瞪了吉温一眼,一把夺过,跑回去,呈给李隆基。

高力士是东宫旧人,看着李亨长大的,他没少疼太子李亨,吉温把王忠嗣下狱一事与太子李亨扯在一起,已经让他着恼。要不是在朝堂上,高力士肯定会发火。

李隆基接在手里,展开一瞧,一双眼睛猛的瞪圆了,眼中如欲喷出火来,咆哮起来:“传太子!”

群臣大吃一惊,这是什么东西,让李隆基如此气恨?看得出来,李隆基是龙颜震怒,若无确凿的证据,李隆基断不会如此震怒。

“陛下!”

白须飘飘的陈玄礼上前一步,大声为太子鸣不平道:“陛下,太子仁孝,行事谨慎,从无违法之举,还请陛下三思。”

陈玄礼是东宫旧人,自小没少呵护李亨,视李亨如子侄,此事牵连到李亨,他自然是要为李亨鸣不平了。

正是因为有这层关系,“马嵬事变”时,太子李亨得到陈玄礼的支持,要不然的话,马嵬事变很难发生。

“陛下,高力士本是内官,朝中之事从未置口,可这一次,高力士要多一句嘴了。”高力士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步,道:“太子断不会做对不起陛下之事,还请陛下三思。陛下,难道您忘了三庶之祸?”

“嗡!”

高力士之话无异于又是一颗重磅炸弹,朝堂上又炸锅了。

因为“三庶之祸”是唐朝的禁忌,是李隆基心中的疼,此时他提起,无异于是在给李隆基伤口上撒盐。

“噌!”

李隆基仿佛装了弹簧一样,猛地从宝座上跳起来,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怒火上腾,死盯着高力士,恨不得把高力士撕了似的。

高力士是李隆基跟前的红人,追随李隆基数十年,从无过失,李隆基对他既是臣,又是良朋,连重话都没怎么说过,像今天这般视为仇人的事,还是平生第一遭,可见李隆基此时的怒火有多么的旺了。

“陛下,陛下……”高力士一时心急说错了话,捅到李隆基的疼处了,也是后悔,想要分辩,却是在李隆基的威压下,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陛下,事情曲直,只需召太子一问便知!”李林甫适时上前一步,冲李隆基道。

这事本就是李林甫指使吉温干的,到头来,他却来当和事佬,缓解危机。要不如此的话,李林甫怎会博得“口有蜜,腹有剑”的评价?

李林甫能阴中人,属于把人卖了,还得给他数钱的那种人,他平生整人无数,却是很少有人记恨他,大多数还要说他好,因为他的白脸唱得不错。

“嗯!”眼看着李隆基就要炸了,经过李林甫提醒,长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传太子!”

如此召太子,无异于对质,也就是上公堂。

太子是国之储君,等闲哪能上公堂,李隆基这旨意一下,太子李亨无异于成了犯人,李林甫真够阴险的。

可是,事情如此,谁也不敢多嘴,就是陈玄礼和高力士也认为应该,不敢再说了。

一时间,朝堂上气氛极度压抑,仿佛泰山压在胸口似的,群臣连大气都不敢喘。

没过多久,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男子快步赶来,一脸的惊惧之色。

此人,正是当今的太子,未来的唐肃宗,马嵬事变的发起者,李亨。

李亨不过三十五岁,却是头发微白,头发脱落不少,有些秃顶了,乍一看,跟个小老头似的。

他之所以如此模样,都是李林甫害的。

李林甫和武惠妃勾结,准备立寿王为太子,为此而设计陷害了前太子李瑛。哪里想得到,李隆基却是立了李亨为太子,这让李林甫很是不爽。

以李林甫要把威胁消灭在萌芽的性格,李亨之立与他意不合,两人已经有隔阂,一旦李亨当上皇帝,还有他好果子吃?为此,李林甫决定干掉太子李亨。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李林甫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一有机会,就要往李亨身上扯。在李林甫的迫害下,李亨是度日如年,备受煎熬,虽然没被废掉,却是疲于应付。

在这以前,李林甫逼得李亨两次休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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