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天下- 第173部分

李嗣业充分把陌刀的威力发挥到极致，为了给大食军队以沉重打击，李嗣业更是多次玩心跳，把大食兵士放到城里，命令唐军围住大食军队，再派陌刀手冲杀。在陌刀手近乎疯狂地劈砍下，大食军队全部变成了碎片。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疏勒的整体情况比起于阗稍好。

尽管如此，疏勒的整体情况依然不容乐观，在整个守城战中依在是一波三折，数度差点把城池丢了。

其中最为惊险的一次，就是大食切断了疏勒的水源，让疏勒城里无水可饮。

大食这一手够狠，准备把数千唐军活活渴死。

疏勒是中国历史上的名城，在这里发生的激战很多，从汉朝在这里设镇开始，爆发的大战多不胜数。然而，有一个巨大的缺点，那就是这里的水源容易被切掉。

从汉朝开始，一直到唐朝，我们的祖先虽然明知道这一点，仍是没有把疏勒从这里迁走，仍是放在这里，是因为疏勒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若是迁到另一个地方，其作用就会下降，不得不如此。

李嗣业深知疏勒的危机，一到疏勒，就命令城中军民开始贮备饮用水。在军民的努力下，疏勒贮存了大量的饮用水，这让李嗣业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

然而，大食人更加恶母，他们深知水源对于疏勒的重要，充分利用了这一点。在最初几次攻城失利之后，大食就开始在疏勒四周挖掘，要切断疏勒的地下水源。

这一挖就不得了，被切断了地下水源的疏勒城里，水井开始枯竭，饮用水急剧减少。

李嗣业发现不对劲，下令挖掘更深的水井，然而，无努他们如何努力，都没有出水。而城里贮存的饮用水越来越少，很快的，饮用水喝光了。李嗣业下令喝马尿，喝血，仍是不能解决问题，只得下令把马粪收积起来，用布帛包住，挤出水来喝。

就是这样，还没有多余的，唐军渴得难受，战力急剧下降，眼看着就要破城了。

大食将领当然不会错过这等良机，下令大食军队对疏勒发起猛攻，这是雪上加霜，眼看着疏勒坚持不了多久。

李嗣业都快绝望了，跪在地上叩头，大声祈祷：“苍天啊，你睁开眼吧，保佑大唐，恩赐点水吧。”

他本不是信徒，在这一刻，他比信徒还要虔诚。然而，苍天无眼，无论他如何叩头，如何祈祷，就是没有水，这让李嗣业万分难受，一气之下，指着上天破口大骂：“好你个贼老天，竟敢不保佑大唐，断我水源，要你这贼老天何用。”

骂得口干舌燥，依然没用，还是没有急需要的水。李嗣业真的绝望了，跳到挖得很深的水井里，用手中的横刀东捅一下，西捅一下，没有水出现。

“耿恭守疏勒，誓令疏勒出飞泉，终得坚守疏勒。若天佑大唐，疏勒再出飞泉！”力贯右臂，手中的横刀狠狠捅了下去。

他的力气极大，一刀下去，整把横刀尽数没入土中。

李嗣业睁大了眼睛，狠盯着地面，没有丝毫动静，不要说水，连一点湿意都没有。

“天不佑我大唐。”李嗣业大失所望，拔出横刀，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一片欢呼声响起，只见围将上来的军民脸上冒着红光，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要圆，大声吼道：“水！水！有水了！有水了！”

“水？”李嗣业已经转过身，即将离去，再度扭过头一瞧，只见地上有了湿意，正有一股筷头大小的清水在朝外冒。

“真的有水？”李嗣业还以为自己的眼睛看错了，把眼睛揉揉，睁得大大的，再度一瞅，那不是清泉还能是什么？

李嗣业仍是有些难以置信，在大腿上狠掐一把，一点也不疼，摇摇头道：“看花眼了。”

“啊！将军，你怎么掐我？”身边的亲卫上跳下蹿，一脸的痛苦之色，撩起衣衫，只见大腿上青了一大块。

李嗣业的力气何等之大，用力一掐，差点把亲卫的大食上的肉给拧下一块了，要他不痛苦都不成。

“快挖，快挖。”不等李嗣业吩咐，军民们也知道该怎么做了，齐刷刷朝井里挤，拿来挖掘工具进行挖掘。

此时的军民如同打了鸡血似的，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奋力挖掘之下，水井以最快的速度被挖了下去。随着深度的加深，原本只有筷头大小的水泉越来越大，到后来，好像喷泉一般，对外进冒清水。

李嗣业再也顾不得其他，扑到水泉上，大口大口地喝着，舒畅万分，忍不住呻吟起来。直到喝得浑身舒畅，李嗣业这才停下来，仰首向天，大吼一声：“天佑大唐！”

“天佑大唐！”军民爆发出惊天的欢呼声，人人脸上洋溢着喜悦。

水源是疏勒最大的困难，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一切都不是问题了，军民欢喜不已，拿来容器，大桶小桶的装水。

喝够了水，军民们的力气又恢复了，有着用不完的力气。

李嗣业当机立断，命令军民在挖成的水井中再朝下挖。不出意料，每口井都有香甜的清泉冒出来，足够军民饮用了，就算饮到世界末日也不会有问题。

在分享清泉的同时，军民们兴奋不已，说起耿恭守疏勒的往事。

耿恭是汉朝名将，名门之后，他奉命守疏勒。匈奴前来进攻，把疏勒围住，断了他的水源，使得疏勒城里无水可饮，匈奴准备把他们渴死。

那时节的情形，与眼下的情形差不多，异常艰苦。想尽了一切办法之后，仍是不能找到水源，耿恭向上天祈祷，仍是没用。最后，他用环首刀捅挖过的废井，竟然有清泉涌出，解决了汉军的饮水问题。

这就是历史上非常悲壮的故事“誓令疏勒出飞泉”，没想到的是，这一幕重现了。

第十六章　疏勒解围

“誓令疏勒出飞泉”是中国历史上非常有名的壮举，为无数后人赞扬。疏勒的军民更是耳熟能详，没想到，今天竟然亲眼见识了，无不是兴奋莫名，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出起了主意。

“将军，我们有水了，有很多水了，喝不完，我们就好客一次，请大食狗喝水，好不好？”

“没错，大食狗不是想渴死我们么？我们告诉他们有水了，看他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样儿一定有趣。”

“大食狗来自漫漫黄沙中，他们没见过这么多的水，我们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才叫水。”

“要让大食知道苍天向着大食，保佑大食，疏勒不会失陷。”

对军民来说，他们的提议大多是为了出一口怨气。自从大食挖掉水源后，城里的水井就没有了水，军民渴得难受，这口怨气憋得久了，要找个地方发泄，最好的发泄对象莫过于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大食军队。

可以想象得到，一旦大食军队知道他们渴死唐军的阴谋破产的情形，一定会精彩万分的写在脸上，军民们就再也忍不住了，个个眼里冒着火苗，恨不得立即实施。

“就这么办！”李嗣业是欣然应允，一脸的愤愤之色。

他打了一辈子的仗，在刀山火海里滚过无数回，在血水里洗过无数回澡，就从未有这种憋屈劲。以前，是没有这机会奚落大食人，如今，有水了，有机会了，他当然不会错失，要好好出出这口闷气。

“看大食狗的臭脸去！”军民爆发出惊天的欢喜声，瞧他们那欢喜劲头，比起大过年还要让人喜悦。

不需要李嗣业下令，军民们都知道怎么做，他们拿来容器，大桶小桶的装满水，拎到城头上，冲城下的大食兵士叫嚷起来：“大食狗，你们想渴死你爷爷，你想得美。”

“大食狗，你知道么？天佑大唐，大唐为上苍庇佑，要风有风，有水有风，我们着喝不完的水。”

军民们七嘴八舌，说个不住，如同一群蚊子在飞舞，嗡嗡作响。然而，城下的大食兵士哪里肯信，反唇相讥。

“中国人，你们痴心妄想，我们断了你们的水源，你们怎么可能有水？”

“伟大的安拉无所不能，莫要说你们那臭贼老天，就是你们的佛祖、太上老君也是没用，不可能有水的。”

“这些中国人渴得受不了，在发昏了，做梦梦到有水了，真是可笑。”

断疏勒水源，这是一手毒招，打在唐军的要害上，谁要是相信唐军有水了，那就是犯昏。对于大食兵士来说，他们宁愿他们信奉的神祇安拉已经死去，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大声讥嘲，声响若雷，好不热闹。

“大食狗，我们有水了怎么说？”李嗣业站在城头上，大喝一声，如同雷霆，震人耳膜，城上城下的争吵声如同被剪刀剪断似的，戛然而止。

“李嗣业，要是你们有水了，我就喝你的尿。”大食将领指着城头上的李嗣业，一脸的讥嘲，声音尖细高亢，道：“李嗣业，这些天你没有喝水，你撒得出来尿么？哈哈！”仰首向天，笑得前仰后合，不可一世。

依他想来，疏勒城里断水多日，李嗣业多日未喝水，怎能有尿呢？

摇头晃脑，指点着李嗣业，调侃道：“李嗣业，你撒吧，我接着，我用嘴接着。”故意把嘴巴张得老大，跟血盆海口似的。

“哈哈！”

大食兵士只觉将领这番举动让人扬眉吐气，屁股都是欢喜的，指点着城头上的唐军，跳脚大笑，奚落之落再明显不过了。

“撒吧，撒吧，我们接着呢！你们撒不出来了吧？”大食兵士的取笑声如同雷鸣。

“大食狗，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瞧清楚了，这是什么？”李嗣业右手朝身边的水桶一指，拎将起来，朝城下一泼。

“哗！”的一声响，只见一片水幕陡然出发，朝城下泼去，所过之处一片湿漉。

“真有水？”大食将领心头一惊，眼睛猛地睁大了。

“不会真的有水吧？”大食兵士也是不信。

他们很清楚，疏勒被断水多日了，不要说水，就是尿都很珍贵。如此这般，把整桶水泼下来就是犯罪，除非城里真的有水源了。

这种念头仅存在一瞬间，大食军队就否定了：“他们肯定是作假，想骗我们。哼，鬼才会信呢。”

“还有么？再泼啊，再泼啊，我看你有多少。”上自大食将领，下至普通兵士，无不是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心态。

“如你所愿。”李嗣业手一挥，只见城头上出现不少军民，手里拎着容易，或水桶或尿盆或是瓦罐，凡能盛水的容器都有。

“泼！”李嗣业大手一挥，如同雷惊闪电，极各有力。

“哗啦啦！”一阵水响，只见城头上陡然出现一大片水幕，白华华一片，到处都是水，对着城下泼来。

“真的？”大食军队的嘲笑僵在脸上了，再也笑不下去了。

开玩笑，这足足有上千桶水一齐泼下，若是城里没有水源，李嗣业怎能如此大手笔，就是猪头也知道，城里真的有水源了。

“哗啦啦！”上千桶水泼到城下，溅起一片泥将，四处涌动，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泥潭。

“大食狗，看清了吗？”李嗣业双手叉腰，得意的一扬下巴：“这就是水，这就是水！你们大食狗，久在黄沙中，没见识吧？没见过这么多水吧？你李爷爷告诉你们，这就是大唐的水，清新香甜甘洌，你们张开你们的嘴巴，伸出你们的舌头，好好舔舔！”

这话蕴含着无限的嘲讽，好像重重的耳光抽在脸上，大食军队脸上红通通的，个个瞪圆了眼睛，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食狗，你们的脸，真精彩！太精彩了！”军民冲如同被雷劈中的大食军队大吼大叫，扬眉吐气，这些天的憋屈终于得到很好的宣泄。

适才，大食军队还在尽情的嘲笑唐军，说他们没有水，连尿的都撒不出来了，哪里想得到，只转眼间，唐军就泼了这么多的水，把他们的幻想浇灭。

“咕咕！”大食军队喉头发出一阵怪异的响起，如同打鸣的公鸡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

“呵呵！”与大食军队的痴呆反应正好相反，唐军爆发出一阵舒畅的欢笑声，个个笑得眼睛眯到一起了。

“你们……你们怎么有水的？”大食将领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冲城头上问道。

这问题太奇怪了，要是他不弄明白的话，他就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不仅大食将领如此想，就是大食兵士谁个不是如此想呢？他们睁大了眼睛，打量着城头上，一瞬不瞬，生怕一眨眼睛，错过了细节。

“想知道？先兑现诺言，喝了尿再说。”李嗣业嘴角一扯，满上讥嘲，拉开裤裆，就是一泡老尿从城头上撒了下来。

“大食狗，喝尿吧！”军民们大是欢喜，步了李嗣业的后尘，男子撒尿，女子逃得远远的，还红着脸脸啐道：“这个李将军，真是趣人！大食狗，就是要这么收拾！”

可惜的是，她们是女人，不能当众撒尿，要不然的话，她们一定会撒高尿。

一时间，疏勒城头上出现一幕奇观，不计其数的高尿从城头上撒下来，好不壮观，千尿齐发，千古一奇。

撒尿的年过古稀的老人，还有刚刚能站稳的男童，只要能撒出尿来，都冲城下高尿一回。

这种机会，哪里去找，千年未必有一回，岂能错过？

“这辈子，就这泡尿最为舒畅了！”军民们伸长脖子，大口喘气，这绝对是永远不能忘怀的一幕。

“大食狗，把你的狗耳朵竖起来，你李爷爷为你解疑。”李嗣业一边整理衣裤，一边得意洋洋地道：“你李爷爷难得好心一回，你们可要听仔细了。”

疏勒的水源明明被挖断了，怎能有水呢？这问题，大食军队做梦都想弄明白，不需要李嗣业提醒，他们的耳朵竖得比兔子耳朵还要高。

“这里是疏勒，天佑之地。”李嗣业颇有做神棍的特质：“五百年前，那时节，驻守这里的是大汉儿郎，匈奴象你们一样卑鄙，断了汉家儿郎的水源，想要渴死他们。驻守这里的汉将耿恭拔出环首刀，对着苍天大吼一声‘天佑大汉’，手里的环首刀对着地上就捅了下去，地上就冒出了清泉。”

一边说一边比划，活灵活现，活脱一神棍：“你李爷爷做了一个梦，得苍天提醒，拔刀朝地上一捅，就有了喝不完的清泉。”

“誓令疏勒出飞泉”一事，古人归结于神迹。其实，应该是挖得深了，挖到地下水了，这根本就不算神迹。不过，对于古人来说，他们哪里了解，只能归结于神迹。

大食本就是一个宗教国家，大食军队都是信徒，相信神迹，相信神灵，李嗣业这番说话，让他们相信了七八分。

“胡说！伟大的安拉，不会让你们有神迹。”大食将领嘴硬。

“你们的狗屁安拉被我们的苍天杀死了！”李嗣业哈哈大笑回敬。

“你敢侮辱安拉，杀！”大食军队很是气愤，大吼一声，再度对疏勒发起了猛攻。

疏勒不缺水了，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在李嗣业的指挥下，展开了一场可歌可泣的守城战。

守城战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这一天，正战间，背后蹄声如雷，唐朝大军赶来，疏勒之围随之而解。

第十七章　郭子仪的决断

“隆隆！”

如雷的蹄声惊天动地，震得地此都在抖动，二十万唐军在郭子仪的率领下，快速前进。

二十万唐军占地数十里，好像一片涌动的海潮，黑压压一片，很有威势，很是骇人。

溅起的烟尘组成一朵巨大的乌云，垂地遮天，半边天空黑沉沉的。

将士们欢天喜地，精神抖擞，极是振奋，一边行军，一边议论。

“大唐终于对大食用兵了，我们有幸能参与此战，这是我们莫大的荣幸。”

“是啊，能参与此战，此生何憾？”

“自从太宗年间大食攻灭波斯起，大食就与大唐为敌。那时节，大食的国力不强，还未东进，未与大唐刀兵相见，两国的交手主要是在邦交斡旋。后来，大食国力强盛，版图急剧扩张，大举东进，攻占安国等地，与大唐接壤，终于在西域刀兵相见，大战数十